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条直通城外的密道走出时,外边已是天光大亮。
不知不觉,常威与独孤凤这趟寻宝冒险,已然渡过了整个晚上。
见独孤凤回首望长安,常威非常体贴地问:“走之前,要不要先回趟家,跟家里人说一声?”
独孤凤抿了抿唇,轻摇螓首:“不必了。途中随便找一处我家产业,给管事的留一封书信,教他代为转交家中便是。反正以前我也时常外出游历,有时候一次离家,半年不归都不稀罕。”
常威提醒:“但这一次,说不定就是五年不能归家。”m.
“没关系。”独孤凤看着常威,偏头一笑,露出俏丽梨涡:“虽不能离开你视线,但你总不会把我关起来吧?既如此,无论去到哪里,我都能跟家里人联系。他们若是想我了,也可以去见我的,对吗?”
常威点头:“这确是可以。”
“那不就结了?”独孤凤拍拍手儿,洒脱一笑:“我们可以启程啦。对了,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浪迹江湖,四海为家?”
说话时,她两眼放光地瞧着常威,有点莫明的小期待。
“并不是。”常威无情地打破了她的期待:“我们接下来去襄阳,好好过生活。”
“好好……过生活?”独孤凤莫明惊诧:“这不是魔教教主和魔教法王该做的事情吧?”
常威也是一脸诧异:“那你以为魔教教主和魔教法王,又该做些什么才合适?”
“就算不为祸江湖,好歹也得做点儿什么正经事啊!”独孤凤道:“你不是想要推翻门阀统治么?就算一时办不到,至少也得向着这个方向努力啊!”
“然而我正在努力。”常威呵呵一笑:“总之你到了襄阳就知道了。对了,你身为独孤阀这顶级门阀的嫡女,之前还信誓旦旦要抓住我,押我去官府受审,怎现在就关心起咱们魔教的大事业啦?”
独孤凤微微一呆,飞快地转过脸,不敢与常威对视,同时结结巴巴说道:“那,那我不是受你胁迫,加盟魔教了么?你还喂我吃了慢性毒药呢。那,那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再说,在针对门阀这件事上,我,我完全可以出工不出力的嘛!”
一番话说完,她晶莹耳垂,已红得火烧一般。
“出工不出力?这么坦白的说出来真的好么?”常威好笑地摇了摇头:“你这思想觉悟不行,得好好学习纠正。好了,咱们也该启程了。”
选定方向,大步起行。
来时一身轻松,常威脚程又快过车马舟船,自是徒步赶路比较方便。
此行回程,身上大包小包带了好多宝贝,更有一只封存着邪帝舍利,重达百多斤的铜罐,便是有独孤凤帮忙提包裹,感觉也很是累赘。
因此常威决定待会儿遇上集镇,便买辆马车,乘马车行向东南,过武关之后,再乘船自丹水顺流而下,直抵襄阳码头。
他将打算与独孤凤说了,独孤凤自是赞同,还挺为他着想地说用不着买马车,她家在长安城外,有不少庄园。一会儿遇到她家庄园,直接去索要一架马车便是。
且说且行时,前方官道上,忽有两骑迎面行来。
那两骑,乃是一中年、一少年,皆作文士打扮。
中年文士面容俊逸,神态温和,气质优雅。略显斑白的鬓角,非但不显老态,反为他平添几分沧桑魅力。
少年文士看上去十八九岁模样,相貌俊美,气质与那中年文士宛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皆予人彬彬有礼、优雅随和之感。
这两人乍一看好像父子。但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两位虽然气质几乎一模一样,且都一样潇洒俊逸,可五官特征截然不同,浑无半分相似。
看清那两骑特征,常威心中微微一动,不动声色避让道旁。
独孤凤不明所以,但还是跟随着他快步避开。
这时,那两骑已行至常威二人前方数丈处。
独孤凤本以为自己与常威避开后,那两个文士会径直策马而过,却没有想到,那中年文士经过之时,神情忽微微一动,极之突兀地勒停了马匹。
中年文士一停,那少年文士也自停下,好奇地打量常威二人。目光落到独孤凤身上时,少年文士眼中流露出一抹惊艳之色,目不转睛盯着她瞧个不停。
虽目光牢牢钉在独孤凤身上,可少年文士的眼神,却并没有半点下流神态,只有纯粹的欣赏——非修饰,的确是“纯粹的,清澈的,不掺丝毫杂质的欣赏”,就好像此人脑中浑无半点男女之情,只存在对“美”的纯粹欣赏一般。
常威并没有关注少年文士。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中年文士身上。
而中年文士,则目光灼灼地盯着常威左手提着的一个包裹。
包裹内,正是封存着邪帝舍利的铜罐!
中年文士的眼神,本是温和儒雅,予人如沐春风之感。
但在盯着常威手中的包裹时,他眼神剧烈变化,时而温和,时而冷酷,时而儒雅,时而狰狞。
眼神剧烈变化一阵,最终定格为死寂、冷漠、无情,令人一见之下,便心神悸动、不寒而栗。
但他面部表情仍是那般随和,嘴角还洋溢着一抹潇洒好看的笑意。这表情、这笑意,与他冷漠无情的目光,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予人一种无比突兀的割裂感,就像他这一副躯体之内,硬生生挤进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中年文士的视线,终于从常威手中的包裹上挪开,移到了常威脸上。
他嘴角含笑,眼神森冷,淡淡道:
“石某心血来潮,预感某样对石某极为重要的事物即将出世,却苦于毫无线索。不过石某坚信,此物既与我有缘,那么一旦出世,即便石某不去寻找,亦能撞到它。
“预感果然无错。缘之一字,妙不可言。圣帝舍利,乃我圣门至宝。石某身为圣门圣王,与此物果然前缘天定,信马由缰,随缘而行,亦可于道左偶遇。这位小兄弟,你说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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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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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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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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