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南边各州的喧嚣,到了云州之后,处处都充斥着寂寥之意。
仿佛老天给这极北的地界上了一层滤镜似的,让人总觉得有几分阴暗。
从京州来,去往北关城的官道上。
张大河不急不缓的前行着,脸上带着几分冷酷,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他的身旁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这小姑娘模样不算美貌,但却带着几分清秀,也算耐看。
唯独可惜的,是小姑娘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穿的衣服是新买的,但却遮挡不住她身上的污垢。
像是个小乞丐一样。。
跟在张大河身旁赶路,这小姑娘明显有些吃不消,都在这天寒地冻的云州,她的额头上却还是冒起了细汗,呼吸也愈发的粗重。
“小小,前面就有客栈,我们在客栈歇息两天再走吧。”张大河突然说道。
“哥,你不是说会有人来追你吗?我没事的。”
张大河却摇头道:“不必了,在云阳县等了一天也不见来人,兴许监天司要放我一马了。”
一听这话,小姑娘顿时眼睛一亮。
“真的吗?哥,你以后能一直带着我了?”
“应该..可以吧。”张大河脸上的冰冷消融了些许,眼中带着几分辛酸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
相比于妹妹张小小的天真,他张大河却知道,自己恐怕难逃一死。
云阳县的数十条人命终究是要有个说法的。
其中还包括了监天司的捕头与妖捕,还有县令师爷等等一干人物。
虽然不知道为何监天司没有第一时间来将他捉拿归案,但张大河却很清楚,如今的他已然是逃犯一個,早晚会落网的。
“要在被抓之前,将小小安顿下来。”张大河暗暗心想。
说话间的功夫,两人已经来到了客栈之中。
这客栈就开在官道旁边,南来北往的人都会在此落脚。
因此周围虽然荒凉,但客栈的生意却还算不错。
“两间客房,备上热水,再来一桌好菜。”张大河说道。
“客官,您二位楼上请。”这客栈没有小二,掌柜的亲自为张大河引路。
等到兄妹两人休整完毕的时候,酒菜也已经备好了。
两人来到客栈的大堂里,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一言不发的吃饭。
客栈之中除了张大河兄妹,还有另外一波客人。
坐在最中间的是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看他们的打扮便知道这几人不会简单。
张大河知道,这几个年轻人都是修士。
两个第二境,一个第三境。
以他们的年纪来说,已然算是不错了。
听着他们互相以师兄师妹相称,张大河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兴许是哪个门派出来历练的吧。”
没过多久,客栈又来了客人。
这次来的是一群当兵的,穿着戎装,有几个人身上还带着些许伤势。
“这群蛮子真是疯了,敢闯进云州抢粮抢人,真不怕死吗?”
“这次他们化整为零在云州肆虐,摆明了就是要我等疲于奔命,消耗我们的精力。”
“这么说来,很快就会有大仗要打了?”
“十有八九。”
“这才安稳了几年,哎。”
“谁说不是呢。”
那群将士也要了一桌酒菜坐下。
一旁的张大河听得清楚,脸上也忍不住泛起几分担忧。
他倒不是担忧云州的形势,而是担忧张小小在这乱世之中该怎么活下去。
“哥,云州是不是要打仗了?”张小小在一旁问道,那几个将士的声音并不算小。
“与你我无关。”张大河微微摇头。
可就在这时,大堂里那几个年轻修士却开口了。
“如果不是大秦无能,云州的军队士气低迷,那些蛮子怎么敢跑到云州来祸害百姓?”
“你等将士不在前线杀敌,还有时间在后方这客栈里喝酒吃肉,如此便能将蛮子赶回去了?”
年轻修士的话说的难听至极。
那几个当兵的勃然大怒就想出手,可紧接着,修士的气势便将他们的愤怒强压了回去。
“是修士。”
“切,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不过是有点修炼天赋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当兵的是真正经历过生死的,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识时务。m.
面对出门闯荡的修士,他们这些普通士兵绝不是对手。
挨两句骂也没什么,又不掉块肉,还不如继续喝酒吃肉。
而那几个年轻修士见这些当兵的不敢回应,于是愈发的得意了。
“就说你们是一群怂货,果然如此!”
可就在话音未落的关口,一个穿着鳞甲的将军走进了客栈之中。
看到这位将军出现,几个军人连忙起身行礼,然后让出了一个座位。
“宋大哥。”
“都坐。”宋濂摆摆手,却不上桌,而是直奔那几个年轻修士的身旁。
这一次,那几个年轻修士也感到压力了,纷纷起身,拿起了兵器。
“你想做什么?!”
“仗着修为欺辱我手下士兵,品性卑劣至极。”宋濂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们几个才刚灭了一小队蛮子,身上还带着新伤,不该受你们的言语侮辱。”
“宋大哥,只是挨两句骂而已,不妨事的。”有人出言劝阻。
宋濂却充耳不闻,只是看着那三个年轻修士。
“跪下磕头认错,亦或者我将你们宰了,推到蛮族的身上,再给你们报仇。”
宋濂的长剑已经出鞘。
不似一般的长剑,他的剑要宽厚很多,却又不及大剑厚重。
剑锋之上还沾染着血迹,那隐隐约约的杀气更是让那几个年轻人胆战心惊。
“我..我们是飞云宗的,你敢对我们出手?!”为首年轻人虽然有些害怕,但嘴上却不服输。
“难怪这般的目中无人。”宋濂嗤笑一声,身上的威势更盛。
飞云宗是云州第一大宗,门下弟子嚣张跋扈一些也能理解。
但能理解,却并不代表会接受。
等了片刻,见那三个年轻修士还不开口,宋濂也失去了耐心。
“既然不道歉,那便去死吧。”
话音落下,宋濂的剑已经穿透了为首的年轻修士的胸膛。
年轻修士竟连还手抵挡的机会都没有!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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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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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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