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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并蒂为情种_第一章:梦里火魇

苏离恨总是梦见一场大火。

那场大火烧在苏府的东南角,火势那样大,红透了半边天,那样热,仿佛烧在她的身上,那感觉太过真实,身临其境,感觉着火海的吞噬和即将倒塌的无望。

燃烧的是一座小阁楼,隐隐约约的,看不见牌匾上写的什么,只是霹雳啪啦的作响,阁楼的二层上,戳戳约约的人影,似乎在挣扎,呼喊,却终是不见走出来。最后,房子一片倒塌,碎不能支,牌匾轰然砸在她的面前,早就烧的一片模糊,看不见全部的字样,只剩下上面的半边,大约的写着个“寒”。

周围那么多人呼喊着,大叫着,拎着木桶来来往往的救火,救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却杯水车薪,不见火势有任何的减小。

苏离恨总是一边梦着,一边哭着,哭的声嘶力竭,喉咙都喊破了,却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哭什么。

现今苏府的东南角已经夷为平地,开了荒,栽了满园子的鲜花,葱葱郁郁。那里花开四季,满年长青,哪怕是寒冷的冬季,也有挺立的傲梅,不老的青松,立在雪中,与人争艳,生机盎然。

大片的鲜花,掩盖着地面,仿佛想要遮住下面不为人知的故事。

苏离恨喜欢那片鲜花地,也许是夜夜缠绕的梦境,也许是那里有什么感觉如此的可亲,也许是心底的一丝执着,也许是放不开的心结,也有可能是喜欢这样的鲜花。她说不清楚,只是一直绕着那片地,活了十几年,守着那里,舍不得离开。

可那里是不是曾经真的有座阁楼,苏离恨始终不能知晓。

自打她记事起,那里就是那个样子,一大片鲜花,各式各样,只要是能想到的,哪怕是只能生长在西域的罂粟,在这里都能见到。苏父是爱花之人,花草修剪大都是亲自动手,而且善于移栽、嫁接之术。能枯木逢春,起死回生,花草经他之手,都是样貌极显不俗,颇得人心意。

可是那里面还有什么,却无人知晓,苏离恨纠结着日复一日的梦魇,终不能明。

她问过很多人,仆人,花役,修剪,护院,护卫,渗透每一个角落的每一个人,发现大都是新进不久的家奴,没一个知道的,每个人脸上都是茫然白痴的表情,让苏离恨不知道下一句怎么去问,心底开始后悔,想来是自己太笨,才会想到去问这些人,可是又生怕有人知晓,而被自己遗忘了,只能逐一筛选,不得遗漏。

她最后跑去问的管家钱金银,“钱管家,这里是不是曾经有过一间阁楼?”

钱管家闭目半晌,摇头晃脑地说:“这个嘛,还真没有。”

钱金银是个头不高的老年男子,一缕细长的黑毛托在嘴边的黑痣上,显示了他与众不同的特色,面前挂着个算盘,手里铺着个账本,需要时,只要叫一声,“钱管家”,就见他卑躬屈膝的跑过来,然后算盘哗啦啦的摆在面前,像是路边说书的先生,嘴里一趟,张口就道:“您找我,小的这候着呢,您是要算账,要借贷,要领赏,还是要入账?”

苏离恨曾经狠狠的嘲笑他,“为什么入账要最后说?因为在你心里重要

?”钱管家眯着个小眼睛说道:“入账的少,你们这些小鬼,要账的多。”

苏离恨扯了扯他的长毛,谄媚道,“钱管家,您老再仔细想想,几十年前,在我爷爷辈里,是不是真的有过阁楼在这里,名字里还带着个‘寒’字的?”

钱管家扯过她手里的长毛,瞪着眼说道:“大小姐,您还真是说笑了,爷爷那辈,我还不知道在哪呢。”

苏离恨只能作罢,因为钱管家的确在她家最多是三十年,她今年已经十八了,记忆里又哪里有过她爷爷的身影,想罢是早逝,从没在她的记忆里出现过。

无数次梦醒了,苏离恨会觉得那个梦境太真实,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几十年以前生活在那个院子里,被烧死了,转世投胎化身苏离恨;或者也可能是个预兆,预示着那个东南角的花草总有一天,会再一次被夷为平地,烧的满目疮痍。

每每思及如此,心底会闪过一丝分外开心的幸灾乐祸。

苏离恨此时就又惊醒了,又是同一场梦,真实,身陷其境,大火烧得她好像连衣服都狠狠的燃烧着一样,周身火热,烧的五脏六腑都透了。

她起身坐在床边上,满身的大汗,真是每每这么个梦境让她分外的精疲力尽。

她正思量的满目精光,就听见外面窸窣的声音,似乎是有人踩过屋顶的瓦盖,又似乎是猫扑落了墙角的瓦片,到后来竟然又觉得是幻觉,心生厌倦,拽了被子,倒头又一次睡下。

明日,苏府会很热闹,因为是妹妹苏天和的生日。

苏家是大户。

苏州苏家,是江南的名门望族,虽是现在经商,可是祖上几代曾辅佐帝王。

不知道是哪八辈子的祖先,伙同现今朝野的皇帝的祖先,一起打下了江山。那是相当的战乱延绵的年代,战火烧了整个天空。帝王的祖先一个失误,被困在苏州十余日,苏家先祖一路保帝王,一路征战,拼死救了先皇一条小命,先皇自是天子之像,龙腾之人,拼出困境,打下江山,开国封帝,创号元年。苏家先祖便做为开国功勋,官至护国将军,几世后人尽享荣华,尽皆为官,最高当权者,位及宰相,可谓是几世繁华,权倾朝野。

怎奈朝廷日渐腐败,到了苏离恨曾爷爷那辈,看透了官场内幕,最终弃官归甲,开始了经商的勾当。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经商,仍是与当朝重要官员有所关联,看曾祖父上几辈子的面子,经商之路,也是分外亨通。

而到了苏离恨这一代,家中却无一男丁。

苏父苏啸麟,发妻早亡,只纳一妾,可怜所生,尽皆女儿之身,苏啸麟却并不以为意,终生竟也未曾婚娶其他。这无疑气坏了苏离恨的爷爷,她爷爷那一代本已单传,生下苏啸麟,亦是单传,再生下苏离恨,已是个女儿。她爷爷一心催促苏啸麟再纳妻妾,可怜她爷爷一份心意,苏啸麟抵死不从。

所以就剩下苏离恨和妹妹苏天和了。

父亲妾室,也就是苏离恨的继母柳玉凤,可以说是家里的唯一女主人,很是掌权,因其格外的宠爱自己的女儿苏天和,父亲也

就一起跟着分外的宠爱苏离恨的妹妹。

可以想象,天和的十六岁生辰,会有多么的讲究。

大理的茶树花,几月前就移栽至庭院,真真是赏心悦目。天和分外的喜欢山茶花,无数次在苏离恨的手抄本上画上大片的山茶,一心一意想要去一趟大理,看那一片柳绿花红,此生足矣。

大批量的奇珍异宝,从西域定制,新建阁楼、亭台、院落,只为了博苏天和一笑,起名更是:天和亭,天善人和阁。

有费尽心思打听的,提前将金银珠宝送进苏府,各类古玩异珍更是不计其数。

苏离恨亲眼瞧见张员外送的夜明珠,颗颗大如拳,一穿一串,竟然有十二对之多,想这夜明珠,本来一颗便很是难得。李侍郎送的海碗大的珍珠一串,据说是牺牲了无数采蚌人的性命,深海之中捞取的,苏离恨心念罪过。更有新上任王将军,送来火红色的珊瑚礁,样貌有落地小土丘大小,要五个个头精悍的男子,方能抬动,简直是世间罕见。

而这些只不过是凤毛麟角。

整个府里上下可真真是繁忙不堪,只为了明天,不能有差错:那是苏府最受宠的二小姐,苏天和的十六岁生辰。

每每思及此,苏离恨总是会很想娘亲。

她的母亲,也是苏啸麟的发妻,名唤离晓寒。

苏离恨没见过她,据说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最后烙下个克母的罪名,而她始终无缘母爱给的天伦之乐。父亲似乎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分外的看她不甚清爽,每次瞧见她,都说着:“怎生的如此像晓寒?”然后摆摆手,奶妈便领着她走掉,不让她再出现。

记忆里没有母亲一丝影子,哪怕是只言片语的遗留都没有,更别说一幅画像,连她娘家是哪里的人都无从知晓。她就像是从没存在过,在苏府消失殆尽,除了生出来的她,还在不时的继承着她的影子,其余,那个命苦的母亲,竟然一分不剩。

年幼时,会坐在妹妹的秋千上想象母亲的模样,心底总是黯然失色。她做的最傻的一件事情,是找了个画师,照着她的摸样,画出母亲来,然后她就看着画像愣了好几天,每次难过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算是孩童时期唯一的乐趣。

最后画像被父亲发现了,他当时震惊了半晌,想来是画师的确厉害,画的分外的相像,就见父亲脸色勃然大变,他摸了摸那张画像,嘴里喃喃的叫着:“晓寒”,然后把画撕了粉碎。

之后父亲严声令下:“以后,不允许再有这些画像,你也不允许叫人给你画,要不然我断了你的腿!”

那是父亲第一次跟她发脾气,因为父亲从来不发脾气,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冷冷的挥手,冷冷的叫她不要出现,仿佛她是母亲与人苟合生下的她,与他苏啸麟无半点关系。

而她就再没了机会,看看母亲的芳容。

苏离恨睁着眼睛看着上面的房梁,透着粉色的香帐,外面更夫一敲三下,打着更叫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眼泪终于顺着眼角爬下来,明天是她唯一疼爱的妹妹,苏天和的生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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