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神不宁的抬手捏了捏自己隐约跳个不停的右眼皮,叹了口气朝着钢琴组的方向走去。
因为正是工作最忙的点,值得庆幸的是走廊上确实没有什么人。
这样也好,免得我再落得一个被旁观者奚落的境况。
这可真是过得什么生活啊真是……
会议室离钢琴组办公室的地方不算远,等到我推开门的时候,却看见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
之前齐老大和东黎倒是都有说过,最近也是赶巧了,钢琴组的人一般都在外派,确实是没有什么人在的。
我边庆幸于或许这些以后要每天朝夕相处的同事,因为风波最多的时候,没有在馆内,会不会因此也就不会受到胡兰制造的流言那么大的影响,从而以后见面认识时对我好一点呢……
可是东黎人呢?
疑惑间我才发现,虽然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我已经经历了很多之前预想不到的事情,但是时间毕竟是短,我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存下东黎的联系方式。
既然没有办法可以联系到他,我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鞋跟,再次长长的叹气。
算了,找吧。
只是这一次却和之前总是能够碰到东黎不同,馆内有可能他会出现的地方,我都找了一圈可惜一无所获。
正丧气的决定放弃的时候,脑海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地方。
我将外套穿上,匆匆忙忙的一路快走,朝着馆内餐厅的方向而去。
推开大门的时候,我匆忙环顾四周,果不其然在最里侧的卡座里,看到了一小搓黑色的天然卷毛,颤巍巍的安静的露出在皮质沙发上缘。
吧台处的餐厅管事抬眼不动声色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波澜不惊的垂下了眼睛,继续慢慢的擦拭着手中的玻璃高脚杯。
这么看来是不打算搭理我了?
这原本给人感觉完美无缺的餐厅,我今天似乎发现了一点它的缺陷?
服务态度是不是太怠慢了啊……不过,好像在这个特殊的时候,这种怠慢也成了一种好处。
我放下心来,微微垫着脚尖缓缓朝着角落的方向走去,没有发出响声。
——那一撮黑色小卷毛果不其然正是东黎。
他缩在卡座靠近玻璃的地方,时不时心不在焉的摇动一下手中的酒杯,目光低沉眉心紧缩,不知道是在想一些什么。
我看了一眼那显然还一口都没有下去的酒液,见他果然没有看到我。
“喂。”
声音不大音调也不尖锐,却见东黎猝不及防间吓了个哆嗦。
他手中的玻璃酒杯差点从掌心打滑脱落,随即被他险险的放在了桌子上。
东黎扭过头来看是我,无奈的扯动唇角笑了下。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点啊,不知道我年龄大了吗,万一被吓出一个好歹来,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关我啥事。
我心里翻个白眼,也不跟他多扯,走到东黎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才刚上班一个小时,你就旷工来餐厅偷偷喝酒了?”
视线落在桌上他纹
丝未动的酒液上,我装作没有看到,仍旧问他。
东黎下意识的缩了缩自己的手,才想起酒杯刚才就已经放下了,随即知道掩饰不了自己僵硬的动作,所幸摊牌道:
“你还真是不肯给人一点活路啊伊伊,好歹咱俩再怎么说也应该是盟友不是吗?”
“这倒也是啊……”我双手交叠的撑在下颌上,若有所思道:“那作为盟友,我们是不是应该共享情报,或者至少同一口供一下?”
东黎眼底一苦,了然的问我:“胡兰都跟你说了?”
“说什么?”
“我和……朱橙的事情。”
“啊。”我点点头,无波无澜的道:“她是跟我说了一点,不过立场应该有待商榷吧,毕竟她可是恨不得我立刻卷铺盖滚蛋的存在,当然是怎么对她有利怎么说了。”
东黎微微跳动了下清俊的眉,“所以?”
“所以我才来找你。”
我脸色一肃,认真的看着他:“我想知道事情真正的版本。”
东黎跟我对视一眼,眼底又有了些什么难言的东西,缓缓融化了些似得,他抬手扣动了一下自己那双干净有力的手,像是要缓解紧张的情绪。
随即他缓缓的开了口,问我。
“伊伊,你还记得我那一辆车吗?”
车?
我闻言回忆了下,心想应该就是昨天下班的时候,他开走的那一辆吧。
或许是因为相较于钢琴演奏者来说,太过平平无奇的牌子型号,以至于一晚过去,我甚至都没有能够记住那是一辆什么样子的车。
虽然东黎问的奇怪,但是出于心虚的情绪,我还是尬笑着连声:“那当然了,车出了什么问题吗?”
“那倒没有。”
东黎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其实我原本的车不是这一辆的,这是在和朱橙离婚三个月之后,我临时买的车。”
“临时?”我讶然,随即恍然大悟。
“哦!难怪你的车这么,这么别扭……”我委婉的道。
话音落下的同时,东黎就抬眼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就知道你奇怪这个。”
“那,那不是事出有因么,不过,胡兰告诉我你和朱橙的离婚官司,最后是以她被判净身出户结局的啊,怎么会你连原本的车也没有了呢?难道胡兰说的话是假的,她骗了我?”
我一惊,紧张了起来,若是连这种算是整件事中微不足道的因素,胡兰都能够信口出于某些我不知道的原因骗我,那么自然我有理由相信,她的话中还有更多撒谎的部分。
东黎却摆了摆手,“没有,她没有骗你,我和朱橙离婚的时候,确实是那么判的,至于我的车……”
他眼底有了一丝困惑和痛苦,似乎无论如何也没有想明白他所想的话。
但还是解释道:“她从家里刚刚搬出去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内疚的关系,一反常态的很平静,我原本以为我们两个就要这么结束这段错误的婚姻,以后恢复成两个陌生人开始各自的生活。
可惜第三天的晚上,我从一个
饭局回了家停车的时候,才在自己的车内视镜后面,发现了一枚贴式的微型录像机。”
“录像机!她难不成是监视你?!”
我吃惊的捂了嘴,看见东黎脸上挂着勉强的神色点了点头。
“这……这这这,你们不是都已经离婚了吗,为什么她还要这样,难道她不满足于法院的判决不成?”
东黎有些茫然的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一直到今天我也没有在跟她单独相处过,这些事情我没有去问,也不想要再耗费自己的时间去想去纠缠了。”
闻言,我微微的叹息一声,倒是能够理解东黎的想法。
对于东黎这样性格的男人来说,或许这才是最符合他的做法。
虽然是别人的家务事,但我不得不感慨一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朱橙她确实是错过了一个好男人啊……
但话还是要归于正题,“那这和你的车有什么关系?”
“我在发现之后就把那东西给摧毁了,本来以为除了这个插曲之外,当天的晚上就这么平静的过去,谁知道第二天早上,我在起来准备上班的时候,才发现我原本停在停车位上的车,被人砸坏了。”
……我深深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着东黎说这话是平静的脸色,就知道是出于谁的手笔了。
而能够让他不得不临时弄一辆新的车来代步,显然那一句轻飘飘的‘砸坏了’的程度,绝对只会比我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说实话啊东黎,朱橙这姑娘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吵架也就吵架了,正常的CP夫妻谁没有吵架的时候啊,只是这姑娘被人挑拨两句,就轻而易举的诬陷自己的丈夫,最终不但亲手作没了自己的婚姻,并且还弄得自己净身出户。
最后本来尘埃落定了,又回来把前夫的车给砸烂了,这怎么看着怎么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行径啊!
何况……我忽然想到抬头,欲开口又干巴巴的咽了回去。
也是啊,就按照东黎的性格来说,虽然朱橙所损坏的财物,如果他追究的话已经构成了挺严重的程度,甚至触犯法律,但是放在他头上自然也是算了。
我不由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心想这么看来东黎很有可能对于胡兰的心思知之不多,甚至只是通过被涉及到局中的被害者的角度,大概看出了些胡兰这人的不简单和不怀好意。
胡兰真正的面目和目的,他甚至有可能知道的还没有我多。
想到这一点,我目光沉了沉,知道自己反而不能够贸贸然的跟他商量太多事情了。
单朱橙这在东黎的车上安装微型录像机一条,就可以肯定事情和胡兰脱不了干系了。
很有可能是胡兰并不死心,见朱橙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离了婚,还是想要利用机会,能够从东黎的身上获取一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甚至有可能只是想要录下东黎和齐老大在车上正常得交流,然后假借着车内隐蔽性的特点,加以特殊的手段处理,然后将原本想要硬按给东黎的黑锅真正……
从而引火烧身到齐老大的身上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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