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祭坛处。
到了巳时,已是天光大亮。
但远处却乌云密布,而且那阴暗愈发的接近。
天的明暗被井井有条的分离。
似是一场大雨在靠近。
林季与雷豹就站在祭坛外围,在他们的不远处,便是观礼台。
此时此刻,观礼台上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唯独的几位老者都坐在前排的位置上。
“除了那些暗着的,明着的各门各派以及世家未必想来,但总不好公然驳了朝廷的面子,因此才派各家的晚辈来。”雷豹在一旁低声解释着。
“他们这么做,不怕朝廷心生不满?”
“以前或许会如此,但如今这世道...朝廷自顾不暇,他们也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雷豹压低声音,轻叹道:“林老弟在梁州,那地方是天下粮仓,被朝廷死死把控着,因此还好。若是在边境的几州,监天司名头虽然响,但听调不听宣的事却也屡见不鲜。”
说到这里,雷豹又看了看周围。
“哪怕是在京城,这天子脚下,也不如你想的那般简单。”
“怎么说?”林季微微挑眉。
“如今朝里的大臣,大多数都是历年科举上来的,天下九州,谁知道这些人里面,有哪些是从那世家宗门出来的?虽然朝廷有规定,文官不准修炼,但...以那些宗门世家的能耐,找几个暗子安插上来,不是轻而易举?”
文官不准修炼,是大秦自古以来的规矩。
修炼者境界高深了,动辄活个一两百岁。
这样的人物占据着朝廷里的重要职务,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结党营私都是小的。
怕的是乱了朝纲苦了百姓,伤了国运动了根基。
两人说话间的功夫,身旁不远处的观礼台上,那个天下九州宗门世家的客人们,突然起身,朝着祭坛上躬身行礼。
林季连忙朝着祭坛方向看去,这才发现,高群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祭坛之上。
“见过司主大人。”观礼的修士们躬身行礼。
“辛苦各位远道而来,且坐吧,不必多礼。”高群书摆了摆手。
等到各门各派的修士们重新坐下,林季与雷豹才放松下来。
“高大人在天下修士的眼中地位很高。”雷豹说道。
林季微微点头。
这事他也有所耳闻。
朝廷归朝廷,修士不满朝廷,主要还是不满被普通人把控着各处。
但似高群书这等修为高深的修士,大多数人见了,都要口称前辈。
而且无论如何,谁也不能否认,监天司的确为天下的安危做了太多的事情。
不管为的是什么,但这份功绩谁也不能否认。
因此,天下修士们或许会看不上大秦皇族,却少有人会对高群书不屑。
不知不觉间,远处的祭台前方,又多出了一道身影。
“游天官,方云山大人。”林季低声说道。
“快到午时了。”雷豹应了一声。
没过多久,旁边的观礼台上已经坐满了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发出一点声音。
太阳已经到了林季的头顶上,但一同而来的,还有刚刚远方的乌云。
雨水开始飘落。
先是毛毛细雨,但仅仅片刻之后,就便是了瓢泼倾盆般的大雨。
林季和雷豹就在雨中淋着,谁也没用修为去阻挡。
观礼台上的客人们也淋着,但分明在大雨之中,却各个稳如泰山,雨水也难以打湿他们,只是落在他们身周,又或者在接近时直接不见了踪影。
“变天了。”雷豹喃喃自语着。
铛!
铛!
铛!
突然,三声钟声响起。
钟声仿佛直接从心底响起,让人不得不提起精神。
钟声是在不远处的盘龙山上传下来的。
“要开始了。”林季心中暗道。
……
祭坛之上,高群书站在最高处,面无表情。
在他的身前摆着一个小台子,小台子上摆着的,便是那把降魔杵。
前方,方云山的声音响了起来。
“子时到!”
话音落下,方云山退后两步,而高群书则站在了前方。
他沉默片刻,随后冲着观礼台方向躬身一礼。
“高群书见过诸位同道。”
“见过高前辈。”观礼台上无论老少,都起身还礼。
礼毕。
高群书来到了祭坛最前方。
“自陛下登基以来,有歹人心怀不愧,谋窜逆之事,坏我大秦国运。”
“镇妖塔大阵,镇压九州龙脉,为天下安稳之根源所在。”
“今日重启镇妖塔大阵,为的是拨乱反正,肃清妖邪!”
说到这里,高群书手中突然多出了一份黄绢布。
“宣陛下圣旨。”
此言一出,观礼台上的人尽皆默然,各自稳坐不动。
但林季等在场的监天司官员,却全都朝着祭坛方向躬身行礼。
修士可以不跪。
“着高群书重启镇妖塔,钦此。”
说完,高群书却跪下了,双手将圣旨合上,恭恭敬敬的端着。
“臣高群书,接旨。”
祭坛上,高群书起身之后,将圣旨收了起来。
正准备再开口,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嗤笑。
“呵,堂堂第七境巅峰,都快道成的人了,竟然跪人间帝王。”
第七境入道,第八境道成。
都已经是修士中最顶尖的人物了。
即便是帝王也难以约束。
所有人都抬头看天。
那是一穿着白袍,看不清面容的人物。
“白袍人...”林季微微凝神。
这声音,正是他在鬼王城见过的那白袍人。
只是上次见到的是傀儡,如今却是真身了。
高群书对于那白袍人的出现,显然没有任何意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白袍人声音中的嘲讽愈发的浓厚了。
“若真是如此,青州兖州这般极西之地,怎么朝廷的手伸不进去?”
“若真是如此,云州怎么连年被北方的蛮族烧杀抢掠?”
“天下九州,又并非只有九州!”
“尚且连中原都未能完全掌控,说什么莫非王土,只是徒惹人笑话吧!”
“秦家在千年前倒行逆施,得罪了天下修士!如今千年过去,这笔债也该清算清算了!”
话音落下,只见那旁白袍人突然挥手。
天空中的乌云愈发的密布。
“高群书,听说你受了伤?让老夫看看你还剩下几分本事!”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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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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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