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七重月老
冷,刺骨冰寒,从心尖一点一点的往外蔓延,似是要将她的身体的每一处都冰封住。陶夭夭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已经停止了流动,她不敢作任何休息,而是强打着精神在白皑皑的崖底来回跑动。可脚步还是控制不住的越来越慢,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万丈深渊的崖底一眼望去宽阔无边,到处都是冰封白色的雪层。陶夭夭不知道这些雪层有多厚,但对于一个每条缝隙都散发出无尽冷意的地方,自然不会薄到哪里去。
崖底的寒风甚是凛冽,不比崖上轻缓,几阵风呼卷而过,陶夭夭挥舞着尾巴为自己围成了一个小小的防御圈。陶夭夭努力的晃了晃脑袋,她只能靠强悍的身体抵御刺寒,但是这些寒气无孔不入,即使是最坚固的盾仿佛在此刻都会不堪一击。
没有灵力运用法术来御寒,单凭身躯,并不能坚持多久。陶夭夭吃力的睁开被风迷住的眼,调动全身力气开始朝最初下来时落地的地方跑去,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必须得想办法,不然不要说一天一夜,就是一个时辰都够呛。
陶夭夭踉踉跄跄的跑到最初停落的地方,艰难的抬起一只前爪,顿时锋利的爪子从萌嘟嘟的肉蹄中伸出,闪过一抹光影。陶夭夭骤然发狠,使劲的朝那里刮出了几条深浅不一的厉痕,猛然间的体力让陶夭夭感觉呼吸有些凝滞,但随之而来的是身体里缓缓散发出的一点暖意。
陶夭夭边走边划下爪痕,这里没有下雪,有的只是层层厚冰,以及不时呼啸而过的利风,所以冰地上留下的深痕,一时半会不会被掩盖。陶夭夭咬牙撑着,即使身上的每一根狐狸毛都已经变得僵硬,即使其中一条尾巴的尾部已经渐渐染上了寒冰。
陶夭夭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不停在冰层上留下痕迹的两只前爪剧痛不止,不过在一波又一波刺骨寒意的侵袭下,她身上的痛觉渐渐被麻痹。陶夭夭放下爪子,竭力想使自己清醒一些。她的五官已经纷纷染上了一层冰色,就像是冰雕的五官,和谐又美丽,晶莹剔透。
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揪紧,陶夭夭朝着自己一路留下的爪痕开始来回奔走。奈何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只来回一趟的陶夭夭终是抵不过此等寒气的侵害,昏昏沉沉地迈着沉重的步伐,渐渐偏离了冰层山留着爪痕的那条线路,晃晃他妈的*的慢慢消失在另一边。
“嘭”的一声,陶夭夭僵硬如同石块一样的身躯忽然倒地,洁白的冰层倒映着她起伏微弱的胸膛。
陶夭夭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她的脑海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要停,一直走,一直往前走……就快到了,很快一天的时间就会过去。
陶夭夭挣扎的爬了起来,垂着脑袋艰难的继续往前走,七条鲜红的尾巴,此时已经几乎凝结成冰,无力的垂落在冰层上,随着陶夭夭极小的移
动速度而拖曳。
难道她堂堂青丘正统狐仙就要丧命于此了吗?陶夭夭忽然想起了一个很温暖的怀抱,带着萦绕不断的好闻木香,缠绕在她鼻尖,会是谁呢?
“咚”的一声,陶夭夭再次跌落在地,微微挣扎两下,再没了动静。
一阵疾风呼啸而过,昏迷过去的陶夭夭音乐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变轻了,有种离心感,她好像在不停的下落,下落,再下落。
周遭的环境忽然变的温暖,但依旧无法驱除她身体里每一寸都被侵入的寒意。微弱的感知还在孜孜不倦的起着作用,如鸠风一样温和的风拖着陶夭夭,就像一搜在平静海面上的帆船,静静的往前行驶,稳定而轻柔。
宽广无边的万丈崖底,疾风呼啸的地方,除了晶莹的冰层,之前还躺着的白色小狐狸已经不见了。
“你不该来这里。”隐约间,陶夭夭似乎听见了一句轻声的叹息,她吃力的的睁开了眼睛,眼睑仍旧覆盖了三分之二的眼眸,迷蒙朦胧的视线中,好像有一个白发红衣人在朝她走来。努力的想看清,奈何仅剩的体力再也支撑不住,眼皮彻底合上,世界一片安静。
轻轻的脚步声若有若无的回**在着迷雾缭绕的空**空间,这里什么也没有,就像是一片虚无。白色长发拖地的红衣男子缓缓来到昏睡的小白狐身边,微叹一口气,俯下身子将其抱起,朝着某一个方向离去。
这是哪里?弯长的睫毛轻微的颤了颤,覆盖住清澈眼眸的眼皮缓缓启开,陶夭夭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疑惑的连眨了好几次眼睛,一双剪水娥眉也不由自主的蹙紧。
通体呈淡色的木屋明晃晃的立在那,门前摆着一个不高的黑色长案桌,桌上正中央正摊开了一本长长的折书,右上角放着不少大小一致的书本,刚好挡住了微侧着脸看着书桌的那名男子。
以陶夭夭的视线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那只捏着书页一角的莹白双手,透明的就像马上会消失一样。
“你醒了。”刚刚还在认真看着折书上内容的男子忽而抬起了头,对上陶夭夭微微收缩的瞳孔,眉眼温润,不重不淡,轻浅一笑。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陶夭夭惊讶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美男子,以及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前方一条小径蜿蜒而行,不知通向何方,远远看去,四周整齐的竖立着半人高的篱笆,而离的稍近一点的地方,是两颗开满不知什么花的大树,那花从下往上看去,粉粉嫩嫩,簇拥枝头,煞是好看。
至于自己周身,则是铺满了一小层金黄色的大片树叶,她此时正以真身的形态蜷着一团,待在一颗满是金黄色叶子的大树下。白色的狐狸毛上掉落了两片爷子,陶夭夭掏出爪子拿下背上的叶子,揉揉眼,树叶的纹路很好看,难道自己正在做梦?
正想着,那名坐着的
男子已经放下手中的折书,缓缓站起了声,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温和如水,优雅自如。
“你这小狐仙,怎么有胆子去万丈渊。”男子的声音和他人一样,温和轻柔,如沐春风,让人感觉很舒服。
红色的仙袍裁剪得体,不会过分宽大,一袭未束的三千白发垂至脚跟,合着他不紧不慢的脚步,一同悠然而来。不知怎么的,这样组合的红与白,看着竟为他雅致的气场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你,你,请问上仙……这里是万丈渊?”陶夭夭一直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美男子,看着是个仙人,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也只得随意瞎喊一句上仙。
“这里是七重天的一隅。”男子已经来到了陶夭夭的面前,弯腰俯身,长发垂落在陶夭夭身上,透明的手轻拍了拍陶夭夭的萌头。
“啊?七重天?”
陶夭夭有很多疑问,除了自己怎么会跑到七重天,还纳闷自己醒来时身体里消失的僵痛的寒意。
狐狸身躯上的冰层早已不见,陶夭夭看不见但可以感觉。七条红色尾巴也在后面有一下没一下的舞动,仿佛那个时候面对的可以摧毁人意志的万丈崖底只是个错觉。按常理来说,多半是眼前的男子救了她。
看着眼前小狐狸闪着疑惑的大眼,还有那两只时不时动几下的可爱耳朵,男子不由笑了笑。近看这名男子的五官,更是精致,多一分则媚,少一分则寡,幸好陶夭夭也算阅过不少美男,还能把持的住。
“七重天?可我明明在八重天的万丈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了,是您恰好路过救了我吗?谢谢您……”
恰好路过?这万丈渊看着像是可以随便路过的地方吗?男子失笑的轻摇了头,一直保持着弯腰俯身的姿势,陶夭夭就像是被他禁锢在一个小角落。
陶夭夭不得已站了起来,目光清亮的与他对视,试图降低莫名的不适感,不过矮小的子还不到男子膝盖,看着极其弱小。
“你不小心被风带到了八重天与七重天之间另一个已经被遗弃了很久的出入口,恰巧掉进了我的地界。”声音轻轻扬扬,和陶夭夭以前听过的任何一个人的声音都不同,“我顺便将你捡了回来。”
“原来如此,谢谢上仙。”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陶夭夭也放下了心中的疑惑,不禁感慨自己运气真好,不然可能真的就要命丧万丈渊了。
“我是月老,你称我月老便是。”
“诶?原来您就是月老啊!专门给六界生灵牵红线的!”陶夭夭兴奋的时候,眼神格外明亮,她那个爆棚的少女心啊,月老诶,传说中的月老居然让她给碰巧遇到了,“月老,我是青丘陶夭夭,现在是容上尊君的徒弟,居于八重天凌霄阁。”
“哦?”月老白色的干净眉毛微微一挑,唇角一直含着浅浅的笑意,“原来是容上的徒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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