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茉莉一觉醒来，看到餐桌上的早餐，惊得揉眼睛，看清厨房里秦川忙碌的身影，忍不住问：“你怎么回来了？”
秦川系着围裙，面无表情地把一盘热好的小笼包端出来，“临时放假，我回来看看。”
顾茉莉哦了一声，又打量秦川。
她和秦川相处的时间短，又因为恨嫁就仓促和他结婚。婚后秦川工作繁忙，经常不在家，顾茉莉都怀疑她快要忘了秦川的长相。
并不柔和的眉眼，立挺的五官，锋利的嘴角，挺拔的身姿，这种坚硬而粗糙的气质和一般的傻大兵别无二致。但她却看得怦然心动。
秦川抬头，“愣着做什么？吃饭吧。”
顾茉莉坐下，时不时偷看秦川吃饭。
秦川在部队养成的习惯，吃饭很规矩，不发一言，对碗中的饭菜很专注。顾茉莉眨眨眼，帮他夹了一片肉。秦川的筷子停了一下，往顾茉莉碗中夹了一片青菜。
两个人安静地吃饭，未免有些尴尬，顾茉莉轻咳一声，说：“听二弟说，三弟回来了，一直住在萧默家。”
秦川点头，没有否认。
顾茉莉又说：“我记得三弟去部队，你知道他在那片分区吗？”
“这是机密。”
秦川终于说了在饭桌上的第一句话。抬头看到顾茉莉闪亮的眼睛，立刻明白，顾茉莉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秦郁臣的消息，她只是想和他说话而已。
“你如果在家闷，可以和程筝然出去走走。”
打开话匣子，顾茉莉索性放下碗，“筝然现在闭关修炼，不理世事。要不你和我出去走走？”
秦川想了想，“也行。把莫韫叫上吧。”
顾茉莉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啊？”
“你不是说这几天他对你照顾颇多，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应该略作表示。”
顾茉莉点头，“这样，可以吗？”
说话间，秦川手上的碗空空如也。放下碗，秦川说：“没什么不好的。既然他是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接着，眼睛盯着顾茉莉的碗，问：“你吃的不多，不合胃口？”
顾茉莉咧咧嘴，不再说废话，赶紧吃饭。她觉得她要是再说下去，秦川会提出更出人意料的建议。
每次出门，对顾茉莉而言都是一场战争：衣服和化妆品要全副武装到牙齿才能出门。但这次和莫韫见面，顾茉莉心不在焉，只是拍了点化妆水就收拾完了。
洗漱间传来水声，顾茉莉猜想秦川在洗脸，过去和他打招呼，却看到水龙头开着，秦川面对着墙打电话。
“我会和他见面。”
“鲁西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的来意不一定是程筝然，也可能是顾茉莉。”
“好了，我心里有数。”
秦川收起手机，看到背后的顾茉莉，脸上掠过惊讶，随即平静如初，“你不需要化妆？”
顾茉莉说：“我最近做皮肤保养，不想因为彩妆把毛孔弄大。你收拾好了？”
秦川走到洗漱池，关紧
水龙头，“我刚洗完脸。走吧。”
顾茉莉看看明显没动过的毛巾，点头。
出门，上车，两人都没说话。秦川是不喜多话，顾茉莉却是心事重重。
秦川应该是正要洗脸，却接到电话。挂断后，因为心中有事，却忘了自己要洗脸这件事。究竟是什么人，能让秦川魂不守舍？电话中提到她和筝然的名字，到底是什么事？
视线不自觉落在秦川身上。
她见过的男子，潇洒如萧逸，妖媚如王跃，晴朗如白少夜，文雅如秦郁臣，霸道如秦巍，开朗如萧默……这个男人着实没有什么特色，但每每她回头看他时，都能看到他如山岳一般伟岸的身影。他就像是个谜。敞开怀抱让别人走近他的世界，但又找不到法门。
“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要想太多。”
顾茉莉抿抿嘴，问：“萧逸出事那天，你其实是故意回来的。今天见莫韫，你也是带着目的的。”
秦川不答。看后视镜，打灯，减速靠右，停车，拉手刹。
“你的嘴唇有些干裂，那里有便利店，去买些水吧。”
顾茉莉从后视镜看到自己的脸，着重观察嘴唇，果然看到起了一点白皮。下意识捂住嘴，嘟囔，“我去去就回。”
顾茉莉用冲的速度开门下车。
秦川看着她，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顾茉莉十分懊恼。
她很看重自己的形象，从没犯过这种错误。而现在居然让一个男人指出她嘴唇上的缺陷。果然做女人不能大意，不然肯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十分钟后，顾茉莉抱着四瓶果乳回来，嘴上涂上亮晶晶的唇膏。
秦川看着她像个小女孩一样窜上车，从她怀中结果瓶子。
顾茉莉不好意思看他，低声催促，“快走吧。”
秦川拧开瓶盖，闻到密桃的香味，“我不喝密桃味的饮料，你喝吧。”
顾茉莉看看剩下的果乳，“啊？苹果，香蕉，密桃，荔枝，你不会都不喜欢吧。”如果她没看错，刚才秦川是随后抓起的瓶子，这种说法多半是敷衍她。
秦川抿嘴，严肃的脸一下子变得温和，“嗯，我只喝白水。”
不知是因为他的坦诚，还是她没有顾忌他的喜好而心中不安，顾茉莉竟然觉得空气变得很热，随意扯扯衣领，“我约莫韫十点左右在科技馆见面，还有一个小时，要是路上堵车，恐怕要迟到了。”
到科技馆，顾茉莉刚下车就看到排队买票的程筝然和萧逸。
秦川停好车，拉着顾茉莉的手朝两人走去。
顾茉莉愣愣地被他拉住往前走，侧头看到他微抿的嘴角，感慨，“要说我和筝然还是很有缘的。上大学时是朋友，结婚后住的很近，出门还能碰上。”
说话时，她一直打量秦川的反应。
秦川很给力，一直保持面瘫表情。但顾茉莉还是从他略微如何的下颌看出他笑了一下。
那番话是试探，顾茉莉联想到洗漱间的电话，肯定这次碰面不是偶然。
科
技馆侧前方，正是买票的凉亭。程筝然指着前面两个年轻的男孩女孩，对萧逸说：“我猜，他们是情侣，这次出来是约会。看来他们是好学生。约会的地点都选择充满学术气息的科技馆，不是电影院公园之类的地方。”
萧逸也和程筝然一样，压低声音说：“其实我带你来这里，不是约会，是见一个人。这个地点，还是那人提出来的。按照你的意思，那人心里藏着顶级学霸。”
程筝然想问萧逸那人是谁，就听到顾茉莉叫她的名字。
程筝然很久没见顾茉莉，以为是幻听，没在意，肩膀被人狠狠拍了一下，顾茉莉用经典的女王式口吻说：“小样，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忽视我。”‘
程筝然大喜，扯住她的胳膊，“哇塞，你怎么来了。”
两个女人见面，又是拥抱又是相互掐，周围人纷纷侧目，悄悄躲开。
萧逸耸肩摊手，“是谁说她要得道成仙的！分明就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秦川只是看着顾茉莉鲜有的笑容和疯狂，眼中流露出享受的意味。
程筝然疯够了，冷静下来，问，“萧逸说他带我来见一个人，那人把见面地点定在科技馆。这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顾茉莉奇怪，“你什么表情！为什么不能是我？”
程筝然想起刚才“学霸”的评价，再看看顾茉莉充分展现凌乱美的脸，顿时有些头晕眼花。
萧逸上前搂住程筝然的肩膀，“外面冷，先进去吧。”
秦川不甘落后，走过顾茉莉身边时咳嗽一声，顾茉莉低头看到他伸出的胳膊，自发挽起。暗绯：越来越闷骚了。
程筝然靠在萧逸怀中，眼睛滴溜溜地转。昨天和萧逸和解，萧逸暗示给她一个惊喜。她一直很期待。比如爱心早餐，满屋子玫瑰，放风筝……没想到早上他什么都没表示，只是神秘地把她带到这里。
科技馆，到处都是年轻的信息，程筝然以为是场约会，但现在又觉得不是。
“萧逸，你到底卖的什么药？”
“专门治你病的药。乖，一会儿不要多问，乖乖站在我身边就行。”
程筝然努努嘴，不在意地说：“好啊。”然后看到旁边一脸娇羞的顾茉莉，又忍不住和萧逸咬耳朵，“我说，你有没有发现茉莉有变化？”
原来是女王，唯我独尊，高高在上，现在是女人，乖乖地依偎在丈夫怀中，这变化不是一般的大。
顾茉莉习惯用强势掩饰自己内心变化。此时知道程筝然看穿她内心世界，觉得有些难堪，狠狠拧了一把秦川的腰。
秦川疼得咧嘴，强作镇定，很无辜地问：“怎么了？”
顾茉莉找不到朝他发火的理由，于是娇笑：“手痒，掐掐你的肉。反正很硬，说不定掐两把就软了。”
秦川脸红了红，轻咳一声。
看到秦川泛着粉红色的耳朵，顾茉莉愣了。她有说什么很过分的话吗？
默默把刚才两人的互动在脑中过了一遍。顾茉莉也有些囧，低头不敢再看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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