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生张了张嘴，用催眠的方法的确可以暂时欺骗大脑，改变一个人的记忆，但这样真的好吗？
他还记得刚刚进来后，古夫人似是母鸡护崽般护着狐芸。
无论伤心还是欢喜的记忆，都是必要的，他并不认为古权染硬生生将这一段记忆剥除是正确的。
但同样，他也不敢质疑古权染的话，只好无奈道。
“是，我回去后就联络威廉，让他尽早订了机票来华夏。”
“嗯。”古权染让管家将医生送走，自己则坐在沙发上，轻轻抚摸着妻子发丝。
叶嘉慧的面容早已不再年轻，年轻时让他迷恋的桃花眼旁浮现着淡淡皱纹，发丝里参杂着一两根白色发丝。
古权染拿来一把小剪刀，从妻子发丝中找出那几根白色，顺着发根轻轻剪断。
“嘉慧，忘了吧，忘了那些伤心事，好不好？”
……
卧室里，夜玺轻轻搂着狐芸肩膀，女孩翻了个身，潋滟的桃花眼半闭。
“夜玺，我没心情。”
夜玺不言不语，将狐芸搂的更紧。
狐芸蹙眉，胳膊肘狠狠撞上夜玺胸膛。
“我已经说了，我今天不想。”
“我知道。”夜玺任由狐芸发泄，将女人圈在怀中，“我只是想抱着你。”
狐芸没有再挣扎，听起来漫不经心的声音，却含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说起来……有妈妈的感觉是什么样？”
夜玺凤眸带着怜惜，“没什么特别的，可能会管的多一点吧。”
从夜玺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因病去世，所以他很早就要想办法撑起夜家。
数不尽的豺狼虎豹想要欺负他父亲去世，想方设法搜刮夜家油水。
夜玺还记得那年他才上中学，父亲去世进近三个月，但那天回家后，夜家却被搬空了。
从楼上到楼下，那些他熟悉的家具、熟悉的摆设全都被拿走，地上狼藉一片，妈妈沉默地坐在地上，妹妹在旁边放声大哭。
从那时开始，夜玺就变得沉默寡言，他隐忍地似是嗜血鲨鱼，能咬着猎物在大海环游，谁也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会精疲力竭，母亲那时候总在旁边让他好好放松休息，但夜玺怎么可能休息。
直到夜玺拿走了所有夜家本来该有的东西，将原本的企业发展成财阀，顾蕙才终于松了口气，又因为颜丽看似乖巧，想方设法让他娶那个女人。
夜玺抱着狐芸，嗅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淡淡道：“我好像从来都算不上一个乖孩子。”
狐芸闭着眼，翘起嘴角，“看来我还挺自由的，是不是应该庆幸下，我这样的人要是天天被念叨着，肯定早就受不了了。”
庆幸？看似微笑着，若隐若现的凄凉却让人心碎。
夜玺手臂用力，将狐芸牢牢圈在怀中。
“我会在你身边，永远。”
狐芸蜷缩着身体，靠在夜玺怀中。
据说这个姿势是人类最没有安全感时的姿态，身体缩成一团，模仿着在母亲体内的动作，好像自己还是个婴儿，什么都不需要操心。
就这样，夜玺抱着狐芸睡了一夜。
……
翌日狐芸到了公司，金景早就等在门口。
“小姐姐，刚才杨主管过来了。”他小心翼翼地端详狐芸，担心昨天的事对狐芸有所影响。
但从那张无论何时都神采奕奕的面容，他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
“小萱萱呢？”狐芸顺手揉了揉金景卷发。
金景完全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作，笑着道：“在里面和丁湘的经纪人沟通。”
狐芸放了手，眉端微挑，“丁湘？”
“好像是一个MV的合作，趁着距离下次《密境寻踪》的拍摄还有几天，那边希望能邀请你参与丁湘最新专辑的MV拍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狐芸专属办公室走去，陈萱正在和一个长相精干的女人说着什么。
陈萱自从上次被霍姝说过一次后，现在已经有了精英经纪人的范儿了，不仅仅是从外表，而是从处事能力。
饶是如此，看着陈萱强忍不悦的模样，狐芸也明白两边的交涉恐怕不怎么愉快。
“小萱萱。”
听到狐芸的声音，陈萱偏头，立刻露出笑容。
“女神你来了。”
站在陈萱对面的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从上到下扫视着狐芸，目光仿佛在看待一样商品。
脸蛋满分，身材满分，只是现在已经十点左右，却姗姗来迟，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敬业的艺人。
女人在心中评估狐芸，自我介绍道：“梁一谷，的经纪人。”
就算没有后半句，狐芸也认出了她。
梁一谷是业内有名的金牌经纪人，手下带出的明星基本都称得上大红大紫。
梁一谷的人脉加上艺人本身条件，往往能取得非常不错的成绩。
丁湘则是梁一谷最为成功的作品之一，之所以用作品这个词，是因为狐芸并不欣赏梁一谷的手腕。
强烈的掌控欲往往让梁一谷对手下艺人的每一个通告都要经手策划，并且掌握其中任何一个细节，如同学生时代遇到的教导主任，要求每一个学生从同一个模板中走出。
品学兼优，成绩优异，却接受不了任何出格的事。
“我是狐芸。”狐芸简简单单地和对方握手，偏头看向陈萱，“谈到哪一步了？”
梁一谷蹙眉，觉得狐芸过界了。
在她眼中明星和经纪人虽然是共生关系，但两边的分工必须明确，经纪人谈项目，明星完成项目。
如果说明星是提线木偶，那么经纪人才应该是掌控那些丝线的人，而非本末倒置。
“在薪酬方面，我并不认为梁女士给出的价码符合狐芸现在身价。”陈萱看向梁一谷。
明星之间的确有所谓的友情出演，但友情两个字也要建立在彼此关系之上，狐芸与丁湘压根不认识。
何况降低筹码也应该由狐芸提出，而非梁一谷这般上来就将薪酬压得很低，简直就是侮辱。
梁一谷看向狐芸道：“丁湘在歌坛的地位你们也知道，狐芸说到底也是新人。”
陈萱气得咬牙，新人？现在谁还会将狐芸当成新人。
狐芸勾唇，无所谓道：“小萱萱，直接送客。”
今日她心情不好，也懒得和这种人虚以委蛇。
梁一谷冷哼，“狐小姐，你会后悔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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