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梓朗转身面对她,小心托起她脱臼的左手:“因为她们水性很好。”
楚瓷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你跟她们很熟吗?”
贺梓朗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胸这么大的女人怎么能不会游泳?不会游泳,怎么穿着比基尼勾引男人?”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楚瓷:“就算不会游泳,还自带救生气球呢,哪像你。”
“救生气球?”
楚瓷一时没明白贺梓朗的意思,等她反应过来,忽然觉得手腕又“咔吧”一声响,她尖叫一声,疼得满头大汗。
“已经接好了,鬼叫什么。”贺梓朗瞪了她一眼。
楚瓷活动了一下手腕,果然能够活动自如了。
贺梓朗拿出一方手帕,缠在她手腕上绑住,拉着她往会场里走:“笨蛋,说了叫你跟着我,居然连钻石首饰都绑不住你的脚。”
提起这个,楚瓷更生气了,想着那三个贱女刚才说的话,什么岑宝儿的代替品,什么和朗少一夜几次,这种话,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冷静站在那儿听着的吧?
好吧,现在看来,她们是故意激怒她,让她离开贺梓朗身边,而她竟然那么白痴,上了人家的当。
她后悔的要命:“那……这套首饰……我还得还给你了?”
楚瓷侧目看着贺梓朗,有点心虚,又有点希望贺梓朗能放她一马。
下意识地,她伸手放在了脖子上,想摸摸那条项链,可是却觉得脖子和胸前都空空的。
“呀!项链不见了!”
楚瓷肉疼加心疼,跺着脚:“肯定是刚才我翻到船外的时候掉海里了!天啊!那可是钻石!”
贺梓朗看着楚瓷那个财迷样,横了她一眼,接着,手伸向她胸前,食指轻轻一勾,就从衣服里扯出一条项链来。
项链在楚瓷面前晃了晃,楚瓷急忙去拿,可贺梓朗却一把将它收起来,丢进了胸前的口袋。
楚瓷扁着嘴,只能自认倒霉。
接着,贺梓朗打电话给郑秘书,说的事情只有两个。
第一,取消对唐微微这部电影的投资,以后有她参演的作品一概不会再投资。
第二,让人把贺梓朗的游艇开到这艘船附近,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楚瓷听着他打电话,贼笑着低下头去。
这么大的一项投资,他居然因为我,说取消就取消了?
唐微微是他表妹,居然也因为我,说翻脸就翻脸了?
他……难道是,喜欢我?
想到这里,楚瓷急忙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脸:白痴楚瓷,朗少怎么可能喜欢你,岑宝儿那么美,那么有才华,你怎么能比呢?
况且,朗少照顾你不过是因为你现在是他的女仆、是他的人而已,对你,他也算仁至义尽了。
这一个月之内,你一定要做好自己的本分,照顾好他,不能再这么冒冒失失、给他添麻烦。
当郑秘书亲自带着船员,开着游艇来接贺梓朗的时候,李荣耀和唐微微也收到了投资取消的通知。
这对于剧组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唐微微不顾形象,站在船上歇斯底里的喊着:“表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是帝煌的CEO,一诺千金,怎
么能出尔反尔!我要找姨父姨母评理!”
贺梓朗头都没有回,拉着楚瓷就走进了游艇的船舱里。
“帝煌?”楚瓷挠了挠耳朵:“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啊……”
“咳咳……”
贺梓朗干咳一声,他忽然有些担心楚瓷想起“帝煌集团”这四个字,想起她就是要和帝煌的CEO联姻……
其实,就算楚瓷发现了他的身份,那又如何?
他若是存心藏起她,让她在婚礼之前都无法出现,让楚家人找不到她,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却希望她依然将他当成和她没有任何瓜葛的“朗少”。
希望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不清楚他的地位,不了解他的身家,不知道和他已有婚约……
贺梓朗身边的人,之所以围着他转,都因为他是帝煌跨国集团的CEO、贺氏的太子爷,这个商业帝国的第一继承人。
唯有楚瓷不知道,也唯有楚瓷不怕他,敢跟他叫板、惹他生气,甚至敢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对钞票和珠宝的喜欢,却偏偏不是个削减脑袋要嫁入豪门的拜金女……
唯有楚瓷,明明近水楼台,屡次亲近,却只想着一个月后离开他,而不是爬上他的床、成为朗少的女人。
她,和别的女人太不一样。
贺梓朗拿出活血化瘀的药酒和烫伤膏,想着这些,不觉愣在那里,脸上浮现出已经很久没有过的温柔笑意。
楚瓷走到他身旁,歪头看着他:“朗少,你傻笑什么?”
贺梓朗吓了一跳,恶狠狠地把她推坐在椅子上,拿着烫伤膏,轻轻帮她上药:“少管闲事了,看好你自己,再闯祸惹事,可别怪我把你送还楚家。”
楚瓷心想,这家伙,明明是在关心我嘛,干嘛不能温柔点说话,偏偏一副可恶到令人发指的态度,让人想感激都感激不起来!
她不悦地夺过药膏,自己擦:“今天我本来是想好好享受这个酒会顺便多要点签名的,还不是你先惹你表妹不高兴,她不敢拿你怎么样,就对我下毒手,所以是我被你连累了才对,你得赔我精神损失……”
贺梓朗眉头一皱:“楚瓷,在你要精神损失之前先算算,我救过你多少次。每次救你,过后都没有一句谢谢,你是白眼狼吗?”
楚瓷对贺梓朗做了个鬼脸:“我错了,我不应该跟你算账,因为我肯定算不过你,你这个资本家、奸商。”
竟然敢骂他。
贺梓朗哭笑不得,这时他侧过脸,刚好看到走进船舱客厅的郑秘书。
郑秘书的笑意更是饱含深意,因为他也从没见过贺梓朗会对一个这么胆大妄为的女孩如此宽容忍耐,甚至,再也不像刚见面的时候那么讨厌她了。
到底这几天,他们在别墅发生了什么事?这可真是有点耐人寻味啊。
贺梓朗看到郑秘书,不自觉又绷起了脸。
“郑秘书,有什么事?”
郑秘书点了点头,走进来禀报:“夫人打电话问我,为什么朗少您取消了对表小姐这部电影的投资。因为我也不清楚当时的情况,所以夫人说,等您有空的时候,给她回个电话。”
楚瓷听了,抬头看着贺梓朗,心想
,能生出这样的面瘫儿子,这位夫人搞不好也是很凶的。
她为了外甥女向儿子兴师问罪,说不定会殃及池鱼啊。
楚瓷急忙对贺梓朗双手合十:“朗少,你不会出卖我吧!”
贺梓朗见楚瓷一副胆小的熊样,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你以为我取消投资是因为你?别总这么厚颜无耻的往自己脸上贴金行吗?”
楚瓷被他呛得无话可说,嘟囔着:“你这家伙是‘不毒舌会死星人’啊?”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贺梓朗忽然弯下腰,盯着楚瓷的眼睛,不怀好意地邪魅一笑:“要是我妈和姨母对我兴师问罪的话,我就把你供出来顶罪,楚瓷,瞧不出你还是个忠仆嘛。不错,本少欣赏你!”
这么一说,楚瓷直接气晕过去。
早知道就不接话了,缩着脑袋把存在感降到最低、让贺梓朗想不起她不就好了嘛!
这个卑鄙无耻、毫无担当的恶少。
这次楚瓷还真没有冤枉贺梓朗,因为他此刻心里的算盘,确实有点无耻。
唐微微自从走上国际之后,自觉身价倍涨,对贺梓朗的企图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碍于亲戚的面子,贺梓朗依然遵从母亲的意愿,对唐微微多有帮助,但仅限于资金上的帮助。
其实要说亲戚,唐微微和贺梓朗并非三代五服之内的至亲。
但所谓“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贺夫人姓唐,又是个念旧情、讲体面的人,所以和唐氏一族并没有疏于来往。
这样的关系,到了贺梓朗这一代,还能对唐家多有扶持已属不易。
但唐微微明显是野心更大,被她的妈妈教唆着,想要什么亲上加亲,成为贺家的女主人。
所以,她在贺夫人面前极力表现,贺梓朗对这个表妹也越来越反感。
他正愁没有借口跟她划清界限,今天楚瓷倒给了他绝佳的理由。
唐微微竟然因为妒忌,就指使人把贺梓朗的女伴丢下海,这件事,还不足以让贺老爷子和夫人明白唐微微的德行吗?
她根本没有把贺梓朗放在眼里,这么做,更是对贺梓朗明目张胆的挑衅。
闹到这种地步,贺梓朗还不撤资,那就太搞笑了。
贺梓朗坐在了楚瓷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简直忍不住想笑。
楚瓷啊楚瓷,你居然觉得我这一个月给你三百万太多?
你现在可是为我省下了数亿、甚至数十亿资金呢。
一个月后,只要你无法出席婚礼,我就能占据道德制高点,以此为理由向你楚家发难,大肆收购至臻科技,扩大帝煌集团在电脑及通讯设备行业的影响力和市场份额。
他,就是利益至上、冷血无情的商场帝王,贺梓朗。
他的筹划,万无一失;他的布局,残酷可怕。
只是,他千算万算,都算不准楚瓷……这个傻瓜一样一头撞进他陷阱里的楚瓷。
可是得意之后,贺梓朗不知怎么,又想起楚瓷坠落的那一刻,竭力呼唤的声音。
“朗少,救我……”
他抓住她那一刻,她的笑容,简单纯净得像一个小婴儿,只是因为他的出现而快乐,因为他而充满勇气和希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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