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芸看了眼潘佳妮，“认识？”
霍姝之前听狐芸说过自己的新助理，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还真是那个小师妹，而非同名同姓。
潘佳妮肉肉的脸上泛着笑容，“当然，霍师姐我怎么会不认识。”
霍姝问潘佳妮，“你怎么退了？”
“年龄大了以后家里人开始着急，想让我早点结婚，但毕竟以前总是接触尸体，传出去都说不吉利，说亲人介绍的工资一千身高一米五的男人都看不上我，想让我家陪嫁五十万才愿意娶我。”
潘佳妮的话让霍姝都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
比较起来狐芸就直言不讳地多，“这种人长得不美，倒是想的挺美。”
潘佳妮倒是挺想得开，“算了，反正我长得胖以前又是那个职业，别人这样想也正常，后来家里人死活不让我继续干下去了，我只好辞职。”她顿了顿，倏尔叹了口气，“而且……林师哥也劝我别做了。师姐，他现在怎么样了？”
霍姝眼中浮现难得的感伤，“主要是保守疗法，我让医院里的人想办法留意，有没有和林子配对的干细胞。”
潘佳妮叹了口气，“第五个了啊……”
霍姝默然无语，摇了摇头。
狐芸以前就认识霍姝，自然知道她口中的林子、潘佳妮所说的林师兄是谁，林宇曾经也是一名出色的法医，年纪轻轻就立了一等功，原本有着大好前途，却在和女朋友结婚前不久查出白血病。
当时整个研究所的人都很绝望，因为林宇并不是第一例，事实上法医患癌的几率非常非常高，没有见过尸体的正常人绝对无法想象尸体到底能有多臭，而被发现的尸体往往已经腐烂甚至高度腐烂，全身上下流淌着绿色**。
由于现场的味道往往也是破案的关键，法医在初次检验尸体的时候不能戴口罩，尸体所散发出的尸胺会顺着呼吸吸附在法医的鼻毛上，解剖尸体后的几天，法医还能因此闻到尸臭的味道。
工作环境如此艰苦的情况下，鼻炎已经成了法医的
职业病，患呼吸道方面癌症的概率也比寻常人翻了好几倍，白血病之类更是时有发生，在潘佳妮当初的实验室里，短短两年时间内前前后后就有五名优秀同事因为白血病或肺癌等原因离开了工作岗位，这恐怕才是潘佳妮家人不愿意让她继续工作的主要原因。
两人说着说着，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狐芸为了缓和气氛拍了拍手。
“叙旧过会再说，先想想怎么犒劳五脏庙才是重点。”
潘佳妮提议，“去吃乾隆街转角处的火锅怎么样？”
“好。”霍姝点了点头。
恰在此时狐芸接到一个电话，昨天才刚刚拨打过的电话。
“穆先生？”狐芸接了起来，霍姝兀然止步。
穆玉良的心情似是很不错，声音含着笑意，“古小姐的工作结束了吗？”
刚杀青，电话就打了过来，狐芸挑了挑眉，这穆玉良的消息可够灵通的。
“什么事？”由于昨天发生的事，狐芸对这个穆玉良虽然没什么恶感，但也没什么好感。
“昨天女朋友不懂事，今天希望有机会请古小姐用餐，作为道歉。”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狐芸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你好像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穆玉良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
“徐蕊出事了。”
“出事？”似是饱含震惊的声音，穆玉良的声音拔高几分，“她怎么了？”
狐芸看了眼霍姝，后者朝她微微点头。
“被人谋杀了。”
“谋杀？”穆玉良鹦鹉学舌般重复着，似是愣住，狐芸不知道对方是知道徐蕊死亡的消息才震惊，还是因为知道是谋杀而非意外才会震惊。
狐芸心中对他是有怀疑的，实在是因为昨天穆玉良对徐蕊的态度太冷淡，来了以后看也不看一眼，好似这人不是他的未婚妻，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具体的情况我并不了解，不过想问问穆先生，你觉得谁会杀害她？”
穆玉良那边半
晌后才开口，声音似是带着苦笑，“她的性子直爽了点，平日可能有意无意中会得罪别人。”
狐芸想到徐蕊昨日的举动，果然是“直爽”的很。
“但如果上升到杀害她的程度吧……”
穆玉良顿了顿，狐芸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会这么巧，她最近结仇的人只有我？”
男人急忙道：“当然做这件事的人不可能是古小姐，毕竟昨天是我带着她离开的，只是开车中途小蕊却朝我发了脾气，不希望再看到我，我也只好半路下车。”
这一下可是连他自己的嫌疑都撇清了，若是警方得知穆玉良的证词后，也会认为徐蕊是借酒消愁，后来出了意外吧。
“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希望穆先生能节哀顺变。”
穆玉良的声音带着悲伤，“谢谢古小姐，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短短一晚上的时间，竟然就和小蕊天涯永隔……”
这声音听起来的确难过到了极点般，狐芸挂了电话，霍姝问她。
“怎么样？”
“听不出来太多信息，在听到谋杀的时候有不自然的停顿，但是也有可能是因为太过震惊。”
虽然中间穆玉良来找过一次狐芸，但潘佳妮对他没有太过印象，也不好评价，只是从正常逻辑分析道：“警方之所以没有直接去找穆玉良，大概也是想先调查他和未婚妻之间的关系，如果两个人之间没什么矛盾，情杀的可能性恐怕很低。”
狐芸点了点头，虽然她的心中对穆玉良有种自己都说不明白的警惕，但正常情况下穆玉良的确没有必要杀害徐蕊。
“先吃饭。”霍姝结束这场谈话，毕竟接下来就是警方的事了。
“走吧。”狐芸笑了笑也不再纠结，三人朝着乾隆街的火锅进发。
走了一会，狐芸却倏尔驻足，“等等……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潘佳妮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狐芸的桃花眼眯成一线，倾斜出锋利的光，“穆玉良不对劲，他竟然没有问我徐蕊是怎么死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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