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盛开在郑珊乒乒乓乓的洗漱声中醒过来。黑着脸爬下床，毛躁着头发倚在浴室门口，说:“我估计你不知道，你起床的声音真的很大。”
郑珊握着牙刷，满嘴的泡沫，还抽空对盛开啊了一句。
“事实证明，待在一堆奇葩中间的人其实也是个奇葩。”盛开抡起手掌，把郑珊一巴掌按进装了半盆水的盆子里。在郑珊抬头之前闪到一边去。郑珊抹着脸怒骂着，“你他妈的大清早对姐姐的脑袋做了什么！”
盛开打开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夏洛何的，说是有事情先走了。盛开看了眼，放下手机进浴室跟郑珊抢地盘去。
去食堂解决的早餐，校园里全是节日过后剩下的狼藉和慵懒。偶尔遇上一两个人也是睡眼朦胧行尸走肉般在路上晃着的。只有刚“活动”过的盛开和“被活动”过的郑珊精神奕奕地准备出去压马路。
都已经在H市待了一个月了，盛开都没有好好地逛过H市，不过一上来就直奔商场也太那个什么了点儿吧。
女人的血液里天生流淌着购物狂的因子，一遇到自己心爱的东西就会不受控制地掏腰包。盛开无语地站在工商银行的提款机前，等待着机子吐出钱来。取出的钱当然不是给盛开自己用，盛开看了眼站在玻璃房外面双眼放光的女人更加无语了。
中午时分，“我说，一定要在这儿吃吗？我很饿了诶。”
“废话，饿死了你也得给我忍着，我们都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现在放弃太便宜我们后面的人了。”
“可是饿死了怎么破？”
“那你先死着，到我们了我在叫你。”
“……”
新白鹿外面的客人很多，全都拿着一张薄薄的小纸片儿在等待叫号，盛开她们也是其中一员。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不是你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有钱却吃不到饭啊有木有！
终于，顾客就是上帝，卑微地物种迎走了一批上帝迎进去另外一批上帝。在盛开还没有完全饿死之前，坐在新白鹿正堂的软座上，她说，“冲着浪费的一个半小时，我这次绝对要把自己撑死再走出去。”
“不好意思，请让一下。”很熟悉的声音，昨天还听到过。
盛开侧过头就看见夏洛何。白色唐服，安安静静躺在头皮上的头发，骨节分明的手，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微笑的脸。一切都正常地不得了，只是他现在在做的事情……
“夏洛何？”就算是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他，盛开还是不确定地想确认一下。
“真巧，你们居然会跑到这里来吃饭。新白鹿的菜不错，都是些H市的特色菜。拿不定主意的话我可以帮忙点哦。”夏洛何把桌上空盘子一个一个叠起来，最后全都端起来。瘦瘦的胳膊，盛开看着他端盘子的样子就觉得可怕。
“要不我帮你吧……”
“别了，你这一帮我今天的工资可就没有了。”说着，不含糊地走回厨房。过了一会儿又出来，去另外一桌收拾。不断地往返往返。
“别看了，点菜吧。”郑珊拿着菜单和铅笔，在上面勾了几个勾，然后把菜单推到盛开面前。
“你事先知道夏洛何在这儿打工？”
“当然……不知道。”郑珊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看夏洛何好像是家世很好的
样子，实则怎么样你又不知道。又或者说，夏洛何家世确实很好，人家会出现在这里也这儿是另有苦衷。谁知道呢，反正我不关心。赶紧点菜！”
“都五个了，你还点，吃死你啊！”
“啊喂，刚才谁说这次要撑死自己的？这儿的菜便宜、分量也大，不吃白不吃知不知道？”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知不知道啊，就这样！”盛开按下旁边的按铃。另外一个服务生过来收走单子。
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发出一声闷响。结果还是出事了。男生保持托着盘子的姿势站在那里。
一个看上去年长点的人疾步走过来，低声呵斥:“干什么呢，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愣在这儿，等别人来帮你收拾烂摊子吗？！”
所有人都看着这边，却没有一个人开口帮夏洛何说话。他还是笑着，勉强端着盘子蹲下身。盘子颤颤巍巍地在他的手上抖动。没颤动一下盛开都以为盘子会倒地。或许是夏洛何的运气好，捡起的过程虽然艰辛，最后还是成功了。只是手指上被破碎的瓷片划出一条细细的线，隐约有鲜血要渗出来。
这顿饭是注定吃不好了。
不知道从哪儿又出来个侍者，穿着明显不同的衣服，皱着眉跟刚才满脸怒意的长者说了几句话，然后动手接过夏洛何手上的盘子，朝他使了个眼色。
夏洛何困惑地转过头看了眼某个方向，随后抿紧了双唇。回头冲两个人点点头，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位置上坐着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女人，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女人背对着盛开坐着，所以盛开看不见她的容貌和表情。但是夏洛何的脸色绝对称不上好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