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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携手天涯

第一百五十章携手天涯(大结局)

“龚公子是从外地来的吧”方大春边走边问道。

“在下是南京人氏。”小龚爷笑道。

方大春接着问道:“龚公子家中是做茶叶生意的”

“不是。”

“那龚公子怎么会来我们茶园买茶”方大春对他的来意感到奇怪,来茶园来买茶的,都是茶商,一次要买上百斤的茶。

“这次来宣城访友,在啜茗茶居,在溪里捞鱼。越往上走,人烟渐渐稀少,草木丛生,不时有兔子、山鸡等小动物跑过。

“娘子,好多猎物啊。”小龚爷手痒地道。

安意一本正经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们要进寺烧香拜佛,不能杀生。杀生罪大,一日无常,即堕地狱。”

小龚爷认真地看着安意,问道:“如果我杀生,下了地狱,娘子可愿陪我”

安意一怔,与他对视,“你去那里,我就去那里。你上天堂,我就随你到天堂,你去地狱,我就陪你到地狱。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随。”

“我亦如此。”小龚爷双手搭在安意的肩膀上,“娘子,你要做农妇,我就是农夫,你要当渔婆,我就是渔翁。我愿意陪你过春耕秋收,辛勤劳作的生活。”

安意听这话,知小龚爷听到了,她和訾薇的谈话,伸手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相公,谢谢你。”

“傻娘子,跟自己的男人,说什么谢谢。”小龚爷搂紧她,“娘子,零陵做我的封地,你觉得如何”

有了封地的亲王,无诏是不能回京的,小龚爷虽一直表示不愿当储君,但旁人以为他故作姿态罢了。自请封地,就等于自断登基的可能。

以皇上对小龚爷的宠爱,他要什么富裕的地方做封地,皇上都会答应,南京是六朝古都,要比零陵富饶,可是小龚爷舍他的家乡县,取零陵做封地,这都是为了她。

安意感动不已,在他怀里点头,道:“好。”

两人在村里住了三日,斋戒了三日后,如约前往广教寺。

途经山脚下的茶棚,和店家夫妻打了声招呼。在半道上,两人卸下了妆容。

广教寺的香火旺盛,前往寺庙的山路宽敞平整,不是初一十五,进寺烧香拜佛的信徒不多,两人骑着驴子和马,畅通无阻。

“适意行,安心坐,渴时饮饥时餐醉时歌,困来时就向莎茵卧。日月长,天地阔,闲快活旧酒投,新醅泼,老瓦盆边笑呵呵。共山僧野叟闲吟和。他出一对鸡,我出一个鹅,闲快活。意马收,心猿锁,跳出红尘恶风波,槐阴午梦谁惊破,离了利名场,钻入安乐窝,闲快活南亩耕,东山卧,世态人情经历多,闲将往事思量过。贤的是他,愚的是我,争甚么”

两人听此曲,触动心弦,不约而同地勒停了驴子和马,静静地聆听。唱曲的人,渐渐远去,余音袅袅,令人回味。两人相视一笑,这种不慕名利,安贫乐道,闲适逍遥的山林生活,才适合他们。

走了近半个时辰的路,到达了广教寺,寺门口有两棵枝叶如冠的大树,透过树叶,看到了黄墙青瓦的寺庙。两人下了驴子和马,安意看到树干上悬挂一偈牌,上写着:“绿竹黄花即佛性,炎日皓月照禅心。”

时近正午,众僧和香客们去斋堂吃斋饭,来迎殿内杳无一人,寂然如灭,阿弥陀佛站在莲台上,一手下垂,一手托着莲花,神态安详,双目远眺,静观大千。

数根清香缈缈自燃,几排蒲团静例成行。在这肃穆的气氛下,安意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小龚爷微微浅笑,跪在了她的身旁。

安意诚心诚意地给佛祖,磕了三个头,小龚爷也跟她磕了三个头。不求荣华富贵,不求权势名利,只求夫妻携手一生,平安喜乐。

小龚爷扶安意起来,正要领她进去找方丈大师,就听有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阿弥陀佛”

“七哥”伴随呼喊声,一道紫色的身影扑向小龚爷。

小龚爷身形一闪,避开了,抬眸看去,惊愕地问道:“程皊,你怎么会在这里”

与此同时,安意也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柯映兰,同感惊愕,红菱居然没能把她送回县,还让她追到这里来了。

“七哥,我在这里等了你四天了。”程皊嘟嘴抱怨,吃了四天的素斋,吃得她嘴巴淡而无味,若不是为了小龚爷,她才不会受这种委屈呢。

“七哥,七嫂。”于刚跟在柯映兰的后面,苦笑着跟两人打招呼。

安意淡淡地笑了笑。

小龚爷不理会程皊和柯映兰,走到德建大师面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大师有礼。”

德建大师还礼道:“阿弥陀佛,施主有礼。方丈师伯现在禅室,两位请随贫僧前去。”

“相公,你去拜会方丈大师吧,我和程姑娘、柯姑娘她们聊一聊。”安意无法理解这两位姑娘,她们有什么必要追到这里来小龚爷对她们的态度,已经表明对她们没有情意,她们为什么还不死心安意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们,如此的执着

“跟她们没什么好聊的。”小龚爷牵起安意的手,无视那两个盯着他的脸,发花痴的女人。

“就是,我又不是来找你的,和你有什么好聊的,我是来找七哥的。”程皊对安意翻了个白眼,对着小龚爷,笑靥如花,“七哥,敬亭山是揽胜之地,你陪”

小龚爷冷冷地道:“程皊,我再跟你说一次,我是因为和你大哥交好,才把你当成妹妹般照顾,我对你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以前我容忍你的种种无礼举动,也都是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你不要再这样自以为是,继续的纠缠不休,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也会影响到金刀寨的声誉。”

“我没有自以为是,七哥,你不要否认,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缠着你,你才对我说这么绝情的话,想让我死心。”程皊向前走了两步,痴痴地看着小龚爷,“七哥,你放心,我不会跟她争的,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为了你,我愿意委屈我自己,我愿意做二房,向她低头。”

安意被程皊的话给逗笑,这位姑娘脑子异于常人,居然可以把别人的话歪曲的这么厉害,斜眼看着小龚爷,既然他要亲自解决惹回来的风流债,她就在一旁当个安静的小媳妇。

“程皊,你听清楚了,我不喜欢你,从来就没喜欢过你。你也用不着委屈你自己,我没想过要纳二房,今生来世有娘子足以。”小龚爷搂住安意的肩,不但坚定的表明态度,还趁机预定了安意的来世。

程皊又向前走了一步,“七哥”

“程皊,你是个聪明人,不要再装糊涂,在这里胡搅蛮缠。”小龚爷打断程皊的话,冷冷地指出事实。

程皊还要说什么,一直沉默的柯映兰开口道:“程姐姐,别强求了。大师说,各有因缘莫羡人。七哥他不是我们因缘,强求亦强求不来,还是放手吧,做兄妹也挺好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个须眉皆白的老法师从后面走了出来,“恭喜柯施主得此领悟,我佛慈悲,惠及众生。”

这位老法师正是广孝寺的方丈净祥法师,他从于刚口中得知两女是因何而来,一直在开解点化她们,希望她们能放弃对小龚爷的执念,得到自在。

相互见礼后,净祥法师请众人到禅室坐下,小沙弥送来的茶水和斋饭。

吃过斋饭,喝过茶水,净祥法师开始讲禅。足足讲了一个时辰,长篇大论归结成一句话,就是放下情执,方得自在。

程皊和柯映兰皆道:“信女受教,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净祥大师十分欣慰,含笑颔首。

小龚爷神情淡然,看向两女的目光里,仍然带着一丝戒备。

安意唇边噙着一抹礼貌地浅笑,眸色清冷,若是能这么快放下的,就不会被称为执念了。

最开心的人应该是于刚,大嘴咧开,笑得露出了后槽牙,深情地注视着程皊,只要程皊放下对小龚爷的执念,那他就有机会了。

小龚爷和德建法师有比武之约,不能趁天没黑离寺下山,得留宿寺中。

佛门圣地,小龚爷和安意虽是夫妻,也不能同住一间禅房,这让小龚爷非常的不放心,拉着安意的手,“娘子,晚上要是程皊和柯映兰找借口,叫你出门,你可千万不要跟她们出去。”

“放心吧,不管她们找什么借口,我都不会跟她们出去的。”安意根本不相信她们俩,这么快就能放下执念。尤其是柯映兰,她为了来找小龚爷,想法设法,用药迷昏了红菱和陈玖,乔装打扮才来到广教寺,她绝不可能这么快放下。

到了晚上,安意坐在禅房里翻看经书,等到亥时初刻,也不见程皊和柯映兰前来,凝神细听,隔壁禅房的呼吸平缓。

柯映兰已经睡着了

安意托腮暗忖,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们真得放下了净祥大师的佛经禅理这么厉害阿弥陀佛,如果这是真的,那真是佛法无边,解救众生。

程皊和柯映兰不来,安意也不等了,灭了灯火,上床打坐,还是有点担心那两人在玩花样,趁她睡觉时做坏事,还是保持警觉的好。

安意刚上床,就听到有人敲窗户,冷笑两声,就知道这两人不会这么轻易放弃那个妖孽

“娘子。”屋外的人小声喊道。

是相公的声音。

他怎么会来

安意朝窗口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不会是那两个女人假扮小龚爷的声音,哄她过去,然后趁机用药迷晕她

“娘子。”屋外的人又敲了敲窗户。

安意拿帕子掩住口鼻,走过去,单手打开窗,映入眼帘的是小龚爷那张绝美的脸,放下掩住口鼻的帕子,惊讶地问道:“相公,你怎么来了”

“娘子,先让我进去。”小龚爷小声道。

安意向旁边退开,小龚爷从窗口跳了进来,转身关上窗,长臂一伸,将安意搂入怀中,可怜兮兮地道:“娘子,没有你在身旁,我睡不着觉。”

安意轻笑出声,“那你就在这里睡吧,明天早些起来就可以了。”

小龚爷抱起安意,促狭地问道:“娘子,我不在你身旁,你也睡不着觉,对不对”

安意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撇嘴道:“不对,我已经睡着了,是被你吵醒的。”

“娘子撒谎,你的眼眸清亮,没有一丝睡意。”小龚爷拆穿她的谎言。

安意笑,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唇,道:“是啊,没有你在我身旁,我睡不着。”

小龚爷满意地笑了,抱着她上了床,亲吻了一番,相拥而眠。身处寺庙,还是比较收敛的。

次日,天还没亮,寺中的悠扬的晨钟,吵醒了沉睡的小龚爷和安意。安意推推身边的男人,打着呵欠道:“相公,快起来。”

“还早呢,再睡会。”小龚爷纹丝不动,含糊不清地道。

“什么还早呢不早了,都敲了晨钟,师父们已经起来做早课了,你赶紧过去,别被人发现了。”安意着急地道。

“发现就发现,我和我娘子睡觉,又不是跟别的女人睡觉。”小龚爷把头埋在安意的怀里,感受那里的柔软,嗅吸她身上幽香。

安意推开他,坐了起来,道:“好了,别闹了,快起来吧。一会你还要跟德建大师切磋呢。”

小龚爷睁开右眼看着安意,“娘子,为夫的武功很好,不会输给他的。”

“我知道你武功好,快起来吧。”安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小龚爷得了早上的亲吻,这才睁开双眼,起床离开。

安意看着小龚爷从窗口跳出去,施展轻功跃上屋,你已经放下了吗怎么还还还对对七”

在程皊杀人的目光注视下,于刚后面那半句不敢问出来了。

程皊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于刚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跟了上去。

小龚爷和安意离开斋堂,往寺中的练武场走去,“娘子,别把这事放在心上。”

“些许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安意勾唇笑了笑,只是笑不及眼底,既然程皊敢搞小动作害她,就要承受她报复回去的后果。

到了练武场,德建大师已等候多时。相互行了礼,两人选择兵器。小龚爷选了钝剑,德建大师选了长棍。两大高手过招,引来了全寺的僧人观摩,程皊、于刚和净祥大师以及寺里的几位长老也来了,唯有柯映兰仍不见行踪。

此时,安意也没空想柯映兰去那了,一颗心都放在要跟人比武的小龚爷身上。

“大师请。”小龚爷拱手行礼。

“施主请。”德建大师还了一礼。

德建大师双手握棍,使出一招“直捣黄龙”,戳向小龚爷的左胸。

小龚爷不慌不忙地向后退开两步,钝剑向上一挑,将伸过来的棍,挑歪了寸许。

德建长棍一横,扫向小龚爷的腰部。

小龚爷足尖在地上轻尖,飞掠而起,长剑刺出,剑身照映着阳光,光影闪动,令人眼花缭乱。

德建一边舞动着长棍,一边向后速退,双眼微眯,试图看清小龚爷的招式。

小龚爷身影快如鬼魅,一下窜到了德建的左后方,长剑刺向德建毫无遮挡的后背。德建听到剑啸声,低头弯腰,躲过他这一招,手中长棍使出金龙摆尾,扫向小龚爷的双足。

小龚爷左右脚互点,平空掠高数寸,长棍从他鞋底扫过。棍来剑挑,剑刺棍扫,短短时间,两人已经各使了近百招,仍没有分出胜负。

安意见小龚爷神情自若,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浅笑,知他游刃有余,不再担心他会落败受伤。

另一边,程皊看着动作潇洒,意态超然的小龚爷,眸色迷离,春心**漾,更加的认定只有他才配做她的男人。

德建叱喝一声,扑向前,挥棍打向小龚爷。

小龚爷朗声一笑,使出精妙绝伦的剑法,幻化出数道虚影。

德建不知长剑要攻向何方,往后退开,避开他凌厉的剑招。

“德建还不弃棍认输”一个精壮的长老扬声道。

德建闻言,横棍自守。

小龚爷见状,收回长剑,向后退开数步,含笑而立。

德建放下长棍,行礼道:“贫僧输了。”

“大师承让了。”小龚爷客气地道。

来广教寺的事毕,小龚爷就打算离寺下山。程皊一听小龚爷要走,想起昨夜柯映兰跟她说,务必留下小龚爷,只有留下小龚爷,才有机会嫁给小龚爷,如果不把握好这最后的机会,她们就会永远失去小龚爷,忙使了个眼色给于刚。

于刚摇了摇头。

程皊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无声地道:“快去。”

于刚不敢违抗程皊,只得听从她的意思,去找小龚爷,“七哥,你先别走,大哥和肖三哥他们正在来这里的路上。我们兄弟几个好多年没有聚在一起喝酒了,难得有这个好机会,你就多留几日吧。”

小龚爷到是很想和程皓他们聚一聚,但一想程皊和柯映兰,就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下次吧,我们兄弟几个,会有机会聚在一起喝酒的。”

“那好吧。”于刚心虚,不敢强求。

程皊暗骂于刚没用,决定亲自出马,走过去,问道:“七哥,你可还记得你曾答应我大哥,好好照顾我的,现在我大哥没来,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向我大哥交待”

小龚爷皱眉,冷淡地道:“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现在你已经长大,不需要我的照顾。”

“七哥不做言出必行的君子,是要做言而无信的小人吗”程皊厉声问道。

小龚爷脸色微沉,正要说话,安意抓住了他的手臂,道:“相公,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急事赶着要做,就多留几日吧,这敬亭山的风景,我还没赏够呢。”

小龚爷蹙眉看着安意,不赞同她要留下来的这个决定。

“相公,我还想多玩几天。”安意娇声唤道。

她想知道程皊留下他们想要做什么,虽然这样有可能会有危险,但是有些麻烦不彻底解决,就阴魂不散的缠着他们。与其一次又一次的解决问题,还不如一次把问题解决掉。

“好吧,那我们就多留几天,等程大哥他们来。”小龚爷和安意继续留在广教寺,午后,又一次聆听净祥大师讲佛经禅理。

这一天,柯映兰都没走出房门,不知道躲在里面干什么

夜半,小龚爷又偷溜进安意睡的禅房。

安意依偎在他怀里,问道:“你说柯映兰躲在房里干什么”

“不知道,她做什么都与我们无关。”小龚爷冷淡地道。

“我是担心她又打什么坏主意。”安意蹙眉,脸上露出淡淡的担忧,她对柯映兰比对程皊更忌惮;程皊的情绪流于表面,听小龚爷说的往事,程皊的手段也比较直接;柯映兰却截然相反,她心机深,手段高明,能力强,仅凭一己之力,就将红菱和陈玖迷晕,成功逃脱。

“别担心,有为夫在,什么阴谋诡计,她都休想施展出来。”小龚爷安抚地拍了拍安意的背。

安意支起身体,对他眨了眨眼睛,问道:“她要是对你施展美人计呢”

“她对我施展美人计不管用,我不会上当。”小龚爷笑,搂住安意的腰,一个翻身,使巧劲将她压在身下,亲了亲她的唇,“娘子要是对我施展美人计,我一准上当。”

安意眸光流转,促狭地笑道:“现在不是正有人在施展美人计,我啊好痒”

小龚爷听她把他比喻成美人,又好笑又好恼,伸手去呵她的痒痒。

安意被他弄得全身酥麻,在他身下扭来扭去,想要躲开他的怪手,可是他的手如影随行,怎么也躲不开,“相公,不要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说。”

安意挣扎之时,衣襟散开,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小龚爷眸色转深,勾唇邪邪一笑,贴上去吻在了她的脖颈处。

两人虽然笑闹,但还注意分寸,闹出来的动静不算大,可柯映兰是习武之人,又一直留意隔壁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恨得咬牙切齿,双手撕扯着帕子,嘴里不停地骂道:“妖女,不要脸的妖女,在佛门清静地就这样的勾引男人。不要脸的妖女,不要脸,不要脸,贱人贱人”

“嘶啦”柯映兰手中的帕子,终于被她撕成了两片。她将帕子丢在地上,不停地用脚去踩,“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妖女。”

这边柯映兰恨不得把安意当成帕子,给撕了,给踩了;那边安意和小龚爷嬉闹结束,躺下睡觉。

翌日,晨钟敲响,新的一天开始了。

吃过斋饭后,小龚爷和安意去寺中各处游玩。广教寺规模宏大,庙宇千音,看罢金鸡井、雪月轩、碧莲梵花亭、福地亭等处,去看双塔。

程皊全程面无表情,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后面。陪在她身边的是一脸无奈的于刚,看着程皊这样紧跟小龚爷和安意不放,暗暗着急,她这个样子,哪里像放下了

双塔东西对立,共七层,呈四方形,塔檐有华拱出挑,墙面嵌着宝相花。拾级而上,到了东塔的二层,就看到了横嵌在在东面的内壁上,北宋文学家苏轼所书的正楷碑刻观自在菩萨如意陀罗尼经。

出了东塔,小龚爷和安意往西塔走去。

“这寺里不是亭子就是塔,大同小异,有什么好看的”程皊不满地抱怨道。

小龚爷和安意听而未闻。

于刚忙笑道:“皊皊,那我陪你去寺外走走。”

程皊冷冷地横了他一眼,继续跟在小龚爷和安意的后面,进了西塔。

于刚看着她的背影,眸色微沉,踌躇片刻,仍然跟了进去。

在寺中游玩了一日,第二天清晨,安意出门洗漱,刚走下石阶,后面传来开门声,接着就听柯映兰喊道:“七嫂。”

安意转身,看到柯映兰身穿一袭素白绣紫色鸢尾花的宽袖衣裙,站在门口,强劲的山风吹得她衣袂翻飞,那弱不胜衣的娇怯模样,颇惹人怜爱。

安意不动声色地问道:“柯姑娘,有事吗”

“七嫂,映兰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七嫂应允。”柯映兰莲步轻移,走到了石阶边,垂首道。

“你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说了,我不会应允的。”安意拒绝的干脆利落。

“七嫂。”柯映兰走下石阶,跪在了安意面前,“映兰求你。”

安意向后退开两步,蹙眉看着她,“你起来说吧。”

“谢七嫂怜惜。”柯映兰缓缓地站了起来,“自映兰懂事后,就盼着能嫁给七哥为妻,就算七哥娶了七嫂,我还是不肯死心,纠缠了这么久,给七哥七嫂添了不少麻烦,还请七嫂原谅映兰的情难自禁,情非得己。如今映兰知错了,以后不会再做那些无谓的事。”

安意眸中闪过一抹嘲讽,既然不会再做无谓之事,那不情之请又算怎么一回事呢这姑娘分明口是心非。

“映兰是第一次来敬亭山,却因对七哥的痴恋,心迷眼盲,对这些景色视而不见。大师的指点,如拨云见日,映兰才发现,这里众峰竞秀,层峦叠翠,景色宜人。映兰想请七哥七嫂陪我看看这敬亭山,不枉映兰来敬亭山一趟,这点小小心愿,还请七嫂能够答应。”柯映兰屈膝行礼道。

“映兰妹妹,你求她没用的,逍遥门的妖女,个个铁石心肠。”程皊打开门,走了出来。

“七嫂,求你成全。”柯映兰又跪了下去。

安意还没来得及说话,程皊又道:“映兰妹妹,我都说了,求她没用的,她不会答应你的,她恨不得把七哥身边所有的女人,都赶走,独占七哥。”

“七嫂,你和七哥也是来游玩的,就让映兰跟在你们身旁,走一走,看一看,就当映兰为这段年少时的痴恋做个了结。映兰不会打扰你们的,求七嫂成全,求七嫂成全。”柯映兰哀求道。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这么一件小事,她已经跪下来恳求你了,你都不能答应她吗七哥已经是你的,我们又抢不走他,不过是想跟着他游玩一下敬亭山。”程皊气愤地嚷道。

安意看看柯映兰,又看看程皊,这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不就是想让她答应,反正她留下来,也是想知道她们玩什么花样,将计就计,如她们所愿,“我答应你,一起游玩敬亭山。”

“谢谢七嫂,谢谢七嫂。”柯映兰连声道谢。

程皊微微勾了勾唇角,阴谋得逞的浅笑一闪而过。

安意一直留意着她们的神情,轻易的捕捉到了那抹浅笑,眸光微凝,只作未见,心中已然提高警惕。

这天吃过斋饭后,一行五人出了广教寺,步行前往一峰。一峰是敬亭山的主峰,海拔三百多米。五人拾级而上,沿途鸟语花香,松涛竹韵,山风习习吹来,清凉舒适。

安意一边欣赏秀丽的风景,一边揣测柯映兰和程皊会在什么地方动手。揣测了一路,防备了一路,却也没有等到意外情况出现,顺顺利利的抵达了山你不配,你就不配。”柯映兰嚷道。

安意抿唇不语,力气还没回来,不能这个时候,激怒柯映兰。

“安氏,你给我老实点,你现在已经落在我的手中,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柯映兰得意地吓唬安意道。

“如果今天是我的忌日,那么明天就是你的忌日。”安意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安氏你死到临头,还敢说这种大话,难不成,你要变成鬼来掐死我”柯映兰鄙夷地冷笑道。

“你忘记了,你装昏迷时,我曾扎了你一针。你觉得一个擅长用毒的人,会不在针上焠毒吗”安意右手拨弄着左手的金镯,笑盈盈地问道。

柯映兰一怔,下意识地去摸人中,又想到了什么,把手收了回去,色厉内荏地道:“你吓唬不倒我,都三个时辰了,要是你针上有毒,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发作”

“那你就赌一把,看你会不会死我不介意的。”安意笑,“到时候,我死了,你也死了,程皊就能独霸龚砚遒。我呢,已嫁给龚砚遒,得到过他了,我死而无憾。而你呢,从来没有得到过他,你只是一个给别人作嫁衣的可怜虫,要死不瞑目。”

“闭嘴。”柯映兰厉喝一声,冲到了安意的面前,“把解药给我。”

“我被你困在这里等死,你觉得我会乖乖地把解药给你吗要死大家一起死,我也不赔本。”安意勾唇冷笑道。

柯映兰把灯笼放在一旁,“你不交出来,我不会自己搜吗”

安意体内的软筋散还没有完全解开,还没有足够的力气抓住柯映兰,见她扑过,将右手上扣着的三枚绣花针,用力地扎在她的胸口上,“现在你是真的中毒了。”

柯映兰听这话,知道上当了,暴怒,抬手狠狠地给安意一巴掌。

安意顿时感觉到嘴里有血腥味。

柯映兰拔出胸口上的三枚绣花针,就往安意身上扎去。

“呸”安意将口中的血水吐到她脸上,“针上的毒已进入到你体内,针上已经没有毒了,你扎在我身上,我也不会中毒,也就没有必要配解药,而你就会在一个月之内,变老变丑。”

柯映兰冷哼一声,道:“你不再骗人了,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你怎么可能会有一梦千年”

安意擦了擦嘴角边的血水,笑道:“想不到,你还有几分见识,知道一梦千年。你既然知道一梦千年,就该知道,这是逍遥门的秘药,我是逍遥门的门主,我怎么可能会没有一梦千年我还有碎骨丹、万蚁丸,你要不要试一试要不然,你也可以试试沈融她们三人中的毒,也不错。”

柯映兰死死地盯着安意,眼神阴狠。

安意面无惧色,淡然与她对视,心中暗暗着急,这软筋散怎么还没解难道百解丹不能解软筋散那这下可就麻烦了。

柯映兰无法确定安意说的话是真是假,犹豫一下,收起了手中的绣花针,去搜安意的身。

安意没有反抗的,任由她搜走了缠在腰间的针袋。荷包和袖袋里的药包,先前就已经被搜走了。不过因为行事太急,再加上柯映兰和安意并不是很熟,没想到安意身边会藏这么多东西,即使搜了两次,她也没能把安意身上的东西全搜完。

柯映兰拿起灯笼,咬着后槽牙道:“你给我等着。”

门被再次关上,室内又只余淡淡的光亮。

安意懊恼地握拳,捶了下地面,拖延时间失败,只能等下次机会。

柯映兰刚走到禅房门口,就听到小龚爷道:“把这个庵堂翻过来,我就不信,找不到我家娘子。”

程皊的声音响起,“七哥,都找了三个时辰,她要真的还在庵堂,不可能找不到她肯定是被那些人带走了。”

“那些人都被我杀了,怎么可能带着我娘子而且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也不可能带走我娘子,他们一定把我娘子藏在什么地方。于刚兄弟,麻烦你去广教寺,请净祥大师帮忙,让寺里的僧人们全都上来。”小龚爷坚信安意还在一峰庵。

“好,我这下山去找人来帮忙。”于刚走出去,看到柯映兰站在门外,“柯姑娘。”

柯映兰笑了笑,从他身边走过,进了房。

小龚爷冷声问道:“你去哪里了”

“我去,去净房了。”柯映兰低下头装羞涩。

程皊是知情人,见她这样装模作样的撒谎,鄙夷地撇了撇嘴。

小龚爷起身往外走。

“七哥,你要去哪”程皊和柯映兰同时问道。

“找我娘子。”小龚爷出门,继续在庵堂里寻找。

程皊和柯映兰跟在后面,交换着眼神。

小龚爷在庵堂里里外外,仔细的又寻找了两遍,依然一无所获。

“七哥,你到禅房休息一下吧,吃点东西再找。你要是累倒了,还怎么找七嫂呢”柯映兰体贴地道。

小龚爷沉吟片刻,听从了柯映兰的劝,回禅房休息,顺便也静心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忽略了。

柯映兰和程皊借口煮饭菜,去了灶房。

“你把那个贱女人关在哪里”程皊问道。

“这个你不用知道。”柯映兰冷淡地道。

“你这是要过河拆桥”程皊斜眼看着她,“柯映兰,你要是敢这么做,那就一拍两散,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

柯映兰抿了下唇,道:“关在庵堂的戒室里。”

“为什么不一了百了,杀了她关在戒室里,迟早会被找到,那我们不是白费心机。”

“一刀杀了她,太便宜她了。”柯映兰说的是先前的想法,现在她疑似中毒,想杀安意也不能杀掉了。

“于刚把那些和尚带上来,一定能找到那间戒室的,还是赶紧把那贱女人杀了。”程皊冷血地道。

“先煮饭吧,七哥他饿了。”柯映兰走进灶房,去角落找米缸。

“你会煮饭吗”程皊站在门口,皱着鼻子,一脸嫌恶,“我可不会喔。”

柯映兰沉默地拿来淘米的瓢,开始淘米,根本就没指望程皊能帮得上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安意又饿又渴,体力恢复后,在石室的门边,摸索了许久,发现从里面,没办法打开,只得坐回原处,静等柯映兰的再次到来。

脚步声传来由远至近,停在了门口。

盘脚打坐地安意恢复瘫软姿态,靠在石壁上,右手捏紧银刺尖,一定要把握好机会,逃出去。

门打开了,柯映兰出现在门口,把手中提的灯笼插在门边的小缝中,走了进来。

安意看着柯映兰一步一步走过来,猛然暴起,扑了过去.

柯映兰虽然没提防安意的软筋散已解,但她毕竟是习武之人,反应灵敏,见安意暴起扑过来,立即向旁边闪开。

安意心知,这次要是不逃出去,她会命丧于此,手中银刺尖全力朝柯映兰刺了过去。银刺尖藏在安意挽发的那根圆头银钗里,长约三寸五,是唐少茵送给她的礼物,锋利的刺尖,闪着冷冷地寒光,柯映兰赤手空拳,不敢硬接,用轻功再次躲闪开。

安意没有追击,一个箭步,窜到了门外,顺手将门缝边的灯笼拔出,向后掷向柯映兰。柯映兰为避开灯笼,身形一滞,见安意已窜出数尺之远,暗叫不好,踢开灯笼,全力追赶。

安意的轻功不及柯映兰,再加上她又没有进食,全凭逃生意志支撑,后劲不足。柯映兰后发而先至,追到外面时,已离安意两尺远了。

安意侧身,射出银刺尖。

柯映兰头一偏,银刺尖从她鬓边,“嗖”地一声飞过。

“龚砚遒,救命啊龚砚遒,救命啊”安意一边呼喊,一边逃跑。

“不许喊,不许喊。”柯映兰行走江湖的经验尚浅,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见她呼喊,也急了,“闭嘴,你给我闭嘴,闭嘴,不许喊,不许喊。”

安意向后一翻,躲开柯映兰攻来的右拳,“龚砚遒,救命救命啊”

“不许喊,不许喊。”柯映兰使出擒拿手,去抓安意的肩膀。

安意自知打不过她,窜到一棵大树后,左闪右躲。

柯映兰被安意这种无赖打法,弄得气急败坏,一不小心,一拳打在了树干上,痛得她倒吸了口冷气,手背也擦出了血,“贱人,我抓住你,一定千刀万剐了你。”

安意不与她逞口舌之快,仍然大声呼救。

黑夜里,呼喊传得远,小龚爷隐约听到了,从屋里飞身掠出,凝神细听,大喜,“是娘子,是娘子的声音。”

正在假模假样安慰小龚爷的程皊,也跟着跑了出来,她的耳力要逊于小龚爷,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就算有,她也不能说有,“七哥,哪有声音你听错了。你是关心则乱,听风声,也当是她在呼喊。”

“我没有听错。”小龚爷怒瞪她一眼,“闭嘴,别说话。”

程皊瘪瘪嘴,紧跟在他身后,劝道:“七哥,你别这样”

小龚爷伸手点住了程皊的哑穴,足尖一点,轻盈地跃上了屋只要除掉”

程皊脸色微变,没想到柯映兰会咬她出来,矢口否认道:“柯映兰,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你说要上山游玩的,我只是陪你们上山,我那知道你居心叵测,绑了庵堂里的师父,布下这么大的局,来害人啊。”

柯映兰冷哼一声,“要不是你绊住于刚,不让他过来,七哥怎么会误以为你们出了事为了救你们,丢下七嫂和我在禅房里,让我有机可趁。”

“我没有,我们是不熟悉这里,迷路了。”程皊为了撇清关系,拉于刚为她作证,“于刚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于刚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抿紧双唇,低头不语。他是一心念着程皊,处处帮着她,但是在安意失踪时,亲眼看到小龚爷痛苦着急的模样,他没办法昧着良心帮程皊撒谎。

“于刚你哑了,快说话啊。”程皊催促他道。

“程皊,何必要逼老实人说谎。酊醉还是你给我的,晚上在灶房的时候,你还让我赶紧把七嫂杀了,以绝后患。现在不敢承认了敢做敢不当啊我做了什么我认,我想嫁给七哥,所以甘愿被你利用。”柯映兰的半边脸肿起,厉声说出这番话,表情略显狰狞。

“我没”

“行了,事实是怎么样的,大家都已经清楚,不必多说,也无须狡辩。”小龚爷打断程皊的话,冷冷地道。

“七哥,我真的”程皊被小龚爷犀利带着杀气地目光,吓得把话吞了回去。

安意看着柯映兰和程皊,轻嗤一声,狗咬狗一嘴毛,两个都不是良善之辈。

“大师,这件事圣衣门会给寺里一个交待的。”小龚爷还得替柯映兰善后。

“阿弥陀佛,安施主和敝寺的僧人,能平安归来,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我佛慈悲,这件事敝寺就不追究了。也请龚施主和安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德建劝道。

“多谢大师不追究此事。”小龚爷只向他道谢,却不打算听他的劝,饶过柯映兰和程皊。

安意唇角微微上扬,对小龚爷不打算饶过柯映兰和程皊的决定,很满意,她不是佛门中人,没那么多慈悲心,谁想要她死,她就要让那人生不如死。

德建双手合十,道:“龚施主,安施主,放屠刀立地成佛。”

“大师,我们没拿屠刀,要怎么放下立地成佛呢哦,原来要想成佛,要先拿屠刀,阿弥陀佛,信女多谢大师指点。”安意双手合十,一副虔诚向佛的模样。

德建一怔,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小龚爷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说话间,护寺僧们已将那七个,饿了一天两夜的倒霉僧人给救了回来。

一峰庵安置不了这么多人,留下几人照顾那七个僧人,其他人都下山回广教寺。

下山的路上,于刚习惯性地走在程皊身旁。

程皊斜眼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于刚,我看错你了。居然在背后捅我刀子,你给我滚开,离我远点。”

于刚呆立在原地。

“阿弥陀佛,情执是迷障,放下得自在。施主,当慧剑斩情剑,不要再自苦了。”德建从他身边走过,轻声劝道。

于刚苦笑,十二年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走到半道,安意被路边的杂草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小龚爷及时扶住了她,“娘子,小心点。”

“刚没看清,被草绊了一下。”安意解释道。

小龚爷蹲下道:“娘子上来,我背你。”

“不用,我走的动。”安意伸手拉着着他的胳膊,要把他拉起来。

“听话,快上来。”小龚爷霸气地道。

安意抿唇一笑,爬到他的背上,双手搂着他脖子,娇声道:“相公,走吧。”

小龚爷背着安意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下山。

跟在后面的柯映兰和程皊看到这一幕,都想问问小龚爷,她们究竟那点不如安意为什么他的温柔痴情只给她

回到广教寺,小龚爷理由充足的和安意共用一间禅房。

柯映兰和程皊也被安排住同一间禅房,小龚爷还请德建大师派了八名护寺僧在门外看守她们,免得这两人又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门一关,程皊立刻责骂道:“柯映兰,你这个卑劣的贱人,明明是你的主意,居然反咬我一口。”

柯映兰径直抖开被子,和衣躺下了。

“喂,你别装耳聋,你给我起来,说清楚。”程皊走到床边,厉声道。

“说什么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柯映兰坐起来看着她,“难不成,你以为还有机会嫁给七哥”

“我大哥和七哥过命的交情,只要我大哥帮我,我就可以嫁给七哥的。”程皊语气里透着心虚。

“过命的交情”柯映兰不屑地嗤笑,“我父亲是七哥的师叔,从小看着他长大,我们两家是从父辈起就有的交情。我这次破釜沉舟,想争取最后的机会,可惜失败了,我知道我没有机会了,你也别幻想了,你也没有机会了。”

“要不是你供出我来,我怎么会没机会”程皊不满地道。

柯映兰挑眉道:“事情是我们一起做的,凭什么要我一个担起所有的责任你用不着害怕,再怎么样,他们也不会要了我们的命。”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害怕了我才不害怕,我们金刀寨可不是好惹的。”程皊抬起下巴,倨傲地道。

柯映兰冷笑一声,再次躺了下去,拉上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程皊撇撇嘴,到另一张**睡下了。

一夜平静地过去了,次日,小龚爷一行人辞别净祥大师他们,离开广教寺,前往金刀寨。

在去金刀寨的路上,柯映兰和程皊除了不愿和安意同桌吃饭,还算老实。

安意知道她们是担心她在饭菜里下毒,勾唇冷笑,不和她同桌吃饭,她就没办法下毒了吗她们实在是太小瞧她了。

离金刀寨还有十里路,程皓已闻风而至,远远地挥手道:“龚七弟。”

“大哥。”程皊拉开车马,从马车飞掠而出,朝着程皓跑去。

程皓展开双臂,接住扑过来的程皊。

程皊凑到程皓耳边,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

程皓的目光落在了安意身上,带着审视和戒备。

小龚爷微皱了下眉,拍马上前,拦在了安意前面,对上程皓的目光。

程皓眯了眯眼,精光一闪而过,抖抖缰绳,催马前行,到了三米远的地方,翻身下马,拱手道:“龚七弟,好久不见。”

小龚爷也下了马,拱手道:“程大哥。”

客套了几句,相互见了礼,程皓请小龚爷等人去金刀寨。

安意道:“相公,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程寨主了,把话说清楚,就走吧,还有事情要解决。”

小龚爷知道安意因程皊的原因,对金刀寨和程皓也很排斥,顺她之意道:“程大哥,我们就不去寨子里。这件事情”

“龚七弟,我们别站在路边说话,前面有间茶寮,我们边喝茶边说。”程皓笑道。

一行人前行五百米,去前面的茶寮坐下说话。

小龚爷把一峰庵的事说了出来,程皓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程皊对小龚爷的痴恋,他是知道的,也默许了程皊为嫁给小龚爷做得那些事,但是这一次程皊做得太过份了,杀妻夺夫,天理难容。

“七弟,七弟妹,这事程某一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程皓沉声道。

“不知道程寨主,要给我们一个怎样的交待”安意问道。

程皓语噎,他是很生程皊的气,但是要重罚从小宠到大的妹妹,他还是舍不得。对程皊,他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小龚爷眸色微冷,娘子预料的没错,不能指望程皓管教程皊。

安意看了眼站在茶寮外,神情轻松的程皊,起身道:“相公,要说的话说完了,我们走吧。”

“程寨主,告辞。”小龚爷改了对程皓的称呼。

“龚七弟。”程皓起身喊道。

小龚爷牵起安意的手,往外面走去。

“龚七弟,请留步。龚七弟,请留步。”程皓追了出来,“我知道皊皊这次做得很过份,我让她过来给两位道歉,请”

“程寨主,不必让令妹过来道歉了,有些事情不是道歉,就可以的。”安意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对程皓这种敷衍了事的态度,非常的不满。

程皓皱了皱眉,看着小龚爷,道:“龚七弟,你是知道的,皊皊比较爱胡闹,有时候做事是过火点,但她是有分寸的,她不会真得要害人性命的,她”

“既然程寨主管不好令妹,那我们只好越殂代疱。我们也是有分寸的人,不会要她性命的。”小龚爷对程皓也动真怒,嘲讽地道。

程皓以为小龚爷要对程皊动手,拦在他面前,道:“龚七弟,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管教皊皊的,保证她不会再犯。”

“程寨主只能保证她不会再犯,那她先前犯的错,程寨主打算就这么一笔勾销了吗”安意诘问道。

“龚七弟,男人谈事情,女人在旁边插嘴,太不像话。”程皓的意思,是要小龚爷管管安意。

“我家拙荆作主。”小龚爷正颜道。

安意满意地对小龚爷灿然一笑,道:“相公,我们走吧。”

小龚爷扶安意上了驴,然后翻身上马,看着站着没动的柯映兰,冷声道:“还不上马。”

柯映兰从于刚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

安意拍拍白驴的头,“小白,走吧。”

白驴听话地抬起驴蹄,轻快地向前迈了一步,驴铃丁当作响。

程皓见小龚爷三人就这么离开了,没有对程皊做什么,松了口气,等回到寨子里,吃晚饭时,他才知道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程皊的筷子刚伸向雪冬山鸡,于刚就拦住她,道:“皊皊,七嫂说,你不能吃荤腥。”

“她算什么东西,还能管着我吃什么。”程皊怒道。

“七嫂说,你吃荤腥会肚子痛的。”于刚道。

“怎么可能”程皊不听,执意要吃山鸡等荤腥。饭后一刻钟,腹痛如绞。

程皓见状,一把抓住于刚的手臂,急声问道:“那女人还说了什么”

“七嫂没有说什么,就是让我告诉皊皊,以后不要吃荤腥,吃了会肚子痛。”于刚道。

“大哥,那贱人肯定给我下了毒,我肚子才会这么痛。大哥,你快去追她,让她把解药交出来。”程皊痛得在地上打滚,“啊,痛死我了,好痛,好痛,大哥,你快去啊。”

程皓看着痛得脸色苍白的程皊,双眉紧锁,那女人既然敢对程皊下毒,是绝对不会轻易交出解药,他去找她,不过是自取其辱,他堂堂金刀寨寨主,怎能向一个女人低头这世上又不只有她会解毒,“去请齐郎中来。”

齐郎中很快被请了来,但是他无法替程皊解除疼痛,也查不出她中的是什么毒。

就在程皊以为她会被痛死去,肚子不痛了,“咦,不痛了。”

“不痛就好。”程皓和程皊以为这就结束,却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

从这天后,程皊只要一沾荤腥,就会痛得死去活来,接着吃了好几天的素菜,受不了,“大哥,我不要每天都吃青菜、萝卜,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小妹,大哥会找人来给你解毒的,你先忍耐些,这些日子就先不要吃荤腥。”程皓不愿向安意低头。

程皊开始了漫长的吃素生活。

与此同时,坦然承认一切,并表示愿意接受一切惩罚的柯映兰,被执行了门规,杖刑百下。

安意看着被打得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柯映兰,叹了口气,她都只剩下半条命了,又怎么好再继续追究于是暗中解了她体内的毒。

从观音庵回来的沈融三人,不知道在了尘手上,受了什么样的教训,乖顺多了,看安意的目光,怯怯的,带着惧意。小龚爷家有毒妻的传言,也因此在江湖上传扬开了。

江湖上的传言,安意不但不在意,反而对这个毒妻之名,还挺满意的,如果这样能挡住那些狂蜂浪蝶,那就太好了。

过了重阳节后,两人启程回京城,十月初二,顺王要成亲,做为长兄长嫂,他们必须得参加。

九月二十二日傍晚,两人回到了京城。

函王府在容嬷嬷、芳蓉和香芹的联手看管下,井井有条,府中下人,各司其职,安分守己。

安意满意地奖赏了三人。

第二天,小龚爷和安意进宫去见皇上。

皇上看到两人回来,非常高兴,眼含笑地问道:“喜儿,在外面好玩吗都去了哪些地方”

“好玩,我们去了玄武湖,泛舟湖上赏荷花;去了雨花台,捡了许多漂亮的雨花石,去”安意把去过的地方数了一遍,“这些是王爷和我给父皇带回来的小礼物,希望父皇喜欢。”

“喜欢喜欢,只要是你们送给父皇,父皇都喜欢。”皇上笑道。

两人陪皇上说了一会话,依礼去慈宁宫见太后。

太后娘娘拒见两人,打发个宫女出来道:“娘娘在礼佛,还要一个时辰才会出来,王爷和王妃若是有心,就在宫门外跪下,磕三个头吧。”

小龚爷和安意对这个虎死不倒威的太后娘娘,无语了,都已经这样了,她居然还想用这种方法来羞辱人。两人不可能会依太后的意思,跪在宫门处磕头,淡然地转身离去。

在宫里陪皇上吃过午饭后,两人出宫,直奔安家。

罗氏数月没有看到女儿,一见面,就把安意搂进怀里,轻拍她的背,道:“你这丫头,在外面玩野了,都不知道回家了”

“哪有不知道回家,我这不是回来了。”安意在罗氏撒娇,“娘,我好想你哟。”

“只想你娘,就不想爹啊”安清和问道。

“也想爹。”安意笑道。

“爹娘都想了,那有没有想过大哥”安康凑趣地问道。

“想了,都想,想了二哥,舅舅、舅娘,还有舅娘肚子里小宝宝。”安意伸手去摸周蘅的肚子,“宝宝,我是姐姐,我回来了。”

父母问的问题大同小异,不过回答问题的人换成了小龚爷,而两人都隐瞒了那些不好的事,报喜不忧。

在安家吃过晚饭,夫妻俩回王府。

九月二十四日,去惇王府见太妃。

从惇王嘴里,知道了京里的局势。

四王在皇上的全力打压下,老实了许多,不敢再搞小动作。朝中官员大换血,大多是忠君派、保皇党。这几月,京里呈现一派祥和景象。

九月二十五日,安意去见胡清月,小龚爷进宫陪皇上下棋。

“小粥粥,这是你十九姨,来来来,让你十九姨抱抱,然后撒泡尿在她身上,让她赶紧给你生个小弟弟小妹妹出来玩。”胡清月边说边把小粥粥塞给了安意。

安意在小粥粥脸上亲了一口,“小粥粥,别听你娘的,十九姨这是新衣服,可不许撒尿。要撒,到你娘身上去撒啊。”

小粥粥似乎听懂了,咧开露出小白点的小嘴,冲着安意笑,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哎呀,小粥粥长牙了。”安意惊喜地道。

胡清月拿帕子给小粥粥擦了擦口水,道:“前两天才冒出来的,不停地流口水。我照你说的,做了磨牙棒给她吃,她可喜欢吃了,一天能吃三四根。”

逗了一会孩子,奶娘抱小粥粥下去喂奶,姐妹俩坐在罗汉榻上吃着甜品,闲话家常。

安意从张家回到王府,芳蓉拿进来一叠帖子,“王妃,这是今天收到的帖子。这几张是拜帖,这几张是请帖,这几张是问安帖。”

安意放下茶杯,接过请帖,翻看了一下,道:“都推了,告诉大管家,闭门谢客。”

“是,王妃。”芳蓉拿着帖子退了出去。

九月二十六日,安意去齐国公府,给齐佳音添妆。

做为夫家的嫂子,是可以不去添妆的。当然夫家的嫂子如果愿意来添妆,对新娘而言,是件增光添彩的事。安意和齐佳音接触过几次,觉得她是个聪明人,愿意给她全这体面。

数日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十月初二,顺王娶妻的大喜日子。

安意是长嫂,俗话说,长嫂如母。顺王这小叔子的婚礼,她就算再不愿意,也不能偷懒,必须以主人的身份接待来贺喜的女眷。

到了吉时,太监匆匆进来禀报安意,“王妃,花轿到门口了。”

一众女眷说笑着,去前厅观礼。

过了一会,喜乐响起,安意看到顺王穿着大红吉服,捏着红绸的一头,从外面进来,红绸的另一头是穿着凤冠霞帔的齐佳音。

第二天早晨,顺王带着齐佳音进宫行礼。

皇上虽不喜这个儿子,但是看在齐国公府的面子上,到也没给他难堪,该赏的都赏了。

太后和各宫主位娘娘皆有赏赐。

十月初六,是安意十六岁的生日,也是她嫁给小龚爷后,过的第一个生日。

皇上爱屋及乌,赏了一堆东西给她。

府中的下人们,都来给安意叩头祝寿,唯有小龚爷和没事人一样的,连句祝福的话都没说。

“相公,什么书这么好看也给我看看啊。”安意笑问道。

小龚爷头也不抬地道:“湘楚游记,写的是楚湘大地的山山水水,等我看完了给你看。”

安意抿了抿唇,随手拿起一本书,坐到旁边翻看起来。

小龚爷抬眸看了看她,唇边闪过一抹浅笑。

吃过晚饭,小龚爷帮安意披上狐裘斗篷,牵起她的手,“娘子,我们出去散步吧。”

言罢,还吩咐丫鬟们谁也不许跟来。

安意唇角微扬,他要玩惊喜浪漫,她当然要好好配合,顺从地随他出门,任由他带着去了府里一处宽旷的厅院。

小龚爷松开安意的手,拍了两下巴掌。

十六个下人,扛着圆筒状的东西,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把圆筒放在地上,跪下向两人行礼。

“起来,放吧。”小龚爷道。

“嗖”火炮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开,满天花雨,组成了一个“恭”字。第二个火炮也放了下去,是个“祝”字。八个火炮都放了上去,组成了“恭祝娘子福寿康宁”。

八个字颜色各异,高悬在漆黑的夜空,华丽夺目。看着烟花慢慢隐去,安意问道:“你什么时候找人做了这些”

“年初的时候,就找人做了,等着今天放给你看,喜欢吗”小龚爷伸手搂住安意的肩,凝视她的双眸,笑问道。

“喜欢,谢谢相公。”安意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啄一口,今年他的生日,他们在旅行途中,她仅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明年换她给他惊喜和浪漫。

小龚爷回了她一个轻吻,笑问道:“我还让他们做了些小的,你想不想放”

“想。”安意脆声应道。

小龚爷让下人把烟花筒拿来,“娘子,我们来比一比,看谁放得多好不好”

“好,输了的人照老规矩来办。”安意欣然应战。

下人把引火用的香,送了上来,退到一边去,不打扰两位主子的兴致。

“砰”烟花带着火星窜了出去,伴随着脆响,四散炸开,丝丝缕缕,宛若绚丽的卷须菊。

一个个五彩缤纷的烟花,被两人放上了夜空,朵朵烟花竞相绽放,流光溢彩,灿烂夺目。

绚烂的夜空下,是开心的如同孩童般的两人。

岁月绵长,和有情人,做快乐的事。

初八,一道圣旨下发到函王府。

函王封地长沙府,湖广行省为他的邑地,年后择日就藩。封地在衡阳的恒王,改封肃王,就藩兰州。

此旨一出,满朝皆惊。惊的不是就藩,封王后,一般在成亲后,都会就藩,惊的是这邑地,给得太宽,一个行省都归函王了,还是富足的湖广。

不过函王就藩,也就意味着皇上无意立他为储,其他皇子的希望就增大了。

“怎么是长沙府长沙离零陵还有很久呢。”安意等宣旨的内侍走后,噘着问小龚爷。

“零陵没有现成的府邸,要重建,劳民伤财不说,还不知道会修建几年,我觉得没有这必要,就和父皇要了长沙府,那里有现成的王府,修葺一下,就能入住。”小龚爷长臂一伸,将她抱起,放在腿上坐站,亲了亲她的脸颊,“整个湖广行省都是我的封地,我们在封地里,随便去那都行,在零陵长住也没关系。去岭南看你师父,也很方便。”

“嗯,相公考虑的很周全。”安意笑道。

“为夫费尽唇舌说服父皇,让父皇答应让我就藩,娘子是不是应该奖励为夫一下啊”小龚爷嘟起嘴,讨要亲吻。

安意顺了他的意,送上香唇。

紧接着十月初十,皇上的另一道圣旨,下发到了顺王府。

顺王封地长春,长春为邑地,年后择日就藩。

有函王就藩一事在前,顺王就藩的事,也就不让人惊讶了,虽然两人的封地面积相差甚远,但是谁让函王更得圣心呢

小龚爷是主动请求就藩,顺王是被迫接受就藩,这心情自然好不到那里去,精美的宫制瓷器碎了好几件。

“王爷息怒,这日子还没定下,还有变数。”幕僚在一旁安抚他道。

“还能有什么变数父皇为了让本王就藩,连那个野种都舍弃了。”顺王脸色铁青地道。

幕僚压低声音道:“王爷,那安氏根基浅,帮不上忙,王妃出自齐国公府,这齐国公深得皇上信任。”

顺王眼中一亮,脸色转缓,“本王去见见王妃。”

次日,齐佳音回了一趟娘家,跟齐国公说了顺王的意思。

齐国公沉吟良久,道:“回去告诉顺王,听从圣意,方得平安。”

齐佳音把这句话,转告顺王。

当天夜里,顺王没进齐佳音的房,睡了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婢女。

齐佳音从婢女口中得知此事后,连眼皮都没抬,继续拿线穿针,只是那手微微颤抖,线穿了几次,都穿不进针孔。

顺王俩口子因就藩的事,闹得分房而居,函王俩口子却因这事,好得蜜里调油。

到了腊月二十七,朝堂封笔,宫里不时有封赏到各府中。

午后,安意小睡起来,正好赶上皇上派人来送赏赐,换上正装,和小龚爷去正殿跪下接赏。

皇上赏赐了亲手写的春联和福字以及两盘金桔、两盘苹果。得了春联、福字、金桔和苹果的,只有两府,是一个惇王府,一个是函王府,其他各府,或得春联、或得福字,或得金桔、或得苹果。

到了大年三十,小龚爷和安意一早进宫,去给皇上磕头,在宫门外遇到了顺王和齐佳音。

顺王的脸色不是太好,齐佳音的脸色与他的相差无几。

丰神俊朗的小龚爷和娇俏可人的安意,与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哥,大嫂。”顺王勉强挤出点笑容来。

齐佳音也跟着喊了声,大哥大嫂。

“二弟,二弟妹。”小龚爷和安意笑着回应他们。

四人一起进了宫,齐佳音眼尖地看到小龚爷和安意,垂在衣袖里的手,十指相扣,眼中闪过一抹羡慕。

除夕过后十五日,就是元宵佳节,在小龚爷再三催促下,皇上很不情愿地让钦天监去择选吉日。

二月初十,大吉,宜出行。

在这天,函王和顺王一起离京就藩,兄弟俩一个南下,一个北上。

小龚爷和安意再次离开京城,前往小龚爷的封地长沙府,在那里,他们将开始他们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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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经过治疗,我的手好多了,觉得七天肯定能码出三万字来,但是我没预料到,老公出差,婆婆突然生病住院,需要我回老家照看。

因为走得急,再加上我以为大姑姐她们会很快来接手,去一天两天,我就能回家,就没再上来请假,可是没想到需要这么多天。

我没有请假,又没有更文,急死我了,可是我还不能表现出来,怕婆婆误会我不想伺候她。没能如约上传大结局,我感到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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