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今夕复何夕（一）
听完他简短地叙述我明白了：“原来柳絮跟冷凌是彼此的春天啊！”
见他对我的问题不答话，我换个话题，睁大眼睛问眼神幽幽的冷凌：“你就什么都没有表示，这样就让柳絮……哦……那个絮儿，对是絮儿，就让絮儿一个人回家了？”
我实在是无法把自己当成絮儿，我就是孟小凡！
冷凌看了看我，垂下眼睑，语声开始不稳的说：“对不起！絮儿！因为我当时有事情要去做……我说过一个月会去找你，可是耽误了时间。等我再去找你的时候，你……你已经……遇害了！”
他蹙着眉头，满脸痛苦之色，接着断断续续地低语：“我明明……明明亲眼……看到你已经……已经……，我明明……明明亲手……把你葬在那里！我怎么这么大意！我该死！”说着捏紧拳头不住的击向石头。
他痛苦的说不出那个——死字，只是拼命的用拳头击打身边的石头来他妈的*。.我看着他心里惶惶然，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他突然他妈的*的抓紧了我的肩膀，我被捏的生疼，愕然又心慌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定定地看着我，将我狠狠搂进怀中，我他妈的*地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动弹不得。又惊又怒，喘气苦难，他妈的*骨头都快被他挤断了。正当我以为我会因此而要再次挂掉的时候，他稍稍松开了我，却还是搂着我不放。
“咳咳咳！咳咳咳！！”我气喘难耐，咳的眼泪直流，语气不稳的说：“冷凌!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快没气了！你再这样我就要窒息而死了！咳咳咳！”
“不！我不会放！我不想再错过一次！”这家伙还真是固执的很，不过却是轻轻地，完全的将我整个圈在他的怀里。
我心里大叫：完了！完了！这个冷凌完全是把我当做他的心上人——柳絮了！可我明明不是！柳絮如果你没死的话，或许会跟冷凌幸福的在一起吧？可现在我是孟小凡！我也不喜欢冷凌！我心里有另外的一个人在！
心里乱七八糟，冷凌对柳絮那种强烈的感情，虽然在叙述中没有表露出来，但他现在的动作让我完全可以感受到。.
这叫我如何回应他呢？我是孟小凡啊！我一再辩白我非柳絮，可他压根不信，只当我失忆！如果我说我只是附身在柳絮身上的一屡幽魂，他会不会信？！转念一想，不妥！他可能会怨恨我占用了他心上人的身体，把我一剑解决了？！
想到此，我骇然地在心里叫道：我不要死！我好不容易在这里复活了！
转念想来，冷凌看起来又好孤独可怜……他的心上人死了！唉，我该怎么办？之训！
我要不要说！？我无力看着冷凌忧郁温柔的目光胶着我，我情难自堪！
挣脱开来，最后打定主意：我要说！但不是现在！等他心情平复些，再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唉，心里真是苦不堪言，怎么这么复杂呢？
知道他对柳絮没恶意后，只把自己假装做柳絮，继续被他软禁在山洞里。他话很少人也很冷，基本不跟我说什么话，我尽量跟他保持一定地距离，他也没什么不高兴，面色默然。只是偶尔我主动跟他讲话时，他才脸色稍霁。
见他心情似乎好了些，就一直徘徊在“我不是柳絮，我是孟小凡！”这句话中。又怕他万一知道真相杀心大起，所以苦恼不已。
一会儿想起之训，一会儿又想起柳絮跟冷凌，前一世的事情都几乎都没想起了。每次一个人的时候，脑子就一团糟，心乱如麻。
之训到现在也没找到我，我不由自苦。为何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已经在沿路做了记号，为什么还没找到我呢？
曾经几次问起冷凌，柳絮是怎么死的，他都不回答我。.
只是有一次，他红着眼睛对我说：“都过去了，还好絮儿你没死，不过我会帮你报仇的。”
“报仇？”我疑惑不已问他：“是要杀了那些曾经杀我的人吗？”
“不错！”冷凌眼神突然就变的阴鸷，面容冰冷的让我感到他妈的*如坠冰窖，不寒而栗，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冷凌，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我不希望你杀人，更不希望你有什么危险！能活着才最好！”我劝他，不希望他跟我都陷入江湖仇杀之中。至于那些想要杀我的人，倒是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之训应该可以帮我解决他们吧？！他是王爷，后面还有皇帝，后台硬啊！
“不行！絮儿！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你忘了你是怎么跟我到这里来的吗？就是因为你，把那些想杀你的人招惹出来了！”他声音冰冷异常指出我们目前的处境。.
我闻言心里凉透，是啊，那些人把我也当作了柳絮，要杀之后快呢？
“可是，我跟他们不认识，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杀我？”我一直有个疑问，那些黑衣人为何要杀柳絮，以至于我现在遭池鱼之殃。
“斯人无罪，怀璧其罪！”他说完冷冷的看着我。
我一片茫然中，嘛意思啊？转头一想，这意思是说我有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才要杀我么？我彻底傻掉，我哪里有他们要的东西啊？半点头绪也无，柳絮你的麻烦还真不小！
正在恍然中，他忽然抓住我的肩头，我一惊，见他眼神复杂的说：“我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的！我保证！”我感觉他的眼神中包涵了太多东西，有坚定，有伤感，有柔情，有痛苦……还有一些我看不懂，更无法触及。
“冷凌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我不无好奇的问他。.我现在是柳絮，失忆了，所以我尽可能的多问一些柳絮及其周围的人和事，方便我了解目前的处境。没想到我一问，他竟然脸色大变，一片苍白，面容痛苦的扭曲着，额头密密匝匝的全是细汗。也不答我话，使劲咬着他自己的嘴唇，已见血丝。
我见状心下骇然，忙问：“冷凌！冷凌！你怎么拉！你说话呀！”
使劲摇他，他猛然将我一推，我就往后直接跌倒而去。我可怜的他妈的*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了，自从遇到他，已经摔了好几回了。我疼的哼哼唧唧，他见我跌倒在地，脸色一白，跑过来就要扶我起来。
我心里气愤，恼怒地一甩开他的手，恨恨：个死木头！变脸还变的真快！
“你离我远点，不要你这么好心。你走开啊！我可不想被你无辜害死！”我大叫着一边揉着可怜的他妈的*，一边躲开他远远的。他见我恨恨不平的样子，垂下他欲扶我的双手，满脸的表情痛苦不堪，眼神更加忧郁幽暗。.
兀自愤愤不已，在心里不停腹诽他，刚才还好好的，不就是问了一句话吗？又不是什么特别的问题？干吗那副死样子还对我动粗，哼！
见他抬脚欲走近我，我惊惶地大叫：“你别过来啊！”说着又逃离到距他稍远的地方。抬眼看他，他满面哀伤的看了看我，脚步踉跄的走了开去，语声悲凉的说：“絮儿！对不起！”我心里不由一软，眼眶就莫名的一酸，也掉下泪来，不知道是委屈还是他妈的*疼！
胡乱的抹了把脸，还是愤愤然：“行，我不跟你计较，我原谅你了，但是你得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要不回答我就走了，我可不想跟个莫名其妙的人在一块呆！”说着抬脚就走，脚步加快，恨不得马上飞离出他的视线外。
只可惜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跑几步就被他逮住了。
他挡住我的去路，语声冷然，眼睛紧紧盯着我道：“絮儿！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不会恨我？也不走？”
心里稍微吃惊，我恨他？为何？还是“嗯！”的一声，郑重对他点点头，以示肯定。.
他得到我的肯定，继而脸色和缓，徐徐开口道：“从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就是跟狼在一起生活，我不知道我的家人是谁，直到我十岁的时候遇到我的师傅，他给我取名冷凌。师傅江湖人称‘邪神’，他脾气古怪，后来他把他毕生的武功都传授给了我，就仙逝了。从此后，我就一个人在这个山洞里面习武，后来我做了杀手，专门杀人。那次受伤了，就遇到了你——絮儿。”
他简单说完他的身世，又陷入了深深的忧郁之中，不再言语。心里有点微酸，我故意稀里糊涂继续傻问：“你是说你十岁之前都没名字，也不知道家人是谁，就是一个人在山里跟狼一起生活吗？”
“是的！”他低垂着头，不说多话。.
“那你师傅对你好吗？”我继续傻问。
“好！”他停了停，还是说出这个好字。我心里微微觉得，他说这个好字很勉强。
“你多大开始杀人的？”杀手啊！怪不得这么冷，连名字都叫冷凌。
“十五岁！”他抬起脸看着我，面无表情，默然一片。我寻思，这就是杀手的素质，冷漠，无情！
“那你今年多大了？”我自己都觉得问的问题很无聊，暗自惭愧。
“二十三岁！”他简短而答。我在心里默算，十五岁杀人，现在二十三岁，八年！当了八年杀手！那杀了多少人啊。想到此，我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白光闪过，嘴唇哆嗦，结结巴巴到：“你……杀……了很多……人？你……不怕……他们……找你……索……命吗？”心咚咚直跳，好不容易把话说完整了。
“遇到你之前不知怕为何物，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完成任务！现在……”他忽然说到这里低头不语了。.我愣了愣，他继而接着说：“遇到絮儿之后，我就打算再不当杀手，更不再杀人。但现在有人要杀你，我必杀之！”说完脸色如冰。
“冷凌！我……”我哽在那里，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唉！我不知道柳絮到底因为什么招人追杀，说实话我不想死，真不想。冷凌说要保护我，我求之不得，但是总觉得对不起他，我这是在利用他！利用他对柳絮的感情！唉！我不是他想保护的那个人啊！我就这样无耻地利用他的保护，直到之训找到我么？！我心虚，内疚，不敢看他，只是低垂着头，默然。
猛然想起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冷凌说他看到柳絮已经死了，还亲手将她埋葬。那么就是说，柳絮死因他应该也是知道的？他前面不是说了什么怀璧其罪么？
又要触及他的伤口，我还是开口询问：“冷凌，你知道是谁要杀我，对吗？他们是谁？是黑衣人！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我刚一问完，突然只听到冷凌冷喝一声：“哼！既然来了就出来吧，何必躲躲藏藏！”说着他已将我护在身后。
我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四个黑衣人将我们呈扇行包围。背上冷汗一冒，不自主的一个哆嗦。为什么每次有危险我都这么后知后觉，幸好有冷凌在，要不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看他如此谨慎小心的维护着我，我不由对冷凌在心里感激起来，对他的恶又少了几分。
只听的其中一黑衣蒙面人狞笑到：“冷凌！你为什么抓了这个丫头却不回去，躲在这里风流快活！让我们好找啊！”
“住口！我说过我再也不会回去！”只见冷凌俊挺的站在四人面前，毫无惧色，眼光斜睨着说话那人，余光一扫其余三人，眼神冷冽，他妈的*杀气。我在他身后看着他们几人，有点胆战心惊，悄悄向冷凌的背心靠拢。
身旁的人声音响起：“我会把他要的东西找到给他，但是从此与你们再无瓜葛，你们以后都不要找我们的麻烦，否则……”冷凌顿了顿，冷冷到：“休怪在下无情！你们走吧！哼！”
说完一拉我的手，冷声道：“我们走！”
我愕然的瞪大眼睛望着他，他面无表情，只是拉着我就走。我们还没走出几步，只见前面黑影一闪，几个人迅速地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其中一人冷声狂笑到：“哈哈哈哈！这就想走吗？怕是没那么容易吧？冷凌啊冷凌！你把我们天煞四鬼当成什么人了！哈哈哈！就算你现在找到我们要的东西也无济于事！你们两个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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