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不说话了,抿着唇,也不去看丰拓,双眼泛红满是委屈。
林洋穿着跟丰拓一样的西服,林洋去探望林妈妈。他们会说没有人去?!
“为什么瞒着盛夏?”
“想今天给她个惊喜的。”电话那头,安心对答如流,好似说的话大家原本就都知道一般。
丰拓依旧冷淡,挂了电话随手丢在一旁。
通话结束后,安心嘴角带着满意的弧度,夺回丰拓,这才是第一步,制造他们之间的问题,这样她才能顺利的挤入他们中间。
“你满意了。”
他带着嘲讽,禁锢似的,扯着她的手,毫不怜惜手腕上的伤口。这样的丰拓,是盛夏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以为,他总是胜券在握,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她也以为,他永远也不可能猜到丰拓的想法。她还自觉地认为,丰拓 对她的爱就好像是流水一般,,平淡无奇。
如今再来看他的脸色,瞧着他的眼眸。她害怕的不想再去对视。
“你为什么不说?”他有意留着认妹妹的事情,刺激她。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以为她已经长大了。最起码,也会有所改变。
可是她没有。
他突然觉得很累。
这样一直把她保护在自己的港湾里,只让她看她愿意看到的,只给她她想要接受的。
真的很累。
“因为我觉得,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我害怕我问出来,你会嗤之以鼻,一笔带过。我更害怕……”她终于还是说出口了,也不 知道是不是被激怒了,连番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几乎有些口不择言。
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猛然闭嘴了。
是的,她更害怕,她看到的这些表象,如果都是真的呢?她依然对他如同中蛊一般弥足深陷。
倘若他真的就是她猜想的那样,她是假装不知道,还是歇斯底里的问个明白呢?
“你还是不信任我。”丰拓颓然松开她的手,又好像是真的失望了似的,抬腿上楼。不再看她一眼。
任由她的眼泪簌簌掉落,任由她抽泣,任由她难过。
看着她难过,他的心里更是窝火,却好像所有的力气用不出来似的。他也是人,也会累的。
明亮的大厅里,安静的悄无声息。
桌上还有刚才吃过的菜,杯盘狼藉。
她的抽泣声逐渐变小,抱着自己窝在沙发上,好似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她断断续续的开口。“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可是已经没有人回应她了。
空气里,安静的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她的害怕,没能换来丰拓的安慰。
抱着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狼狈的脸上还带着眼泪。说实话,她好看的五官,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依旧是那么完美。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说的就是她吧。
可她此刻却睡得极不踏实,就连在睡梦里,也呢喃着丰拓的名字。好似流浪猫一般,她真的很害怕,再一次被丢弃。
因为,她没有勇气,再次离开他了。
丰拓望着面前这人,软弱的令他连个脾气都没有了。许久,凝视着她,都不曾眨动眼眸。
“起来。”他开口。
心疼她的情绪来的突然,即使他一贯冰冷的心也不能让自己维持这幅冷淡的表情了。
他有种,想抱着她到怀里的冲动。
可她总是那么笨, 从来没有人保护她的时候,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别人,就听信了别人的话。
这次,他能保护她,帮她明辨是非,可下次,下下次呢?
总有人不希望他们好,她就要一次次多心一次次多疑吗?
盛夏隐约听到声音,她睡得很浅,几乎一夜都没有睡着。时刻竖着耳朵,期待能听到楼上传来点声音。
可始终没有。
就在早晨六点左右的时候,她才迷糊着睡着。
睁开眼睛,到底是个笨蛋,脑袋还没连贯起来,睁开眼睛,看着他严肃的表情,闪躲了下眼神。
“唔。”微微张开的嘴唇,带着还未睡醒的迷糊,她轻呼出声音。昨天被他抓疼的地方,手腕今天依旧青紫着。
他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抓着她的手就朝外走。
此刻她觉得自己蓬头垢面,没有刷牙洗脸,没有换衣服。可她说出口的抗议都成了无意义的沟通。
丰拓一句话也不听,只是带着她到车里。
扣上安全带,他继续开车她满是狼狈。
他仿佛全然不在意她的感受与想法似的,她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穿着一条裙子,仅此而已。
她就像个疯女人。
而他,合身的衬衫配上利落的长裤,一丝不苟的长发往后梳起。脸上冷傲的神色,让她慌乱。
他从高架上走得,一路飞驰到了机场。
在机场,秦聪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他要去非洲做义工,这一去少说也得有三年时间,因此,才会把安心托付给丰拓当妹妹。
盛夏哪里知道这些,林素珍昨天跟她说的,是她认了安心当女儿。
“夏夏,好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迷糊啊。”秦聪笑起来,把头上的帽子倒扣在盛夏脑袋上。
安心昨天已经跟秦聪道别了,又因为今天是早班机,因此他是一个人带着少量的行李来的。
“你要出国?”她疑惑了。
还是不明白丰拓带她来的目的。
“恩。大概要做三年义工。这三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呢,所以还把安心托付给阿托帮忙照顾呢。”秦聪一边笑着一边朝丰拓挤 眉弄眼。
小美人看起啦好像才哭过,这可不是丰拓的作风。他一贯宠着她,含在嘴里怕化了。
只是丰拓始终不说话,盯着盛夏。
盛夏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丰拓会认安心当妹妹,是因为秦聪拜托的。她迷迷糊糊的送走了秦聪。
回来的路上,坐在车里,突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好。
丰拓一言不发,抿着唇。
她心里的疑惑都被解开了,只是这会儿略带尴尬,尤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这下子才体会到他昨天说要帮她把心里的刺拔掉, 是怎样一种难受的感觉。
“阿拓。”她试着开口,偷偷观察丰拓的脸色。
他依旧不说话。
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又过了会儿,到家门口,他很快下车。绕到另一边车门去,打开她的安全带,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到客厅去。
她没有穿鞋,刚才出来的时候,他也是小心的让她踩在他的脚背上,只是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一心想着要甩开他。
“我不是因为妈才认安心当妹妹的。”他粗鲁的把她丢到沙发上,又在她身旁坐下来,只是这样简单的话语,终于还是扫清了 她心里的最后一丝疑惑。
许是感觉他的态度软化了之后,她只觉得心里的委屈好像更多了。这会儿倒是没办法像早晨出门的那样,努力让自己不掉下眼 泪来了。
红红的眼眶,抓着丰拓的衣角,“我……”还没说出来话,就有些泣不成声了。
抽噎着,把鼻涕眼泪一把全擦在丰拓的衣服上,她着实有些委屈的,又感觉心里终于舒服了。
到底这会儿没法面对丰拓,说出点什么话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