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才智过人,当真让人敬佩,我哈努力愿比服输。”哈努力满饮一碗酒,将酒喝的一滴不剩,很是爽朗。
对于凌语之想出如此办法百步吹烛,有些讨巧,如此急中生智,足以看出大智慧,着实应该让人敬佩。
哈采儿站在她身边,红衣红裙,一张粉白的俏脸看着凌语之面容有些憎恶,她拉了拉哈努力的手:“哥哥,她耍诈。”语气不依不饶。
哈努力的面色有些不好,自己这个妹子怎么这么不知道分寸,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宁久时也举着一杯酒过来了,笑的风轻云淡:“语之果真巾帼不让须眉,久时敬你一杯。”
“公子…公子你…”哈采儿一脸不敢置信。
“住嘴,采儿你下去。”哈努力脸色薄怒,微微呵斥于她。
现在这么多人注视着这边的动静,若是采儿不小心嘴露,暴露了公子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哈采儿生气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路上,有个俊俏的公子哥向她敬酒,她也一下子打翻在地,吼了一句“走开“才罢了。
哈努力摇了摇头,自家这个妹纸平时都被他给宠坏了诶。
无奈的看了看凌语之,平举于胸:“妹子不知轻重,还请凌王妃多多包涵。”
凌语之饮了宁久时敬来的酒,对哈努力巧笑嫣然:“不会不会,哈采儿姑娘只是性情直率了些,不怪不怪。”清脆的声音夹了三分豪气,让人听着很是舒坦。
哈努力哈哈一笑,似是赞同凌语之的说法:“王妃果然是性情中人,我哈努力再敬你一杯。”
“请。”说罢,她将酒碗往上抬了抬,便仰头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凌语之又将酒满上一碗,又敬道:“哈使者武学造诣非凡,勇猛无敌,着实让语之敬佩,这杯酒我再敬哈使者。”
有人夸自己,哈努力更加高兴了,也亦满饮了此杯,对凌语之的看法也有很大改观。
“语之,你怎么就不敬我酒呢。”一人幽幽道,打着一把扇子,语气酸酸。
却看那人是谁,还能是谁,自然是宁久时了。
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没看出自己不待见他嘛,还这么死乞白咧的黏上来,着实令人讨厌。
她也不好发作,挤着一张笑脸道:“宁公子我也敬你一杯,祝宁公子虎虎生威,永远金枪不倒。”
汗,这怎么把自己说的像是个风流不羁的纨绔大少一样?自己看起来有这么风流么?
宁久时一脸黑线,端在碗中的酒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这敬来的根本不是一杯酒啊,简直就是扔了一块烫手的山芋给自己嘛,她从刚才到现在怎么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呢?
他就那么一直杵在那里,面色尴尬。
其实凌语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宁久时她身体的本能反应就是避的远一些,似乎自己的这个身体以前与宁久时有过交集一样,她自然是相信这个身子的反应了。
难道自己宿着的这个壳子之前与这宁久时有过渊源?看来要找机会好好探查一番。
自己这具身体之前的与太多人有交集了,也不知以后还会有哪些惊喜等着自己。
“王妃姐姐,心儿在这里敬王妃姐姐一杯,庆祝王妃姐姐从今日后威名远扬。
”兰玉心最后几个字近乎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怕凌语之等下兴师动众的过来敬酒,让自己下不来台,她才不会瞅着这个人少的机会过来敬她酒呢。
“呦,是侧妃妹妹来敬酒了,可是来喝那杯罚酒的?”凌语之一语戳破她的目的,心里不禁冷笑了番,想要悄无声息的被自己罚酒,我又怎么可能会让你如愿呢。
“额,王妃姐姐这是怪罪妹妹先前多此一举了么?姐姐才智过人,如今已然赢了哈努力使者,真是为大巡争了一口气呢!”兰玉心心不由衷的夸赞着凌语之,心里却是恨死了她,面上还是一派盈盈的笑意,眼底却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旁边的哈努力听完,脸色有些不善,微微不悦,看着她的眼底闪过浓浓的厌恶之色。
凌语之心里明白她不服气,还故意趁机夸赞自己,贬低哈努力,想激起哈努力对她的不满,使得一手好反间计,可惜她这如意算盘打错了。
看哈努力眼中对她的厌恶之前就知道了,哈努力对兰玉心显然没有什么好感,之前她就点名让自己对对子,之后又提出百步穿烛,无一不是在针对凌语之,打压于她。
哈努力一看就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如今他已与凌语之走的亲近,自然就会对兰玉心厌恶。
“侧妃妹妹真是说笑了,大巡王朝与御龙国本就是友好邻邦,又何来争气一说呢?莫不是侧妃想挑拨离间,激起两国战事,从而达到什么目的?”凌语之反戈一击,话拿捏的恰到好处,还带了一丝恐吓。
凌语之这番饭说的有些凌厉,分贝也有些高,引来旁边很多人注目。
兰玉心冷汗涔涔,这凌语之变得好生凌厉,一句短短的话就将自己冠上了叛国投敌的罪行,这可是杀头的罪啊,想到这里,她心下有些慌张。
再加上很多人已经注意到了这边,她一紧张,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有人轻轻搂上她的腰,耳边传来一道清冽有力的声音:“心儿,本王一时不察,你怎么就乱跑呢,真是不乖呢。”语气满满的都是温柔宠溺,简直就像是一块蜜糖,浓的化不开来。
“王爷…”兰玉心低头娇喘一声,脸色潮红。
他抬起头来,笑的好看又清贵,他直直的看着凌语之:“王妃,心儿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王妃又何必当真呢?”冷然一笑。
敖尊此刻手上端着一碗烈酒,一手搂住兰玉心,一手端着一碗烈酒,一面含着笑意的望着凌语之,往凌语之前面抬了抬,墨发薄唇:“不就是罚酒嘛,心儿身体羸弱,本王代她喝了便是。”
大碗仰起,扬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一碗烈酒就已下肚。
喝完,他将碗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足以满座的人都听到。
接着他便头也不回的揽着兰玉心掉头走了,连一眼也没有给凌语之。
凌语之冷然的看着这一切,心里竟然生出从未有过的委屈单薄之感。
兰玉心躺在敖尊怀中,被敖尊搂着慢慢往前走着,慢慢的一个回头给了她一个得意非凡的笑容,那幸福的笑容太过耀眼,她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刺眼。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碎了一地细细碎碎的光,让她不敢去探究。
宴席已散,风吹湖面,涟漪微泛,凌语之看着那平静的湖面,竟然觉
得有些孤单。
穿越至今,她斗了许许多多的人,遇到了很多的危险,也都被她机智的避开了,如今她竟然会有些忧愁。
有风拂过,带起头顶上的扶桑花落,月光下宁久时青衫飘飘,从头顶的树上飞下,有月光细细碎碎的撞进他眼底消失不见。
刚才凌语之的一切都被他收入眼中,一丝一毫。
他信步走来,笑的一点也不轻佻,他抱着一个酒坛子,问她:“语之,你伤情了?”
“也没你会伤身。”
喝酒伤身,多情更伤身。
宁久时气质不风流,凌语之看他面相却是个风流的主,注定了会与许许多多个女人发生异样的纠葛。
殊不知,凌语之这一念想竟在多年以后一语成谶,当然,这都是后话。
“语之,你这是在担心我嘛?”宁久时沉静的如湖水一般的眼睛看着她。
“那宁公子是在用美男计嘛?”凌语之避开他的问题,偏头问道。
要不然怎么老是用这么灼热的眼神看自己,还如此的自来熟,三番四次缠上来,当真是不要脸,这美男计用的,也太露骨了些。
宁久时做了一个恍然大悟,又翩然深沉的模样:“我觉得语之你用美人计更好。”
“把酒给我。”凌语之不想和他计较,抛给他一个懒得理你的眼神,接过美酒。
就一个人跑到以乔木为顶,以花藤为帘的树杈间捧酒自酌,对月饮酒。
如今的她满头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对着酒壶灌下一肚子酒,凌语之有些微醺。
宁久时站在下面有些窘,他扯头望着凌语之:“语之,你做什么不好,偏要做梁上君子,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快下来,快下来,回头别醉了掉下来可就不好了。”
她可不想回去,她还想在外面多待一会呢,真心不想看到兰玉心那张嘴脸。
这玄灵子近来也不知怎么回事,遇上大事就让敖尊夺了身子,没事的时候才出来,让人头疼不已。
凌语之饮完酒从树上跳下来,眸光微浅:“你说,我是该叫你宁公子,还是太子殿下呢?”
她回到王府已然是三更了,府中灯火重重,照影憧憧。
前脚刚进自己的小院,仓玉跑了过来,看着醉醺醺的凌语之显得惊讶万分:“王妃,你怎么喝成这样?”
仓玉扶过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去打了盆热水来,给她敷着,接着自己又让人去厨房煮了醒酒的汤药。
醉生梦死,一夜到天明。
事后凌语之琢磨了三点为何那天会觉得孤独,一来,大姨妈来临,她心情烦躁;二来,她压抑已久,触景生情;三来,也的确是在这里待太久了,斗的心有些累了。
至于她醉成那个样子是怎么回来的,她记不太清了。
敖尊自宫宴之后,就接着好几天没来凌语之的院子,凌语之也讨了个清净,连着几天也没有出门。
期间敖焕传了个旨过来,说是凌语之为国争光之类的,赏赐了好些东西。
凌语之接过圣旨,却从圣旨中的中轴夹缝里发现了一张纸条,提醒凌语之不要忘记自己的任务之类的话,还带了一颗药丸。
转眼,到了京城的花灯节,王府上下,花灯盈盈,好不热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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