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着夏雪,半天没有回答,可是,夏雪从他的眼睛中已经看出了答案,那人,还是没回来。
她像是等待判决自己生死的法官,可是,那声惊堂木却迟迟不落下,他是在延缓自己活命的时间还是在煎熬自己的灵魂,她不得而知。
只是知道,在这场闹剧一般的家庭游戏中,自己即将被踢出局,她已经是个没用的棋子了,管家那双眼睛不经意表现出的哀怜,让她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卑微和不堪。
“夏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夏雪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洗了手在餐桌旁坐下,桌上仍摆着自己早上采来的雏菊,浓郁的酒红,丝绒一般的花瓣儿,被残忍地截断了根系,仍旧坚持最后一抹的瑰丽。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它也有自己的父母吗?也有牵连不断、羁绊命运的恩怨情仇吗?
“还要再添一碗饭吗?夏小姐。”管家问。
“不用了。”夏雪恹恹地回答。
她第一次觉得,饥饿不是用食物就能满足得了的,那种浑身空落落的感觉,即便用座大山都压不牢实。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很安静,那些七彩的雏菊,仍旧静静地立在花瓶中,一支支,一簇簇,或无依无靠,或你挤我拥。
这是一个极端的世界!
她拿起花束,撕下一片片花瓣,洒在**,云家主人似乎有洁癖,床单是一律的白,从没有更换过其它
色彩,不像她以前在家里,爸爸会命钟点工每个礼拜换一种新的床单,五颜六色的,或清新艳丽,或唯美简约,现在想起来,过去的自己简直幻梦一般。
雪白的床单上,洒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瓣,幻化了自己的视线。
她翻出云启航给自己的手机,早已经没电了,她从没有给这支手机充过电,拿起充电器,连手指都是颤抖的。
手机开机,时间显示的是晚上九点钟,玻璃窗外的夜空黑黢黢的,今晚也没有月亮,今晚是她二十二岁生日的最后三个小时。
去医院的时候,妈妈没有提起,爸爸静静地躺在那里,就连林骞,一见面就只是痛苦得想流泪,以至于没有提起这个日子,她想,这是她出生以来最最孤独的一个生日,没有人记起她了。
夏雪再次下楼,客厅里亮着昏黄的壁灯,餐厅里已经灭了灯,她摸索着打开开关,第一次走进云家的厨房。
厨房很大,却很简单,几乎看不到食材在哪里,她几乎翻遍了橱柜,才找到一小罐白白的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应该是面粉吧,愿上帝给她最后一丝的眷顾。
鸡蛋她还是认识的,至于白糖,白白的沙粒状的东东,应该也没错的了。
对了,还有泡打粉,听说做蛋糕必不可少,可是……她还是不要奢望了吧,这样的厨房,若是有那种东东,才觉得奇怪呢。
她不止一次听宿舍的同学说过,可以用电饭煲做
蛋糕,如果她夏雪还想在自己生日这天,不留下太多遗憾的话,那么自己动手做蛋糕,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她向来不懂厨艺,这个蛋糕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初具模型。从电饭煲里铲出来时,软软的,倒不至于马上瘫掉,却极丑。
不过已经不错了,她扯了下唇角,算是对自己的犒劳,端起蛋糕的时候,只见管家不知什么时候立在门口,面容平静。
“额?”她讪讪地笑了笑,“那个,我今天生日。”
管家只是点点头,看着她端着那个丑陋不堪的蛋糕,走进客厅。
夏雪第一次打开云家的电视,熟练地找到音乐频道,萧亚轩极其热烈的歌舞,沸腾着整个音乐会场。
嗯,气氛也蛮不错的,她拿手撕开一块儿蛋糕放入嘴里,立刻……咸死人了啊!
夏雪觉得,自己当初花钱买那些安神药自杀真是冤死了,吃盐就可以了嘛。
她咧着嘴巴,苦着脸,缓缓转向门口,管家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丝毫的讶异,仿佛早有预料。
“呵呵,我没看清楚,错把盐巴当白糖了。”
“夏小姐没错,家里本没有糖,什么糖都没有过。”
呵呵,呵呵,夏雪要晕了,管家的意思是……云启航就从来不让家里买糖,无论任何糖?真不是一个普通奇怪的男人,那么,把她这样晾在家里,也不足奇怪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古怪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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