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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笼月庵

笼月庵不愧为荆南第一庵,坐落在两座山谷之间。青瓦白墙,屋舍俨然,苍松翠柏参差交错,互相掩映,时而有悠长的钟声回响,佛音远播。

庵中不缺香客,如段家这般声势的倒是第一家。主持师太堪尘是个面如满月,微微含笑的五旬老尼,神采奕奕,有仙家之风。

段二夫人和她熟稔,见了礼,上了香,再到后堂叙话便随便起来,很大度地让段家女儿随便在院子里走走。

小字辈们难得出来一次都撒了欢儿似的,有结伴的,有单个带了丫鬟四下走动着。

段三娘谨慎,不敢与段久九太过于接近,便和段五娘六娘去了。

段久九不甚在意,她带了金桃专门寻僻静的地方走。

被雪水积压洗刷过的琉璃瓦反射出耀眼的阳光,院子里的树以老松为主,棵棵枝干遒劲,树冠苍翠如盖,勃发着强劲坚韧的生命力。

其中一棵老松上攀附着一棵凌霄花,如丝般的藤蔓一圈一圈地缠绕着树身,从枝桠树冠里冒出一点新绿,纤弱单薄,似乎一阵风就可以拔起吹倒,与老松褐色如刀刻般的树皮正好相映相衬,别有一番意味。

段久九饶有兴趣地欣赏着。

这时,有一人拖沓而来,头上光溜溜的,泛着青色,长脸,脸色泛黄。一双枯黄的眉毛短而杂,鼻头大而塌,一张嘴老是咧着,露出白白的牙齿。她穿着一件直缀僧衣,像是有很久没有洗了,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有几处还破了,完全不一样的颜色的补丁上针眼扭曲。

那形象和模样与勘尘老尼简直是天壤之别。

两人目光对接,老尼嘻嘻一笑,道:“雪融,春回,檀越何来?”

段久九还以一笑,道:“风止,水静,择日将往。”

老尼眉头纠结,仰望着那凌霄,喃喃道:““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心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段久九沉默片刻,嫣然道:“明明白白无生死,去去来来不断常;是是非非如昨梦,真真实实快承当。”略顿了顿,笑意凌厉,“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那老尼凝她半晌,本是枯竭无光的眼睛里翻涌起如墨的黑云,突然傻呵呵地笑起来,手舞足蹈,做疯癫状。

段久九回头,只见小路上过来一个容貌清秀的小尼姑。

那小尼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脸色如常,眼里却闪过丝厌弃,道:“师姐,你又在做什么呢?小心冲撞了贵人。”

老尼姑充耳不闻,兀自笑着,摇头晃悠悠地去了,嘴里絮絮叨叨地,依稀听到是重复着段久九的话,“……明明白白无生死,去去来来不不断常,是是非非如昨梦,真真实实快承当……”

段久九唇角噙着笑,若有所思。

那小尼客气地行礼道:“施主,后面收拾好了,请施主移步。”

段久九应着,随着她,不在意地道:“方才那位师太是何人?”

小尼道:“哦,那是位游方僧人,在庵里住了有十多日,每日里疯疯癫癫,也不知道她说些什么。师太是个慈悲的,收留着她,不过不许她到前面混走,怕冲撞了贵人。”讨好地,“施主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就是。”

段久九笑笑,不置可否,随意地欣赏着两边的景色。倏然,她觉得后背一阵冰凉,似乎有人在暗中窥探着她,那目光贪婪恶毒,还有着阴狠。

她霍然回头,风吹叶动,四周寂静无声,仿佛那不过是她的错觉而已。

金桃不明所以,道

:“小姐,你怎么了?”

段久九摇头,继续移步,然而那种感觉却挥之不去。

是夜,段家女眷歇在了后院,安排了家丁守着。

月亮如银盘般,又大又圆,月色清冷飘渺如雾气,丝丝缕缕地飘摇着。

笼月庵做了素斋,给每个禅房送了一份,段久九吃后,拿起一本书看了一会儿,总有点心神不宁,便站起身。

金桃忙要跟着。

段久九道:“我就在附近走走,你在房里守着吧。”

金桃迟疑不定,却拗不过她,便给她披了大氅,一再叮嘱要她稍后便回来。

段久九笑着点头。

她慢慢在院子里走着,各个禅房里还亮着灯,有奴婢来往走动。她抬头凝着那月儿,略想了想,便径直顺着树影往白天遇到那老尼姑的地方去了。

月光透过树影落下斑驳的光影,清凉如水,风儿沁凉。

段久九拢了拢大氅,顿住了身子,慢慢地,转过身,却见那老尼姑无声无息地站在月光下定定地看着自己。

那一刻,段久九突然有种感觉,此时的老尼姑似乎与那月光溶成了一体,眉眼模糊,唯有那双眼睛亮得灼人,有着莹莹的蓝色,深邃幽沉,那僧衣在风中轻轻扬起,飘飘然要凌空而起。

她眨眨眼,道:“师太赏月?”

对方弯起眼,道:“你也是?”

段久九道:“是。”她抬头,感叹着,“自古以来明月天涯共一轮,赏月人不同,心境也不同。”

老尼姑道:“哦,你此时怎样的心境?”

段久九凝望着,良久,轻轻地道:“明月千里寄相思,窗下孤灯伴我眠。”淡淡的惆怅,殷殷的思念如丝般将她层层萦绕。她想起身负重伤的百里君临,想起生灵涂炭的葛兮,想起枉死的百姓,想起苦苦支撑的西凉昊…………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是她第一次在陌生人的面前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感情。

老尼姑沉默有倾,道:“力不逮,何必强求?要知道这许多都是命数天意,你的今生你的来世,本就是因果循环。”

段久九笑了,如月夜中徐徐绽开的花儿,淡淡清香袭来,她反问道:“师太是勘破红尘参透佛法之人,可看清我的前生今世?”

老尼姑凝她片刻,蓝色的眸子变幻不定,道:“佛道: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段久九笑而不语。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心思各异。

过了好久,一阵冷风吹来,段久九打了个哆嗦,再看那老尼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徒有一地月光,她自嘲地笑笑,回转身。

此时,灯光大多都熄了,黑黝黝的一片,月光清冷无声地笼罩着。

金桃守在门前,见她回来如释重负,埋怨道:“小姐,你怎么去那么久?这夜深露重的受了凉就不好了。要是您再不回来,婢子就要去找了。”

段久九道:“随便走走,忘了时间。”她一边解下大氅一边往里面走。

金桃道:“哦,对了,三小姐来了有一会儿了,在里面等着你呢。”

段久九脚步停了下,道:“她说什么事吗?”

金桃道:“没有,三小姐说她在房间里等一会儿,或许这会儿睡了。”

主仆两人说着话,进了里间。里面一点烛光摇曳,一卷书摊开在桌子上,旁边放着杯茶,茶盖斜扣着,房间里却没有一个人。

金桃诧异,四下张望道:“咿?三小

姐几时走了?”

段久九随意翻了下书,见旁边放着个玉扣,拿起来细细看了看,不是特别的上品,上面有平安两字。她道:“她一个人来的?丫鬟跟着了没?”

金桃道:“跟了一个丫鬟,和婢子说了会儿话突然肚子疼,去小解了,”她皱眉,“三小姐怎么会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走了呢?”

段久九手微微一抖,目光落在那窗户上,她几步走过去,手摸上窗户,吱呀一声推开了,窗下的的花儿被压倒了一片,她变了脸色,探出身去。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金桃,九小姐回来没?时候不早了,三小姐该回去了。”走进一个秀气窈窕的小丫鬟,正是段三娘身边的引翠。

金桃道:“我正奇怪呢,你家小姐怎么没说一声就走了……”

陡然,段久九喝道:“快!快去看看三小姐到底回去了没有?!”她声色俱厉,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本能地,察觉到不好,引翠慌不迭地往外跑。

段久九手紧紧把住窗框,留下深深的指印,气血翻涌,她如果没有猜错,段三娘已经失踪了!

段久九和其他姐妹被安置在一个院子里,眼巴巴地等着消息,与其他人的惶然不安不同的是,她安静地站在那,凝望着朦胧的远山和移动的火把,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

折腾了一宿,天明时,终于有人发现段三娘的尸体被遗弃在谷后的一条山涧边。

她全身赤果,半截身子浸泡在水里已经泛白,身体上一道道伤痕狰狞地翻卷着,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肉,更加惨不忍睹的是她的下体像是被什么利器捅烂。白条条地如一条死鱼,半边脸咯在乱石上,两只手**地前伸着想要抓住什么。

一张脸扭曲着,眼睛只剩下了两个黑洞,嘴张着,像是极大的恐惧,又像是极大的痛苦,难以想象她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惨景惊住了,当场有人瘫了下去。

跟随来的段家管家惊震之后,立即命人用被子将尸体裹上,一边回庵堂送信。

二夫人看着这样的段三娘几乎要昏死过去,她是段府的长辈,这一次又是她带着小辈们过来进香,却想不到发生这样的事,无论如何她是推卸不了的责任。

至于段家的小姐们只是被简单地告知段三娘因为迷了路落水而死,震惊之余还有着侥幸,幸好不是自己。

没有人注意到段久九僵直地站在那,脸色灰白,而巴住窗棂的那只手握紧,有细碎的粉末落下。

二夫人缓过神,一边命人将尸体收敛,一边将众位小姐快速地送回了段府。

段府得了信,段大老爷、大夫人,段府两位少爷都赶了来,面对如此惨景,再听着管家哆哆嗦嗦的叙说,几个男人都红了眼圈。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佛陀圣地竟然发生这惨烈的一幕,而且死者仅是个荏弱的姑娘家,凶手该是怎样的灭绝人性才能如此极端的手段?

而大夫人盯着被被子蒙住的段三娘尸体,身子不断地哆嗦着,脸色白得骇人,要不是贴身丫鬟扶着就瘫软了下去。

段二少爷咬着牙,额上青筋鼓起,道:“报官!报官!”

段大少爷捏紧了拳头又松开,摇头道:“不可。”

几个人都看着他。

段大少爷冷静地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会损及段家的脸面,毕竟三妹妹那样死法……”他有不忍,“只是,一旦报官,官府必然要验尸勘察,将三妹妹这般暴露于所有人的面前,于三妹妹清誉有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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