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头眸色一暗,冷冷地回眸望着郝离弦:“你自己愿意投靠梁王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牵扯上宋团圆?”
郝离弦皱眉:“你也知道我的医术,我实在是没把握!”
郝老头气得不行:“既然如此,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
郝离弦低声说道:“可是我都是为了爹爹,梁王派人来请了爹爹几次,爹爹都拒绝了,如今梁王已经认定爹爹站在了程王这一边,若是梁王恼怒,对咱们动手,那之前的计划不就全废了?爹爹可以不出面,我与宋团圆出面,也算是全了梁王的面子,一时半会,梁王就不会动手的!”
郝老头沉声说道:“这些年咱们夹在两王中间求生存,这样的日子要到何时?”
“爹,您想想,难道您不找蓝师叔了?”郝离弦说道,“得罪了梁王,对咱们没好处!”
“蓝凛……”郝老头念着这个名字,眸色中说不出的情绪。
二十年了,蓝凛到底带着那个孩子去了哪里?
回到家,宋双喜还要轧油,如今家里男娃多,一会儿的功夫也就轧好了。
“若是大哥二哥小弟每日都在家就好了,这样我可就轻松了!”宋双喜说道。
宋福传故意说道:“那你赚的银子也分我们一份?”
宋双喜瞪他:“想得美!”
两个人在院子里笑闹起来。
宋团圆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饭,下午回来的路上,那一桶鱼又死了两条,宋团圆如今看着那鱼汤更觉着反胃了。
可是宋家其他人喝鱼汤喝得很爽,一会儿一大锅全都进去,就连宋笑笑都撑得打嗝儿,吃饱饭就走在门槛上发呆。
看宋笑笑发呆,宋福信故意过去问道:“笑笑,我走的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好好地写字?来,我考考你认得字!”
宋笑笑呆呆地回头,那饱晕的样子让宋福信笑起来。
“小馋猫,你不会少吃?”宋福信忍不住点了点宋笑笑的额头。
宋笑笑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擦了擦嘴角,赶紧跑去屋里拿出炭笔来,在门前台阶上写字。
宋笑笑写的字又好又准确,这让宋福信十分满意。
“今日我教你读诗经,你要背过还要会默写,知道吗?”宋福信说道,拿出一本《诗经》来递到宋笑笑面前,“这是给你的!”
宋笑笑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接过书来:“真的给我的?我也有书了?”
在宋笑笑的眼里,书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以前她常常趴在门槛上望着宋福信的房间,因为王玉兰叮嘱过她,那个房间千万不能进,都是宝贝,所以宋笑笑从来不敢私自进去。
如今她竟然也有书了呢!
“对,给你的!”宋福信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宋笑笑的小脑袋,“接下来你就学这本书,这书上的诗都很美!”
宋笑笑点点头。
王玉兰正在洗碗,她远远地望着宋福信与宋笑笑之间的互动,心里十分的温暖,她用围裙擦了擦手,上前来说道:“他二叔,谢谢你,如今笑笑能认不少字了呢!”
宋福信摆摆手:“大嫂不用客气,大嫂辛苦了!”
王玉兰又问道:“二叔可有要换洗的衣裳?”
自从上次,宋福信就自己洗衣服了,王玉兰给他洗,他怎么都不肯。
“没有,我都在书院洗好了,省得来回背得沉!”宋福信道了谢。
王玉兰只得转身,看着宋福信那么耐心地教宋笑笑,她总觉着想要报答点什么。
晚上的时候,王玉兰特地端了一盆洗脚水给宋福信送到门口,然后默默离去。
宋福信听见动静抬起头来,望着王玉兰的背影,内心一阵感动。
这种感动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以前王玉兰给他洗衣服、打洗脚水,他只觉着应该,因为他是整个宋家的希望,以后宋家飞黄腾达都靠着他呢,如今他在宋团圆的教育下知道,他们是一个人家,王玉兰宋福贵都是他的亲人,不是他的奴仆,他们对他好,不仅仅是因为他读书好!
宋福信上前,将洗脚水端了进来,用水试了试温度,冷热正好。
宋福信一边泡脚一边读书,觉着越发地有力气了。
这一晚,宋团圆睡到半夜想要起来小解,也就迷迷糊糊地抓了件外裳披上,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一个人影在篱笆外一闪而过。
宋团圆被吓了一个激灵,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的背影,手脚冰凉。
之前一直有个黑影在外面晃,宋团圆一直以为是水老爷那边的人,如今她瞧清楚了,是豆腐坊的掌柜周掌柜,那周掌柜脊背是有些驼的,所以就算没看清脸,宋团圆也将他认了出来。
这周掌柜不是被官府抓了流放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宋团圆记起前世周掌柜勾结的山贼可是心狠手辣,临上山之前,还灭了城里一户人家的,是哪户人家倒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宋福传也参与了,所以以后十年,宋福传就一直被通缉,中间回来一次,原主也不肯让他进门,再后来,就是在刑场见面了。
宋团圆浑身出了冷汗,晚上的春风一吹,浑身发凉。
周掌柜为什么出现在她家门口,难道她知道豆腐坊的事情是她告密了?她当时是找了小乞丐给张衙役送信的,说不定张衙役去找了小乞丐……
宋团圆越想心里越紧张,她还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孩子们,毕竟老大没主心骨,老二要读书,老三还小,而且她害怕宋福传再与周掌柜遇上。
但是这样下去不是个法子。
说不定今日周掌柜就打算动手的,就是看家里人多才没有动手,那明日傍晚三个儿子都去了镇子里,就几个女人在家就危险了!
宋团圆也不敢小解了,赶紧回屋,越想越怕。
第二日一大早,宋团圆就以宋双喜要做新药为名,要几个人去镇子里住。
“娘,为啥去镇子里住?”宋福贵愣了一下问道,“这地里的田快要收了,我还打算请几天假在家收小麦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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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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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