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数落,让楚瓷心里越发憋屈。
她看着贺梓朗,默默地憋了两眼泪花,终于“吧嗒吧嗒”掉下来:“你们男人好讨厌!要斗就斗,为什么非要把我扯进来?我是为了查‘X先生’才冒险过来的,我怕他现在伤害的是我,是凌度哥哥,以后就会对付其他贺家人,对付你……我担心的只有你,你却还在怪我没脑子……”
她气得眼泪止不住流下,看得贺梓朗痛心又无奈。
他一手开车,一手抽出纸巾,擦了擦她的眼泪:“你今天没事,怎么都好。别哭了,如果你是我,看到别的女人发来一张那种照片,是不是也会气昏头的?以后不要自己强出头,你不是凌度,当不好私家侦探的。这些事我都交给阿震去办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
楚瓷听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放心的,闷闷不乐地嘀咕:“又是交给阿震,每次都是交给阿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都怀疑你的那个阿震到底有没有料……”
“什么?”贺梓朗没有听清楚楚瓷说什么,见她小声嘀嘀咕咕,还以为是对他腹诽。
“你这丫头又在碎碎念什么啊?”
楚瓷懒得重复,别过脸去,看着车窗外,忽然想起了厉泽钊分析的话来。
“先生”很可能就在贺梓朗身边,在贺家人身边,而且很了解金琪的情况,甚至会买通其他人。
以前她总是听佣人们说,龙震是贺梓朗的贴身保镖,如何厉害,如何了得。
这么多年,贺梓朗身边因为有龙震,不但没有出过任何安保方面的意外,甚至连狗仔队都甚少骚扰到他的工作和生活,当然,在马尔代夫故意泄露行踪给八卦杂志那一次除外。
可是自从楚瓷被人绑架那次开始,龙震调查事情的进度就一直很迟缓。
第一次,楚瓷被戴鸭舌帽的黑衣人从小吃街带到废弃修理厂,之后贺梓朗及时赶到,保镖们在绑匪的身上放置了追踪器。
照理说好几个追踪器,总该得到一点对方的行踪吧?
但结果,最后追踪器是在贺家老宅的花园里被发现的。
第二次,楚瓷去妇科诊所检查身体,柳护士伪造病例、在她包里放了药流药,污蔑她。
龙震去查了半天,以他多年的经验,居然还没有凌度的速度快,就连柳护士离开S市都没有查到。
如果不是凌度和那伙杀手短兵相接,差点出人命,贺梓朗让郑秘书亲自去C市求助于费爷,只怕现在,还不知道这次的事件也是“先生”一手操控。
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金琪受“先生”指使给楚瓷下药,难道就做得如此滴水不漏,连负责贺家偌大别墅安防的龙震,事先都察觉不出任何端倪?
这还是楚瓷亲自经历的的事情。
还有楚臻年告诉她的裸照事件,这也是在她身上的一切阴谋之开端。
在楚臻年被敲诈的时候,楚少棠用贺梓朗注资至臻科技的资料,去换取楚瓷的裸照。
当时是龙震亲自去追踪楚少棠,最后,楚少棠变成了敲诈犯手里的人
质,以至于最后对方拿着资料逃之夭夭。
楚瓷越想越害怕,龙震真的这么无能,那么贺梓朗绝对不会把这样的人重用那么多年。
可是……如果龙震查不出这些事,并非因为他无能,而是有其他原因……
想到这里,楚瓷看着贺梓朗专注开车的样子,有点欲言又止。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因为我胡乱猜测,杯弓蛇影,而冤枉了龙震,那不是伤了朗哥哥和龙震之间这么多年的主仆关系吗?
她忍了忍,还是把自己的怀疑给忍回去了。
但是怀疑一个人,只要一开了头,就会越看越可疑。
她心里终究是不放心龙震,就算不跟贺梓朗说,她还是憋不住想找个人聊聊,哪怕能开解自己的疑惑也好。
从兰亭会所回帝煌大厦的路,途径一个三岔路口,拐过去就是靖安医院的方向。
楚瓷昨天被困在家里一天,都没来看凌度,刚好现在她又需要有人谈谈心,也就有了借口去靖安医院。
看着贺梓朗的脸色依然有点不好看,她自知理亏,问他:“朗哥哥,我忘了阿和还在兰亭会所停车场里等我呢!要不你就在这个路口让我下车,我去靖安医院看看凌度哥哥,然后让阿和来接我?”
贺梓朗看看她:“去看凌度可以,不要耽搁时间太久了,中午之前最好回到帝煌大厦,Felix给你做的另外两件礼服,说好了今天会送来,你尽早试穿一下,有什么不合身还有时间让他改。记住了?”
他本不想用一贯命令的口气跟她说话,但是今天她实在很不听话。
楚瓷急忙点头:“我记住啦,天大的事也不如我们的婚礼重要呀,我怎么会记不住?嘿嘿……”
皮笑肉不笑地陪了个笑,然后挽着贺梓朗的胳膊撒了个娇,等他忍不住露出笑容,她才觉得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
美男老公不但养眼,而且养心啊!如果可以,真想一直这样和他腻歪在一起……
看着贺梓朗开怀,楚瓷就打心里觉得舒畅无比。
贺梓朗亲自送她到了靖安医院的外科住院部,这才放心离开。
楚瓷望着他离去,想到今天厉泽钊给她下药的事,说不后怕是假的。
她没想到厉泽钊居然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她要不是来大姨妈了,那家伙还想趁她睡着了干点什么?
她一边向住院部大厅走,一边给厉泽钊发了条微信,几乎想把所有贬义词都用上。
厉泽钊却在那边看的哈哈大笑:“你自己都气成这样,贺梓朗一定也是满头冒青烟吧?真好玩啊!”
“好玩?”楚瓷觉得对厉泽钊,此刻是文字和语音都已经不足以表达她的愤怒,干脆一个小视频丢过去,表情几近狰狞:“我说厉大公子你幼稚过头了吧?口口声声说当我是朋友,你哪一点像个朋友了?这件事,你不跟我道歉,我以后就把你当杀父仇人、不共戴天!”
“噗……”
厉泽钊看见这段视频的时候正在悠哉悠哉喝着咖啡享受这次恶作剧的战果
,哪想得到楚瓷居然说出“不共戴天”这种话来,让他把手机都喷湿了。
“你这女人……要不要这么嫉恶如仇啊?我不就是气了气那个贺梓朗吗?你以为我厉泽钊是那种弄晕女人做坏事的下流胚?我压根儿就没打算动你。你知不知道,你家那个贺太子,以前对付我的方法比我现在做的恶劣一百倍呢!但是,说真的,无论我跟他抢什么,都没见他这么失控抓狂,唯独是你……”
说到这里,他心里忽然酸得像打翻了陈醋瓶,非常、特别、极端不自在:“你知道,敌人往往是最了解你的人,我所知道的贺梓朗,很难被敌人的招数所撼动,不看见他六神无主一次,我真是不甘心啊……”
楚瓷站在电梯里,看着厉泽钊发来的一段段小视频,如果女人真是水做的,那现在她已经被这个家伙雷得蒸发殆尽了。
傲娇受,傲娇受,傲娇受!
她的内心在怒吼咆哮……
“厉、泽、钊!你为什么非要跟他作对?就为了什么百年前的家族恩怨?拜托你不要那么幼稚了好吗?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啊,厉氏和帝煌,就不能在这一代开始合作共赢?真那么闲,就把有限的精力用到无限的吃喝玩乐中去!当好你的富n代!”
厉泽钊笑了:“瞧不出你还挺护犊子……我吓唬吓唬贺梓朗,让他更加明白他爱你有多深,这样你结了婚以后才会幸福,不至于变成深闺小怨妇。”
楚瓷有点想不通厉泽钊的逻辑:“你这明明是在挑拨陷害,怎么还有理了。”
厉泽钊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人送诨号常有理,我‘理’多人不怪。你听我说啊,今天之后,那个贺梓朗肯定要好好布置一下你身边的秘密保镖,你从今往后就是他第一担心的对象。这年头豪门绑架案可不少,女人和孩子最受绑匪青睐,我给他点出了安防漏洞,他才能更好的保护你嘛。”
楚瓷真是被他说得找不到一个词来反驳了。
“懒得理你!厉泽钊,我今天轻信你一次,以后绝不会这么傻了,你在我心里就是个大骗子,你好自为之。”
话说完,楚瓷也到了凌度所在的楼层,她看看电梯侧面的镜子里自己气得满脸通红,只好在电梯外待了一会儿,平息了一下怒气,才慢慢走向凌度的病房。
一推开门,就能闻到病房里有淡淡的花香。
凌度正站在落地窗前面活动着手脚,江玉燕正在收病床桌子上的棋盘。
看起来凌度已经恢复得很好,都能下棋了。
江玉燕抬头看见楚瓷进来,三两下把棋盘一装,拉着楚瓷,就让她看病房里的花。
“小瓷,有件事我特别好奇,你看看这里的花……”
楚瓷觉得奇怪,仔细看看,房间里只要是能摆花瓶的地方几乎都被摆满了,果盘也是一样,干果水果什么都有。
“花?花有什么奇怪吗?”
听见江玉燕和楚瓷的对话,正晒着太阳活动的凌度笑看着玻璃窗里反射的人影:“花当然不奇怪,怪就怪在这花是一个姓贺的人送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