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格蕾娅将女巫镇逛的差不多的时候,她大致明白那个牌子上所指的“噩梦的游乐园”是什么意思了。
在大雾中,格蕾娅完全找不到路。但这些浓雾很古怪,仿佛有生命一般,主动的将格蕾娅指引到一栋栋建筑中。
每一个建筑里,都是空荡荡的。但内里每一样物品,都在述说着一个噩梦的故事。
譬如,格蕾娅不久前去的一个屠宰场,那把插在案板上的大砍刀,便让格蕾娅经历了一场被屠夫追杀的噩梦。
还有,教堂里那本翻开一半的教典,让格蕾娅仿佛化身为一个被裁决的异端女巫,一边被火焰焚烧,一边还要聆听着血腥而邪恶的教义。
除此之外,独门小栋缺了单只胳膊的风衣,市政厅被丢了一地的纸张,花园里开的璀璨无比的胧花树……等等,都能单独成为一个“噩梦”,而聚合起来正是一个噩梦的游乐园。
就像当初羽毛耳坠里,格蕾娅看到的那些充满深意的物什,让人不自觉脑补出一部部大剧。但这一次安格尔更进了一步,同样是脑补,格蕾娅这次却用“噩梦”这种形式,亲身经历了自己脑补出的故事。
“这也算是新意了。”格蕾娅低声自喃,她给安格尔提的要求有两点:其一,融入魇界之感;其二,要有新意。
单从女巫镇的经历,其实就符合了这两点。第一点十分符合,这浓郁的魇界之感,比起羽毛耳坠里那座山腹,更加的让她动容。
至于第二点——新意,“噩梦”这种形式,虽然还有些不足,但真要研判的话,还是算一种创新。
而且,女巫镇的经历,让格蕾娅觉得酣畅淋漓。
她还是凡人的时候,做过噩梦。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很少做噩梦。
虽然这些噩梦,她其实并不觉得恐怖,但安格尔对“情绪”的操控简直惊为天人,哪怕她并不觉得恐怖,但在这些噩梦里,格蕾娅还是感觉心跳加速,冷汗涔涔。
虽然还有一些地方没去,但格蕾娅打算离开女巫镇,去其他地方看看。
可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能呼唤猫巴士的石桩与铜铃。
格蕾娅回忆起当初在小道上遇到的那只打伞狸猫,它当时站的地方应该是站台……不过它旁边却并非是“石桩与铜铃”,而是一个铁质的路牌。
莫非每个地方的站台其实不同?
格蕾娅又在女巫镇待了好半晌,依旧没有找到站台,她想了想,索性直接退出了幻境。
格蕾娅退出幻境后,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那些“噩梦”虽然只是梦,但也带给她一些心绪浮动。如果现实的话,安格尔自然不可能做到这一步,但她要经历幻境,必然要放开精神力,这才让安格尔有了控制她情绪的能力。
半晌后,格蕾娅重新激活了梦幻双生。
她以为自己会回到最初的那条山洞前的小道上,然而并没有……她依旧待在女巫镇的迷雾之中。
“又与羽毛耳坠里的幻境设定不一样。”格蕾娅低声道,这是记录了她先前的经历信息么?他是怎么做到的?
格蕾娅对幻境还是有所了解的,但这样子还能“续场”的幻境,她却是没有见过。
“不过也挺有意思的。”格蕾娅没有多想,既然不能靠着作弊方式离开,那就继续找吧,毕竟是站台,想来应该也不至于放在不显眼的地方。
然而格蕾娅错了。
两个小时后,格蕾娅进入了一座孤独的小木屋。这个木屋她路过了好多次,但她一直没有进去过,她想着站台应该不至于放在一个小木屋里吧?
现实狠狠的打了她的脸。
站台不仅在小木屋内,而且还十分的不显眼!
这座孤独的小木屋里,什么也没有,惟独一张孤独的油画悬挂在墙壁上。而这幅孤独的油画里画了一个……孤独的站台。
格蕾娅抽了抽嘴角:“千万别告诉我,这幅画里的站台,就是猫巴士的站台。”
格蕾娅伸手往画里摸去,下一秒,她便发现自己被一阵古怪的力量拉进了油画里,站在了站台前。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野兽奔腾的脚步声。
格蕾娅抬起头往远处看,被浓雾笼罩的公路上,两道光亮穿透迷雾,奔驰而来。
当迷雾里跳出橘色的斑纹猫时,格蕾娅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安格尔,你太会玩了了!
这只橘猫,毋庸置疑就是猫巴士。
猫巴士看到站台上有人,立刻停了下来,转过硕大且双眼炯炯有神的脑袋:“美丽的女士,猫巴士为您服务。”
格蕾娅正疑惑着,猫巴士怎么不问她去哪儿?
她抬头一看,却见猫巴士的腹部车舱里,有一个扎着两个羊角朝天辫的小女孩正好奇的往外张望。
有客人了么?
格蕾娅原本到嘴里的话,转了一个圈,向着猫巴士询问道:“这趟巴士的目的地是哪里?”
“此趟目的地,树巢。”
格蕾娅想了想:“那好,我也去树巢。”
猫巴士点点头,打开毛绒绒的大门,将梯子放了下来。格蕾娅踏上阶梯,坐在了小女孩正对面的车座。
直到这时,格蕾娅才看清小女孩的样貌。说实话,格蕾娅觉得小女孩长的极像珊,但比起珊,这女孩更矮,估摸身高一米也不到。
而且珊虽然看上去是女童,但她的实际年龄很大,从她成熟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而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的眼神懵懂、稚气、天真,和珊还是有明显的区别。
“安格尔在幻境里构建这个女孩作甚?莫非,他有什么特殊的嗜好?”格蕾娅好奇的打量着对面的女孩。
但女孩却毫无反应。
猫巴士开始飞驰,小女孩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格蕾娅,依旧欢快的站在座椅上,但集市这样,她离窗户依旧矮了一截,只能用胖乎乎的小手撑着窗沿,两只脚不停的垫高,望着窗外的景象。
凉风灌进来,将女孩的羊角辫吹得乱蹦。
她仿似一点也不觉得冷,反倒是开心的大笑,并且对着窗外大声的呼喊。
格蕾娅撩了撩有些吹乱的发丝,回头看向窗外,外面依旧是迷雾,也不知道那女孩在兴奋什么?
格蕾娅尝试和她对话,不出意外的,没有得到的回应。女孩好像完全不知道车厢还有人的模样。
“就像是幻象留影一般。”格蕾娅低声喃喃。
可反过来一想,或许在女孩的眼中,格蕾娅其实也像是幻象,处于不存在的世界。
“或许,这是安格尔设置的一个故事线?不过,凡人的故事线,有什么意思呢?”格蕾娅能看出,这个女孩不过是个凡人,难道她还要花时间去看凡人的故事么?
等到了树巢,直接叫猫巴士到下一个地方吧,可是去哪儿呢?算了,随便选吧。
这时,猫巴士终于跑出了迷雾范围。
而对座的那小女孩,叫的更欢快了,就像是猿类见到树挂藤蔓时的兴奋嚎叫。
格蕾娅摇摇头,虽然有些讨厌吵闹,但眼前一切不过是幻境,也懒得计较了。她转过看向窗外,迷雾过后,她重新看到了柔和的月亮。
外面是月色下的农田。
而且,没有山体遮掩,仅靠着月色便能将外面的景色大致收入眼底。
“果然是凡人的地界,所以那个树巢,莫非是凡人的村庄?”格蕾娅皱了皱眉。
在她疑惑的时候,不知何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音乐。
这是格蕾娅从来没有听过的歌声,但却莫名的觉得好听,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温柔的月色。
音乐柔和,而且十分符合当下的意境。猫巴士跃过高山大海,月光照耀的森林,纯真的孩提时代。
这一刻,格蕾娅突然有些明白安格尔的意图了。
猫巴士停了下来,小女孩跳腾着离开了,外面接她的是一个和她样貌有几分相似的少女。
格蕾娅没有下车,让猫巴士继续往前移动。
在猫巴士的背后,两个姐妹互相拥抱着,欢快的朝着一颗巨树跑去,在那颗巨树的上方,有一只古怪的灰色野兽,正漂浮在空中。
格蕾娅看到了这一幕,大致猜测出这个树巢的故事线,就是以这两姐妹为主,而那只灰色野兽,大概也在其中扮演了某些角色。
不过知道归知道,格蕾娅依旧没有打算现在去探索。
她大致明白安格尔对各个区域的设置了,女巫镇代表了“对恐惧的敬畏”,而树巢也许代表了“不忘曾经的初心”。
行走多年,她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初心的模样。但就在刚才,她心中隐隐有些触动,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
她没有放任自己去探索,她想先浏览一遍整个幻境区域,再决定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猫巴士继续前行,在“人鱼海”格蕾娅看到了大海的波澜,并且她隐隐感觉海底有浓郁的魇界气息。在“空岛”,她看到了一片钢铁废墟,具体有什么秘密,她也没去探索……
一个个区域,格蕾娅尽收眼底。
但她一直没有停留,而是让猫巴士继续往前。
路途中,格蕾娅遇到了好几个搭乘的车客,不同的打扮,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表情。有沉默的,有害怕的,有满脸心事的……或许每一个客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线。
最后一站,格蕾娅到了一个名为“神秘之山”的地方。
这是一座荒芜的高山。
格蕾娅正疑惑这座山意味着什么时,车厢外吹进来一阵风。
当风拂过格蕾娅的皮肤时,她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怎么会是这种感觉?!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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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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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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