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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最是难测是人心一

配角重生记

灯红酒绿的M市,夜色下,霓虹灯在夜幕中闪烁着五彩的灯光,时隐时现,宛若一条狡猾的长龙,盘旋在整个M市中。

某酒吧,包间。

陈政一身西装革履,气质使然,成功男人的骄傲和不屑,使得他与整个酒吧格格不入,推开包间的房门,本就皱着的眉头愈发皱紧了几分,看着里面正坐着的女人,心里除了厌烦还是厌烦。

明月软软的靠在包间里最为舒适的双人沙发上,抱着软乎乎的抱枕,微红的面庞,淡定的神色,好似在等待一个再是不过寻常的男人罢了。

“又有什么事?”忙了一整天的陈政,对于这个不过阴差阳错之下一夜情的女人,当真没有多少好心情。

至于怜香惜玉?

不好意思,这么个长相一般,本来性格还摆明了偏向男孩子的女人,哦,更让他忌讳的是,之前她还是自己兄弟的女人,他那丁点作为男人应有的怜香惜玉之情,早就呈现出负数了。

好在明月对于眼前这个男人也完全不上心,是以,开口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如果,我没有记错,下个月月下旬是我们的结婚典礼。”

这句话,如斯平淡,好像在说,下个月的天气还不错。而且,这谈天气的人,绝对是外国人,平淡的如同见面时礼貌的寒暄。

陈政黝黑的双目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而后在看向明月的时候,多了几份探索,只是依旧面瘫的开口道:“如果你是要说这件事情,那你可以和我的秘书商谈,如果是细节问题,你可以跟我的母亲去商量。”

说起来,这桩婚事还是自己的母亲定下来的,奇怪的是,他那雄心壮志野心勃勃的父亲竟然也同意,门第之见深重的一对夫妻,突然间如此赞同这么一个私生女做儿媳妇,这其中……

说没有猫腻,只怕没有人会相信。

只是……

陈政不自觉的又加重了几分警惕之心,他的母亲最是看中门当户对,而他的父亲,则是更看重家族利益,否则那么些个私生的兄弟姐妹岂会这么大的年纪还在外面入不得族谱?

至于陈老爷子,早就瘫痪在床,神思不清。

如今的陈家,在他手里,很多事情,容不得他不多考虑几分,哪怕不是为了这个家族。

明月究竟有什么阴谋,当真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哦,这些我知道。”明月淡淡的接过话,眉眼间清冷,不见丝毫的情谊。

“知道就好!”陈政又皱了皱眉,然后果断的准备转身走人,道,“没事我就走了。”

话音一落,那抬起的脚就利索无比的向门外走去。

这一刻,明月纵然再是不介意也有几分不悦了,这个男人,看起来人模人样,做起事来着实是绝情!

如今且不说她是他未来的妻子,就说把她一个女人甩在这样一个闹哄哄的酒吧里,竟然也能毫不犹豫?甚至,只怕此刻心里还巴不得她出点不好的事情,好借此解除婚事吧!

只可惜,她不仅不可能依他所愿,更重要的是,她还要给自己一个筹码。

“我有了孩子,两个月。”不再绕弯子,简短明了。

陈政的步子一顿,几乎是无意识的回过头,那张面瘫脸,当着这个可谓是陌生却又必须要熟悉的女人,一寸寸变白,慢慢的,那双黝黑的双眸,像是被投了巨石的古井,波澜滚滚。

“这是验孕单。”明月递上一张体检报告,证明自己话中的真实性。

怔愣了片刻的陈政回过神来,却是不接,只是那本来皱着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看着明月,稍稍拉高了尾音,腔调有一种莫名的诡异,道:“我的?”

“自然。”明月脸色如常,眸眼中甚至带了点点讥讽和不屑的味道,只是一个眨眼便掩饰过去,“若非这个孩子,我不可能会嫁给你。”

陈政自然不会错过明月眼中的不屑,只是此刻他不想去计较,只是下意识的在确认某件事情。

“两个月?”

“嗯。”

“我的孩子,两个月?”陈政再一次重复确认,像是每一个突然间得到消息的父亲,惊诧中带着惊喜,惊喜中又带着雀跃。

明月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有点恶心,反胃,更多的却是一种莫名的不安,于是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一时间,喧闹的酒吧,嘈杂滚滚,这包间中却是一片静默。

许久,陈政打破安静,若有所思的看着明月,打开天窗说亮话,道:“你想要用这个孩子换些什么?”

明月在陈政猜疑的神色下,漫不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一会才回应道:“完整的婚礼。我要给宝宝一个爸爸,所以我要一个有新郎的婚礼,或者说,我要有一个完整的家。”

在陈政面瘫脸的压迫下,明月依旧煽情却又淡定的说着。

“我希望我的宝宝一出生,就有爸爸,有妈妈,是一个幸福的宝宝。”这是每一个私生儿女,从来都说不出口的愿望。明月低垂着眉眼,像是全天下每一个母亲一般,用最温柔的眼神,最温柔的抚摸,最温柔的话语,说着自己的宝宝,自己的孩子。“以后,十年,二十年后,宝宝长大了,能告诉每一个人,他有一个好爸爸,有一个好妈妈,他从小就很幸福,很幸福……”

陈政再度愣了愣,面瘫脸有一瞬间的动容,只是不过眨眼间,就毫不犹豫的开口道:“好!”

这厢一对陌路的未婚父母,各怀心思的想着宝宝,考虑着子虚乌有的未来,另一边的一对准父母,却是另一番景象。

明日医院。

昏黄的灯光下,灯罩上是一只接着一只的飞蛾扑打着翅膀,靠近,拼命的靠近;梧桐树下,长长的凉椅上,坐着两个人,其中隔着不过半米的距离,却像是天与地,山与海的遥远。

不过是夏初,夜晚的天气还有些寒凉,尤其是这医院里,因着绿意森森,

凉风习习,裴娇掩唇小声的咳嗽一声,侧过身,看着天上的满天繁星,脑中思绪飞舞。

一旁的元渊源握了握拳头,精致的五官几乎都扭曲成了一团,正满心琢磨着这么开口的他,在听得裴娇那声咳嗽声后,立马脱了自己的外衣,披了过去。

“娇……”才开口,就见着裴娇近乎是使气的躲过了自己的外衣,一张小脸上,一片凝色。

“娇娇!”元渊源有些懊恼,不容分说的揽住裴娇,带了几分强硬的将自己的外衣披在裴娇身上,琥珀色的眸光中带着几分几不可见的苦楚,“娇娇,都是我不对,你……你别生气了。”

裴娇脸色有些白,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如今再被晚风一吹,越现出几分弱不禁风的味道,再加上如今双身子的人,气色间就愈发差了些。

不过这些却远远赶不上裴娇心头的不悦,不!该说是愤怒。

原来她以为元子最是欢喜孩子的,所以她想过给他一个惊喜,只是,阴差阳错竟然知晓元子根本就不喜欢孩子,这也就罢了,竟然,竟然还在得知自己明明有了孩子的情况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流了孩子!

去子留母!

着实可恨!

想此,本来因着元渊源动作有了些许软化的裴娇,顿时又是怒上心头,眉眼间冷意嗖嗖,不经意瞥过元渊源时的目光,宛若刀锋。

“娇……”元渊源无奈,琥珀色的眸子掩去了那一抹几不可见的惧怕,骄傲的男人却依旧死皮赖脸的将自己的双手固执的从身后揽住了裴娇,用下巴慢慢的蹭着裴娇的肩膀,用自己的淡淡的温暖一点点温暖略显寒凉的身体,这一刻,月明星稀,寂静中流淌着一种醉人的温情,脉脉不已。

要如何说,才能让怀里的人儿,不会多想,就这么好好的,一辈子在自己身边呢?

许久,一直沉默的裴娇,却是慢慢的开口,嗓音中透着无限的期盼,

“元子,我想要这个宝宝。”如同每一个即将为人母亲的女人,整个人,哪怕在这暗夜中,都散发这母性的光辉。“元子,你摸摸,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四个月了,还有半年的时间,就会来到这个世界上,慢慢的会用那软软的稚嫩的嗓子,叫我们爸爸,妈妈。而且,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很乖巧,很漂亮……”

“娇娇。”元渊源的手搁置在裴娇隆起的小腹处,颤了颤,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娇娇,我也想要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儿,很想,很想!

只是比起那乖巧可爱的孩子,我更想要你……

我,赌不起!

——

转眼,又是一周过去,是夜。

某处单身公寓。

的气息还未散尽,大**的二人在一阵情动的磨蹭后,又掀起新一轮的云雨。

好不容易待到一切终于平息,月已上中天,**的二人缠绵的相拥,好不亲密。

“陈大哥,阿政。”软软的调子,带着情事过后的酥麻,那微微上翘的尾音犹如绒绒的小小的尾巴,撩拨着人心头那根不安分的弦。

陈政紧了紧怀里的人,大掌抚触在柔嫩的肌肤上,禁不住又揉了揉,抓了几把那令人销魂的滑腻腻的冰肌玉肤,半眯着眼睛,低低的应了一声。

“陈大哥,我,我,我不想离开你。”裴艾小手抚弄着陈政的胸膛,那泪水便汹涌而来,滚滚的,发烫。

陈政身体一僵,黝黑的眸子倏地睁开,哪里还有方才的疲倦,若有所思的看着伏在自己胸膛的女人,不自觉的闪过一丝不喜来,不过只是一瞬,便极尽温柔的将怀里的人推开,然后小心的将那泪水擦拭干净,安慰道:“小艾,你且相信我,待到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永远,永远是这世界上最为动人的字眼,却又充斥着无数的泪水,让人又爱又恨。

“陈大哥!”呜咽呜咽的啜泣声,欲语泪先流,那百般情思,千般心绪,缭缭绕绕的在那双颤颤而又灵动的蓝色眸子里反复呈现,衬着那张潮红的脸蛋儿,如同每一个琼瑶女主一般,那般纯良无暇,动人可爱,却又比琼瑶那些个纯洁的女孩多了几份女人家的妩媚和诱惑,真真是谓之极品也不为过。

陈政纵然是困得很了,见着这么一副娇滴滴的小女人样,也不由得大男子主义起来,再开口的声音中便真心多了几份柔软和心疼,道:“小艾,你放心,我的心,永远都在你这里。”

隐藏的意思便是,那身体就有可能在别人那里了……

裴艾那委屈的眼神动了动,睫毛抖了抖,抿着唇,看了眼陈政,心里明白陈政的意思,不禁有些气恼,更多的却是委屈,只是这个时候……估摸着此刻已经算是说出自己要求的最佳时机,既然已经挣不到的,那就罢了吧,那些能挣来的,何不去努力?

再次开口,裴艾眸眼中便多了几分浓浓的情谊,带着无比的落寞缓缓道:“陈大哥,我……我知道自己的……既然,那日……那日是陈大哥的好日子,我想看着你,看着你幸福……”

明明已经哽咽不已的话,却又被人执拗的一字一字的吐出来,让人听得端的心疼。

只是,陈政却皱了皱眉,心头不知怎的反倒生出几分怪异来,在裴艾看不见的地方,黝黑的眸子不着痕迹的闪了闪,眨眼却依旧是一副情深意重的表示道:“好。其实,小艾,在你身边,我已经很幸福了。”

裴艾似乎极其感动,蓝色的眼睛雾蒙蒙的看了眼陈政,然后那殷桃般娇嫩的红唇便动情的压了过来,一时间,气息交缠,二人禁不住又是黏腻了一番。

许久,低低泣泣的声音,又伤感的响起来。

“陈大哥,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个男人。只怕日后再没有机会站在神父面前,成为新娘了。”一声叹息。“到时候,到时候,我……我,我希望,希望你能在应承那句诺言的时候,想的是我,是我……”

陈政本来有些狐疑,顿时因着这么一句话消失不少,再看向裴艾的时候,便不自觉地多了几份愧疚。

毕竟,一旦他和明月结了婚,不管理由是什么,目的何在,日后想要离婚,只怕是难上加难了,更遑论是和裴艾再婚呢?除非,明月早死……

这样看来,眼前的女人,又是那般的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只怕,当真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陈大哥,我想,想第一个看到,看到我心爱的陈大哥穿着新郎礼服的模样!”良久,一直沉默着的裴艾,伤心的裴艾,突然抬起了那光洁漂亮的下巴,温柔深情的看向陈政,用那双海洋一般的眸子,对上了陈政那黑黝黝的眼睛。

“为我穿上新郎装的模样。”

“好。”

两两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

这一段时间,M市突然间变得极其安静,就连街头不安分的混混都像是冬眠了一般,安静的有几分诡异,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透着风雨欲来的紧张和压迫。

转眼,七月十八日,陈政和明月的大婚拉开了序幕。

这是一艘巨大的游艇,乳白色的外表,为着喜庆装点了好些漂亮的彩带,有风吹来,便飞扬开来,远远看去,飞舞丝带,飘**的七彩气球,还有那隔一段时间就会飘飘他妈的*的飞出来好些七彩的泡泡,伴着点点玫瑰的花香,浪漫的让所有女性都心生向往。

还未开始,嘉宾们便已经陆陆续续的来的差不多了,

裴娇站在一旁,第一次穿着一身复杂的礼服,蓬松的荷叶层层叠叠的拢着裴娇的身体,虽然现出几分张扬来,但却又恰到好处的遮掩了那隆起的腹部。

元渊源站在一旁,眉眼间带着几分无奈,想着今日里裴娇的冷言冷语,又是气急,又是心疼。

裴娇本就有心脏病,如今有了孩子,还非要硬撑着来这样热闹的宴会,当真是让他又是气恼,又是担忧,却又无可奈何。虽然元渊源知晓裴娇必然是有所算计,但是,有些事情,暗箱操作就够了何必再人前抛头露面,多不安全啊……

这是一场盛世的婚礼。

无论是从场地布置,还是嘉宾的层次,档次可谓是极高的。

裴娇眉眼微微垂着,猫眼中不自觉的带了几分迷蒙,上辈子的自己,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么一样婚礼宴会上,却只能灰溜溜的站在角落里面,而如今,依旧是这么一场婚礼宴,换了主角,她却站在了人群里,冷眼旁观。

舒缓的音乐响了起来,陈明轩夫妇今日里格外的振奋,男主人愈发意气风发,女主人也是愈发端庄犹如世纪之贵妇,一举一动,不经意的一个交头接耳,都散发着浓浓的欢喜。

看来,对于明月这个媳妇,或者说,对于明月身后能带来的利益,他们都是极其满意的。

裴娇唇角禁不住勾了勾,猫眼睛不着痕迹的飘过一旁一直靠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深蓝色的V领长裙,**出一大半雪白的娇嫩肌肤,海藻一般的长发,垂落在整个背部,半遮半掩着,有一种别样的风情,微微仰起的额头,有几缕不安分的短发撩动着,衬得那光洁的额头愈发恍人眼球。

裴艾?

只是,目光不着痕迹的动了动,落在那好似不经意间搁置在身后处的左手上,修剪的漂亮的指甲上,涂着厚厚一层亮色的指甲油,有阳光落在其上,**漾出粼粼波光,煞是漂亮,青葱如玉的指尖,似有些不耐的屈了屈,露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仿若是时光留下的褶皱,无声无息,却成为某些重要的标志。

裴娇猫眼中闪过一缕了然,却是不声不响的随着元渊源的步子,移到一处安全地带,等待。

一旁的音乐渐渐进入高氵朝,不论是嘉宾还是司仪也都各就各位,一时间,只听得越发急促的音乐声,生生都仿若是踏在人的心尖上,如此的迫不及待。

新郎陈政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挺拔的身形,犹如上帝手中杰出的雕塑,胸前戴着一朵新郎才有资格的胸花,一言不发的站在红地毯的尽头,黝黑的双目沉沉,乍眼看去,仿若有淙淙情意流淌,细细探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须臾,红地毯的另一头,新娘着白色的婚纱,长长的裙摆拖曳在红色的地毯上,就那么盈盈站立在那里,明明一言不发,整个人却犹如地毯上那红色与白色极致的对比,格外的惹眼。

陪伴明月这新娘的不是她的父亲,而是郑业明,黑色的礼服,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就连表情都显得格外沉静。

不少人自然是认出来这不久前还几乎是高高在上的郑家族长,不禁心生唏嘘,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只是,心生感概的同时,更多的人却不知不觉的警惕起来,本来该随着家族的消亡而沦落的成员,如今竟然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排在世家第二的陈氏的婚礼之上,这其中的猫腻……实在不得不令人心生思量。

一步,两步,三步。

复古式的蕾丝婚纱帽,朦胧胧的遮掩住自于他人探究的目光,亦或者是挡住了她自己的视线,因此新娘的步子极慢,就像是行走在人生漫漫长途,每走一步,便意味着失去了一步的时间,一步的机会。

终于,新郎和新娘相遇在最美好的年华,执手想看。

高高在上的司仪,严肃而又庄重的抬起了头,用一双仿若历经沧桑的眼睛,看向了新郎和新娘,或者是看向了所有人。

象征着纯洁、真爱的白色游艇上,这一刻,突然停了音乐,人群中更是屏气凝神,就连空气中的风都好似停了下来,想要见证那最为重要时候的来临。

只是在侧边的一处角落里,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人,纤弱的身体颤了又颤,靠着壁脚慢慢的滑落了下去,蹲得严严实实,双手捂住脸,这一刻,她忘了遮掩,忘了楚楚可怜的风姿,泪如雨下。

“请问新郎陈政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裴艾小姐为你的合法妻子,并当众发誓,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都将永远爱她,呵护她,并忠诚于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永远爱她,一生一世!你,愿意吗?”

司仪的声音,虔诚的以至于机械,像是一种冰冷的机器,日复一日的运作,只是,谁都只看到那机器运作时候的精妙,却忘了,到最后,它终究被时间磨损了齿轮,让人们丢弃在黑暗的角落里!

陈政黝黑的眸子深沉了几分,在众目睽睽之下,微微停顿了几秒,开口道:“我愿……”

“慢着!”突然一声怒喝。

紧接着,伴着“咚咚咚”的脚步声,一个身着浅蓝色的简单衬衣,搭配一条牛仔裤,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颓废气息,然而此刻因着怒极,面色间带有几分控制不住的狰狞,看向陈政的目光仿若要吃人。

此人正是将将才保外就医的裴清天。

陈政瞳孔一缩,眸光有一瞬间的疑惑,而后却又是不自觉的扫向人群,在没有看见自己想要找的人后,又将目光转向裴清天,不冷不热的开口道:“伯父,谢谢你今日来参加小侄的婚礼。”

明明是恭敬的话,却又带着一种仿若与生俱来的距离感,高高在上,俯瞰一般。

裴清天虽然被自己不孝女送进了监狱,但进监狱之前,那都是仰着脖子看人的男人,如今被一个小辈用着这种近乎轻蔑的语气对待,如何能忍?

更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怒火几乎是烧灼了整个面部,裴清天老脸通红,双眼怒瞪,半晌总算爆出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你这个混蛋,竟然敢玩弄我女儿——”

一边说着,裴清天的一巴掌已经毫不客气的招呼了过去。

“啪!”好生响亮的一个耳光。

只是,被打的人却不是负心汉陈政,而是裴清天。

“裴先生,对不起,这里不欢迎一个想打新郎的男人!”新娘脸色不变,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只是声音极其冷淡,透过薄薄的面纱隐约能看见那双眼睛,仿若淬了刀锋的寒。

“你!”裴清天侧着自己的脸,一双深沉的眼睛渐渐发红,然而却只是皱紧了眉头,看着某一处,正背着人群,纤细的身姿,楚楚可怜的风情,那般的柔弱无助。

一旁怔愣了好一会的陈明轩赶忙上前来打圆场,道:“裴老弟,刚才……”

不料,裴清天却好似被什么迷惑了神智一般,浑若未觉,就那么冷冷的看着那一个人,然后仿若着了迷的上前,仿若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抓住了那纤细的手腕。

伸出手,这一刻,他以为他抓住了全世界,只是最后他才知道,他抓住的原来只是一根稻草。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艾……不,小悦,悦儿?”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这一刻,安静如斯的氛围中,却隐隐遑遑的,若非所有人下意识的竖直了耳朵偷听,只怕没几个人能听清楚。

好久,一直动也不动的人,终于慢慢的转过了头。

蓝色的瞳孔,流淌着海洋般的色泽,绝色的面容,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温和的仿若春日阳光暖洋洋的洒在每个人的心底,柔和的犹如春风拂面,点点俱都是情意,乍然入眼,当真是无一处不完美,无一处不引人注目。

忽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但见又一个绝色美人闯入眼帘,如出一辙的面容,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慢慢的更是滋生了好些八卦念头。

说来,这不过一个巧合。

本来估算着时间去处理下作事情的陈母,一回到游艇便发现了裴艾,忍不住又是一番冷嘲热讽,罢了,尤不甘心的扯着裴艾的胳膊,硬生生的将人拖到了甲板上。

是以,才会出现这么一个近乎诡异的场景。

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同样的绝色倾城。

只是,一个年级稍长,多了几分风韵,另一个稍显稚嫩,却又多了几分让人心痒痒的青涩。

不分上下。

“小艾,悦儿。”本来一直黑着脸的裴清天,见着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心头顿时一喜,脸上的皱纹更是一波波的吹散开,显露出几分得志之时才有的喜气,“走,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

裴艾的脸色白,很白,只是因着容光乍现之后就急急地低了头,故而没有人看见,此刻那惨白的脸色,还有那红肿的眼睛,更没有人看见,那双瞳中流露出来的愤恨,嘲讽,绝望,万般情绪。

在场的不少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但是大都是见到狗血八卦的兴奋之情,又或者一些漠不关心的,但除了裴清天的喜悦,还有一个人也是打心底的欢喜的。

郑业明,一双灿烂的桃花眼几乎从裴艾一出现就忍不住锁住了她,那眼中毫不掩饰的愧疚,苦涩,还有浓浓的宠溺之色,几乎能溺毙所有人。

只是可惜,这个时候,没有人欣赏。

除了打心底里欢喜的郑业明外,还有一个人,却是僵直了身体,恐惧不已。

陈明轩本来就只想做个和事老,只是到现在,却再也不敢开口,僵硬的身体,恐惧的眼神,想要后退,却发现,竟然动都动不了。

陈政黝黑的双目动了动,迅速的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黑沉沉的,看着一旁显然也没有多少结婚意识的新娘,抿了抿唇,不知怎的,从今天早上开始的不安,越来越浓重。

这一次的自己的将计就计,究竟是对是错?

陈政突然间,有些迷茫了。

“好久不见。”齐悦慢慢的站起了身,妖娆多情的身姿恍若绽放的花儿一般,在所有人的眼球中舒展开来,一双蓝色的瞳孔似笑非笑的看着裴清天,唇角的笑意恰到好处,“裴先生。”

“悦儿,你还在怪我吗?我……”

“裴先生,”一个手指突然伸了出来,就那么暧昧而又多情的落在裴清天给予辩解的唇上,眼睛微微一眨,让所有人以为会来个更劲爆的直播的时候,果真听着她用最深情的话语说道,“您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们不熟。”

娇艳的殷桃红唇,吐出的话,却最最无情。

裴清天顿时怔愣住了。

郑业明本来一直在关注着裴艾,此刻听得齐悦的话,不禁皱了皱眉头,然后只是用桃花眼警告性的扫了下齐悦,又看了眼一直站着看戏的明月,却是不语。

明月收到眼神,估摸着时间还没到,虽然不愿,却也不得不开口道:“两位有什么恩怨,请私下处理,不要在站在我的婚礼,妨碍我的婚礼。”

微冷的声线,毫不掩饰的不悦。

可惜,若说是几年前的裴清天,若说这个场合里没有齐悦,裴清天恐怕还能按捺下心头突生的疑惑和不安,以及那对于明月的愤怒,但是,如今被面子本就冲的少了几分理智的男人,本就被监狱生活磨了太多希望的男人,见着几乎是自己所有祸端的源头,被一个小辈训斥的情境下,裴清天几乎是怒吼出声。

“陈政,你个混账!”借题发挥,“你玩了我们小艾,如今还想这么轻易的得到幸福,你……”

闻言,一直搞不清状况的陈母顿时火了,也顾不得去探究起因经过,更顾不得自己的贵妇的形象,几乎是破口大骂道:“TMD,裴清天,我们阿政玩你女儿,那是她的福气!若非看上了那张狐媚子的脸蛋,否则你以为那个贱货女儿能爬上我儿子的床?”

当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宝啊。

裴艾啊,陈政啊,你们何其幸福!

裴娇无声的叹息,然后抚了抚自己的肚皮,本来锁了几分的眉又徐徐展开,自己日后是不是也会为了肚子里的宝宝这么泼妇骂街呢?

想来也是极其新鲜的事情。

“陈夫人,果真是好久不见了,您还是一如当年啊。”一旁的齐悦也凑热闹似得插话道,脸上的笑容,那般的讥讽和不屑。

陈明轩几乎有种想要潜逃的冲动,一张脸惨白不已,双手交握,脑中只有一句话,反复呈现:明明已经死了好多年的女人,明明已经死了好多人的女人……怎么会,怎么会……

“你什么东西,我……”

“陈夫人果然是贵人多忘事,竟然连我都忘了,不过,我想忘了我这个人不要紧,总该记得几十年前,你曾经用钱,想要买一个下贱女人的肚子里的孩子吧。”风轻云淡的话,就连眼神都淡淡的,好似在说一个故事。

话才入耳,陈夫人几乎是白了脸,却又强自镇定,扯着喉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声音,又响又亮,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心虚。

一旁的郑业明见此,皱了皱眉,桃花眼中明显带着不赞同,开口道:“小悦。”

齐悦本来准备乘胜追击,又或者打得个措手不及的计划瞬间因着郑业明的眼神而终止,只是终究有些不甘,蓝色的眸子瞥了眼陈明轩,若有所指的开口道:“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些人,会招报应的!”

笃定而又不屑,讥讽的眸光,淬着点雪,在这秋日里,犹如料峭的寒风,寒凉入骨。

话音一落,陈夫人近乎是反射性的反驳道:“你,你哪里来的女人,竟然胡言乱语!”

所谓做贼心虚的模样儿,陈夫人算是倾情演出,并且展现的淋漓尽致。

“砰!”

突然一声闷响,众人一愣,紧接着便见着方才还仰着脖子吼叫的陈夫人,像是一坨烂了的肥肉一般,倒在了地上,双眼无神。

“母亲。”陈政脸色一变,从早上开始的那些不安终于成为一种现实,飞奔上前,急急道,“母亲,您怎么了?”

“阿政,阿……阿政……”陈母看着自己的儿子,灰白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回光返照的神采,抓着陈政的手,半晌也只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话才完,那双向来带着宠溺,带着骄傲的眼睛彻底失去了光泽,那嚣张不可一世的贵妇人,永久的失去了生命。

“母亲——”陈政张了张嘴,唤道,黝黑的眸子倒映着那一滩从母亲身后漫开的血,艳红的,犹如天边的云彩一般,落在瞳孔里,成了一种永恒的记忆。

另一处,元渊源拦着裴娇,急道:“娇娇,你……谁让你随便去看的!”

方才那红外线对着的目标分明是怀里的人,一想到自己若非是机警,差点就失去了自己的女人,那心头又是一阵后怕,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本来没有斩草除根的理由,如今却反倒是虐杀千百遍的接口都足了!

拿出手机,飞快的拨出去几个号码,元渊源一边掩护着裴娇,一边开始安排起来。

裴娇靠在元渊源怀里,本来有些苍白的脸因着方才生死关头匆忙的闪躲而多出几分红润来,猫眼睛不着痕迹的看向外面似乎被吓懵了的一群人,蹙了蹙眉,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啊——”一声尖叫,突然响起。

紧接着,反应过来的众人,几乎是无意识的四处散乱,准备逃生,当然,也不乏见过世面的大家之人,保持着镇定,不着痕迹的散开,四处搜寻。

“砰砰!”紧接着,竟然又传来两声倒地声,俱都是心口开花,在慌乱的人群里,几个踩踏间,便失去了意识。

消音枪,在无人的角落里,收割着在场者无辜或者不无辜的生命。

“小悦,小心!”裴清天拉着齐悦,躲开一个男人的冲撞。

齐悦厌弃的挣开手,然后看向一旁的郑业明,关心道:“你没事吧?”

郑业明一手护着裴艾,见齐悦看过来,略显深沉的桃花眼带了丝温柔,道:“没事,你也小心点。”

这厢摆明了一家三口的温馨,顿时刺红了裴清天的眼睛,一边猛地上前将齐悦和裴艾扯到自己的身旁,一边吼道:“这是我的女人和我的女儿!”

潜台词是,你丫的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题外话------

母亲身体开始好转了,表示真心觉得动手术特可怕,希望日后所有人家里人都能平平安安!

PS:好久木有更新,争取明天更新一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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