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这么短的时间,她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当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骨灰匣,殷小沫捧在手里,但是双手却颤抖的不行……
凤炎鸣,如果你在这就好了。
她真的很怕现在这种孤零零的感觉……
……
“我来吧。”北堂司上前从殷小沫手中接过骨灰匣,看了一眼一旁的方瑶,方瑶连忙会意地端起遗像,转身和殷小沫道,“一会儿下葬,你先去休息一下。”
捧遗像和骨灰匣都该是子女做的事,而她现在……只能任由别人引着她离开,引着她去做每一步的行程……
“殷小姐,注意身体。”
高樱一路搀扶着她,她的样子……完全像是葬礼一完,整个人就会倒下来。
殷小沫任由他们簇拥离开殡仪馆,还没上车,一大批的媒体记者忽然蜂拥上来,将她们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
“殷小姐,墨镜。”高樱第一时间将墨镜给殷小沫戴上,凤总是不喜欢曝光的,自然也不会愿意让殷小沫曝光。
所有的闪光灯都在殷小沫身上打着,一个又一个话筒传来来,堵到她面前。
“最近媒体杂志都在传你是凤氏财团总裁凤炎鸣的情~妇是吗?”
“作为情~妇你还要帮凤炎鸣管事业吗?”
“上一次在新闻发布会你控诉中央藐视人~权,是不是担心凤炎鸣一倒,你就没了经济来源?”
“听说凤总为了你还要和川岛家解除联姻,这是真的吗?”
……
这群记者怎么会闻风闻到殡仪馆来的,发布会第二天就有无数新闻曝了殷小沫是情~妇的身份,王昭还一直瞒着殷小沫,怕她承受不住……
这群狗仔居然会跑到葬礼上问这种问题……
“不好意思,今天是葬礼,请你们让一让,这种场合不适合采访,我们凤氏会召开记者会,现在请大家让一让。”高樱连忙站出来挡住记者,转头看到那一群保镖,“赶快维持秩序。”
但狗仔们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即使戴着墨镜,殷小沫也感觉到眼睛快被闪光灯闪瞎了……
突如其来的状况,在她意料之外。
情~妇。
这个话题又被挑了出来,还是在这么多媒体面前……
忽然有记者注意到了殷小沫身旁站的北堂司,立刻尖叫起来,“北堂公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一句让所有的狗仔们都沸腾了,连保镖都拦不住他们,有狗仔刻意去看遗像上的名字……
“这不是前段时间侵占北堂集团大半个股份的话题性人物许柔吗?她是怎么去世的?”
“请问你是不是就是曾经插~入北堂公子和凤小姐之间的第三者?”
“许柔和北堂集团的关系不是很不好吗?那北堂公子为什么会来参加她的葬礼?!”
“难道你们之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吗?”
“请问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北堂公子这两天不是要结婚了,现在出席这里的葬礼,凤小姐知道吗?她同意你来吗?你和凤小姐的婚礼还会出现变化吗?”
……
一连串尖锐的问题抛过来,
殷小沫根本无法招架,只能微微垂着头,不去看那些闪光灯。
拥挤的人群将她不断往后挤,殷小沫下意识地掩住肚子。
眼尖的记者立刻大叫起来。
“殷小姐你是怀孕了吗?孩子是谁的?”
“是凤总的还是北堂公子的?”
“殷小姐你为什么会去做凤炎鸣的情~妇,是因为被北堂公子抛弃了,所以转阵靠向凤氏财团的总裁吗?”
“你们真的交往过吗?现在是不是还余情未了?”
“凤炎鸣现在被拘留,接受中央调查,请问殷小姐你们是不是还会从新在一起?你有什么想说的?!”
……
密密麻麻的问题铺天盖地传来,殷小沫脑袋里像一团乱麻,耳边被各种声音轰炸着。
无力感再次袭来。
殷小沫低着头像个被审的囚犯一样,找不到半句来说些什么。
一个身影挡到了她身前,殷小沫看向北堂司,北堂司挡到她面前,手上还捧着骨灰匣,对着媒体道,“请你们尊重一下别人,这是葬礼。”
殷小沫看向北堂司的背影,看着方瑶和被动拉着的南宫峻,他们都挡到了她面前,有着说不出感激。
但场面已经失控了,记者们不断涌过来。
殷小沫被逼得左右摇晃着,在人群里透不过气来,脑袋里越来越晕,耳边全是嘈杂声,让她受不了。
“走开——走开——”
“走开——走开——”
几个强有力的声音传来,人群忽然不再**。
殷小沫抬起眼,只见很多穿黑衣戴墨镜的人冲了上来,动作迅捷地将记者们通通疏散开,让开一条道来。
不远处,殡仪馆外的大场地上,接连数十部加长林肯被开进来,车上都扎着白色幔布,从车上下来一批西装笔挺的男人,个个穿着黑衣,手腕上扎着白丝带。
……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人们纷纷猜测是不是有哪个大人物去世了。
“是我们凤氏财团内部的人。”高樱站到殷小沫身边说道。
殷小沫愕然,“你让他们过来的?”
她说过,她不需要这种排场……
“这些人是专属于少主身边的人,我怎么可能安排的动他们。”高樱不解地说道,要问谁才能叫得动这群人的话,高樱忽然惊叫起来,“难道是——”
话还没完,一部黑色轿车又驶进场地,那些黑衣人全部排成几排,齐刷刷地弯下腰,那姿态恭敬及了。
车门被司机打开,一条修长的腿首先迈入众人的视线,一只黑色皮鞋踩在地上。
所有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下车,颀长有188以上的身高,干净利落的短发,一张完美无暇英俊的脸庞,目光冷漠而充满着强势扫过众人,最后定在一张带着大墨镜的小脸上,修长的手掰正领带,朝着她走去。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军人。
人群一片沉默。
……
殷小沫以为自己看错了,伸手摘下墨镜,呆呆地望着那个高大的身影。
四目隔着很远彼此注视着,殷小沫的眼泪就这么淌了下来。
是凤炎鸣。
他醒过来
了……
墨镜掉到了地上,发出一个闷响。
殷小沫想从面前北堂司和方瑶他们身边挤过去,但是却意外的被北堂司拉住。
北堂司的手很用力,几乎拉疼了殷小沫。
但是殷小沫现在毫无感觉,她只想冲向凤炎鸣的方向。
殷小沫用力的挣开北堂司拽着自己的手,不顾一切地朝凤炎鸣狂奔过去。
北堂司怕伤了她,稍一松劲儿就被她撞得踉跄站到一旁,刚刚眼底的温柔在看见凤炎鸣的时候瞬间变了质……
凤炎鸣的双眉一皱,但是却马上松开张开双臂,迎接殷小沫。
殷小沫快速的扑进了他的怀里,哭得沙哑,“你怎么会才醒过来,你干嘛不早点醒过来啊……”
早点醒过来她就不用面对这些了,早点醒过来她就不是会孤零零一个人撑着一切了。
凤炎鸣被她撞得闷哼一声,伸手搂住她,手在她背上拍了拍,“不许哭,丑死了。”
殷小沫现在的样子让他心疼……
整双眼睛通红通红的,都快看不出原本的眼白了,抱着她明显感觉到她比以前更瘦了……
殷小沫靠在他的怀里浑身颤抖着,刚才被记者逼到极限的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要倒下去了,还好他来了……
幸好。
真的幸好,否则她真的没力气站下去了。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记者们已经彻底弄清楚了来者的身份,立刻又从保镖们中间挤了出来,朝她们开火般地发问。
“凤总不是在军方医院接受治疗吗?现在是不是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
“凤总,现在案子审查到什么程度了知道吗?”
“凤氏的形象因为您的原因在国内外媒体上一路下滑,请问有什么要说的?”
“听说您的家族对您的做法很不认同,已经有好多人要你卸任凤氏总裁一职,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您是不是真的囚禁虐打数十人质?听说里边还涉及了某些高官,请问属实吗?”
“您是不是很疼这个情~妇?刚刚醒过来就来到这个葬礼。”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还是北堂公子的?你愿意养这个孩子?会不会觉得是被戴了绿帽子?!替别人养?!”
“请问你知道她和北堂公子早前恋人的关系吗?”
……
闻言,凤炎鸣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松开殷小沫朝那些记者瞪过去。
一个公关部的人匆匆地走到他们身边,厉爵风眼神锐利地瞪向她,“要是让我看到今天有关的报道,我把你们整个公关部端了!”
“是,总裁。”那女人胆战心惊地应道,转头喊了同事开始忙碌。
凤炎鸣的霸道、凤炎鸣的强势……
这一切都让殷小沫想念了仿佛半生。
凤炎鸣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去,站到了北堂司面前。
两个男人面对面而站,一个温和,一个强势,眼神在对峙着。
半晌,凤炎鸣的目光落到北堂司怀里捧的骨灰匣上,薄唇轻启,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她小姨的骨灰轮得到你来捧?!”
北堂司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代替子女的身份去捧许柔的骨灰匣?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