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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爱你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一)

“我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站在省法院分管刑事审判条线的副院长白远征前,邓小甲几乎是用吼的说出这句话。

白远征却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邓小甲非常憋屈:“党组通过的决议,你不同意也没办法。”

接着,又是云淡风轻的一笑:“你找我没用了,除非南院长愿意退货,要不你肯定是得和他一个合议庭。认命吧,骚年。”

白院长最后这把幽默让本来斗志满满非要赖在刑庭不走的邓小甲顿时蔫了气。

斗鸡变苦瓜,她哭丧着脸说:“白院长,算我求您了,就让我留在刑庭吧,大不了我不当法官,还是做我的助理,好吗?”

这下把白远征气笑:“人家头发花白的想入额的入不了,你这省法院最年轻法官,说撂挑子就撂挑子?有那么容易的事?”

邓小甲顿时找不到话好说了。

司法改革法官入额,她一个刚评助理审判员没多久的萌新,在入额考试那关一不小心考了个全省第一,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考核也过关,一不小心成为全院最年轻的入额法官,没有之一,完全出乎她意料。

如果按照对应的行政级别,她这不到二十六岁的副处级,放到基层法院就是院长级别,真算是前途无量了。

她还沉浸在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的巨大欣喜中,结果,在审判团队重新编配的时候,她被踢出刑庭,编入了民庭,还和著名难伺候扑克脸怪脾气的南院长组成审判团队。

她还有些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钱迪一句话让她爆发了。

钱迪说:“以前院长们不用审案子,谁也不知道南院长当审判长时会不会把合议庭成员骂到自杀,所以派你这个没有资历可言二愣子去试试深浅?反正死了也没什么损失。”

她马上跑到白院长办公室闹,可这闹了一场,却是没什么效果。任她撒泼打滚耍赖想留在刑庭,白院就两个字,不行!

白院长又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院里很器重你,把你和南院长编一起是想让你是快速成长之类的,就把她轰出了办公室。

邓小甲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白院长也太敷衍她,一个刑事诉讼法专业出身、刑庭呆了两年的人,突然跑去民庭从头做起?这叫器重?哄鬼呢!

港真,她连租赁融资合同看起来都觉得困难呢,突然要审各种标的动辄千万上亿背后法律关系复杂地要命的民商事案件,说不定,真的会被审判长南院长骂到自杀。

不过,看来这件事已经不会以她的意志为转移了,她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闷闷不乐收拾好桌面办公用品,又闷闷不乐下了班。

骑着单车回了家,到了楼下,她深吸几口气压住心底烦躁的情绪,看着电梯厅里自己貌似轻松的脸,上楼回家。

还没等她拿出钥匙开门,防盗门就自己打开了,门后是一张温热的毛巾,和父亲的笑脸。

“甲妹,”父亲笑着说:“老远就看到你回来了,来,热坏了吧,擦把脸吧。”

接过他手中的毛巾,邓小甲轻轻拭去额角的汗珠,噘着嘴说:“爸你又在窗户看我回来没有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您还怕我走丢啊?”

邓承海笑起来,眼角有深深的纹路:“你再大,也是爸的小甲丫头。你要嫌爸烦,那就赶快找个能盯住你不走丢的人回来,我才敢放手啊。”

又被老爸旁敲侧击催着找男朋友,邓小甲一翻白眼,说:“别隔三差五就敲打我,我妈还没说我呢,你是嫌弃我不赶快嫁出去吃穷你吗?”

邓承海笑得更和蔼,声音缓缓:“爸不是嫌弃你,爸是怕要是哪天突然走了,没人盯着你,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眼前似乎出现那年夏天的葡萄架下,他握着小妹的手,一笔一划在沙上写着她的名字。

“何……田……田……”一边写着,他一个个念给她听。

可小妹却走神了,头偏向一边,手也从他掌中挣开,指着他刚才用木棍在沙地上划下的小名,问:“甲甲?”

那年才七岁的他,有些无奈地丢掉木棍,揉揉她的头发:“这个

字念曱,曱甴的曱,不念甲,就是我的小名。”

“哦!”小女孩点点头:“我还以为你叫月亮的月呢。不过,我觉得甲好听,以后,我就叫你谢甲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岁月,终究抵不过历史的洪流,从此天各一方。坚持了那么多年,本以为雨过天晴幸福就在眼前,却不想变故横生。从此他改名换姓,再也回不去原来的轨迹。

“爸?爸!”邓小甲好笑地在她爸眼前晃晃手,这才把邓承海从回忆里唤起。

邓承海回过神,勾起嘴角笑了笑,也不再多说,接过女儿手中用过的毛巾,进厨房端出一桌子菜,让女儿坐下快吃。

邓小甲看着桌上全是她爱吃的菜,心里淡淡的暖,却又发愁地捏捏自己脸颊,有些苦恼地说:“爸,你来这一个月,我怕是得胖个三五斤了。”

邓承海瞪着眼,假装生气:“怎么?你这么快就嫌弃爸了?”

顿了顿,又说:“甲妹,真没哪个男孩子追你?”

邓小甲顿时窘得满脸通红,她爸这逼婚的属性无敌了,不管什么事都能扯到她的个人问题上,让她又好气又好笑。

邓承海见她有些不自在了,连忙又招呼她吃菜,还说:“你现在吃得可少了,一点都比不上小时候的好胃口。那时候圆嘟嘟胖乎乎的样子多好,现在就是太瘦了。”

邓小甲忽然愣住,脑海里蹦出一个清瘦的背影,一时之间竟然又觉得手里的饭菜不是那么诱人了。

她胖了整整十七年,却因为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瘦了下来。

那年她正好大二,刚过了生日没多久,寒假前考完所有的学科那天,高兴得买了一大堆零食奖励自己。

那天,她蹲在教学楼后面花台旁边吃辣条,吃得咔吱咔吱正高兴,突然传来一男一女对话的声音。狗仔甲连忙停下嘴上的动作,悄悄伏下身子,包着半嘴巴的辣条,竖起耳朵。

先是甜美悠扬的女声:“这条围巾我织了很久,能请你收下吗?”

然后是微微有些错愕的男声:“你是谁?”

妹纸貌似受到了打击,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说:“我是姚尧,和你同班的,前天考试我就坐在你左前方的位置。”

听到这里,邓小甲差点笑出声。姚尧可是研究生院鼎鼎有名的院花之一,向某神秘男子告白,居然,被路人杀了?

男子低低地“嗯”了一声,又过了十几秒,有些了悟地说:“你前天考试的题目做得可不怎样,我略看了看,选择题错了快二十分,再从你选择题的水平推断后面的主观题,怕是这次及格有些困难。”

姚尧“啊”了一声,接着略有些惊喜的声音:“原来,你注意到我了。”

男子又继续说:“你想多了,你说你考试时候坐我左前方,我回忆了一下,当天无意中看到的我左前方的试卷选择题情况就是这样。”

顿了顿,又接着说:“与其有时间织围巾,不如多花点时间看书复习准备重修。”

清清淡淡的语气,却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潜力。

虽然很不厚道,可是邓小甲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高高在上的院花告白被路人杀就不说了,还被说教,实在有够惨。

再听到似乎有人在笑,院花妹纸一声低低的呜咽,接着是笃笃笃跑远的高跟鞋声音,看来受到的打击不轻。

邓小甲忙捂住嘴,可惜已经晚了。

花台外面清润平和的男声说着:“早看到你了,躲躲藏藏鬼鬼祟祟的。与其有时间躲起来吃东西,不如花点时间管理下你的体型,花台都遮不住你宽阔的背影了。”

说完,便是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邓小甲呆呆蹲在原地,看着手里咬了一半的辣条,突然觉得难以下咽。

好一会儿,她从花坛后面探出头去,看着夕阳余晖中远远的一个清瘦颀长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胖得可耻。

从那天开始,邓小甲便跟开了窍似的,很少再吃零食,饭量渐渐小起来,千叮咛万嘱咐不许老爸再给她寄吃的,又在室友监督下开始科学锻炼,一年多的时间终于瘦回正常体

型,还养成了良好的饮食习惯。

邓小甲吃完晚饭,看了会新闻,查了查之前为学术会准备的论文资料,差不多九点钟,她到对面公园跑步四十分钟,之后便上床睡觉。

半夜,她从梦中醒来,再一次发觉自己泪流满面。

又是那个梦,那个没头没尾,却总像在暗示着什么的梦。

说是梦,其实只是一个男人在说着一句话。

一片黑暗中,他一遍遍对着她说:“我等你等了好久,以后,我们都不分开了,好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片段偶尔会出现在她的梦里,清晰却又模糊。

清晰的是那透髓刻骨的思念,真实得仿佛就在她伸手便能够到的距离;模糊的却是那个人的脸和声音,恍如隔世。

每当她午夜梦醒,不由自主泪流满面的时候,只记得那人灿若星辰的眸子,他的模样和他的声音,无论怎么回忆都是模糊一片。

她拥着被子坐起身来,指尖再次触到自己脸上一片湿滑,总觉得泪滴深处一定藏着什么。

“你是谁?”

她喃喃自语,在夜风卷来的秋凉里,忍不住一个寒颤,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又在一片黑暗中缓缓躺下,心却忍不住微疼起来。

一上午,邓小甲对着电脑屏幕没精打采,那双黝黑透亮的眸子却总是不受控制般地跳入她脑海,让她忍不住一阵失神。

钱迪侧头看她神游外空的样子,笑着问:“你最近好怪,经常发呆,是因为不知道怎么争得南院长的宠幸所以惴惴不安吗?还不赶快去把那个抢劫案的文书校对了,留着等过年啊?”

邓小甲回过神,一个白眼狠狠砸过去:“钱法官,宝宝现在和你平起平坐了,再不是小助理,你已经支使不动我。”

钱迪不为所动,一边飞快打字一边回嘴:“邓小甲,哪怕你现在是法官,也改不了你曾经是我助理的事实。做什么事要善始善终啊,法还不朔及既往呢,任命你当法官的文件赦免不了你校对文书的命。”

邓小甲一拍桌子:“刑法不但从旧,还兼从轻呢,按道理应该减轻我责任才对。”

钱迪终于抬头,好笑地看着她:“身为法官的邓小甲比身为助理的邓小甲,体重重了不少,所以,按照刑法从旧兼从轻的原则,你应该按照你体重较轻时候的职责履行义务。”

邓小甲又一次大开眼界,从旧兼从轻居然能这样解读?

她终于忍不了,抡起桌面的报纸砸过去,这一下子精准无比,砸翻了钱迪的水杯,让她被钱迪好一番修理。

笑够闹够,等两人都安静下来,邓小甲却又不由自主想起那个梦。

她托着腮,轻叹一口气:“钱姐,我是真的该找个男朋友了吗?总觉得最近我这颗纯正的汉纸心,好像有点想男人了。”

钱迪一口茶水喷出来,捶桌笑道:“邓小甲,你能不语出惊人吗?好歹我们这里是人民法院,你一开口就是想男人,有没有好好学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邓小甲却没有继续跟着她把话题歪下去,眉头轻蹙:“我是说真的。我最近老是做奇怪的梦,梦里一个男人说要和我在一起,可是醒来,我完全不记得他是谁。”

钱迪又是一通笑,笑够了才说:“不会是丁东吧?要不你问问他,跑你梦里去做什么?”

邓小甲听钱迪提起丁东,有些赧然。

两个月前,她拒绝了丁东的告白。之后,丁东离开了法院,很少和她联系,曾经的好基友关系,再也回不到过去。

不过,听最近院里的八卦,丁东好像被哪位高官的女儿追求,非君不可非君不嫁的架势,看来怕是好事将近了。

钱迪却不想再跟她多聊耽误工作,只是最后打总结的一句:“你快二十六了,再没男人滋润,确实会荷尔蒙失调的。再这样下去,我怕你梦里出现的不是男人,而是兽人了。”

“噗!”这次轮到邓小甲喷水了,又忍不住脑补一个绿皮兽人拗着两颗獠牙,深情款款跟她表白“为了部落,我们在一起吧”。

她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也不敢想下去,忙收敛心思投入工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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