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半路里杀出敖尊这个懂医的,要不然她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可是敖尊怎么会懂医术呢?他堂堂一个九王爷,身份尊贵,而且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听闻过敖尊会医术的事情,可见敖尊瞒的实在是紧,一丝口风也没有说出去着。
今日为了救她,却展露了他的医术才能,若是他会医术的事情传了出去着,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敖尊从来都是那样小心翼翼的一个人,做事谨慎有细,今日为了救自己,不惜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凌语之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着。
“谢谢。”凌语之冷着脸道。
她现在对于敖尊的情感线,真的有些乱糟糟,心情莫名的烦躁着。
这两个个字是她唯一可以说出口的,再多了,她也不说不出来。
敖尊冰冷的线条有所缓和着,脸上的神色也骤然变得温和许多,就连眼底的那抹黑雾也突然散去,一丝柔情浮现在他的眼中,他静静的望着凌语之,唇角扯出了一丝笑意。
看来,她对他的隔阂已经在慢慢消散着,他相信,她对他不是没有感情的,只不过,她还不明白自己对于他的那份感情到底如何。
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欢愉的,不悦的……
却从来都没有这一句“谢谢”来的珍贵!
二人之间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隔阂正在消融着。
他可以等,可以等到她慢慢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可以帮着她去了解她自己的心意。
他想,或许他还可以给她一个惊喜着。
“你在想什么?”凌语之觉得有些奇怪着,敖尊一直坐在她对面,神色变幻莫测,一双眼睛忽明忽暗的,让她看不太清楚着。
“语儿,你能说谢谢,我感到很是高兴,可是我想着若是能再进一步就好了!”敖尊实话实说着。
凌语之好不容易压下躁动的血气,平静的道:“你出去。”
敖尊神情一滞:“这是本王的王府,语儿,你莫要忘了。”
凌语之冷然道:“王爷既然不惜展露了医术之名而救了我的性命,我本该心存感激着,但是这账若是细细算起来,王爷可还是欠着我的呢!我不是个小气的人,你既救了我的命,我们就算是两清了,谁也不欠着谁的了!”
敖尊讶然笑道:“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嘴,好通透的一个人。平日里本王竟没看出你是个如此会算账的,看来这王府的账目真要让你来好好管管了!”
凌语之平复着胸前翻滚的怒气,平静道:“你不出去,那我出去。”说着便要起身。
敖尊看她动了真格,敛了脸上的笑意,背过身去,走向了门边。
月光透过温润的窗射进寸寸银辉,落在敖尊肩上,清辉盈身,长身玉立。
他开门的手顿了顿,立在门前,束起的发映着银辉更加漆黑如墨,他淡淡开口,语气似掷地有声:“语之,有些事,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感情这个东西,我不会强求,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
门咯吱一声开了,又咯吱一声合上了,里头的凌语之听到此话,心里头又是一阵复杂无比着。
既然敖尊会医术,那她体内的毒算是瞒不住着了。
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脑海里
翻滚着方才敖尊的一举一动着,不知不觉,她竟然绵着被角睡着了。
窗外,月光如水,庭院空明,天空悬着的一轮寂寞撒下寸寸的银辉,映着此处的房屋,静谧安好。
次日清晨,敖尊被窗外好事的小鸟吵醒,他披了衣裳,踏着晨曦的半边露光去探望了下凌语之。
昨夜的他就歇在了凌语之隔壁的客房之中,一夜辗转反侧,直到半夜才慢慢睡去。
隔着门,他隐约看到房里**没什么动静,他小声笑了笑,想是昨晚折腾的够久,凌语之这会还在小眠,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我要见你家小姐,让本太子进去!”宁久时对于仓玉拦着他不让他进去探望凌语之的行为很是不爽着。
“对不起,宁太子,你不能进,王妃还在休息,您身为男子,不便打扰,还望宁太子海涵。”仓玉不卑不亢的声音慢慢响起。
“看到没,这位可是大巡赫赫有名的静淑公主,难道连她你都要拦着么?”宁太子冷哼一声。
“这…….”仓玉有些为难着,她拦着宁太子还可以因为他的男儿身,但是静淑公主她确是不敢拦着的,那可是皇上最宠爱着的皇妹,当朝中除了太后和皇后之外,身份最为尊贵的女人了!
静淑公主可不是她可以惹的起的,福了个礼着,仓玉恭敬着道:“还望静淑公主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通传着王妃。”
“这还差不多!”宁久时哼了哼着。
仓玉的脸色黑了黑,想着这个宁太子怎么和传闻中的实在有些不太一样着呢!
她敲了敲房门,轻声问道:“王妃……”
她才喊了凌语之一声,房门却突然打开了着:“仓玉你不必言说,我都知道了,你做的很好,下去着吧。”凌语之摆了摆手着。
“美人,你总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了,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呢!”宁久时发着牢骚,一双眼睛却对着凌语之上下打量着。
这个宁久时真是不让她省心着,大清早的便来吵吵她,他以为这是他家啊?
幸好他还知道些分寸,拉着敖琼过来的,要不然,这外面的唾沫星子都得将她淹死着!
凌语之起床起的匆忙,仅仅披着一件藕荷色的外套便出来着了,也未经一番梳洗着。
宁久时这样一番打量,倒让她面上一红,打开房门着道:“还请宁太子,静淑公主里面坐着,我去梳洗一番马上过来着。”
宁久时晃了晃折扇,大步一踏,闪身进了门内,浅浅道了声“好”。
敖琼今日着了件大红的衣裳,没了宫里的束缚,连着装都简单了许多,虽然不复昨日的宫装隆重,但那一袭大红的绣花衣袍依旧衬托着她高贵异常,她那一身的骄傲仿佛谁都无法折损。
凌语之不明白为何敖琼愿意陪着宁久时演戏,或许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样的交易吧。
以敖琼的心思,她自然不可能是因为真的看上了宁久时,她看过敖琼的面相。
琼鼻皓面,鼻正眼明,本是富贵的面相,却在额头处生出了一丝转机,她的天庭饱满却层现出一抹暗色,这样的面相,不过是福薄的女子而已。
敖琼含笑着望着凌语之,冲着她点了点头,道了声:“嫂嫂好。”
凌语之一
怔,敖琼亦是又笑了笑继续着道:“你是尊哥哥的妻子,我自然该尊称你一声嫂嫂的,但是这件事情,你能不能不告诉尊哥哥,就当做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不好?”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低的只有凌语之一个人才能听到。
凌语之蹙眉看着她,眼底盛满一片迷惑,这个敖琼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这件事情这里不好说着,以后再找机会告诉你着,好不好嫂嫂?”敖琼骄傲的眼里一片哀求之色。
凌语之无法再拒绝着她,只得回了声“好”。
敖琼听了这个“好”字,又笑了笑,是那种发自肺腑的笑容,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她又道:“嫂嫂,那我先进去了。”
凌语之点了点头着。
她在其他的房间梳洗了一番,又穿戴一新,仓玉边梳着头,边看着镜子里的凌语之道:“王妃,你不知道,你昨天可让仓玉担心坏了,幸好王妃今天没事了,您不知道,昨日的王爷最是紧张着您了,仓玉还是第一次见着王爷那么紧张着一个人呢,仓玉发现,自从这次王爷和王妃从宫里回来之后,王爷对王妃的感情似乎更深了些呢!”
“你是敖尊请来的托嘛?怎么尽帮着敖尊说话,你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凌语之训斥着仓玉,语气却半丝怒气也没有。
“是,王妃,仓玉不敢。”仓玉吐了吐舌头,仔细的梳理着凌语之的三千青丝着。
“仓玉,昨日可还发生了什么事情着么?这几日王府还发生了什么事不?”凌语之端详了番自己的面容,镜子里的人儿除了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总体的气色还是不错着的。
仓玉手上轻轻浅浅着挽了个发髻,边固定着又道:“王府这几日倒是没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柳如烟和于冰倩在自己的院子里老老实实着,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兰侧妃这几日也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直到前天宫里来人着,说是要备些衣物进宫去着,还说让府里备着马车,好迎接着您和王爷回府着。”
“宫里来的人?不是王爷自个派来的人嘛?”凌语之伸手拿起盒子里一直晶莹剔透着的翡翠簪子在头上比了比着。
“的确是宫里派着的人来的,温玉还说,原本他要亲自去接王爷和王妃您的,奈何兰侧妃执拗的性子上了来,备好的马车却被她给捷足先登着了,所以他才没去成着。”仓玉叹了一口气着,她边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着。
仓玉将她那根簪子别在了凌语之的发髻之间,作为装饰,样貌真是极其好看着的,她又从那固定好着的发髻间挑出两缕发丝柔和着凌语之的脸型,更添飘逸之感。
“王妃,好了。”仓玉道了一声着。
凌语之坐在镜子前面,一双眸子变幻莫测。
她又误会着敖尊了,原来昨日并不是他叫着兰玉心过来接他们的,兰玉心那样说就是为了刺激着她。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着呢!
“仓玉,你觉得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凌语之站起身来,忽然又问着仓玉道。
“这个……仓玉不好说,怕说错了,王妃又要不高兴了。”仓玉缴了缴衣角。
“你实话实说,我不怪你,也不会说出去着的。”凌语之宽了宽仓玉的心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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