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坏蛋
我抬起头来，对着程昱虚虚的一笑，再也吐不出来什么，我歪身坐在地上，向后靠着墙壁，一面喘着气，一面看着程昱。他定定地站在我跟前，面色稍稍红，薄薄的嘴唇紧抿着，双眸亮若寒星，眼神似电。哪有一点儿神志不清的样子，原来装醉的不止我一人。
“昱少爷”，我歇了半晌，见他也不说话，直像我欠了他钱似的死盯着我瞧，只好声音平板的说：“能不能请您回避，我想方便一下。”
程昱眼角轻跳，动了动嘴，似乎想说点儿什么，又犹豫着，眉毛倒是越收越紧。终于嘣出一句，“我们天天，来找过你了？”
我轻轻稻了一口气，程昱，我说你没创意都是夸赞你。又是天天，我也没有脾气了，“你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十分平静，对这个人生气都是浪费，“我每天在“天上人间”大门不出，二门不入，你们家小少爷自己跑来找我，我有什么办法，我和他说了不下三遍让他走、让他再也别来，你还要我怎样。你们家不管好他，关我什么事？你再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全赖在我身上，我就答应和他私奔，果真勾引他给你们看看！别罔担了这份虚名！”
程昱开始还一言不、面无表情谍着，到我说最后两句时他像被炸了肺，眉毛高高挑起，厉声道：“你敢！你敢和他走一个我看看，我打折他的腿！”
“他说了会再来就一定会来，你最好现在就回家去把他腿打折。”我气急反笑，难道他拿他侄子的腿来威胁我么？“不然你和宋沥这样轮着翻儿的来骚扰我平静的生活，我可能真的会脑子一热，考虑和天天远走高飞。”
“平静的生活？是打扰你和祁荣鬼混吧。”程昱一脸轻蔑又不屑的嗤笑：“我也不明白了，你这样一个人，怎么就有本事勾搭完一个又一个？这些人，全都瞎了眼么？”
这下我连话也懒得和他说了。
他见我不言语，越如同被他说中了似的得意，冷冷的警告我说：“我告诉你，天天是我家的掌上明珠，比不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你要是敢对他动歪脑筋，我一定不会饶你！”
我笑了一笑，“那你先给我说说，你究竟会如何不饶我？绑票？毒打？毁容？灭口？”
“你！？”程昱气得微微抖，咬牙切齿的瞪着我，“你以为我说笑？你以为我不敢？”
我见他头上青筋都隐隐爆出来，连忙极温柔的笑着安抚他，“怎么会呢？我当然知道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怕得很呢！”
程昱身形晃了一晃，沉寂了几秒钟忽然莫名其妙的笑出声来，可是笑尽管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他走上前慢慢的蹲下来，一把揪住我的领口把我拉到他身前，另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摸我的脖子，“这就是沥弄得？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想掐死你了！”
我长长稻出一口气，有些筋疲力竭所以声音乏力，“程昱，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从前你们和我过不去是因为我占了柳伊的位子，现在我乖乖退出来了，不是我的，我一点儿没敢要。本来是我的，我也输得血本无归。我这样回到自己的世界，躲进这么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你们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我？不是恨不得弄死我，就是放狠话不饶我。我究竟做错什么了？你们这样不爽不高兴，眼不见为净不就好了？干什么要自己找罪受？我保证，我决不会主动地出现在你们包括天天面前，还不行么？”
“不行！”程昱很快的、一口回绝我，厉声道：“你想怎样就怎样？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声调尖锐，仿佛占着天大的理似的。
我实在懒得再与他争辩，他这样的疯子，我与他说话多了，难保自己不会被传染。我微微阖上双眼，再也不理他。
他果然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松开了我，站起身。
我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原来视若无物就好了，再有下一次，我便这样对他。
可是很奇怪的，我并没有听到他开关门的声音，反而传过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我忽然一阵不好的预感，很快的睁开眼睛，程昱居然并没有离开，站在我身前，一面居高临下的睨着我，一面开始慢条斯理的脱去外衣，三下五除二的扯掉领带，正在解袖扣、然后把袖子挽高。
我皱着眉头，下意识的向后一缩，“你要干什么？”
他嘴角一弯，竟然笑了一笑，“不干什么，我只想把沥没做完的事做完而已！”
说着一手揪起我轻而易举的把我提起来，按进旁边的按摩浴缸中。然后扭开按钮，举着花洒对我冲起来。
我立刻被淋得透湿，下意识的挥舞着手臂、闪躲着，“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
他的声音里居然有一丝理所当然的嫌弃，“你刚刚吐得这么脏，不洗干净点，我怎么下嘴？”然后低声警告：“你再动？非逼我把你绑起来么？”
我尽管怒不可遏，还是得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混蛋故意的只调冷水，冻得我全身战抖，上下牙不住的打颤。透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似乎更冷了。
我哆哆嗦嗦道：“你你把水弄热点儿，我好冷”
程昱眼睛里似乎有一团火苗，目光灼灼的盯着我，“你求我！”
我真想杀了他。“我我求求你，快点我冷死了”
他很开心的笑，“好吧！希望你一会儿也这样乖！”
微烫的水打在我脸上、身上，我近乎贪婪的汲取着那份暖意，真舒服啊。浴缸里的水汩汩流动着，我扎挣着坐正了身子，一边看着程昱，一边开始脱衣服。
他有些愣，呆呆的看着我。
我一瞬也不瞬掉衅似的盯着他，毫不停滞的一件一件脱掉制服、衬衣、裙子、内衣甚至丝袜，脱下一件，就随手扔到地上。等把自己剥得了。一把摘下眼镜也扔掉，对着他笑了一笑，身子一沉，把自己整个人浸到水里。
水面迅合拢起来，四面八方的水涌上来将我笼罩。如果能这样与世隔绝实在不错
可是几乎是同时的，一只手伸进来，抓着我的头将我拖出水面。
程昱脸上有一丝惊慌失措，阴沉沉的对着我低吼：“你想把自己淹死么？”
我抹了抹脸上的水渍，把湿湿的头全扒到脑后。我才不会死，我再也不会想死，我要好好的活着，我倒要看看看你们一个一个会有什么好下场。我勾住程昱的衣领，轻俏俏的一笑：“你都不脱衣服么？”
程昱幽黑的眼睛一黯，咬牙切齿的低语：“你真是个妖精。”然后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凉丝丝的墙壁上……
我觉得我是疯了，外面有一屋子的人和我们一门之隔。
我早把自己的唇咬出血来，痛楚越来越难以忍受。程昱像从未开过荤的毛头小子，有一种连绵不绝、几近恐怖的精力和热情。他毫不怜惜不知节制，翻来覆去的以各种姿势折磨我。我控制不住的闷声低吟惨呼，他却仿佛被打了兴奋剂，更加无法自控。
我觉得，我们就是活生生的两只禽兽。我这样想着，不禁呵呵的笑出来，声音嘶哑又难听。
他在后面死死地掐住我的腰，“你笑什么？”
我全身哆嗦着，只觉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高兴。”
他冷冷的哼笑一声，我可以想笑得出他脸上轻蔑的表情。只听他又问：“我和祁荣，我们谁更棒一点？”
我无声而笑，顺嘴胡说不以为耻，“你，当然是你。”
那知道他竟不满意，大力把我掀翻弄成面对面的姿势，“你果然和他做过了？”
他那眼睛里的神气鹜猛骇人，似乎想将我拆吃入腹。
我一手敷上他的脸，刚刚干涸的眼睛又涌出泪珠，可怜兮兮道：“天上人间”这种吃人不吐骨头、倾轧斗争激烈的地方，不找一个依靠，我怎么过得下去呢？
他声音低低的嘟嚷了一句什么，掐着我的脸在我脖颈处噬咬，“那我把你弄出这种鬼地方好了。”
我搂着他的肩，以此不让自己滑溜下去，“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出去怎么养活自己？”
他呵呵一笑，热气全喷进我耳朵里，“什么都不用你做，你只需要侍候好我就可以了，这方面，你做的好极了！”
我心里厌恶到了极点，“那宋沥呢？”
程昱动作一滞，然后狠狠的咬了我一口，“他怎样？你还想着他？”
我疼的“嘶嘶”吸气，躲闪了一下，淡淡道：“不想。我的意思是，你们彼此不会尴尬么？”
“我根本不会让他知道！”程昱笑得有些奸诈，捏着我的脸颊恨恨的说：“你这个妖精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沥和天天着想，我把你藏起来，让你再也不能够去害别人！”
“那你这样不是为了别人牺牲你自己？我害你就可以了么？”我后背有些咯得慌，咬着牙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他因为我的动作眉头皱了一皱，又很快的舒展开来，十分心满意足的笑：“你尽管来害我，有什么招数统统使出来，我有的是法子制你！”……
当天晚上，祁荣来看我，我彼时躺在**，连动动小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你说”我对着他有气无力的一笑，“我把自己摊平了任他糟蹋，他真的很快就会腻么？”
祁荣脸色铁青，一语不的拖过一只凳子坐下。看了我一会儿，未不可闻稻了口气，伸手放在我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他的手厚实又热乎，我不由得笑了笑，可是即使是这样的面部动作都牵扯了肌肉疼痛。
“你有些烧。”他声调平板的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大概是有炎症了，我一会儿帮你找个大夫来看看。”
我摇摇头，“我不要大夫，你帮我想想办法，我究竟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祁荣端过来一杯水，“喝一点儿。”
我还是摇头，“他让我和他走。”
祁荣手一滑，险些将整碗水扣在我身上，“谁，宋沥？”
“程昱。”
祁荣拿着纸巾在我身上擦拭，状似无意的问：“他很喜欢你么？”
“他喜欢我？”我呵呵轻笑，“他巴不得我死。从来他见到我，都极尽羞辱之能是。他说为了不让我再害宋沥、害天天，让我跟着他，好以此盯着我。”
祁荣一副怒极反笑的样子，“这是什么鬼逻辑？”
我也笑，却不由自主的打了寒战，“你帮我想想，实在不行我就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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