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千情百转皆成空（7）
汪老爷子将程岳和林西的失态与牧歌的反应都看在眼底，却没有说什么，只拿着自己的孙女打趣。
“哎呀，爷爷，孙女我虽然当不成总裁，但好歹也没给W大丢人，总比某些人做‘行贿部长’丢尽W大人脸好。再说了，谁知道某些人都是使的什么手段。孙女儿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做人也好过那些人不是。”
希莱的话却是丝毫不客气的直指林西。林西是公关部长，行里人私下称这个职位为“行贿部长”但却没有人在明面上就这样摆出来说，毕竟生意场上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事事都说个明白，揣着明白装糊涂才能做好生意，皆大欢喜不是。
在场的个个人精自然是听出来希莱话中之音，林西心中煞是难堪却不能发作，面色却是未变一下。程岳早已收拾好初见牧歌时的失态，闻言微微蹙眉，看了希莱一眼，却碍于汪老爷子并未有责怪之意而不好发作。可谁知，希莱见程岳瞟她，竟恶狠狠的瞪了回来，活像他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似地。
“牧歌，欢迎回来。好久没见。”程岳只是淡淡的转开话筒，没有要同汪希莱计较的意思。
只是，他想要说的，远远不止出口的这些。
他想说，歌儿对不起，当年是我没能帮到你。他想说歌儿我想你，这七年，2555个日日夜夜，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想你。他想问，歌儿这七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还怨不怨我，有没有想过我……
他想问的太多太多，却只能化成短短的一句“欢迎回来，好久不见”八个字。似乎将这七年满腔的的牵挂，七年音信全无的离别都包含在这八个字中。
“是啊。现在回来，还要多仰仗程先生你照顾呢。”牧歌轻笑，言语清练。却让听者心中猛地一痛。
程先生，她叫他程先生。她就这么站在他面前，笑意盈盈，却那么理所当然的说出让他心痛的话
。
程先生，从前她在调皮是也曾这样叫过他。
“程先生，等你有钱了要给我买大大的冰淇林，然后上面缀着五彩缤纷的糖果。”那是当他们赌球将俩人一个月的生活费输了之后，她盯着哈根达斯大大橱窗上摆放的各色冰淇林拉着他流口水时说的。
“程先生，以后你要带我去澳大利亚，去看那最美丽的珊瑚群岛。我还要去流浪者大街，要去薰衣草的家乡，要去最浪漫的国度……”这是她白日做梦拉着正做论文的他幻想着以后他们一起走到世界的尽头去看一看。
“程先生，我困了。你要负责把我安全送回去……”这是她明明前一天晚上熬夜给他织围巾，第二天却非要拉着他看电影最后自己却忍不住睡着之前的交代。
“程先生……”
“程先生……”
有太多太多的程先生，带着娇憨的，霸道的，信任的，调皮的，撒娇的……却独独不是她现在这样，冷静自持，礼貌的拉开彼此距离的一句“程先生”。
“牧歌这是说笑了。凭我们多年的交情，也不需要客气不是。”他执意拉近他们的距离，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幼稚，知道自己这样很死皮赖脸。知道自己这样，只会是将热脸贴给人家，却还担心人家是否看得上。可是，对方是童牧歌。那就没关系，任她想打他也好，骂他也好，只要不要刻意的拉开他们的距离，只要不会不理他。他宁愿卑微，宁愿，将一颗心低到尘埃，只求她一回顾。
“有程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不少呢。”牧歌笑了笑，眼眸间流转的是程岳看不懂的笑意。
多年的交情？哼，当真正有事的时候，交情算个屁。当年她那样的求他，哭着求他，可他呢，却是满脸的为难。那是她的父亲啊，那是生养她数十年疼她宠她的父亲啊，可他就那样的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父亲含冤而死却不肯伸出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援助。
程岳
啊程岳，多年的交情，当我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含冤入狱，最后冤死我怎能再相信你的话？程岳啊程岳，当我七年被迫落荒而逃，远走他乡，我还怎能相信你那所谓的“交情”。难道你还当我是七年前那个什么也不懂，傻乎乎的只知道围着你转的天真童牧歌吗？
汪老爷子早就走开去了，只留下他们小辈们自己聊着天。程岳和牧歌两人淡淡的说着客气话，偶尔林西想要插话进去却被希莱毫不客气的给呛回去。
这几个人一起的角落，看似和谐，却又处处藏着烟火。直到有宴会其他人找上程岳，他们之间的交流才停止。
交换了名片，牧歌带着丹尼尔和希莱毫无留恋的走开。而程岳想留下她却苦于形势不允。而现在这个场面，最满意的恐怕要数林西了。
刚刚他们之间的交流，你来我往的对话，看似平常却有着强大的磁场，让其他人在旁边即使想开口，却插不进他们之间的交流。那种默契，那种被遗弃在他们之外的感觉让林西心惊。七年，她守在他的身边。好不容易有了些进展，却仿佛这个女人一回来就全数坍塌在地。
她惊恐，慌了，她怕她的预感有一天会实现。她不能再让他们在一起。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拆散他们。
可当他们真正分开，她却绝望的发现，留恋的只有她心中的那个男子，而那个女人，竟丝毫的不在意。
童牧歌，七年了。是我一分一秒陪在他身边。是我在他最难过最低迷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安慰他鼓励他走出来的。是我陪着他一手创建现在的‘明光’，是我，这七年悉心的照料着他的生活起居。是我，全部是我，不是你！你凭什么，凭什么什么都不做却要抢走我七年好不容易守护的东西！
除了林西自己，没有人知道她现在温婉笑容下有着怎样歇斯底里的惊恐。可她能质问的只有她自己。
“丹尼尔，你陪着希莱跳一曲吧，我去外面走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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