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什么。”
唐三彩极其敷衍的接了一句，接着将手中余下的半杯酒吞下了肚。
“算了。”
顾霄都也算是自讨了个没趣，他干脆也不再跟那唐三彩多扯，而是转念提起了另一档子事。
“陈栩，你跟贝姐那……那嫌疑人男朋友认识？”
他本来可能想要找到一个形容齐诏恕身份的称呼，可毕竟碍于几方面的原因，最终没有找到。
可是用嫌疑人男朋友来代指，这是不是过分了点。
我嘴角无意识的**几下，回头看了看周围，幸好我们坐的位置靠外没什么人。
若是真的有人，再听见了我们这对话，指不定会将我们误会成什么牛鬼蛇神的呢，说不定碰上胆小的热心的，在一个匿名电话打到公/安局里，再把我们几个匿名举报了，那就有趣了。
“认识啊，有事？”
陈栩绝对知道顾霄都会问他，自然是有事情的了，却偏偏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张看起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这会儿反而显得有点气人。
他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但至少在顾霄都的眼中，这绝对只能够用气人两个字来形容了。
“不是。”顾霄都果然隐秘的咬了下牙根，接着才说：“我对贝姐的私生活没什么兴趣，只是这男人是总编，又答应了会给贝姐想要的东西，我有些好奇而已。”
对贝德的生活没什么兴趣？我看是不敢有兴趣才对吧。
我心说，又听他虽然没有具体的提到什么，但是又是总编又是答应给的东西，这根明示也基本没有什么差别了。
我们虽然都知道，顾霄都对于老唐王这一块大肥肉那可真的是惦念已久了，以至于都到了虽然必须绕过顾老爷子，甚至这块肥肉也那么的难啃的前提，都不能够让顾霄都打消蠢蠢欲动的念头。
可谁让那位当事肥肉的外孙本人，就坐在我们身边，并且尚且精神清醒的呢。
顾霄都还能这么不注意，显然是相信了老唐王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这个外孙了。
虽然老唐王宝贝唐三彩，但他毕竟年纪还轻，许多事情不是能够这么早就插手的。
可说白了，实际上顾霄都就是没有将唐三彩放在心上而已。
我转念间想明白了的同时，唐三彩的眼睛一转，明显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
但这样或许也好，我跟他对视一眼，心想与其像是陈栩一样，被顾霄都当做时时刻刻需要警惕的对视，还不如就这么看轻要更加的自有和安全。
顾霄都的下一句话还偏印证了我们的想法，他将酒杯一撇，靠在椅背上。
“别吝啬啊，我知道你肯定跟他关系不熟，不然你早就喧宾夺主了。”他先是照常怼了陈栩两句，接着才弯了眉目，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
“他什么来路，我只要知道这个就可以了！”
陈栩却一时间没有回答他，而是沉默了片刻，接着他才说：
“你这么善于构建连信息网都已经
这么发达，齐诏恕的身份摆在那里，你随便一查，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却还非要从我这里知道？”
陈栩越说声音越是淡了两分，说到最后整洁而利落的眉一挑，不悦道：“看来你是连这点儿功夫和人力都不愿意出，只想着空手套白狼，主意打的不错啊。”
顾霄都无趣的重新坐直，“诶，你这话说的就有问题了，什么叫做空手套白狼啊，我这不是有问题了只能求助于你了呢，好歹发小吧。”
“少说废话。”
陈栩在听到顾霄都说那发小两个字的时候，就像是没有听见或者是在听别人曾经发生的旧事一眼，眼角眉梢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之色。
见他是块硬骨头难啃，顾霄都就叹了口气。
“你还是这样……可其实我是不想惊动老爷子，所以会想要问你的，当然这也更快。”
这会儿不知道是放松了下来，还是因为彻底对唐三彩没有了一触即发的警惕，顾霄都倒是没有再继续一口一个爷爷了，而是转而像是在S市时一样，人后叫叫老爷子。
他虽然没有如何明确的说，但至少在我听来，顾霄都算是对陈栩示弱了。
这放在旁人身上，只会是觉得这算什么事啊，兴许还觉得简直一点诚意都没有。
可因为这人是顾霄都，所以倒也没有必要这么严格，这已经很是难得了。
显然陈栩也是这么想的，他略微一停顿，就放弃了之前的态度，转而开了口：“我知道你想确认什么，你大可以放心，他不是被人内定上来的。”
顾霄都眼底的神情，就几乎肉眼可见的松弛了下来。
“你能确定？”
“嗯，我跟他之间有过几面之缘，他的能力一直都很突出，他确实是空降上位，但不是被人内定，而是在回国之间，他已经在M国做了许多年的相关工作。”
然后陈栩就说出了一个名字，这名字一出口，在场的人包含一知半解的唐三彩再内，就都愣住了。
这是不但在M国，甚至在整个世界都极其享有盛名的一家纸媒，所做的一贯是最为权威和一手的独家消息，其中其他同行大亨都不敢涉足的政坛军事领域，这一家通通吃得下。
如果齐诏恕是真的在那里做了几年的工作，并且不是什么普通的小杂鱼的话，就算是他的年纪年轻的过了份，但这一份履历却也足够压得住场，帮助齐诏恕站稳脚跟，让很多人闭上嘴了。
而他又究竟是怎么能够进去那里的……那想必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怎么可能？”
陈栩没有理会顾霄都小小失控的惊讶，而是继续接着说了下去，“我劝你最好不要想着借助顾老头子的手去活动，甚至自己私自活动弄他，别说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善茬，单单他身后……”
他停在这里，撂下最后一句关于齐诏恕的话：“有些我也还没能看清的东西。”
顾霄都不自觉的微微吸了口凉气，但转而皱了眉。
“你这不是前后矛盾么，刚说他不是空降是靠自己的实
力碾压，才得到的职务，这会儿又？”
陈栩倒是丝毫没有被他打击道，而是进一步说：“我只是说了他实力强硬，却没有说他就毫无靠山了。”
“你这……”
顾霄都刚要火，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偃旗息鼓下来。
他垂下头，修长的手指指节一弯，在自己的下颌上摩挲了下，接着一拍手掌。
“怎么了怎么了？”我一惊，忙问。
“说起来我好想不应该对他这么抵触啊，毕竟这么说来的话，他也勉勉强强算是配的上贝姐，而且——”
顾霄都抬起眼来，脸上带着些欣喜和揶揄的神情，对着我颇为憧憬的揣测道：“万一贝姐真把他最后给搞到手了呢！”
“……你这。”态度变换的也太快太没立场了吧。
我面无表情的动了动唇角，不走心的应和一句，接着提醒他：“说那些都是后话，现在还是先想想等到明天再见到顾老爷子的时候，你会怎么办吧。”
这话成功的让顾霄都的脸色苦了下来，他现在虽然已经不在担心顾家老爷子会追究今天他无故‘旷家’了一天的事情，但是又有了新的麻烦。
老唐王大半夜不睡觉，被唐三彩三言两语就给哐去了顾家找顾老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去吃饭喝茶通宵小姐妹聊家常的，估计本来他就有什么决定要做，只是一直拿不定主意。
正好顺势就下了去找顾老爷子或是商议或是合作，可话说回来……
我偏头看了正在倒酒的唐三彩一眼，心里微动。
老唐王这么多年了人精一样的人，做事怎么可能跟这几天一样没有章法，甚至有些颠三倒四一样。
该不会是打的什么扮猪吃老虎的打算吧？
如若不是这样的话，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唐三彩和唐果那边有了什么新的进展，将老唐王的打算打乱了。
可真的是这样，那我就要重新审视一下唐三彩这个人了，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三彩，为什么小菜还没有上全，你去问一下好吗？”
我看着空他妈的*的桌子，对唐三彩难得温言软语了一次，算是请求。
唐三彩微楞，接着很是干脆的放下杯子，“成。”
见他转身去了，人影也离得算是远了之后，我才见缝插针的开口，小声的警告顾霄都。
“喂，你这家伙少来装疯卖傻，等到贝姐拿到关于老唐王的消息之后，一定要分享出来知道么！”
顾霄都也低下身子，头凑近我低声说：“我本来也就有这个打算，倒是你，是不是对老唐王的事，太上心在意了一点吧。”
我厚着脸皮装作没有听见，模糊重点，“那没有办法，我是因为古月兰那个混蛋的事，才跟你们来京都的，结果那边一直没有消息给搁置了，还被你家老头子居心叵测的暗算，我总得知己知彼防患于未然才行。”
说起顾老爷子的那个‘见面礼’暗算，顾霄都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认了输，低声道：“好吧，成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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