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又见临邛
临邛可是个小地方，卓文君和她的丈夫，那个风流倜傥的司马相如又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临邛。当然，卓王孙也知道了这件事。他刚想发飙，站在他身后的乔四凤说话了，“老爷，听说大小姐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为了生活，他们把唯一值钱的马车也卖了，买了一家小铺子开起了酒店。”
见卓王孙脸上的表情大有不忍心的样子，继续说：“大小姐如今当垆卖酒，那个司马相如做起了小二，他们实在是不太容易。”“有辱‘门’风。”卓王孙的脸‘色’此刻‘阴’晴不定，乔四凤是个见风使舵的高手，否则她怎么会得到老爷的垂青？她及时闭上了嘴，又开始替卓王孙拿捏起臂膀来。卓王孙在她‘精’心细致地服务下，舒坦地打起了鼾声。
这天吃过早饭，卓王孙让人把府里大大小小的总管都请到聚贤阁，“我今天请你们来是为了大小姐的事。”这话一出口，汤莲馨就看出了希望，卓王孙既然还认这个‘女’儿，看来事情真如后人写的那样。
卓王孙清了下嗓子，“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谁都不许去哪个酒店，如果谁去了让我知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卓王孙就是卓王孙，三言两语，大家就散了。
其实，这阵子汤莲馨经常让‘春’梅上外面溜达，其目的就是让她留意卓文君和司马相如。所以他俩一回临邛没多久汤莲馨就知道了，只是苦于自己不能贸然前去。今天卓王孙这么一讲反而给她找到了去看卓文君的借口。
吃过午饭，汤莲馨就拉着乔四凤，“四风姐，老爷今天上午的话你也听见了，老爷这阵子也太辛苦了，我们作为下人应该帮老爷多分担一些忧愁，所以我想请你陪我上大小姐的小酒店去看看，有没有人敢不听老爷的话偷偷溜去喝酒。你说好不好？”
乔四凤受宠若惊地说：“总管如果要去替老爷分忧，属下义不容辞。不知总管是坐马车去还是步行去？”
汤莲馨轻声对乔四凤说：“我们这是去‘私’访，要悄悄地进行，不能大张旗鼓。”
乔四凤轻轻地点了下头，非常小心地看了眼四周，带着汤莲馨朝“闻香雅筑”走去。
站在马路对面望着闻香雅筑，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酒肆，但却挂着一块写有龙凤飞舞字样的店招牌。这一定是司马相如的杰作，他的字就像他的‘性’格一样豪放不羁。
汤莲馨在思忖着该如何去见卓文君，只见她美目一转，装着神秘兮兮地对乔四凤说：“四风姐，你在这里给我看仔细了，看看有谁在我查访的时候会从里面窜出来？回头告诉我，我来收拾他。”说完也不等乔四凤反应过来，就快步朝对面走去。
来到店前，只见柜台里有一人正弯腰在‘弄’着什么，“请问先生，文君小姐在吗？”那人抬起头把汤莲馨吓了一大跳，原来是个‘女’的，而且就是卓文君本人。见了阔别已久的亲人，卓文君刚想奔出来拥抱汤莲馨，却被汤莲馨的眼神制止了。并轻声地说：“你不用出来，乔四凤站在对面。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你的父亲已经下令第一庄的所有人都不允许来闻香雅筑，如有人胆敢违抗命令，他会严肃处理。”
见卓文君满含泪水的双眼，汤莲馨心中一酸说：“你再坚持几天，我会再帮你们想办法。”为了避嫌，汤莲馨没有多留一刻，话一讲完就匆匆走了。
自从汤莲馨来过以后，卓文君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她暗暗告诫自己，坚持，一定要坚持下去。
一开始酒店的生意还不错，因为大家都想来看看天下第一庄的大小姐长得到底有多美，时间一长，新鲜感没了，来的客人也少了，再加上有卓王孙的禁足令，人就更加少了。
平时买回来的菜，有许多只能两人自己吃了。时间一长他们的经济就出现了状况，渐渐地入不敷出了。卓文君只能变卖自己的首饰来维持日常的开销。
这天中午时分，店里来了一个客人，韩品柳韩公子。韩三公子装成没有看见卓文君，径直来到桌前坐下，用手敲着桌子，“小二，来壶酒。”司马相如一声长音，“来啦…”。
只见他扎着围裙，左肩上搭着一条手巾左手托着一壶酒。韩品柳知道这人就是卓文君的丈夫，大名鼎鼎的风流才子司马相如，但他却装着糊涂，“伙计，再给我来几个下酒的菜。”司马相如一声“好来。”朝厨房走去。
厨子是他们请来的一个地道的本地人，炒得一手的好菜，司马相如对他‘交’代了几个菜，就又忙着做起下手来。
卓文君见韩品柳装成没认出自己的样子，她也装糊涂，自己如今这么寒酸的样子，不相认岂不更好？
不一会，司马相如手拿托盘，把厨子刘胖子‘弄’好的四样小菜拿了上来，“客官，你的菜来了。”
韩品柳望着四样‘精’致的小菜，不禁在心里暗暗赞叹这厨子的高超手艺。他今天来的目的原本是想来看看卓文君的笑话的，自己那么好的条件你都不肯下嫁，偏偏嫁了一个穷书生。如今‘弄’得抛头‘露’面当垆卖酒，这是何苦呢？
他哪里知道，这就是爱的感觉，爱的痴‘迷’，爱的执着。爱是无需理由的，爱就爱了，哪怕爱得心力憔悴，哪怕爱得遍体鳞伤，哪怕爱得身败名裂。
韩品柳哪里是在喝酒，他是在受罪。香美的酒进了他的嘴里却显得有点苦涩，只是还没到：酒未到，先成泪的地步。一口又一口，一杯又一杯。这样喝下去，不死也会醉。
司马相如上前，“这位兄台，你已经多喝了，酒能醉人，更会醉心，你还是回家吧。”
我不能让她的男人看我的笑话，韩品柳丢下酒钱，晃晃悠悠走出了酒店。走过卓文君身边时特意朝她望了眼，可惜她却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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