“章姑娘,你觉得本官说的有道理吗?”
佟震看向章九儿。
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也是他从民间百姓看到周报后的反应。
人心是朝廷所需要的。
凡是百姓抗拒的,也必然是朝廷抗拒的。
凡是百姓所想,就是朝廷要为之努力的方向。
“有道理!”
章九儿点头,但她也有一丝疑虑,“若是有文人学士传播消息遭打击报复呢?”
“我们如何保证他们的安危?”
佟震眯了眯眼睛,道:“那等待他们的就是朝廷官府的铡刀!”
“此案过后,行凶者得到严惩的话,县令大人一定会高升。”
章九儿觉得这个新来的县令很不一般。
“升官不是我的追求,章姑娘,你我一块在这件事上使力吧?”
佟震看向章九儿,正色道:“你为了你朋友的公道,本官为了清理衙门……”
“好!”
章九儿答应了下来。
只要能够帮到林亦的,而不用给林亦带来麻烦和压力。
她愿意出手。
“有劳章姑娘!”佟震抱拳道。
“告辞!”
章九儿点了点头,随后离开。
在她走后。
佟震靠坐在椅子上,道:“本官堂堂一个县令,却被人完全架空,好,很好,想不到天子脚下,居然还这么黑……”
“本来还愁怎么突破,没想到天赐良机,敢在本官辖区内以文乱法是吧?一个个包庇是吧?架空是吧?先尝尝本官上任的三把火吧!”
……
不久之后。
西城永山县内。
有文人学士在茶楼与酒楼中游走,讲述着发生在大年初一丑时的事情。
三个京城私塾女学士,看完跨年晚会之后,在永山县某酒楼中庆祝。
她们很开心,从小到大第一次经历这种跨年晚会。
有滕王。
有太子殿下。
有令人感动的《女驸马》。
有特别好听的《黄梅戏》。
也有太子殿下感谢大衍平凡英雄的《孤勇者》。
也有让她们铭记的《红颜》。
更有那戏子与公子间,爱而不得的《画离弦》……
那是她们在酒楼中谈论的话,对未来充满希望。
可恶魔却在这时候降临。
八个也从晚会离开的壮汉男子,看上了天真烂漫的她们。
想要强行将她们带走,图谋不轨。
在遭到拒绝后,那几个人渣恼羞成怒,将三个对未来满怀希望的少女,险些致死。
三个九品,不过是比普通人多点学识而已,但归根结底还是瘦弱的肉身凡胎。
那八个人,牛高马大,残暴无比,下手极其狠辣,根本没有丝毫留手。
后来有人报官,但目前八个动手的人,现在还逍遥法外。
消息在发酵。
在散发。
后来有学士更是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抄写在纸上,在永山县内传开。
这件事直接激起了民愤,许多百姓都走向街头。
他们围在县衙之外。
要求严惩行凶者。
但不少人都被县尉派人,将带头闹事的人直接抓了。
事情越闹越大。
并开始向永山县外扩散……
永山县衙中。
县尉闫浩来到衙堂,朝着县令佟震道:“县令大人,八个人已经缉拿归案,可以张榜告知了,免得事情闹大,有损永山县形象,咱们也不好过。”
佟震皱眉道:“人抓到了?”
他有些意外。
这么快?
“将人带上来!”
佟震不是很相信闫浩敢去抓他们,甚至速度这么快。
县尉闫浩一挥手,便有捕快将八个人带上了衙堂。
佟震仅仅看了一眼,便猛地一拍案桌,勃然大怒道:“闫浩,你什么意思?”
他气抖冷。
闫浩所谓的抓住八个人,不过是县衙大牢里的其他案犯。
“县令大人怎么了?下官将事情办好了,怎么还问下官什么意思?”
县尉闫浩从怀中拿出几份口供,道:“你看他们都已经招了,这是他们的口供,都已经认罪!”
“当务之急,还是张榜吧,先平息那些刁民的愤怒,此事传开,对大人也很不利。”
县令佟震冷声道:“什么时候将那几个人抓来,本官自会签字放榜告知。”
“佟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上面大人物查过你的资历,没有背景没有靠山,你真以为凭着一腔热血,就能治理好永山县?”
闫浩也直接把话挑明了,道:“放告示,解决此事,万两现银可直接送到你府上。”
“本官背后是朝廷,本官的靠山是陛下和太子殿下。你们有胆子就放任不管吧,本官什么时候验明悍匪凶徒的正身,判处他们罪刑后,自会放告示!”
佟震冷冷地盯着闫浩。
他是刚来。
也没有任何根基,但是这件事已经有闹大的趋势,他更不可能放弃。
“好,那你就等着吧!”
闫浩放下狠话,让人将那几个摸鱼来的替死鬼给带下去,随后直接离开县衙。
……
翌日。
北城镇抚司。
春节期间,京城巡防比寻常更要严格,所以诸多百户也是亲自带队。
分别轮流在城中巡视。
“佥事是不抱希望了……哎!”
花扒光叹了口气,本以为忙完郑宇的婚事,加上鹳雀楼的晚会后,他的职位会有调动。
没想到还是没有等到升迁令。
“不过去年才升百户,就算升迁也是千户……我是不是想多了?”
花扒光扪心自问。
自己除了运气好,在林亦还没有成为皇子时,就跟林亦相熟外。
其他确实没什么大本事。
摒弃杂念。
花扒光带着十多个龙卫,便出发巡街。
一个包子铺前。
“老板,来几笼包子。”
花扒光招呼兄弟们坐下,付了银子后也跟着坐下。
“大人,又让你破费了,待会我们弟兄把银子付给你。”
一个龙卫开口说道。
怪不好意思的。
“是啊!”
“每次巡街,都是大人您掏钱,兄弟们都很过意不去……”
其他龙卫也纷纷开口,心里面特别感动。
花扒光笑骂道:“什么过意不去?都是兄弟,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
“你们一个月俸禄能有几两银子?家里好几口人都要吃的。咱是百户,也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点花销算什么?”
花扒光不缺这点钱。
他每个月俸禄都花不完。
最大的花销也就去睡花魁娘子,但那种事玩多了也没意思。
“大人……”
十多个龙卫都看向花扒光,心中感动。
“吃吃吃,跟个娘们唧唧的,赶紧的!”花扒光骂道。
他看向包子铺的其他客人,看有没有行踪可疑的人。
这时。
他隐约听到了有人在谈话。
说什么……永山县八个男人,半夜大庭广众下殴打三个女子,险些致死。
衙门不管不问,行凶者至今还逍遥法外。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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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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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