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漠历伸出食指晃了晃，薄唇中轻吐出一个字：“不。”
灵念夕神情疑惑，就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我是来和你合作的。”
灵念夕先是一凝神，而后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娇唇中溢出一串笑意：“哈哈哈哈……”巫漠历也不打断她的笑声，直到她笑够了，敛了笑声说：“合作？厉王是得癔症了吧？”
他才道：“我不是曾与你说过吗，你委身于那个老皇帝不是一个明智之选。”灵念夕将话截断：“难道嫁与你就是明智的选择？”
“算不上是明智的选择，但可以称得上是当下你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巫漠历抬眸看向软椅上斜坐着的浅红色身影，锦衣裹着的白皙的青稚面容，巫漠历曾经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将来会和一个还未及笄的毛丫头谈合作。
“厉王似乎高估了自己”说到这，灵念夕扳起嫩如青葱的玉指，没说一条便板起一根手指：“一来南胡距天渊千万里之远，我嫁与你要背井离乡。
二来南胡夏热燥热冬日酷寒，我嫁与你要忍地域的不适。
三来你仅是南胡王众多子嗣中的一个，我嫁与你是下嫁而不是高攀，四来你厉王的浪**之名远扬，我嫁与你便要夜夜去花巷寻人，五来……”
她还欲再说，便被巫漠历的一句话打断了：“我能帮你报仇。”
灵念夕猛然收声，肃着神射了过来。巫漠历在她如剑般锋利的目光中重复了一遍：“就算我有诸多不足，但我能助你报仇，报你们灵家的血海深仇。”
灵念夕硬扯着嘴角，勾出一个干瘪的笑意，那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厉王是轶传看多了，本宫哪里来的血海深仇。”
巫漠历不揭穿她的心口不一和可以敷衍，径自说道：“你细数嫁与我的诸多不利确实属实，但这背后还有你不知道的有利之处。”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每说一条便竖起一只手指：“一，你嫁与我，便可脱离天渊众多奸细的视线，行动会更加方便。
二，你嫁与我，虽是名义上是下嫁，但实际上南胡厉王的嫡王妃要比天渊皇上的荣宠郡主要有实权的多。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可以帮你报灵家的血仇，你留在天渊虽也有可能报仇，可你细想便知，老皇帝精明如狐，他宠你，想要纳你为妃就真的对你放下了防备之心吗？还有恨不得拆你骨喝你血的皇后在侧，难辨敌友的淑贵妃，以及多少你不知道的暗中的敌人都在窥探你的一举一动，你真的能报仇吗？难道最后可能的结局不会是你颜尽色衰在冷宫中抑郁而死吗？”
不知是不是巫漠历的话中的可能性触动了灵念夕的心，她竟松口而出道：“就算有诸多不便，但总比嫁与你这个有名无实的厉王做厉王妃要强百倍，你说要帮我报仇，就凭你这个靠讨好太子和南胡王来维系王爷之位的人，如何能替我报仇？真是笑话。”讥讽的勾起唇角和眉梢。
话说的够尖酸刻薄，她以为他会怒不可揭、拍案而起，毕竟句句话戳他的痛处，却不料他不仅不怒，反而笑了，食指有节奏的轻巧桌面，道：“看来你真的有思考我的提议。你分析的都对，我之所以母妃出身低微仍旧能在稳居厉王府，不过是靠着讨好父王和太子所得。”
灵念夕有些诧异他的反应，他不是自嘲的口吻，像是冷静的在叙述着事实一般。
正当她思索他意欲何为时，便听他道：“可，若这些都是表面现象，你觉得又会怎样呢？”
这话如平地惊雷一般，炸的灵念夕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他竟然和她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话，难道他就不怕她将这话泄露出去？
巫漠历像是知道她内心所想的一般，“你一定不会说出去，因为你和我注定是
一条线上的蚂蚱。”
灵念夕平复心绪，轻笑一声道：“你我怎么可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甘不甘心如此，和我都毫无干系，依我看，你的争王之路和我是否成为你的王妃也是毫无干系的。”
“错，我们之间不仅有干系，而且相辅相成，你助我成王，我助你报仇。”
灵念夕闻此皱眉：“厉王莫要说笑，我不过是靠着老皇帝的宠幸才能住进皇宫的孤女，如何助你成王？”
“只因你是灵家的女儿，你才能助我。”
念夕轻笑：“若是五年前，你娶了我可能还有助你的可能，如今我灵家家破人亡，骁勇将士皆数埋于黄土，怎么助你？”
“世人只知道灵家血玉是你们灵家的传家之宝，很少有人知道它也是你们灵家集结暗士的诏令，灵念夕，这点你是清楚的，你们灵家虽已皆数被斩，但先辈曾将众精良暗卫千余人隐于世间，几年前灵家出事，并没有召集这些暗士，也就是说，你们灵家还有一只隐藏的军队在民间。”巫漠历笃定的口吻，不像是在诈她。
灵念夕惊诧：“你？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巫漠历勾起嘴角：“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当年灵家出事之时，只因你将那灵家血玉扔给了渊子阙，才致使无法召集这些暗士，使得灵家众人皆数被抓、问斩。”
骤然被人提起那段过往，那段折磨她夜夜不成眠的事情，令她难以扼住心中的悲愤：“住口！”声音之大，几乎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灵念夕，我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你别以为这世间仅有我一人知道这件事，那个老皇帝对这件事情也知晓，只不过他不清楚其中曲折，灵家出事都没有召集那些暗士，让他对是否有这些暗士抱有怀疑的态度。他对你的恩宠不仅仅是觊觎你的美色，还是在试探那块血玉的真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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