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等个人。”凌语之缓缓道。
“等人？”张掌柜重复了一句，急忙又躬着身子道，“主子，那我去外面帮你看看。”
“也好。”凌语之淡淡道。
张掌柜的得了凌语之的话开门走了出去着。
“语之，那我也出去着吧，等下那人若是来了，见着我就不好了。”胡姨也道。
“胡姨，你先别走，我想问你个事情。”凌语之拉住了胡莹着。
“语之，你要问什么尽管问着。”胡莹笑着道。
“胡姨，我知道白碧若如今还在京城之中，我方才说的这个客人便是她。”凌语之浅笑着看向胡莹，“胡姨，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胡莹微微一颤：“语之，不，主子，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的错，我不该念着往昔情分，将她的行踪藏起来而不禀告着主子，是我的错，可是主子，碧若如今已经后悔了。”
她还没说完，话便被凌语之打断了着：“你让她来见我。”
凌语之冷冷的抿了一口茶着。
对于白碧若这个人，凌语之也是有些看不清楚着的，说她单纯呢，她也单纯，曾经可以为了瑾瑜淋了一夜雨，说她不单纯呢，她的心机又很深沉着，终归是执念太深了。
但是无论她是不是后悔了，她都不会再让白碧若再靠近瑾瑜了。
“是。”胡莹紧张着下去了着。
偌大的房间之内只剩下了凌语之一个人慢慢的品着茶香，一向醇厚清香的茶今日到了鼻中却略微显得有些苦涩，凌语之执着杯子的手一顿，看来这茶喝不得了……
没多久，胡姨便引着白碧若前来。
白碧若腰若纨素，肤如凝脂，容貌清丽中带些妖娆，妩媚多情，一双眸子清澈动人，一如往昔一般，让人见之忘俗。
除了那脸上微微的憔悴之色，似乎和一年前的模样没有什么分别着。
白碧若见着凌语之，嘴角勾起一个浅笑，是那种风华绝代的模样。
她道：“语之姐姐，许久不见。”
“昨日不是才见过吗？”凌语之抬眼看她，目光含笑。
白碧若微微垂了垂眉眼：“语之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待在京城没错，可是我这样做不过是想再见瑾瑜一面，除此之外，碧若别无所求。”
“是吗？那你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凌语之似不经意的问道。
“没做什么，随便逛了逛，京城还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白碧若垂眼道。
“没做什么？”凌语之将一杯茶推到了白碧若的身前道，“那明月楼呢？”
面对凌语之迫人的气势，白碧若也不禁心虚起来，尽管如此，她也是迎来送往之人，自然也有一番架势着，面上装着一派平静着道：“的确前几日去明月楼走过，不过也没碰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着。”
“是吗？那浮月和灵素呢？”凌语之索性不再跟她打哑谜了，“昨天晚上那张纸条是你写的吧，我不会追究你在京城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之后，你必须离开这里，你当初答应过我的，一年之内，京城你只能来一次，且停留的时间不能超过三日，这是你答应我的，如今，你是自己要违背自己当初的承诺了么？”
凌语之目光直视着白碧若道。
白碧若端着杯子的手一抖，有些许茶水撒了出来着，饶是镇定的面容也为之变色。
她微微平复了一番心境，手上端着的茶水又放了下去着，抬眼看着凌语之道：“我当初是答应了你，可是这次我也是追着灵素来的京城，你知道，我一直都在找她，实在是情非得已。”
“好一个情非得已！”凌语之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身上本就没有褶皱的衣摆，“情非得已，这的确是一个好理由，一个好借口，多少人都可以用这个为理由，可是唯独你不可以！”
白碧若的脸色就如同她的姓氏一般，惨白一片着。
“白碧若，我当初给过你选择，让你自己选，可是你当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没有看见瑾瑜对你的爱，对你的情，你伤害了他，如今，还在这里跟我说什么情非得已，白碧若，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是情非得已？”凌语之不再看她，侧身走到了窗子的旁边，伸手打开了窗子。
她眺望了一眼窗外的景致，负手回头道：“白碧若，我们凌家不欠你的，瑾瑜也不欠你的，我希望以后你能离瑾瑜越远越好，你可明白？”
“这些道理，我都是明白的，可是我不能控制我的心，我追寻着灵素这么多年，我的心也累了，仇恨慢慢的从我的心中淡去，在寂静的夜晚，我会发现我的心中空空落落的，就仿佛失去了什么似的，后来我才意识到，我舍不得瑾瑜。我知道当初是我的不对，我错过了他，如今，我也没有颜面见他，不过这件事情并不是出于我的个人私情。”白碧若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凌语之的身边，眺望着窗外继续道。
“灵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不过了，你如今瑾瑜身边的那个叫浮月的女子，你们就真的这么放心着她？”白碧若言简意赅的问道。
“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处理，不需要你来操这个心！”凌语之对于白碧若的态度很是决绝着。
“我的确是不需要操这个心，可是我追寻灵素这么多年，也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着，难道你就不想听听？”白碧若抛出了自己的筹码，“瑾瑜或许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着的人了，为了他，我想你是很有兴趣知道我这个消息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说吧，你这次又想要提什么对等的条件？”凌语之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白碧若其实也是敖尊留给她的势力之中的一员，她从小便细心的栽培她，可是她的眼中早已被仇恨蒙蔽了。
而且她心中还存在着另一个人，以白碧若那浅薄的情谊，她这次来京城绝对不会是因为担心瑾瑜的安危这么简单着。
当初瑾瑜欢喜她的时候，她就找过她，很多事情，她知道，瑾瑜那么聪明，自然也知道。
只不过这层窗户纸一直都没有被捅破过，就当瑾瑜一直都不知道着。
现在细细想来，或许她当初和她做那个交易是对的。
此次来京城，她一定另有目的着！
至于灵素，这个幽暗之主，从白碧若手中获取消息的确是要比江湖上的消息要更加准确的多。
这个交易，她做做也无妨，只要她提出的条件合适着。
“语之姐姐，你还是那么冰雪聪明，你放心我会遵照当初的约定，在处理完我手头上的这件事情便会回去苏州，过我自己的生活的，我
白碧若说过的话绝对算数着！”白碧若恢复了底气，信誓旦旦道。
“白碧若，直接说条件吧。”凌语之不想再耽搁时间了，她还约了敖尊于十里长亭之外相见着。
“语之姐姐，你可是约了人？这急躁的性子可是一点都没改呢？”白碧若忽然掩嘴轻轻笑了起来。
“你若是不说，我就走了。”凌语之白了她一眼。
什么时候，白碧若也染上了青楼女子的这些个做派了，果然时间是改变一个人的利器。
“你知道的，我需要钱。”白碧若淡淡的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似乎很是心安理得着。
凌语之皱了皱眉，又是这个条件。
“五年前你同我做第一笔交易的时候，你就要的钱，如今你还是如此，钱难道对你就这么重要吗？”凌语之锐利的道。
“我觉得不重要，可是我却很需要它，如果没有钱，或许你再见到的我就不是我了。”白碧若说出了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什么叫没有钱，你就不是你了？”凌语之思索了一番她这话。
“随便发发的感慨罢了。”白碧若轻轻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头道，“这次我要一百万。”
“好，如你所愿，我回头会让人将钱给你的。”凌语之转身坐回了椅子上，“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关于灵素的消息着了吧？她和浮月到底有什么关系？”
白碧若附耳在凌语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着，凌语之听完脸色一变。
“你说的都是真的？”凌语之有些质疑。
“我对你有说过假话吗？”白碧若弯了弯眸子。
“你什么时候说过真话？”凌语之毫不客气的一揶揄。
白碧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水，叹了口气：“茶都凉了，看来我是连口茶都讨不到喝了。”
“若是你想喝，我可以让人再帮你沏上一杯。”凌语之冷冷道。
“语之姐姐，你这可是生气了？我不过就是和语之姐姐你开个玩笑，反正你也不是没喝那茶吗？我每次玩的小把戏都骗不过你呢！”白碧若自爱自怨的叹了口气。
“闻着那股子苦味就知道是你动了手脚。”凌语之别过头去。
那茶若不是她凭借敏锐的嗅觉闻出了其中的异常着，只怕她早已喝下去了着，虽然不是那种立刻穿肠的毒药，以她的医术，也要费上些时辰来解这个毒。
白碧若这招每次见她都要来一次，如今还是一样没变。
可会她的心却已经变得肮脏不堪着了。
“交易就谈到这里，你出去吧。”凌语之毫不留情的下逐客令着。
白碧若的俏脸一紧，似是没有想到自己在凌语之眼里是这么不受欢迎着，她勉强挤出个笑容道：“语之姐姐，我都还没有恭喜姐姐你嫁的良人呢，真是可喜可贺！”
“你要贺喜，怎么能手上空空呢？不如包个一百万的红包表示下十足的诚意？”凌语之挑眉。
白碧若一噎，笑着道：“语之姐姐真是说笑了，这大巡最火的酒楼哪家不是语之姐姐的，语之姐姐日进斗金，哪里还需要我来锦上添花着呢？我这就走了。”
走到门口，她忽然又顿住了身形道：“语之姐，我会在三日之后离开京城，此后，我今生或许再也不会再踏足京城了，语之姐，保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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