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米悠小说>言情女生>魅妃不好养> 第八十八章 过来,陪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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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过来,陪我喝酒

“我们现在距离青州多远了?”慕容墨掀开帘子,两眼没有焦距地落在马车后方的风景处,嘶哑着声音问道。

随轿而行的孙福忙躬身笑道:“太子不用急,我们很快就要到长安城了。”

慕容墨抓着帘子的手一颤,帘子立即纷纷扬扬如风中的柳絮般,从手中滑落,再一次将窗外的风景阻隔在外。这一刻,慕容墨的心里百感交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他就这样丢下还在昏迷中的紫嫣,独自一人不辞而别回了宫,倘若紫嫣醒来,会怨自己吗?

“停车!”慕容墨突然大声叫道。不,不行,他没法就这样离开,他的紫嫣一定还等着她呢。

马车停下,慕容墨打开布帘子,正准备跳下的时候,孙福突然走了过来,他直直地跪了下去,哽咽道:“太子,国事为重啊!”

“滚开!”慕容墨大喝道。

国事,国事?这两个字就像两个巨石一样,始终压在他的心口。他多么想像其他皇子一样任性一回,就这样什么都不管,抢一匹马然后打马而去。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孙福,慕容墨忽然发觉心里无边无际地的悲凉。区区一个孙福,自然是挡不住他的。但是,如果他当真就这样离去,那么他又置父皇于何处,置自己身上的使命于何处呢?

慕容墨无力地坐下。

孙福一直跪着,直到马车里传来慕容墨嘶哑低沉的声音,“出发吧,越快越好!”,孙福这才起身,朝队伍打了个手势,因为慕容墨说要越快越好,因此孙福便坐到了马车前面。

马蹄飞扬,一波灰尘尚未落定,另一波灰尘便已再度扬起。

孙福看着身边快速后移的风景,想起慕容墨方才疲惫的神态,心里也很难过。太子对太子妃的态度和感情,早已在不知不觉当中发生质的改变,这一切,孙福都是看在眼里的。如果可以,不用太子亲口说,他也会立即快马加鞭,将太子带到太子妃身边。可是不可以,太子毕竟是太子,他此次来青州也是为了国事,倘若滞留青州,朝中大臣将如何议论评判,皇上又将如何看待?

他孙福,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本来需要4个时辰的路,在孙福的催促下,生生地变成了2个半时辰。孙福也知道慕容墨心里的煎熬,离得越远,也许他的心便没那么痛。这也是为什么慕容墨开口问离青州多远时,他避重就轻答已经快到长安城了。

早有人回了东宫禀告慕容墨即刻回宫的消息,凌香欢喜得不行,破例让兰儿拿了一个金元宝给传话的人。

“兰儿,快给我焚香沐浴。”凌香转而走向衣橱,看着里面颜色各异的华美衣裳,十指轻轻滑过,感受着上好料子带给自己的水般触感,轻声问道:“我跟太子那么久没见了,该穿成什么样才好呢?”

太子要回来,兰儿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因为凌香这段时日喜怒无常,对下人门动辄打骂。如果太子回来的话,那么管理东宫的大权就将重新回到太子与孙公公手里,凌香则不能这样肆意妄为了。想到这,兰儿忙笑着道:“凌姑娘与太子阔别多日,那青州又不是什么繁华之地,因此凌姑娘应该穿得华丽富贵,让太子感觉眼前一亮才是。”

凌香面上一喜,手停留在一件石榴红的裙上,正准备抽出来,突然面色大变,回头便骂道:“你这蹄子,心里到底装了什么心思。青州刚闹鼠疫,太子的心情一定十分沉重。倘若我穿红戴绿的出去,恐怕他要拿我跟灾民比较,到时觉得我奢侈无度。”

“还是凌姑娘深谋远虑,奴婢鼠目寸光的,只想着眼前,竟没有想到这当中还有大学问。”兰儿忙堆起笑容道。

“行了,你快点去给我放热水吧。估摸着太子很快就要到了。”凌香挥了挥手道。

沐浴过后,兰儿服侍着凌香穿戴妆扮,凌香身上还带着玫瑰花的清香,整个人容光焕发。一身湖碧色束腰的宫裙,将她本就前凸后翘的身材,勾勒得更加完美。兰儿先在凌香的面部上涂抹一层胭脂,然后用*轻轻罩之。随后又为凌香贴上花钿,涂上唇脂。

“妆好了。”兰儿轻声道,拿起菱花铜镜给凌香看,凌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红润,看起来犹如枝头的桃花般粉嫩,心里十分满意,赞道:“不错,这样看来,竟仿佛年轻了许多。这叫什么妆,以后便都为我作这种妆吧。”

“回凌姑娘,这是‘飞霞妆’。以这种方法做妆,胭脂的用量很重要,如果妆容浓艳的话,称为‘酒晕妆’,像这样妆容清浅的话,则是‘飞霞妆’。奴婢是觉得您今天这身湖碧色,配上飞霞妆,会既不损其清爽,又增其娇艳。”兰儿细心地讲解道。

突然,门外有丫鬟报:“凌姑娘,太子的马车已经能遥遥望见了。”

兰儿忙放下菱花铜镜,扶着凌香起身,凌香犹不放心地问兰儿,“我这样,瞧着可好?”

“好,非常好呢。”兰儿轻轻笑道。

凌香这才放下心来,搭着兰儿的手往房外走去,道:“太子快要到宫门口了,我们得快点赶过去才是。”

两人才刚赶到宫门口,太子的马车便快速行来。凌香忙紧走两步,站到孙福身侧,一起恭迎太子下马车。

“太子……”凌香的声音软软的。

慕容墨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多大感情,只是拉起她的手,大步往房里走去。一路上,始终不曾说过一句话。慕容墨不说,凌香自然也不便说。但是,想到慕容墨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拉着自己的手。凌香的心里,就仿佛洒了一大罐蜜糖般。

“把门关上。”一进房,慕容墨便冷冷地道。

凌香心中一喜,大白日的,关什么门。难道说……

想到这,凌香忙挣脱开慕容墨的手,笑道:“我来关吧。”

慕容墨不置可否,依然往前走,他觉得自己此刻恍若行尸走肉般。想哭,眼睛却已干涸,而且他的身份也是不允许轻易掉泪的;想笑,可是嘴角僵硬得仿佛被冰冻住了般,略微弯一下都难如上青天。

此时此刻,他只想喝酒,只想大醉一场。

凌香一边关门,一边盘算着自己等会是应该羞羞答答,还是应该欲拒还迎,还是应该抢夺先机……心里正思绪翻滚着,猛然听到慕容墨的声音传来,“门还没关好吗,怎么不进来?”

凌香心中一喜,忙将腰带扯了扯,让衣服显得宽松点,然后将肩头两侧往下拉,露出圆润如玉的肩头。这才轻移莲步,风情万种地进了房。

“过来,陪我喝酒。”慕容墨听到脚步声,头都未抬,只是自顾自地拿起面前的酒樽,仰首便见了杯底。

凌香见了这样的场景,不觉懊恼,但也只得赔着笑,在慕容墨身畔坐下,端起酒杯轻尝了口,酒水入喉,辛辣无比。竟然是烈酒。凌香心中不免觉得委屈,以往陪慕容墨喝酒,慕容墨都是给自己倒性温的酒。今次看来,是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不存在了。何以一次青州之行,慕容墨变得这般失魂落魄?

“来,干!”慕容墨再度举起酒杯道。

凌香只得端起酒杯,仰首一口气喝干。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不想违逆慕容墨的要求。凌香在心里安慰自己,慕容墨只是心情不好而已,他不找别人,而是找自己买醉,这证明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是常人无法比拟的。只要自己如往常般乖巧听话,慕容墨便依然会如从前般喜欢自己。

可是,慕容墨除了不断地给自己和凌香满酒以外,不曾抬眼半分,不曾看凌香一眼。

他心里,满满地,都装着一个此刻还躺在**的紫嫣。

酒辛辣,入喉穿,眼泪飞。每多喝一杯,凌香的心就往下坠一分。她已经明了慕容墨此刻的低落,因为她突然想起秦紫嫣并没有随慕容墨归来。

他,心里竟果真只有那个女子的存在了?

凌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仿若在接受凌迟般,每一下,都是直接割在心口处,疼痛蔓延四肢百骸,让她痛得发不出声。唯有不断地喝酒,不断地喝。慕容墨想醉,她又何尝不想醉呢?

凌香喝得急,喝得悲,不一会便醉得人事不省,慕容墨的脸也看得不是很清晰。

“太子,皇上召见您。”孙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慕容墨眼眸加深,喝尽杯中最后一滴酒,然后起身往外走去,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凌姑娘喝醉了,给她煮碗醒酒汤,好好侍候着。”

“太子,您要不要……换身衣服?”孙福小心翼翼地瞧着慕容墨的神色,轻声问道。慕容墨喝酒不易上脸,此刻看不出是喝了酒,可衣服上的酒味却是一靠近便能闻得出的。

“换吧。”慕容墨知道孙福的意思,也是,自己一回宫,不去觐见父皇,反而在家里买醉,这要传散开来,言官手中的那支笔又将如何将自己来弹劾?

换过干净的衣服,坐着步辇来到乾清宫。

慕容墨见到皇上,一撩衣摆,双膝跪倒,“儿臣参见父皇。”

“快快请起。”皇上亲自扶起慕容墨,目光从慕容墨脸上划过,感叹道:“墨儿瘦了。这次的青州鼠疫,你居功至伟,朕一定要好好嘉奖你一番。”

“父皇,这次的青州鼠疫,有功劳的并不止儿臣一人。儿臣已经写了一份详细的名单,将有功劳人士都收录在单,请父皇过目。”慕容墨从袖中摸出一份花名册,这是他在青州鼠疫得到彻底控制那天,便已经写好的名单。青州鼠疫一事,大家其利断金,他身为太子不可以独自吞了这份功劳。

“墨儿有心了。”皇上接过花名册,放在案几上,笑道:“你这次去青州,有什么发现?”

“青州虽然不及京城繁华富庶,但因为其地势居要,百姓安居乐业,百姓都很感沐皇恩。”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停留在慕容墨脸上巡视一番,这才悠然问道:“这,便是你在青州待了那么长时日所得到的发现?”

慕容墨不语。

皇上忽然将手中名单掷在地上,语气里带了几分怒其不争,“朕膝下子女稀薄,除了你之外一共才四个儿子。四个儿子当中,唯有你性格与朕最为相似。朕也一直都很信任你,认为你最有资历守住我们祖辈打下来的江山。每次但凡哪里出了事,朕都派你前往,你可明白朕这么做的苦心?”

“儿臣明白。”慕容墨心中有些难过,他是明白,因为明白,所以他不得不撇下还在昏迷的紫嫣。可是,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不明白。

“你明白便好。”皇上轻叹道,“朕知道你能力非凡,那些事情你一定能解决。如此一来,不但能增加你的阅历,让你将来即位后,能对大小事情都拥有判断力及决断力。同时,也得让你获得民心,及朝中大臣的爱戴。朕苦心造诣,只是希望墨儿你不必如朕少年即位懵懂无知,什么都要靠自己摸索。”

慕容墨弯腰捡起地上的名单,双手呈上,带着歉意道:“多谢父皇对儿臣的一片苦心,儿臣一定努力,绝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皇上接过名单,挥了挥手,道:“你刚从青州归来,想必也很疲累。朕便不多留你说话了,你且回去好好歇息一番,准备好明日朝上该说的。”

“谢父皇,儿臣告退。”慕容墨再度跪倒,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方退下。

皇上看着自己这个长子,一双眼睛里包含了太多感情,他打开名单,慕容轩的名字赫然在首列。他眉心渐渐散开,吩咐道:“小德子,去按照这份名单准备礼品,我要好好嘉赏这批为鼠疫作出贡献的人。”

慕容墨回到自己房里后,清荷突然来禀报,“太子,凌姑娘不肯喝醒酒汤,此刻正在发酒疯。”

“发酒疯?”慕容墨觉得有些好笑,该疯的人都没疯,不该疯的这么却疯了。

“是。”清荷肯定道。

“既然不肯喝,便由着她发疯吧。我困乏了,你退下吧。”慕容墨淡淡地道。

可是清荷依然伫在那里,道:“奴婢觉得太子最好还是过去一趟,凌姑娘眼下正在责罚宫女,您要是不过去制止的话,恐怕会引起混乱。”

慕容墨忽然觉得烦躁无比,嗓音愈发低沉冰冷,“清荷,你这差倒是当得越发尽心尽力了,果真是事无巨细都要禀告于我了。”

清荷不敢接话,垂了头,却也不离开。她在等慕容墨给自己一个解决事情的办法,虽然她也有办法,可凌姑娘毕竟是太子的女人。若太子没有亲口下旨,那么再多的办法,也没有人有胆子去执行。

“既然不肯喝,你便找几个力气大点的宫女,把醒酒汤给她灌下去。这可是东宫,不是什么私家宅院,还由不得她如此放肆!”

“是,奴婢这就去办。太子好好歇息吧。”清荷关上门,看着一旁的孙福,语气清冷,“太子的话,公公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只是……这事,还得姑娘来做才是稳妥啊。”孙福嬉皮笑脸道。

清荷知道孙福是怕凌香醒来后会怨他,但是也不点破,笑道:“既然公公承让,那奴婢便接了这烂摊子便是。”说罢,也不去看孙福,转而吩咐一旁的水杏道:“你去找几个力气大的,带上醒酒汤,跟我一起去凌姑娘的房里。”

兰儿看见慕容墨的贴身宫女进了房,知道此事今日必然不能善了。忙一把拉住正拿着鞭子乱抽人的凌香,低声劝道:“凌姑娘,醒醒,您快停下啊,清荷来了。”

“谁来了,我都照打不误!”凌香跌跌撞撞的,随着步履踉跄,手中的鞭子又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落在身边的宫女身上。

“奴婢看凌姑娘酒倒醉得真不浅。”清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上前走到凌香身后,猛地将鞭子夺过,然后沉声道:“来人,将凌姑娘架住,把醒酒汤强行灌下去。”

知道清荷必定是奉了太子的命令,宫女们自然没有敢有异议的。特地找来的几个力气大的宫女,一边一个将凌香成功地架住,凌香用力挣脱,却也挣脱不开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宫女强行捏着下颚,将一碗醒酒汤干干净净地灌进肚子。

宫女朝清荷扬了扬已经空空如也的碗,清荷淡淡地道:“好了,太子交代的事情既然都已经办好了,便退下吧,别扰了凌姑娘清修。”

众宫女,除了兰儿,其她人都纷纷退了出去。

凌香跌坐在地上,衣襟被醒酒汤打湿了大片。兰儿忙上前扶起凌香,看着她呆怔的模样,有些害怕地道:“凌姑娘,凌姑娘,奴婢扶您去**躺会,好吗?”

凌香不说话,两眼无神地望着已经关了的门。

兰儿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但是见她并没有推开自己,便大着胆子将凌香扶到**,给她换上干净的寝衣,为她盖好被子,正准备将已经脏了的衣服送到浣衣局时,手腕突然被凌香抓住。

兰儿回头,便看见凌香脸上有一行明显的泪迹。

“你说,太子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凌香的声音,听起来此刻就像风雪中的寒鸦般,那么凄凉,那么黯然神伤。

兰儿心中一酸,她跟在凌香身边这么多年,凌香飞扬跋扈的样子她见过,凌香娇媚妖冶的样子她见过,凌香娇嗔可爱的样子她也见过,却惟独没有见过如此刻般无助绝望的凌香。

兰儿翻转手腕,握住凌香的手,郑重地道:“凌姑娘不用担心,太子始终都是喜欢您的。”

“那就好,那就好……”凌香喃喃地念道,忽而笑容如花般在她脸上徐徐绽放,她挥舞着手臂道:“我是太子心尖上的人儿,太子为了我可以将太子妃都闲置,我担心什么呢?我什么都不用担心,没有人能撼动我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对不对,对不对?”

看着她已经接近于痴狂的神情,兰儿只得附和着安慰道:“是的是的,您是太子心尖上的人儿,没有人能够撼动您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

凌香满足地笑了,终于睡着了。

兰儿站在床边守了凌香一会,心中百感交集。凌香方才甩鞭子时打在自己身上的伤口,依然隐隐作痛,可是兰儿却对凌香完全恨不起来。凌香心中的痛苦,她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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