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镜域里,是没有什么襁褓概念的。或许镜世界的其他镜域有,但此方镜域是没有的。
不过,这不代表拉普拉斯不知道襁褓。
空镜之海里沉沉浮浮了太多映照,其中也不乏有普通人家里面的场景,婴儿襁褓自然不罕见。
拉普拉斯认真的看着光影变化中的壁画,沉思了许久。
一开始安格尔说是襁褓,她并没有从壁画里联想出来。但随着时间流逝,襁褓的概念在她脑海里越来越深刻,再去看这壁画时,好像……真的有襁褓的轮廓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解读星座。普通人就算知道某个星座的几个坐标点,也很难做什么太复杂的联想。但当星象学家认认真真的向你解释,并且连接这些点,加上自己的脑补,星座的形象立刻就立体起来。
眼前的光影变化也一样,没被点破时,就觉得什么也不像。
但当脑海有“襁褓”这个概念时,再看光影,就再也看不出其他的形象了。无论从哪里看,无论从哪个时间点看,它都是襁褓。
拉普拉斯不认为这是自己的思维桎梏的原因,既然脑海里现在只能脑补出襁褓,那这或许安格尔真的说对了,这就是一个襁褓的图案。
只是,为何树顶会出现一个襁褓的壁画呢?
拉普拉斯仔细的想了想,并无所得,只能将期冀的目光放在安格尔身上。
安格尔挠挠手臂上的木灵,让它稍微松开一点,然后才道:“我就随便一说,我也不能确定它就是襁褓。但如果是襁褓的话,也可以理解成初生的意思,或许这里曾经是一些生物的初生地。”
安格尔说到这时,不自觉的又联想起全息平板里那些地球小说里,所记载的精灵之树。
也不知道地球的作者受到了什么影响,很多作者在描写精灵这种生物时,都会将它们的诞生说成无性繁殖,或者说干脆就是精灵之树上结的果,诞生出来的精灵。
而精灵之树一旦有枯萎迹象枯萎,精灵的数量就开始蜕变减少。
如果真的将这棵树看做精灵之树,这里曾经居住着一些“精灵”,那说不定这里就是那些精灵诞生的地方。或者,诞生之后被洗礼的地方。
当然,这些纯粹是安格尔的脑补,仅仅只有这一幅壁画,他也看不出什么来。
最重要的是,安格尔也不觉得自己破译的“襁褓”,就绝对正确。
安格尔的态度是随性的,但是,拉普拉斯却是认真了。她并不是真的那么相信安格尔,她相信的是自己,相信的是格莱普尼尔的解读。
格莱普尼尔就是她,她就是格莱普尼尔。格莱普尼尔面对安格尔所说的“襁褓”,没有任何反应,加上拉普拉斯自己脑海里此时也全是襁褓,没有其他的影像,这不正常。有点点像是……灵感,或者预兆?
既然如此,拉普拉斯是认定了,这就是襁褓。
“初生地……或许有点道理,但还是缺乏更多的信息。”拉普拉斯看向安格尔:“有没有兴趣去看看这里其他的壁画?”
在拉普拉斯看来,安格尔能破解树顶壁画的真相,说不定其他地方的壁画,也能让他有所启迪。
安格尔:“当然有兴趣。说来,我也有些疑问需要拉普拉斯女士解答。”
“什么疑问?”
安格尔:“与这些壁画无关。”
拉普拉斯:“那……与甜蜜之梦有关?是你的研究计划有着落了?”
安格尔迟疑了片刻:“是与甜蜜之梦有关,但研究计划还需要且走且看,只是需要一些问题来释疑。”
“那你有什么疑问,现在可以问了。”
安格尔:“不着急,既然要去看壁画,我们边走边说也可以。”
拉普拉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身影一转,便飞到了枝桠的边缘。安格尔见状,没有迟疑,立刻跟了上去。
拉普拉斯回头看了安格尔一眼,解除了飞行之术,以自由落体的姿态,往地面坠起。
安格尔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数秒后,拉普拉斯和安格尔重新回到了巨树的最底部。
这一次,他们没有向之前那般飞上去,而是沿着那宛如小路一般的蜿蜒树干,一路慢慢的往上走。
拉普拉斯也终于落地了,她的一头银发落在树干上,随着前进,摩挲出一道优美流光。
远远望去,配合周围的环境,古木幽森,葳蕤繁叶,还有光影的斑驳。衬托的拉普拉斯就像是即将登上王座封禅的精灵女王。
安格尔的气场在拉普拉斯面前,也略显不足。
不过,安格尔本身也没有打算争谁的气势更盛,而且真比实力,他也比不过拉普拉斯,对方的气场比他强也正常。
安格尔快步走到拉普拉斯的前面,约莫超过了半个身位。倒不是说走在后面像是小跟班,纯粹是因为走在拉普拉斯身后,怕踩到地上那拖了数米长的头发。
“你还不打算问吗?”拉普拉斯看向安格尔。
安格尔:“我想问一个可能比较私人的问题,拉普拉斯女士也会做梦吗?”
拉普拉斯:“你是想问我,会不会受甜蜜之梦的影响?”
安格尔摆摆手:“不是。我只是单纯好奇,如拉普拉斯这样诞生于镜中的生物,会不会睡眠与做梦。”
拉普拉斯虽然不明白安格尔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道:“会睡眠,做梦的话……除了被甜蜜之梦影响外,我只在很早很早之前有做过。”
“很早之前?”
拉普拉斯:“或许是两千年,又或者是三千年前……这种小事我不太会记在心上。”
安格尔有些疑惑道:“之后是再也没睡过觉,还是说睡过觉但没有做过梦?”
拉普拉斯:“我的本体现在都还在沉眠。”
也就是说,拉普拉斯是能睡觉,但再也没有做过梦。
安格尔沉吟了片刻,又道:“这是单独情况,还是说普遍情况?”
拉普拉斯疑惑道:“什么意思?”
安格尔:“做梦。是只有拉普拉斯女士很久没做梦,还是说,这片镜域的生灵都是很久没做梦?”
拉普拉斯:“我不知道,能到空镜之海的生灵很少,就算来了,我对他们是否会做梦,也不感兴趣……”
拉普拉斯沉默了片刻,问道:“怎么,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安格尔点点头:“是的。”
拉普拉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或者说,这与你对甜蜜之梦的研究有关系?”
安格尔:“有没有关系,要看结果。但这个结果,就算对甜蜜之梦的最终研究有影响,应该也不大。”
见拉普拉斯还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安格尔想了想,索性透露道:“拉普拉斯女士可听说过梦之界?”
拉普拉斯:“有所耳闻,但未曾见过……空镜之海也没有关于梦界的映照。”
也即是说,梦界就算出现了镜面,映照出来的东西,也不会流入镜域。
安格尔:“梦界和镜世界一样,都是特殊的世界。镜世界的覆盖逻辑是,只要有镜面的地方,都能映照出镜中空间,最终化为镜域。而梦世界的延伸逻辑则是,只要有生灵做梦的地方,都是梦世界的疆土。”
“我对梦界有一些研究,所以我打算从这方面着手,看看梦界对镜世界的影响程度。”安格尔话毕,又补充了一句:“毕竟,甜蜜之梦也属于‘梦’的范畴,而它又处于镜域。两个特殊世界因为甜蜜之梦而交汇,我在思考,能不能从这个角度,对甜蜜之梦进行一个解析。”
安格尔的话,大部分都是真的。不过,研究的部分,却是有所隐瞒。
拉普拉斯听完安格尔的话,略作沉思:“你的智者主宰和我提过很多研究的切入点,你的这个切入点,倒是前所未闻。不过,想想倒也挺有趣。。”
“哪怕不是研究甜蜜之梦,这个切入点也很有意思。”
“镜世界和梦界的确是特殊的世界,会不会交逢,以及交逢程度有多深,以前还真没有人去研究。你既然对梦界有所认知,说不定还真有办法解答这个问题。”
拉普拉斯顿了顿:“我虽然不知道其他镜中生物是否和我一样,但我可以派出时身帮你询问一下。”
安格尔:“那就麻烦了。”
拉普拉斯摆摆手:“无妨,我对你的研究结果也很感兴趣。如果你能研究出来,不知能否告诉我结果?”
安格尔点点头:“可以。”
拉普拉斯满意的笑了笑,不再说话,而是停下脚步,闭上眼进入了思绪中。
半晌后,拉普拉斯睁开眼:“我已经让时身走特殊的镜面通道,去镜域的不同方位,进行调查。”
拉普拉斯简单的说了一下调查的方法,属于多点多族群多年龄分布的常态调查。
这种调查方法,考虑的非常全面,也能让最终的调查结果更加的有信服力。
从这也可以看出,拉普拉斯对安格尔所说的内容,的确产生了兴趣,这才用这种大手笔也更精确的调查方法。
不过,也因为这种方法更加的精准,耗时也比普通的调查要长很多。
安格尔估计,快的话,可能也要好几天。若是再慢一些,十天半个月就过去了。
安格尔想了想,反正此间事已了,就算多耽搁一段时间也无妨。
思及此,安格尔也不再烦心时间的问题。
很快,他们抵达了巨树的第一个树洞,这里有一个类似树瘤的结节,树洞恰好就在树瘤里,这让树瘤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树屋”。
说它是树屋,是真的不为过,因为它是有门的。
门并没有锁,轻轻一推,就能推开。
走进树屋,安格尔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小房间,有床有桌也有镂空的窗户,所有的家具都属于精雕细琢的作品。
墙壁上还有一个被雕刻成贝壳样式的镂空灯栅格,只是,里面空空如也,既没有灯芯也没有火光。
如此精致的小房间,让安格尔又忍不住脑补起“精灵”的设定,好像全息平板里小说中的精灵,大多都是最上等的巧匠。
这和眼前的房间家具与摆饰,又有一点相似了。
不过,整个房间乍看之下,漂亮虽漂亮,但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唯一似乎有信息意味的是门边墙壁上的画框。
画框很小,里面原本应该有幅迷你画,只是现在里面已经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从这个房间的整洁程度来看,还没有到画会腐朽的地步,说不定映照时,房间里还有人生活。
可现在画不见了,莫非是拉普拉斯拿走了?
安格尔望向拉普拉斯,没等他问话,拉普拉斯似乎就已经猜中他的心思,主动道:“原本这个画框里就没有任何画。”
“但最初时,里面有一些能量的擦痕。根据智者主宰的猜测,可能画框里不是普通的画,而是类似你的幻术那般,用能量制造出来的影像。”
“可惜的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复原了。”
安格尔循着拉普拉斯的说辞仔细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擦痕。这是不是能量痕迹,安格尔不知道,但他相信智者主宰的判断。
就算这是能量擦痕,也不可能光靠这点,就推导出原画是什么。
“这里没有壁画吗?”安格尔疑惑道,既然画框里没有画,房间里也找不到其他承载信息的事物,那拉普拉斯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有。”拉普拉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房间的窗户前,只见她轻轻一招手,外面游走的一缕米黄色的风,便被召了进来。
米黄色的风,在这里是很多“鸟儿”的御用飞毯。
这一缕米黄色的风也一样,不仅自己进来了,还带来了一只鹅黄色羽毛的小鸟。
这只小鸟看上去很普通,应该是某种雪雀属的鸟,顶多巴掌大。
小鸟随着米黄色的风进入屋子后,并没有任何异动,依旧稳稳的站在“风毯”上。
最终,米黄色的风被拉普拉斯放置到了墙壁上的“贝壳灯栅格”内。
小鸟也随着风进入了栅格,栅格的大小对小鸟来说刚刚合适。
在小鸟进入栅格以后,本来普普通通的鸟,突然散发起明黄色的光。
安格尔看着骤然变亮的屋子,有些愣住了……他之前还在疑惑贝壳灯里为什么没有灯芯,原来灯芯就是外面飞着的鸟!
停在贝壳灯里的小鸟依旧从容不迫,对于自己成为照明的灯,没有任何的不适。
而随着贝壳灯的亮起,一扇隐藏的大门,也随之打开……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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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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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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