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方面挨打的自然是老吴,不是打不过,而是单纯的放弃抵抗的姿态。
方蛰对吴妻没什么印象,甚至连她的名字都记不清。只是记得吴明珠要出国之前,吴妻一直阻拦她和方蛰来往。原因自然是担心女儿出国的事情被方蛰破坏了。这几年大概是国人自卑情绪最高的阶段,别看中米关系恶劣,能出国的还是出去了。家里有个出国的孩子,那都是高人一等的姿态。
上一辈子方蛰也很羡慕那些能出国的人,所以能理解吴妻的心态,也不会放在心上。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方蛰被围观人群挡住,站在外围怒吼一声。
方蛰平时对人和气,真的拉下脸来很吓人。围观的多为女工,见方蛰的黑脸无不心惊胆战,顿时散了个大半,没有散去的也只是远远的站着看。
吴妻颇为识趣,听到方蛰的声音便停下来,没有继续打老吴。方蛰慢慢的走上前,看着这对夫妻,一个低头不语,一个扭头看别的地方。
“吴婶,家里与矛盾就应该在家里解决,这里是厂区的大门口,你在这打人影响到了厂区的正常生产。再者老吴怎么说也是公司的高层,关系到公司的形象。你们的事情我不想管,也不会管,就一个要求,别在我的视线范围内闹。”
方蛰的声音很冷,周围的人大概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语气说话,即便是自觉理直气壮的吴妻,被方蛰说了一番话也没有还嘴,只是在嘟囔着方言“实XX穴”,方蛰根本听不懂。
边上的方丽华见状上前,对两个娘舅一番低语,这两人才拉着吴妻走了。走之前对老吴道:“你也回去好好谈谈,能过就继续过,不能过就离婚。”
方蛰这才有机会仔细看老吴的惨状,衣服被撕烂就不说了,关键是脸上脖子上全是指甲抓的痕迹,搞不好要破相的。方蛰心道这女人真的狠啊。
“别着急回去,先去医院看看,就算是个男人,能不留疤痕就别留。其他的事情以后说。”
说起来老吴长的还是蛮精神的,不然就吴妻那个中等姿色,真的会让人怀疑吴明珠是不是老吴的种。吴龙斌上前道:“方总,对不起。”方蛰摆摆手,交代司机把他送去医院。
事情就这么被方蛰压下去了,但是风言风语这东西根本就挡不住。
午饭的时候方蛰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吃,刚吃完梅影就进来了:“方总,司机回来了。”
方蛰嗯了一声,饭盒一丢,点上烟道:“让他进来。”
梅影收拾饭盒出去,方蛰看着她的背影有点复杂。自打白老师出国之后,梅影对方蛰的关系指数暴涨。平时看方蛰的眼神都不太对了,方蛰每次都装瞎子,刻意避免单独相处。
老吴这个事情闹出来,方蛰决定把梅影弄走,成立人事部门,让梅影当主管。
窝边草吃一根白老师就行了,别的就别碰了,太容易出事。
司机很快进来,也是退役军人。站在前面就像一根标枪,站姿无话可说。一番汇报,把事情说清楚了,老吴送到医院检查,没有太大的问题,没毁容的危险。涂了点药水就把人送回家了,至于后面的事情方蛰就不关心了。
把司机打发出去,让他把方丽华叫进来,方蛰示意关门的时候,方丽华还有点诧异,脸也红了一下。看看方蛰一本正经的样子,方丽华才正常了许多。
“老吴怎么说都是公司的股东,我不能不护着他的形象。但这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能当着看不到了,你觉得该怎么善后?”方蛰一开口,方丽华就明白为啥要关门了。
方丽华对于办公室政治这种事情太熟悉了,方蛰的心思她能猜的五成,不敢再多了。这小老板看着年轻,为人也很和善,接触长了方丽华觉得心思很难琢磨。
“方总,这事情我可不敢乱说。”方丽华没敢随意开口,免得方蛰怀疑她有别的心思。
方蛰完全没担心过方丽华,毕竟武则天和慈禧都是极端的个别例子。这个女人在方蛰接触后,怎么都察觉不到野心两个字。这又不是国企,国企还有担心,民企担心个屁。
“老吴的事情要看他怎么处理了,如果离婚了,公司股份就不能在他手里。”方蛰这么一说,方丽华就明白方蛰的意思了,担心老吴的事情影响到米国那边的市场。毕竟吴明珠是老吴的女儿。
“方总的意思,担心吴明珠觉得是方总带着老吴做企业,让他有钱有权才变坏?”
方蛰听了这话不禁嗤的笑了出来:“跟我有啥关系?当初我搞这公司,还是老吴拉我下的水,不然我早就到处买买买,买一堆房子出租当寓公了。”
“这我就不明白了,方总到底啥意思?”方丽华想帮着出主意,就得弄明白原因啊。
方蛰叹息道:“影响啊,影响恶劣啊。老吴这人没啥意志力,一个离婚的女工随便玩点小手段他就下水了,我真的担心一旦将来他权利更大一些,别人用更多的筹码他会动摇。”
话是说的很含蓄,方丽华明白方蛰的意思了,老吴不能持股,还要分他的权利。原因和简单,这人不能掌握太多的权利。其实方蛰就算裁掉老吴别人也无话可说,问题是方蛰念旧护短,自然是不会裁掉老吴的。
“老吴这次吃了亏,以后会长记性的。”方丽华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为老吴说话。
方蛰心里多少有点意外,但是又觉得这很正常。如果方丽华落井下石,那才是真蠢。
“你去做做老吴的思想工作,让他把股份转给吴明珠,其他的事情我就当着没发生。”方蛰说出自己的决定,方丽华反倒是有点意外了:“不是方总用资金收回么?”
“怎么可能?我真要用钱赎回,那才会离心离德呢。老吴这个人虽然能力一般,但是做个厂长还是合格的,不过公司高层这一块,今后他肯定是要被边缘化的。”
方丽华心里一紧,小心的问一句:“那总司今后高层的结构,该如何调整?”
方蛰摇摇头:“暂时不合适进行调整,等夏季招聘看看能不能招到合适的人手吧。以后公司这边我会渐渐的放权的,只管设计这一摊。倒是你啊,想法子读个进修班,学习一些先进的管理学问,你总不能一直当这个办公室主任吧?”
方丽华心中一颤:“我现在挺好啊,公司事情那么多,哪有精力去学习?”
方蛰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这年月的所谓老板进修班也就是那样,真正的管理学问,在大学里真的未必能学到多少。管理这东西不是你学过就能做好的,实际操作其实更为重要。
“进修的事情有机会还是要去学一下的,就算是镀金吧。其实当下最先进的管理制度,还是在国外,比如IBM公司那一套制度就很不错,不过我们想学也没那么容易就是了。别本事没学到,弄个四不像,还是要结合公司的实际情况。还有就是任何制度都不是灵丹妙药,没有一劳永逸的所谓完美制度。”
方蛰说着自嘲的笑了笑,做一个资本家其实不难的,就是心黑一点。996是福报这种话要经常挂在嘴边,时间长了就得道成仙了。
方丽华领命后出去,直接奔着老吴家去了。方蛰等下班了回家,躺着无聊一个人看电视,小保姆已经躲回对面去了,白莉不在,她胆子更小了。吃饭都是等方蛰吃完了,她才过来吃,然后收拾好走人。反正尽量不很方蛰单独相处,真不是怕方蛰起坏心,是怕闲话。
方蛰看着电视新闻,没一会脸色就难看了起来。电视上正在播出新闻,跟银河号有关。这个事件现在的人未必有在乎,但是方蛰却记的很清楚,这是耻辱啊。
这时候电话响了,方蛰关了电视接听电话,听到云浩的声音:“在哪呢?出来喝酒。”
方蛰心情不是很好,说话也没那么客气:“喝个屁,气都气饱了。”
云浩那边诧异道:“我可没惹你啊,赶紧出来,我在你家楼下。”
方蛰挂了电话,想想拎上一瓶虎骨酒,下楼来看见云浩靠着一辆切诺基,走近了围着车子转一圈道:“你怎么来了?”
“送几个同事出海,这不想起你来了么?”云浩脸上也没笑容,好像方蛰欠他钱。
方蛰打开车门上车:“走吧,你选地方啊,我可不管那么多。”
云浩怒道:“你是地主,让我选地方,你觉得我像个有钱人么?”
方蛰打量一番云浩,点点头:“确实不像,不过这都啥时候了,你说我安排也来不及啊。”
云浩道:“要不上你家去喝吧,反正我也不讲究。”
方蛰打开车门下车:“你也不早说。”说着要拿酒下车,被云浩抓住酒瓶道:“这个留下。”
两人回到楼上,方蛰敲了敲对门,让小保姆弄两个下酒菜的时候,方丽姝上来了。
“方总,有个文件需要签字。”方丽姝道明来意,方蛰接过签字后继续敲对面的门,小保姆开门出来时脸色苍白,捂着肚子道:“老板有事啊?”
方蛰看她一眼:“你没事吧?”
“没事,每个月都疼。”
方蛰回头看看方丽姝道:“帮忙烧点姜红糖水,顺便弄两个下酒菜。”
说着方蛰转身进屋,云浩倒是一直没说话。跟着方蛰进了客房,看见堆在墙角的酒立刻眼珠子就绿了:“你这里好东西不少嘛。”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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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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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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