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反抗?”我心疼的问。
“怎么反抗?他们是大人,我是小孩,小孩不就应该听大人的吗?”他奇怪的反问我。
在传统的思想教育下,奉行的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没想到一向乐观的小栓还有这么悲惨的过去,我拼命忍住泪水不让他看出来。我发誓一定要救他出苦海。
“你没有上学吗?”我问他。
“没有,上完小学之后,我妈妈就生病走了,家里为妈妈看病也花了不少钱,月姨说还要养小孩,就不让我去了。”
我听出他话中的落寞,在这个年龄,别的孩子正是青春飞扬,欢声笑语的校园生活,而小栓却是每天要做繁重的体力劳动。
“你没有别的亲戚了吗?”
“爷爷奶奶和姥姥老爷都没了。还有一个姑姑,只不过她家在外地,我只是听我爸爸说过,从来没有见过。”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我又继续问他。
“没有,我谁也不认识,又什么都不会做,爸爸说让我在家帮忙家务就行。”
“小栓,你现在的生活根本就不快乐,天天除了干这么多的活还要忍受月姨的惩罚,你可以跟我走,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那里没有人打你,我还可以让你继续念书,你跟我走吧。”我抬起他的头,认真的和他说。
他听了我的话,眼前一亮,但是很快,眼中的光芒又消失了,他说:“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他们。”
“你现在就可以想啊,我们并不是永远都不回来,等到你赚了钱,可以回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我继续游说。
“我家人不会同意的。”
“我们可以悄悄的走,不让他们发现,等到你赚钱回来的时候,他们肯定会高兴的。”
“让我考虑考虑吧。”他还是下不了决心。
我很焦急,时间已经不多了,我说:“你一定要答应我,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小冉,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会骗我,虽然我们才认识,但是我从你的眼睛里能感觉出你是个好人,我真高兴我们能成为朋友,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朋友,你是第一个要主动做我好朋友的人。”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是那么的真诚,那么的善良,谁忍心伤害这么一个善良的人呢?
“好吧,我等你,那现在你先和我回家吃早饭吧,这个请求你不能拒绝我了吧?”我对他说。
“没问题,正好我肚子饿了。”
我们相视而笑,愉快地走向了李婶家,暂时忘掉了烦恼。吃饭的时候,小栓突然和我说:“小冉,你说你是为找我而来的吧?”
“对啊!”
“啊,那我懂了。你这人也太热情了,我会不好意思的。”他害羞的说。
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疑惑的看着他:“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哎呀,你就别装了,你和我不在一个地方,你特意从很远的地方来找我,肯定是喜欢我,对我有意思,你一个女孩子家还这么大胆!”
“你说什么那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摆脱你的想象力能不能不这么丰富!”我无奈的说。
“你还装,不过我跟你还不算熟啊,感情要慢慢培养的。”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是你大嫂。”
“大嫂?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个大哥啊?”他说。
“你不记得的事情多了,小小年纪思想真不纯洁,你懂什么叫感情啊?”
“怎么不懂,隔壁小三子就有对象,俩人天天可甜蜜了,那不就是处对象吗!”
“你就只看到表面,深层次的东西你一点都不懂,等你长大了,遇到了心仪的姑娘,自然就会懂了。”我只能这么和他说,其实他还没有遇到心仪的姑娘就先走了,哎。
“哎呀,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谢谢你还有李婶,我走了,拜拜!”他匆匆跟我道了别就走了。
我赶紧追到门外:“刚才跟你说的事你要认真考虑给我答复啊!”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知道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出了院子。
我觉得通过今天早上的谈话,我和小栓的距离又拉近了一点,相信他自己能够想通,和我一起走。我又看了看手掌,已经过去了5个小时,还有不到20个小时,不知道接下来我的时间还够不够,只能在心里祈祷小栓快快想通。
李婶干完了农活回到了家里,看到我在炉灶那,便问:“小冉,你干什么呢?”
“我想做饭,不知道这过怎么点啊,我看院子里有些柴便拿了点,可是并没有找到火柴。”
“不用你做饭,我来就行,农村的锅很大,你肯定用不习惯,进屋歇着去吧。”
“没事,李婶,你干了一天的活也挺累的,我没什么事,你告诉我怎么干就行。”
“不用,不用,你快进去,点火很呛的。”然后就把我强行的推进了屋子。
很快,李婶的菜便做好了,我坐在桌前看着李婶忙碌的背影。说:“李婶,真是太麻烦你了。”
“一点也不麻烦,我一个人吃饭也没有意思,屋子里天天就我一个人,也没个人气,现在你来了,我感觉有个伴了,干活都有劲了!小冉,你真是一个好姑娘。”
“您过奖了,我老公和儿子还总嫌我笨手笨脚的呢。”
“你都结婚拉?”她诧异的问我。
“对啊,都有儿子拉,我儿子特别可爱。”提起他们,我心里一阵温暖。
“看不出来,这么小的年纪都结婚了,哎,我儿子今年28了,也没个对象,我还想着你们两个合不合适呢。”她感慨的说。
我满脸黑线,这个李婶的脑袋也挺奇特的,才认识两天就要把我介绍给他儿子了,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看来是特别着急儿子结婚。
“李婶,我都结婚了,你再给你儿子介绍别人吧。对了,你认识村子东边的王栓家吗?”我装作不经意的问。
“知道啊,他爸爸就在村委会上班,小栓那孩子挺好的,还能干活。”
“那你知道他的后妈吗?那个叫月姨的人。”
“知道,她怎么了?”
“她对小栓好吗?”我问。
“应该不错吧,我每回看到她的时候她都说小栓怎么怎么听话懂事。”
这个女人可真厉害,骗过了好多人。
“我今天早上去山上的时候看到小栓在山上捡柴呢,还没有吃饭。”
“啊,小栓的妈妈走的早,得了病,花了家里挺多钱,现在阿月又给老王添了个儿子,家里负担更重了,他现在帮家里干点活,是个好孩子。”
“可是我看到小栓的手臂上有伤痕。”我说。
“可能是那孩子不小心弄的吧,小孩子都比较淘气,他爸爸天天上班,家里两个孩子都靠阿月照顾,可能有时候会疏忽了点。你不知道像我们这种家庭妇女要受很多罪啊,尤其是后妈难当,但是这些年阿月做的很不错了。我们大家都能看出来。”
我没有再说什么,看来这里的人都被这个坏女人给骗了,小栓又不敢说什么,一个孩子的话别人也不会太相信,我也不能告诉大家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一个外地人大家肯定不会相信的。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又去了后山,但是并没有看到小栓的身影,我决定去他的家找他,我就去过一次,但是印象深刻,沿着记忆中的道路我来到了小栓家的门前,看到小栓的爸爸正要出去上班,上前道:“王叔,你好啊,小栓在家呢吗?”
他的爸爸看到了我,说:“是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冉虞,你就叫我小冉吧,我想找小栓,他在家吗?”
“他在家,只是他感冒了,不太方便。”
“是吗,能让我进去看看他吗?”我恳求道。
“你进去吧。”
“谢谢,王叔再见。”
说完我就走进了小栓的家,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在玩着皮球,月姨在旁边温柔的看着他,这可是发自内心的关怀,看到我进来,有些讶异:“你叫小冉吧,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找小栓啊,他感冒在屋子里呢,不太方便出来。”
“没事的,阿姨,我进去看看他就走,不耽误他休息。他在哪个房间啊?”
她没有办法,只能指着右边的小屋,说:“他在里面躺着呢,我也不知道他睡没睡着。”
“谢谢了。”
走进了小栓的屋子,真的是很小,只有一个小炕和一个破旧的桌子,他脸色苍白的躺在上面,身子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被。
我走过去:“小栓,你睡着了吗?”
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开口说:“小冉,你来了,今天我没办法和你见面了,我浑身都难受。”
“没关系,现在还很难受吗?”
我伸手探他的额头,很烫:“你发烧了,吃药了吗?”
“没有,我挺一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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