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樱小姐到了。”冷衫匆匆过来,小声说。
焱殇转头看,只见许雪樱一脸冰霜,快步过来。萨雷米倒是一脸云淡风轻,左右张望着,慢步靠拢。
她们的小船最后才到,萨雷米那人太沉了,还占地方,以至于他们的小船上只能少坐几人,以至于划船的人不得不费了双倍的力气,才把他们送到岸边。几名侍卫也算是从小勤学苦练、不怕苦不怕累的强壮汉子,但这一趟下来,个个感觉累成了狗。
“有茶吗?”一名侍卫往竹椅上一坐,向一名好奇冲他瞅的小媳妇伸手。
那小媳妇脸一红,给他满满地倒了一碗茶。
“回去的时候还坐船吗?”侍卫一口喝光了,把期待的目光投向焱殇梓。
“当然是进了城,就在城里逍遥了。”另一人接了话,用袖子抹热汗。
“雪樱过来,我们正在做鱼。”穆飞飞冲许雪樱招手。
“鱼好,我爱吃鱼。”萨雷米冲穆飞飞笑。
许雪樱瞪了一眼萨雷米,飞快地跑过去,小声抱怨,“真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跟着,真是烦人。”
“喜欢你啊。”穆飞飞抿唇笑,用帕子给许雪樱擦了擦耳边蹭上的泥,小声说:“我在给你表哥做菜呢,他喜欢吃蒸的,越辣越好。”
“谁告诉你他喜欢吃蒸的,是油煎的。”许雪樱看了看她,疑惑地问。
“哦哦,对,我说错了,是太后喜欢吃蒸的。”穆飞飞赶紧改口,另拿了条鱼出来,仔细切块。
许雪樱把锦袖挽高了一些,扭头看正在十步之外追着一只鸭子跑的青鸢,“王后追它干什么?”
“我想吃。”青鸢抿唇笑,发丝被风撩起,贴到了红扑扑的脸上。
“王后又贪吃。”许雪樱蹙眉,小声责备,“你不能这样贪吃,会长胖的,而且你也不能这样追着鸭子跑,你是母仪天下之人,当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知道,不追了。”
青鸢嘻嘻地拍打袖子上的飞絮,慢吞吞地走回来,许贞怡那样的风身藏好了。
“我看她身子骨太弱了,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流云镇。而且大漠里行走也很苦,万一她病倒了怎么办?我看还是把钥匙拿来的好。若你不方便出面,让婆婆去说,她一定听。”
“她性格极为固执,到了流云镇再作打算。”焱殇沉声道。
“你见过戒指吗?什么样子?我的这对镯子挺古朴的,那戒指应该差不多吧?”青鸢腾出一只手往腰上摁了一下,腰带下凸显出那对镯子的形状,出发前,她用锦带牢牢地缠在腰上,以确保安全。
“我也没见过,还是破城的时候,娘临时交给她保管的,也只有一把钥匙在许家,另外两把钥匙,我已经拿到了。五把钥匙,缺一不可。若出错,我们会和大元城一起沉入地底。”焱殇低声说。
“这么可怕。”青鸢哆嗦了一下,紧紧地抱住他的肩,喃喃地说:“那我们可千万别弄错、弄丢了。”
“别怕,我心中有数。”焱殇又把她往上托了托,拧眉道:“阿九,你真的越来越重了,比我第一回背你,重了不止十斤。”
“我那时候还是花苞儿,十四岁,就你下得去手!你残暴无良,可怕可恨。”青鸢脸红了,不肯承认自己胖了一圈。
“换你背我。”焱殇把她放下来,绕到她身后,双臂往她肩上绕。
“我背不动。”青鸢小声尖叫。
“你不是想要男女平等吗,喏,我这叫尊重你,让你实现男女平等,快背。”焱殇把重量往她身上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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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婆婆,救我。”青鸢伸长脖子呼救。
倾心太后看着二人闹,眉眼间全是笑意,“殇儿,用劲儿压,好好教教这丫头。”
“婆婆,你好狠……你就想给他换房媳妇儿……”青鸢身子完全弯下去了,气得大喊。
“殇儿,还不拧她嘴,她又顶撞为娘,不用顾我的面子,压,再压!”倾心太后拍着手大叫,眼角的皱纹堆着,分明笑得开心。
穆飞飞抬眼看倾心太后,眉头微微皱了皱。
“不好,雪樱小姐……”萨雷米突然一声低呼,庞大的身体灵活地绕过了挡在面前的侍卫,把从驴背上滑下来的许雪樱接了个满怀。
“雪樱。”倾心太后赶紧扶着穆飞飞的手下来,过来看许雪樱的情况。
许雪樱脸色苍白,唇色乌青,呼吸又急又浅,虚弱地说:“姨母,我很冷。”
“你在发寒,一定是昨晚在小船上冻着了。”穆飞飞给她把了脉,为难地说:“雪樱啊,你不能再走了。”
“这里离渔村只有半天时间,我带她回渔村。”萨雷米当机立断,把雪樱抱了起来。
“那好吧。”倾心太后为难地点点头,拉着雪樱的手说:“雪樱啊,你一定要保重。”
“可是钥匙……”青鸢赶紧提醒他们。
“哎哟,对了。你们都退后。”倾心太后挥挥手,让众人退下。
穆飞飞蹲着没动,青鸢一把抓住她,拽着她后退,“飞飞快来,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穆飞飞被她拉得差点摔倒,待站稳后,倾心太后已经从雪樱手里接过了一只小包,放入了怀中。
“太后,各位,我先带她回去渔村,若她实在不好,我就送她先回城医治,你们一路保重。”萨雷米向众人点头,把雪樱放回驴背,牵着大步往回走。
“她不会有事吧。”穆飞飞担忧地问。
“吉人自有天相,我们走吧。”青鸢笑眯眯地看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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