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湖的事件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
镇上领导从花河引了水来,让干涸的玉龙湖恢复了往日的美丽。
而这一系列大动作,新闻上一点也没有报道,自然是政府出了力。
爷爷和姥爷的孝期一结束,我就离开了J市,来到了B市。
这里,是我跟小黑的家。
对门的女人照旧很讨厌我,这栋四合院,也仍然被其他人觊觎着。
为了打消他们的心思,我请了附近的野鬼们去那些人的家里好好闹了一番。
自此,我在B市的生活才算稳定下来。
虽然小黑给我留下的钱,够我挥霍一辈子,但是我不想那样混吃等死。
如今谭青已经在B市混的风生水起了,在他的帮助下,我开了家主题咖啡厅。
所用的元素,自然是我最熟悉的地府。
咖啡厅的布置跟地府没有多少区别,恐怖的元素居多。
为了让客人安心,我还在每张桌子上放了黄符。
懂行的人自然知道这间咖啡厅的意义和那些黄符的价值。
而我这个苗白杜三家唯一的血脉,也受到了B市领导的善待。
至于龙脉一事,自然没有人再去提起。
在谭青和这些有心人的宣传下,我的咖啡厅倒是获得了不少人气。
当然,每个新来的客人都会好奇地问一句:“地府真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只是默不作声地笑着,不置可否,真真假假,已经不再重要。
说到底,地府和天庭如何如何,在普通人眼中,还没有“中午吃什么”重要。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七月二号。
我的生日。
我跟小黑正是相识于四年前的今天。
已经进了暑假,店里的生意更好了,原先那五个店员,已经完全忙不过来了。
蓝雅和凌月已经快毕业了,目前正在B市实习。
在诗琳通公主的帮助下,蓝雅的亲生父母已经回归了T国。
但是蓝雅已经深深爱上了在华夏国的这段日子,决定留了下来,没事就跟凌月过来帮我的忙。
今天也是如此。
早上起来,我就收到了家里人的祝贺信息。
苗琪的儿子已经三岁了,在视频里奶声奶气地喊着:“姑姑,生日快乐。”
看着那肉肉的包子脸,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大仙,笑什么呢?”咖啡厅的大门推开,一脸喜气的谭青进来了,对正在忙活的凌月喊道:“小月儿,来杯白开水。”
凌月白了他一眼,嘟囔道:“什么嘛,都是院长了,还这么抠门,红包都收到哪儿去了?”
谭青耳尖,立刻反驳说:“当然是拿去做善事了啊!对了,还有一部分贡献给白大仙了。”
他说的倒是真的,谭青虽然只是个纸人,心思却无比单纯,这几年以来,几乎将所有的薪水都拿去资助失学儿童了。
有他做的这些善事,相信真正的谭青从地府受刑归来以后,一定拥有了一大笔功德,至少下辈子不用发愁了。
说完,谭青走到吧台前,一屁股坐下,从兜里掏出一个天鹅绒盒,得意地递给我:“生日快乐。”
“哇!”凌月端着白开水过来,惊喜地问:“院长这是要向苗苗姐求婚啊?”
谭青嫌弃地挥挥手:“得了吧,我可不敢招惹白大仙,她分分钟就能把我打得魂飞魄散,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白了他一眼,接过盒子,尴尬地说:“至于吗?都说了那天是失误,你还记到现在,真是小气!”
谭青夸张地瞪着眼,“你那个失误可是让我足足休养了大半年啊!”
“好啦好啦,您大人有大量,想
吃什么想喝什么直接说,我请客。”
店铺刚开业的时候,谭青过来帮我请貔貅,我不小心请出了睚眦,当时好一场恶战。
好在最后貔貅到来,帮我们解决了危机。
谭青只是受了点小伤,却天天把这事挂在嘴边,想方设法地蹭吃蹭喝。
不过这事确实是我的不对,我认了。
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枚璀璨的钻戒。
“哇!果然是求婚!”凌月激动地拿出手机来拍照,被蓝雅拉走了。
我取出钻戒,戴到了右手的无名指上,大小正好。
“在哪儿找到的?”我抚摸着失而复得的钻戒,喉咙堵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几个钓鱼会的人在玉龙湖钓鱼,从鱼的肚子里找到的,我见戒指上面的阴气是你的,就买下来了。”谭青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门口的告示牌,问道:“要请人?你看我怎么样?”
我疑惑地抬起头,问道:“可以倒是可以,反正我要请三个人,但是你嘛……包食宿,一个月三千,爱干不干!”
“三千?算了,我还是去跟那些内脏打交道吧!”谭青无奈地摇摇头。
看着他故作姿态的叹气声,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现在可是院长,一般的手术根本轮不到他上手术台,还真是会装模作样。
说笑间,大门打开,又有客人进来了,凌月热情地迎了过去。
“欢迎……啊!苗苗姐!”凌月突然惊呼出声。
我还以为她被客人欺负了,连忙走出吧台,准备去教训一下那个登徒子。
“小月,怎么了?”我的痒痒符都准备好了,在看到门口的两人时,却惊呆了。
两人穿着同样的T恤,带着黑色的鸭舌帽。
鸭舌帽俏皮地抬起一点,露出了仙人般的绝世容颜。
那两人……
正是小黑和宓语。
“崔却言,你丫做什么怪事了?”宓语不满地用手肘撞了一下小黑,转而对凌月道歉说:“对不起啊,我哥脑子不好使,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小黑反手给了宓语一个暴栗,骂道:“崔宓语,你这个臭小子乱说什么?你丫才脑子不好使!”
凌月受到了惊吓一般捂着嘴,结结巴巴地问我:“苗……苗……姐,他……他……不是?”
崔却言奇怪地指着他的鼻子,问道:“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谭青突然过来,走道我跟凌月的中间,揽着我们的肩膀,笑着问道:“两位想来点什么?”
“啊,不是,我是陪他来应聘的。”崔宓语把崔却言推上前,问道:“您是老板吗?”
“哦~”谭青意味深长地笑着,也将我推上前,“她才是老板。”
崔却言很拘束的样子,双手不断地卷着衣服,耳根发红,眼睛不敢盯着我,声音也突然低了好几个度:“老……老板好……我叫崔却言……是……是来……应聘服务员的……”
我比他更加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放,被他带得也结巴起来:“包……包吃……包住……月……月薪……”
“行了,好好说话!应个聘而已,又不是让你相亲!”谭青不耐烦地推了我一把,我脚下一个不稳,扑向了崔却言。
崔却言条件反射地伸手接住我,一只手正好按在我的心口,摸了还试探地捏了一把。
我被他突然这么来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有些不知所措。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崔却言比我先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慌张地解释着。
我的身体很不争气地对他的动作产生了反应,脸颊发烫,小声回道:“没关系……”
一旁的谭青见我们这么扭捏,更加看不过去
了,指着楼上:“不是应聘吗?去会客室谈啊,别挡着客人的路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和崔却言已经被谭青关进了会客室里。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空气突然变得ai昧起来。
我尴尬地咳嗽一声,问他:“要喝什么?”
“拿铁……少放咖啡!”崔却言想也没想,立刻回答。
“少放咖啡的话,不就是牛奶吗?”我被拿着杯子,不知道该去倒什么。
“哦……我是说……随便就好……”崔却言脸色通红,低下了头。
崔却言跟小黑一样,爱喝加一点咖啡的牛奶!
小黑嗜甜嗜辣,他也是吗?
我给他倒了一杯少咖啡的摩卡,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周白鸭的鸭锁骨,问他:“要来点吗?”
崔却言两眼放光,已经探出了身子,又缩了回去,故作淡定地说:“不用了,老板。我们……还是谈谈工作的事吧……”
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鸭锁骨,咽了口唾沫。
“不急,你吃一点吧,小月买来的,我不爱吃。不急,吃完再谈也不迟。”我将鸭锁骨推向崔却言,等着他做出反应。
听到我这么说,崔却言瞬间没了心理包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很快,一盒鸭锁骨就被消灭光,崔却言满足地舔着嘴唇回味着,配上那张漂亮的人神共愤的脸,诱惑力十足。
果然,崔却言很小黑,不止名字、长相一样,连喜好也是一眼=样的。
我的内心翻起了巨浪。
四年前,我亲眼看着小黑魂飞魄散,而我们之间的契约也自动解除,崔却言怎么可能是他呢?
但是这世上有这么多的巧合吗?
跟小黑如此相像的崔却言,真的跟小黑没有关系吗?
等一下……
崔……却言?
崔判官就姓崔啊!
这到低是怎么回事?
我恨不得立刻冲去地府,找崔判官问个清楚。
“老板……我们可以继续谈工资的事吗?”崔却言小心翼翼地抬眼打量着我,像是很害怕我。
先稳住他再说。
我收回心思,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跟外面写的一样,包吃包住,月薪6000。”
崔却言立刻点点头,急切地说:“没问题!”
“你带简历了吗?”我突然反应过来,应该从他的简历上下手,找找破绽。
“带了!”崔却言从包里抽出简历,恭恭敬敬地递给我。
简历上的信息很简单。
崔却言,男,25岁,汉族。
下面的学历信息却一片空白。
“你这简历……没什么信息啊?”我无奈地放下简历,开始追问他本人。
崔却言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其实我……小时候出了出了意外,一直昏迷至今……”
还没等我回答,他立刻解释说:“一般的活动我能应付的!而且这四年以来,我一直在学习!老板!你一定要录用我啊!”
四年……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小黑……”看着崔却言的脸,我一阵恍惚,呢喃出了声。
崔却言惊讶地问我:“老板,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笨蛋!你怎么可以让我等四年啊!”
“老板,我没有啊……你别哭……要不……我抱抱你?诶……老板……为什么要脱衣服?”
“闭嘴!还像不像要这份工作了?”
“好吧……老板……唔唔……轻点……”
一室春光。
时间不是衡量感情的标准。
却是检验感情的最好方法。
而我们,经受住了考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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