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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被泼狗血

古代婚姻生活

吃过晚饭后,两人在院子里消食。这会儿不是月中,天上正挂着一弯两头尖尖的月牙儿。秦玉麟和顾远樟并排而坐,依旧是两个人挤在一张椅子上,一人打着扇,一人剥着核桃儿。

那打扇的是顾远樟,听秦玉麟说夜里外面有蚊子,嗡嗡地吵得人烦。他央青岚给他找了一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秦玉麟在剥核桃,把剥出来的核桃仁放在顾远樟手心里,“吃吧,这东西营养价值高,据说补脑子。”

顾远樟托着一掌心的核桃仁,和秦玉麟大眼瞪小眼。

“怎么不吃,不喜欢核桃?”他说。

“不是不喜欢。”顾远樟呐呐地说:“还撑着呢……”他们可不就是因为吃撑了,才出来消食的么。

秦玉麟:“……”好,他把那堆核桃仁拿回来,放进自己嘴里。顾远樟啊,以后休想他这么体贴他。

“夫人别这样咯……”顾远樟抱上去说,最怕他一声不吭,“要不我给你剥核桃。”

“不用了,我脑子挺好的。”秦玉麟说。

“那你就是说我脑子不好?”顾远樟说。

“这不是事实吗?难道很好?”秦玉麟翻了翻白眼,好的话,就不会混得这么惨了。这是智商加情商的问题。会读书有什么用。

“不差。”顾远樟说,最起码先生也承认他聪慧,有灵性。

“切,自我感觉良好。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秦玉麟对他半嘲半笑。

“你见过很多人?”顾远樟问。

秦玉麟住了嘴,转移话题,“不跟你说这个。”这个敏感话题。

“那你和我说那个?”顾远樟这话听起来凉丝丝的。

“你是男人吗,心胸敢宽广点不?”秦玉麟眯着眼睛,打掉他掐自己肉的那只手。

“宽不了。”顾远樟说着,侧首亲亲他的脸蛋。

“那你就酸着吧。不作就不会死。”秦玉麟没有拒绝他,也没有迎合他。

“你不也酸。”他亲着亲着来了句。

“恩?”秦玉麟瞪大眼睛,他什么时候酸了?

“妾啊……”顾远樟笑吟吟地对着他说,这就点着了火了。

“你找死了吧!“秦玉麟扑上去拧他的耳朵,颇有些恼怒成羞的架势。

顾远樟抓住他的手,抓得牢牢地,不让他拧,嘴里还说:“你比我酸,你还打我。”

秦玉麟说:“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不怕我打啦?”

顾远樟不答话,拉进怀里抱紧他……

“呆子,你究竟……喜欢我哪里?”秦玉麟任他抱着,突然想知道,他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说句不好听,要是秦玉麟遇见一个跟自己一样德行的人,恐怕早甩他九条街了。这个人却没有,反而时时紧张他。

“都喜欢。”顾远樟说,把下巴搁在他后颈上,十分稀罕地抱紧。

“要是你娶的不是我呢?”秦玉麟还是那个想法,给他张三李四,恐怕他也是这样。

“可我娶的就是你。”顾远樟说。

“我说如果。”秦玉麟说。

“那我也不知道。”顾远樟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兴许……是不喜欢的。”

“切……”秦玉麟不屑地笑了笑,不过倒是挺受用的。两个人抱着待了一会儿,他对他说:“不待了,回去睡觉。”

雕着百年好合花样的实木大床,咿呀咿呀地响着。这张床自他们新婚以来,几乎夜夜被折磨,每每都要坏掉似的,摇晃得厉害。那床前的踏板上,扔着凌乱的衣物。秀被的一角垂到床底下,可见**战况的激烈。

“夫人……夫人……”顾远樟满身大汗地叫唤,整个骑在他媳妇儿身上,用力地前耸后仰,就是他,把床弄得嘎吱嘎吱响。

“啊……”这是第二回,秦玉麟有些受不住了,他弄得太凶,“啊……啊……吃啦火药啦!”这王八蛋挨千刀的,先是按着他在他嘴里禽兽了一阵,接着又重整旗鼓弄他的屁股,叫他怎么受得了。

“不舒爽么,弄得不好?”顾远樟用力地疼他。

“爽个蛋蛋……”秦玉麟哼哼咿咿地说,爽也吃不消,疼啊。

“……”顾远樟笑笑,低头亲他的嘴,相连的那处却还是半点没减缓。

“啊……我不搞了……你快点……”秦玉麟受不了地说。

“不。”顾远樟拒绝他。

“你去死……”秦玉麟眼角湿润润地,张着嘴嗯嗯啊啊地叫,半天停不下来。他心里想,就不应该鸟他,让他憋着!

“呵……忍一忍么……”再弄个三两百下,把媳妇儿弄得直翻白眼。顾远樟总算怜惜他,最后使一把劲,按紧他的身子交待了。

软成一滩烂泥的人翻过身子来,朝着光溜溜的的男人踹上一脚,“滚下去。”

顾远樟最近长肉了,压在他身上像坨小山,重,“亲一会儿。”他说。

“来呀。”秦玉麟吊着他的脖子,仰头与他激吻。这一两个月里都是这样,做完了还得嘴对嘴地腻歪上好一阵,都成幕后花絮了都。

亲完了,秦玉麟赤条条地下床去,顾远樟说:“去哪儿呀?”

“擦身子。”秦玉麟走到澡间,用小盆里的凉水擦洗,回来给待了一条拧好的毛巾,扔给**的顾远樟:“擦擦汗。”

夏天就是这样,以后要做这种都嫌热。没有空调的酷暑,谁受得了啊,秦玉麟抱怨说:“热死了,真烦!”

“改天让人每夜备桶凉水,这样就不会热了。”顾远樟说,将毛巾交给他。

“那是当然。”秦玉麟说,放好了毛巾回来问他:“还穿不穿衣服?”床下乱七八糟的一堆,如果顾远樟让他找,他还真分不清哪件是谁的里衣。

“不穿。”顾远樟说。

“那随你。”省得他找。

二人散了些热气,就光溜溜地抱在一块儿睡去。第二日一同起床,一同吃早饭,然后又是各忙各的,直到傍晚才见得着了。

这一踏出门就是一整天不见,顾远樟颇不舍得,站在门前说:“夫人顺道送送我吗?”

秦玉麟说:“一个东,一个西,怎么顺道?”

顾远樟说:“前阵子不是顺道来接过我一回么,怎么今天就不顺道了?”

“去!”听出他挪移自己,秦玉麟啐了他一口,“偶尔一次还行,天天顺道我可吃不消。”这人最近胆儿肥了,什么话都敢说。

“那好,酉时来接我。”顾远樟说。

“我不去。”秦玉麟拒绝说。

“你不来我就不回了。”

“你试试?”

顾远樟亲亲秦玉麟的脸颊、嘴唇,一触即离,说:“我走了。”

“把手也放开我就信你。”秦玉麟晃晃手上的爪子,见他一根根地撤走,真是腻歪地够呛。

“好,我真的走了。”顾远樟说,这回当真转身离开,可一步三回头,反常得很。

“等等,你过来。”秦玉麟突然开口说。

“夫人,什么事?”顾远樟颠颠地走了回来,一脸期盼地‘望’着他。

“应该是我问你,你今天有什么事瞒着我才对?”秦玉麟捏着他的下巴说。

“没事瞒着你。”顾远樟小声说。

“一……”秦玉麟不说别的,端着冷高的脸开始数数。

“夫人……”顾远樟抿着嘴,他对这个有阴影。

“二。”干净利落。

“你过来。”

秦玉麟翘了翘嘴角,附耳过去,只听他磨蹭了半天说:“今天我生辰。”秦玉麟愣然,一时反应不过来,“生辰?那你想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顾远樟说。

“要不……给你告一天假?”秦玉麟呆呆地,在脑中搜刮跟生日有关的讯息。礼物?鲜花?蛋糕?这些不适合顾远樟。

“告假去做什么?”顾远樟知道他看重,心里很是高兴。

“还没想好,出去玩吧。”秦玉麟说着,牵他回屋里去。把佑安招来说:“你到铺子里说一声,我今天不过去。”

青岚和紫竹也得了吩咐,一同去收拾可用的东西,等会儿随他们出门,“记得,把柳管家叫上。”之前一直忙这样忙那样,要不是今天,秦玉麟都快忘了有放假这件事。

柳橙听说今天是顾远樟的生辰,又听说秦玉麟要找地方耍。他把城内好吃好玩地捡几样说了说。然后召集院里的大伙一起过来,给院里的男主人道喜。

“那好吧,今儿是少爷的生辰,就都不用忙了,等会儿柳管家发些赏钱下去,我准你们一天假。晚上回来让厨房做顿好的,一起热闹热闹。至于你们几个跟着我出门的,就到时候再说。”秦玉麟一通吩咐过后,底下的人忙向顾远樟说吉祥话。嘴巴伶俐的多说几句,面嫩的也道一声喜。

完了之后该干嘛干嘛去,等那两个报讯的回来,他们也该出门了。

因着有柳橙这个地地道道的老陵州在,一行七个人倒也玩得有条有序,恰恰把陵州城是我标志玩意儿耍了个遍。各家好吃的名菜小吃也尝了,各处好玩好听的地儿也去了,只差没上那最热闹的风月地一逛。

整日里,顾远樟没理开过秦玉麟一臂之遥,他二人走在街上,时而交头接耳,时而窃窃私语。明摆着是对恩爱夫妻,那黏糊劲儿,把周遭许多夫人羡煞了。心里头定是想,要是自家老鬼有这般体贴亲近,就是给他纳多几房妾也愿意呀。

可惜一天就那么几个时辰,去不了更远的地方;肚子就那么点大,吃不了更多的东西。等到夕阳最后一缕余晖也消散的时候,秦玉麟宣布打道回府。出来的时候马车是空旷的,回去的时候竟然塞满了东西。

四个随行的家伙面无愧色地说:“都是夫人的不是,说什么看中了就随便买,他付钱。”

柳橙哈哈笑地说:“你们几个也不害臊,夫人是说给少爷听的,又不是说给你们听的。”

“可是我们问过少爷/姑爷了呀,都说好哇!”佑平佑安青岚紫竹异口同声地说。那倒是事实,只要他们一吹鼓,这个又好那个又不错,顾远樟就点头了。

“柳官家不必和他辩驳,都是些胳膊往外弯的家伙。”秦玉麟佯怒地说,回头看看那堆令人闹心的东西,实在忍不住指着顾远樟的额头戳:“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那也不全然是我的错。”顾远樟还委屈了,都是他们几个煽风点火的错。要说买卖这玩意儿就是这样,当时觉得什么都好,买回来再看就不值当了。

“管你的,买回来了就用到实地去,你就天天轮着用吧。”秦玉麟说着,想象了一下屋里的茶具一天一个样,床帘一天一个色,枕头软硬轮着睡。照那卖枕头的老板说,是软有软的好,硬有硬的妙啊!

当晚月上中天,四房的主仆十多个人,吃完几桌好酒菜。因是顾远樟的生辰,秦玉麟在席上为了顾远樟说了几句话。无非是恩威并施,希望与信任云云。之前的几个月来,院子里没有发生什么触犯的事情,秦玉麟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除了褒奖下人,柳官家也是他感谢的一位,他帮了秦玉麟许多忙。即使秦玉麟不会口头上夸赞他,往后也不会薄待他。

说完了这许多,众人便散了。夫妻俩回卧房里翻云覆雨一番,明早又是新的一日。可秦玉麟没想到,一件令人气愤的事情等着他。

老左作为秦家最为深资的老人,分店里理所当然他是老大,平时总是第一个最早到的。今天也和往常一样,早早到了店里准备开门做生意。可站在门口一瞧,自家店铺的门口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泼了一地黑红秽物。老左见多识广,哪会不知道这是狗血。

在民间,朝别人泼狗血是件及其恶毒的诅咒。老左相信自己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难缠的刺头,所以说这事儿,要不就是犯了红眼病的小人了。最近金金鳞阁生意红火,对周边的同行多多少少有些影响。可是老左却想不出来,陵州城里还有哪个这么小气恶毒的老板?

过了会会,店里的伙计陆续到来,瞧见滩狗血也是一惊,老左连忙叫住他们:“去抄家伙来,手脚利落点把这东西清了。”

“哎,掌柜的。”伙计马上行动起来。

所幸不是十分多,老左将这里扔给他们,他马上另叫人去早市买香烛炮火和公鸡。想了想又吩咐人到顾家传话给秦玉麟。

此时秦玉麟正准备用早饭,他比要赖床的顾远樟先过来了,听那传话的伙计说:“夫人,左掌柜的叫小人来传话,他说店里今天犯了小人,让夫人暂且在府里歇息一天,免得让那小人的晦气冲撞了夫人。”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左掌柜不会无缘无故让他留在家里的,定是发生了什么。秦玉麟对晦气这个说法,没有什么忌讳。

“这个……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说出来恐怕污了夫人的耳朵。”伙计迟疑说。

“店里现在怎么样?”

“倒是没有什么,有左掌柜在呢,夫人不必担忧。”伙计说。

“那好吧,你回去告诉老左,我暂时不过去。店里的一切就托给他了。”

“哎,夫人。”

伙计走了,秦玉麟呆坐着思索了片刻,这是顾远樟正好过来,唤了他一声。

“夫人,你在吗?”他听屋里安静得紧。

“哦。”秦玉麟回神说,叫他过来,“快坐下吃吧,你今天起晚了。小心迟到了先生嫌弃你。”

“不会,先生常常夸赞我。”顾远樟到他身边坐下,等着侍婢为他布置。

“嗯。”秦玉麟有些心不在焉的地。

“夫人怎么不吃,不合胃口么?”顾远樟听他半天没有动静,关切地说。

“也不是……”秦玉麟说,刚才只是以为伙计的话令他微微走神而已,不过,让顾远樟这么一说,他还真的有些咽不下去。以前同样的食物,他吃得挺好的,现在却觉得有些腻味,“你快吃吧,我饿了再吃。”

“好吧。”顾远樟对一旁的,秦玉麟的两个侍婢说:“瞧着你们夫人点儿,别一会儿又忘了吃。”

紫竹说:“不会忘的,姑爷放心罢。”

又过了半日,秦玉麟一个人待在家里,着实有些无聊了。他好不容易按捺住想出门的念头,百般聊奈地对青岚说:“家里有什么零嘴儿没有,却给我弄些来打发打发。”

“夫人要些什么口味呢,糕点蜜饯?还是果仁酥糖?”

青岚报的几样吃食,秦玉麟一想怎么腻味,说:“怎么都是甜的,没有别的味儿吗?”

“这个,别的味儿倒是有的,奴婢去看看。”青岚去翻了家里储藏的干果零食,用五色的碟子给他装了一碟盐水花生,一碟五香瓜子,还有各一碟腌李子、青梅、咸杨梅。

秦玉麟对着这几样,感觉稍微有点儿食欲,他一整个中午就指望这些打发了。可是熬到下午三两点,还是感觉有些坐不住。往天出惯了门,今天呆了一天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思量了一下,与家里说了一声就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之前接到老左的口信,他没有拂老左的好意。这是对老左的尊重和信任,他也知道老左当他是自家晚辈看待,没有生分。至于现在嘛,纯粹是他自己在家里坐不住了。

“小公子,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今天在家里歇着吗?”老左见着秦玉麟,满脸不高兴地说。早上叫人去拦人,就是不想他过来。

“这是怎么了?”秦玉麟看着一地的红炮仗,边走边问说。

“唉……”老左与他进里间的账房去,与他说了今早的事情,以及他的怀疑。“咱们倒是不怕他泼狗血,就怕他背地里再使别的坏。我看往后啊,你就待在家里得了,省得出什么乱子。”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还不如把这个人找出来要紧。”秦玉麟虽然听老左说,泼狗血的很可能是同行。但是他直觉里不是这么觉得的。可是要他仔细说,他又说不出来,除了同行他还能得罪谁。

“这个是当然要的,今晚我就留两个健壮的伙计在暗中看守,要是他还敢再来,先揍他一顿再说。”老左也是个有血性的人,敢在他头上撒尿,他也敢抓住了往死里整。

“也好,不过抓到了也别打得太过,免得麻烦。”这里的法律虽然不如现代社会那么严格,但是还是小心为妙。秦玉麟担心主店也受了威胁,便问说:“冯掌柜那边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应该是没事的。”老左抽着烟斗说。

“嗯,就等今晚的结果吧。”秦玉麟点头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绮心菇凉的地雷,谢谢SL菇凉的地雷,╭(╯3╰)╮,霸王栏终于满了。

小秦被泼狗血,哈哈哈,我也要开始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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