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我没有再见到我的父母,反而是回到了真武祠。
相比于上一次的梦境,这一次更加的真实,真实到与现实真假难辨的地步,且不再是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到一幕幕与自己的有关的画面,而是真真切切的参与其中。
崎岖的山间小道似羊肠,两侧密林郁郁葱葱,幽静的只剩鸟鸣的山间,一座道观矗立矮山之上,青瓦朱墙,算不得气派,却也不寒酸,自有一番方外的自在味道。
我站在山门前,昂头盯着古拙的大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片刻后,低头轻轻嗤笑了一声,心想都已经收到了第二张卡片,人也已经被拉进了梦境里,说到底已然落入那邪祟的彀中,在梦境里躲躲闪闪的又有什么用?不过就是自欺欺人而已,还不如坦然去看看那邪祟的手段,到底是如何蛊惑他人自杀献祭的。
“记住,这是梦境!”
我告诫自己一声,随即,“吱呀”一声推开山门,大步走了进去。
在我的猜想当中,观内应当是一派血腥景象,我师父饮恨,老白他们伏尸在地……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出现。
观内空空如也,陈设与我记忆当中的真武祠完全吻合,只是少了老白他们几人,遍地都是落叶,凉亭的桌子上铺着厚厚的灰尘,一派凄凉的景象,不知多久没人回来过了。
供奉着真武祠历代先祖排位的侧殿坍圮了一大半,蒙尘的牌位散落的到处都是,一杆旗子折断了,旗面残缺的只剩下一角,能看见上面的暗红色血迹和枪眼窟窿。
那是真武旗。
地上,一行蘸了血写下的大字分外的抢眼——只剩下我了。
那字迹我非常熟悉,赫然是我自己的笔迹。
咚!!
这一刹那,我明显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胸膛上捶了一下。
“假的,这都是假的!!”
我微微眯起了眼睛,憋了半响,随即低声自语道:“苍茫间,一人蹒跚前行,筚路蓝缕,一步一喋血,只余一株荼蘼在身后凋零……
嘿,我明白了,这便是我一直以来潜意识当中最害怕的事情,因为我的宿命,因为礼官的敌人,我一直深深的恐惧着,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我师父留下的那则谶语会发生,害怕所有人被我牵累,离去,最终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样的恐惧,大概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如今却被唤醒了。
原来,这就是那邪物蛊惑人的秘密了,它只是做了一个适当的引导罢了,让人走向绝路的根源……就在自己身上。
这是……心魔啊!!”
语落,我张嘴“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殷红的血迹淅淅沥沥的坠落在地上,心头的空寂在这一刻被打破,只觉烈焰焚心,无穷的杀意升腾而起,一步步的蚕食我的理智。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于是,人人皆有心魔。
毫无疑问,此刻,我的心魔被点燃勾动了出来。
这与梦境无关,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真是假也无关,问题的根源就在我身上,它一直都存在着。
勾动人的心魔,这才是最高级的蛊惑,是真正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多少玄门高人一生无敌,最后却败给了自己,毁在了心魔之上。
我该庆幸,我师父对我心境修行的关注犹胜于玄术修行,此刻多少还能保持一些理解,没有被心魔业障彻底吞噬,当即盘坐下来,闭目口中诵道:
“死生生死几时休,物换星移春复秋。
列子如风风御子,庄周蝶梦梦庄周。
回命恰似风中烛,聚散如同水上沤。
识破机关归去也,十洲三岛任意游。
……”
同时,手中结净心神咒的手印,抱守真我,开始强行压制自己的心魔,正在一步步高涨的杀意为之一滞,却并未彻底冷却下去,我能感觉得到,一种冲动正在弥生,督促着我放弃仅存的理智,去摧毁掉一切,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
“鹞子哥啊,你们快醒来吧,我真的快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的!!”
我在心里狂呼,情知目下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依赖外界的干涉,尽可能的拖,能拖多久是多久,最好能拖到天亮,等鹞子哥他们醒来了,察觉到不对劲,然后把我从梦里拉出去,如此或许能救我,不过心魔已经被唤醒,终究是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困扰,我自己变成了一个火药桶,随时都会炸开。
内心的杂念不利于压制心魔,很快我就切断了所有杂念,如老僧入定一般,只是,心头的杀机却越来越盛,就在我几乎要忍不住变成一个毁灭一切的疯子的时候,一阵阴森的怪笑忽而在梦境当中响起。
“嘎嘎嘎嘎嘎……”
“……”
怪笑声接连不绝,好似从天空中传来,激荡在四面八方,且愈演愈烈,穿透力极强。
我立刻被惊醒过来,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狠狠刺了一下,一时间头疼欲裂,看这周遭也开始有些模糊了,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围绕着我旋转了起来。
失去了控制后,心魔没了压制,疯狂的杀机在我心头弥漫,眼球灼热鼓胀,像是血管正在上面弥生出来。
嘎嘎嘎嘎……
怪侠声中,旋转的天空中隐隐约约烙印出了一张脸,那是一张三角形的脸。
随即,那张脸变得清晰了一下,赫然是一张狐狸的眼睛,只不过完全是赤红色的,正在冷冰冰的注视着这里的一切,也包括我。
渐渐的,天空中的轮廓变得愈发庞大了,那狐狸的身躯似乎也在逐渐呈现出来,屁股后面却多了好几条黑影正在来回摇曳,似它的尾巴,又似几条正在张牙舞爪的恶鬼。
“嘎嘣”一声,我的身上忽然传出了筋骨断裂似的声音,然后眼前的一切就破碎了。
下一刻,我从梦中惊醒,“噌”的一下子从炕上坐了起来,连连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被子,全都被汗水给浸透了……
“那到底是什么……”
我下意识的喃喃自语了一句,接着才反应过来……这味道不对劲呀,怎么这么臭呢?
又骚又臭的……
这味道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让人记忆深刻……
再加上梦境里看到的那一幕,我瞬间想到了在妖墟见到的那只疯癫狐狸——胡仙儿……
难道是它么?它竟然跟着我到了这里,刚刚就是它把我从梦境里拉出来的?
一系列的念头闪过,随即我不顾身上的空乏,翻身就要下地去开灯,这一动弹,立即触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还有些湿漉漉的……
我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
胡仙儿……
它,它确实从妖墟里跟着我出来了……
而且……此刻就在我的被窝里!!!
……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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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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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