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乖乖进去了,他拄着拐杖,慢吞吞去了书房。
书房里的城设施很陈旧,不是家具陈旧,而是味道陈旧。
他放下拐杖,坐在书桌前,翻开手机通讯录,一眼望见泽耀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那边提示关机。
老爷子盯着手机屏幕沉吟半刻,拨打电话给安利。
“有少爷的最新消息了吗?”
“有了,老爷。”
一句话,让席老爷子的情绪稍显激动,手指拍了拍桌面,他站起来问:“泽耀现在在哪儿?”
“老爷,他在美国……具体的位置我也不是很清楚,唯一清楚的是,少爷和莫小姐在一起……”
“什么?”
同样的话同一天落进另一个男人的耳朵里。
男人的反应很平静,就像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毫无联系的笑话,但男人很不善于忍耐,笑了一笑,终是爆发了。
他双臂撑在桌面上,哗啦一声站起来,紧接着,双臂一用力,就将整个桌面掀翻在地。
轰隆!
一声巨响,在饭店里炸开。
用餐的人都吓了一跳,有的胆小的,甚至落荒而逃,只有安利,依然平静如初,他十二万分的镇定,依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地上全是摔碎的盘子碎片,以及食物残渣。
男人瞪着眼睛,长臂一伸,抓着安利的衣领,将他从地上给提了起来,安利双脚悬空,被男人捉到眼前,对方凶狠的眼神,对于长年累月接受阴冷气息感染的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力。
男人咬牙切齿问:“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安利如实回答:“千真万确。”
他的动作、表情都很帅,要不是因为强烈的窒息感导致脸色涨的通红,应该会更帅的吧。
“你再说一边!”
“莫小姐和席泽耀,在美国的同一屋檐下共同生活。”安利乖乖重复。
同一屋檐……
共同生活……
这些都是能够刺激向越神经的语句。
虽然早就知道婚礼上,莫野是被席泽耀带走的,虽然早就用这种嫌疑,但是,当他听见别人用语言,将真相叙述出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无法接受!甚至心痛到无法言喻!
那种感觉,仿佛被人硬生生剥掉身上的皮!
疼的撕心裂肺!
狠狠的一拳头毫无预兆落在安利的脸上,向越气的发疯,狠狠地,在安利身上发泄那股子漫天恨意,安利被揍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双颊高高肿起,眼睛也成了熊猫眼,叫人看了一眼都能感觉到疼,他愣是一声不吭,连喊疼都没有,咬牙忍着。
揍累了,发泄了,向越甩开半死不活的安利,气喘吁吁蹲下身子,他咬着牙跟,身上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地上的安利就成了他唯一可以发泄怒气的玩偶。
想到莫野和席泽耀和乐相处的场景,他再次扯住安利的衣领,将躺着的安利,一把扯坐起来,双眸布满红血丝,
红的骇人,他一字一句道:“现在,立刻给我带路,我要找到他们!”
安利的意识迷迷糊糊,浑浑噩噩,浑身上下都在疼,不争气的昏了过去……
席老爷子和向越得知消息后,不由分说,立马出动了人手,直奔美国。
而美国那边也没闲着,席泽耀一大清早便开始收拾行李。
赖在**睡懒觉的莫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继续睡。
男人看见小丫头可爱的样子,唇角不由自主勾起笑容,撂下了手里的活儿,走到床边,轻轻吻了吻小丫头柔软的面颊,嗓音魅惑而温柔:“小野,早安。”
小丫头依旧鼾睡着,没有听见男人的话儿,她正做着美梦,梦里什么好吃的都有。
席泽耀微微一笑,将她身上花落的被角重新掖好,确认她除了面部外,没有任何一丝的肌肤露在外面,这才轻手轻脚出了卧室。
搬家除了卧室墙面上的小野照片外,其实也没有别的东西需要打包,都可以再去买。
席泽耀下楼,在这一整栋房子里逛了一圈,面对这个曾经生活了七年的地方,他有浓浓的回忆。
房子不大,不够温馨,在这栋房子里,永远是他一个人,每天孤零零的生活,除了小野的相片外,没有人或是其他生物能陪伴他,在美国的这七年,除了必要的交涉,他其实,排斥每一个人的靠近。
七年前,他意识到自己对小野动了心,义无反顾决心出国,他在心底发誓,一定要用尽一切办法,必须遗忘小野,什么时候彻底忘了干净,什么时候再回国,为了出国,他甚至和老爷子爆发了世纪性的战争,当初席老爷子没有送他出国的打算,是他自己执意要走。那时候,他的态度很坚决,结果,出国的第一天,便开始强烈思念那个小小的丫头。且一思念就没完没了,席泽耀毫无办法,只得转移选择转移注意力,他参加特种兵部队,接受痛苦而漫长的训练,原本以为那些辛苦会磨损掉他多余的心思,可是,他错了,他没有明白自己对莫野的情感深到怎样的地步,那些辛苦,不仅没有让磨损他对她的思念,反而愈加强烈。
爱上一个人有时候只需要一秒,可忘记一个人,却需要一辈子。
席泽耀开始积极学习各种各样的本领,来充实自己的生活,七年,学习了十八般武艺,却唯独没有忘记莫野,反而令她的轮廓在他的脑海里愈加清晰。
他每天有意识的去纪念幻想中她现在该有的生活,这么一纪念,又是好多年。
第七年,在经历了数次失败以后,他放弃了忘记莫野的想法,足足七年的思念,令他实在忍受不住,最终在席老爷子的召唤下,回了国。
或许是缘分颇深,一回国竟然就碰见了醉酒失意的莫野。
自此,他们纠缠在一起……
席泽耀没想过他们的关系会发生本质性的变化,仅仅是没想过,等到突然发生了以后,除了自责外,只剩下满满的欣喜感。
席泽耀停止回想,收回打量
的目光,随意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腕上的金色手表在日光的照耀下,发出闪闪亮光。
他淡淡扫了一眼,按理来说,现在也该到了。
正想着呢,门外就传来了阵阵连贯的门铃声。
席泽耀的目光从手表上挪开,上午时间十点三十三分,比约定的时间多了三分钟,他们迟到了。
他皱了皱眉头,因为这三分钟而稍显不悦,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开门。
门被打开,门外站着的,可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帮子人。
有男有女,在寒冷的天气下,相拥着取暖,嘴里哈着腾腾的热气,大概有七八个人,好不容易见到门开了,他们都是一激动,想也没想,三三两两挤了进来。
席泽耀往旁边推开,以免自己被这些怪人挤到。
宫思冷的连鞋子都懒得换了,虽然裹着厚厚的棉衣,却仍然能感觉到彻骨的寒气,美国的冬季,简直不能用恶劣来形容。
他一边搓着手掌,一边往开了暖气的客厅走着,还一边抱怨着:“老大啊,你刚才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我都快冻僵了。”
在玄关处换鞋子的项楠良幽幽开口:“不是我,而是,我们。”
“靠,楠良,你能不能别整天跟我玩文字游戏,丫的!不知道我读书少吗?”
项楠良换好鞋子,四处打量着房子里高档的装修,还不忘讽刺某人:“不是不知道,而是,我想玩我就要玩。”
宫思无语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中间,上下挪挪屁股,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用来扶额:“行行行,你乐意就好。”
邹文俊搂着新婚娇妻缓缓走进来,坐在宫思对面,笑哈哈的看着我争吵不断的两人:“喂,我说,你们两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就安静一会儿。”
“不能。”
“不能。”
异口同声的两个字,让邹文俊一个脑袋两个大,他乖乖闭上嘴巴,怀中搂着娇妻,玩弄着娇妻的长发,懒得掺和那两个争吵不断的男人的事儿。
项楠良丝毫不客气,也不退步,愣是和宫思挤在一个沙发上面,两个对彼此都有颇深意见的男人,面对面坐着,那吵的不知有多激烈。
客厅里面都炸了锅。
席泽耀依然矗立在门口,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幕,没有制止,也没有让他们继续。
不过说实话,看着低智商和没脑子一块儿吵架,确实挺浪费感情的。
他转身,招呼着门外的工人们进来搬家具,那些人接到命令,蜂拥而至,将名贵的家具搬到大型车上,然后迅速开车走人。
看着空他妈的*的房子,仅剩下四面沙发的客厅,以及主卧室里的莫野正睡着的那张大床,席泽耀总算是满意了。
那些家具他并不是要带走,而是送给了工人们,主要目的在于将这栋房子伪装成慌乱逃走的样子,越慌乱越好。
客厅沙发上的人惊叹着,不过是短短几分钟,这所房子就从刚进来时看见的繁华,沦为了白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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