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神识一动,便看出眼前这人有第三境中期的修为。
应当是黄岭县捕头了。
“是我,我在路上捉了个土匪头子,特来送官。”林季单手将黑狼抓了起来,晃了晃。
紧接着,林季就注意到,眼前这人看到黑狼之后,目光中明显泛起了几分惊讶,但又很快被隐没下去。
他又看向林季,抱了抱拳。
“在下黄岭县捕头李飞。道兄好手段,这黑狼是黑熊山上的大当家的,在襄州边境为患已久。”
“林季,梁州过客。”林季还了一礼,又随口问道,“李捕头认得这黑狼?既然他为患已久,为何不抓?”
“这...”李飞迟疑片刻,解释道,“黑熊山地势复杂,这黑狼也有第三境的修为,又狡猾多端,不是不抓,而是抓不到。”
说着,李飞又让开了道路。
“还请林兄进来说话吧,县令已经候着了。”
林季拖着黑狼,一路跟着李飞来到了大堂外。
刚刚走进县衙大堂,上面的县令便狠狠砸了一下惊堂木。
“来人跪下说话!”
还不等林季开口,李飞便连忙小跑着去到县令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
县令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梁州的英雄,这黑狼在襄州为患已久,如今总算是伏法了。李捕头,将黑狼待下去关押吧,再取五百两银子给这位英雄。”
“遵命。”李飞应了一声,走向林季。
“林兄,将黑狼交给我吧,此事县衙会有决断。”
但是等李飞来到林季面前的时候,却看到林季抬起手。
“且慢。”
林季脸上带着几分玩味。
“监天司的新法下来还没多久吧?修士为祸作乱,应当如何惩治?”
一听这话,李飞与县令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见他们不说话,林季继续道:“两位是不清楚还是不想说?”
“斩立决。”李飞只能说道。
“何为斩立决?”林季又问。
李飞和县令面色不变,但是看向林季的目光已然带上了几分阴森。
“林兄明知故问?”
林季轻笑。
“斩立决便是今天判了,明天就斩。”
“这黑狼作恶已久,我还未开口两位便知道他的身份,既然如此,为何不判?”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足足几个呼吸的沉默之后,县令才说道:“黑狼身上牵扯好几件大案,案子查清之前,还得留他一命!林先生,这个解释你满意否?还是说监天司办案你都信不过?”
“信得过信得过。”林季点点头,终于松开了手。
黑狼跌倒在地上,又被李飞压着离开了大堂。
等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林季冲着县令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县衙。
...
深夜,黄岭县的大牢里。
黑狼被关押在一处牢房中,躺在角落里闭着眼睛。
过了片刻,有牢头推着小车前来送餐。
一路来到黑狼的牢房前,那牢头放下几个窝头,便继续向前。
等到牢头走远之后,黑狼拿起窝头,然后就看到了下面压着的一串钥匙和一张纸条。
‘今晚便走,再别露面。’
如果没有之前衙门口林季的那些话,黑狼或许已经欣喜若狂。
但此时此刻,黑狼却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周围半晌。
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之后,他才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一路上,没见过任何狱卒,他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出了大牢。
但他却不敢耽搁,辨明方向之后,一路小跑着离开了黄岭县,又一头扎进了深山老林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找到一处溪流,靠在大石头上,他将整个脸埋进了溪流之中。
感受着溪水的清凉,他心中的恐惧才终于消散了一些。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头抬不起来了。
“怎么不跑了?”林季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出现在了黑狼的身后,然后伸手按着他的脑袋。
咕噜咕噜...
黑狼想要开口,但在水中,只能不断的呜咽着。
没了修为,他只是个身体强壮些的普通人,闭不了多久的气。
足足过去半晌,林季才终于拽着他的头发将他从溪流中拉了起来。
“呼..呼...”黑狼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欣喜。
但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似笑非笑的林季,先前的欣喜顿时化为飞灰。
“说说吧,你跟黄岭县什么关系?”林季随口问道。
黑狼沉默。
林季继续道:“你是觉得自己必死,所以不愿开口?”
见黑狼还不说话,林季冷笑一声。
“你莫不是以为,我林季行事颇正,循规蹈矩,便想这般搪塞与我?”
“炼魂的手段我也是知晓几分的。将你弄死之后,趁着你魂魄未散的关口将魂魄拿了,然后怎么炮制还不是我说了算?你也有第三境,应当知道相比于肉体之苦,魂魄的痛才是无尽的折磨。”
黑狼的脸色明显变了。
他抬起头看向林季,看着林季脸上那愈发阴森的面容,然后极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黑熊山的后台,便是黄岭县的县衙。”黑狼开口了。
林季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心中则长舒一口气。
他懂个屁的炼魂,不过是吓唬人的说法罢了,不过这招百试百灵倒是真的。
一旦开口,那便是心理防线的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大概是五年前,我被襄州通缉,在黄岭县被擒,正是李飞抓的我。”黑狼低声道,“那时我本以为必死,但李飞却告诉我,黄岭县地处襄州、梁州边境,来往行商众多,要不要跟他一起发财。”
“于是便有了黑熊山?”
“是。”
黑狼点点头,继续道:“这些年黑熊山抢来的财物,有八成都送到了黄岭县。”
“这般的散财,你那群手下能服你?”
“不过是一群普通人,不服杀了便是。”
“这倒也是。”林季了然。
取出因果簿,找到空白一页,随手写下了黑狼二字。
送上门的因果,他没理由不要。
林季起身,抓起黑狼。
“等天亮了再杀你,等会先给你准备断头饭,你有忌口吗?”
黑狼说不出话来,心情复杂。
林季却不管这些。
“不说话就是不饿?行,你断头饭没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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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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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