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从那个地方被云凌可抱回别墅的期间都异常安静。乖巧的埋在他的怀里。
然,他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哪怕,在车上,他曾一遍一遍低哑了声音,附在她耳边道:“对不起。对不起。”
是他来晚了。
他最爱的眉眼里涤**着的满是最深的痛彻。
还有那复杂万千的心绪。
回到别墅里,云凌可便把她抱进了二楼的浴室里。轻轻将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动作凌厉而不失优雅的将衬衫袖子卷起。
可心看着他。
无不感叹,印象里,这样骄傲的一个人啊。
可是,她却有些恨他呢。
浴缸里的热水渐渐放满。
云凌可想伸手褪掉可心身上的外套。
她却如同一只受伤的猫。狠狠地将他伸来的手打掉。
身子愈发蜷缩在一团。他能清楚看到她扔在发抖。她将脸也埋进了双膝中,蜷缩成最原始在母体时婴儿的状态。以此来搜寻那可怜的安全感。
安全感。
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男人缓缓站起身来,垂在两旁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终是叹了口气。
他轻声又带着丝哄劝和讨好。“可心,乖,你身上衣服脏了,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
适才他的动作让她又想起了在那个地方,那个恶心男人的手脚和嘴唇。
恶心,只有恶心得呕吐感。
强烈。非常。
她的身上还有伤,云凌可将她抱进怀里。尤带着点不容抗拒的强势,但动作却十分小心翼翼,如同对待自己的珍宝般。
此刻,他只想将她呵护在怀里。
吻再次凌乱而无序的落在可心的发上。
她心里灼痛得要命。
但话还是说出了口,脸从男人的怀里抬起,她望着他,满脸泪痕,一字一句道:“你出去。我也不想见到你。”
可心清楚的看到男人的眼神慢慢的变暗,变深,变得晦涩。
即使此刻她还能清楚着感受到他身上温暖的体温。
他无法形容踢开阁楼的那一霎那看到的场景。
那一刻他的怒火和恨意,是那样的强烈。
就像当年看到母亲的尸体一样。
以至于他想要撕碎叶华,发泄那些仓惶而深痛的东西。
她的话说得很轻。却足够让他挺清楚。
她眸里的痛苦**裸的焦灼着他胸口的那个地方。
那种东西与他幼时在母亲眼里看到的东西有些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但那种感觉很强烈。仿佛他就要失去些什么才能相消抵。
不,他不要。
失去么?他曾经想,他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
连命都不在乎的人。会失去什么?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拼命去在乎得到的东西,总是抓不住,留不下。
而当你彻底不在意的时候,那个叫命运的东西却总不让你顺心顺意。
于是造就了今日的他。
爱别离,恨不得。
可如今呢,因为遇上了这个女人。一切开始变得有些不同了。
然,这个女人,却在对他说,不想看见他。
这话从她苍白破碎的唇里吐出,便如同生生的撕下了他的一层皮。
他有些自嘲的嗤笑出声,指尖挑着她的下颚,冰冷的温度传了过去,他清晰的看到可心眸子里全是他的身影。
他抿直的唇道淡淡弯起,只是眼中并未有笑意。深寒如冰。
“乔可心,你恨我对不对?”
“对。”
“你再说一遍?”这一句话,男人的声音已暗哑的不像话。
他声音里的痛殇,她如何听不出。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可恶。
脑海里浮现的是他这些日子与林薇安在一起的画面。
那样刺眼而画面像跟倒刺扎在她的心口上,是挥之不去的疼。
缓慢而持续。直到她认清自己的感觉。
愈是这样,愈让她害怕。
他不知道她于他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如果在乎,为什么会那么久将她置在一旁,不予理会。
那样的照片流传在网上。他无丝毫的回应,甚至根本不介意。与林薇安出双入对,浓情蜜意。
如果她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消遣,那么他又怎么会即使赶到将她救下。眸里又怎么会是失控的狂躁和凝视她时的悲痛。
想要问他,却又不敢。
她害怕。
她就是这样一个懦弱胆怯的女人。
真是可耻。
云凌可心里抽痛着,似乎又在等着这个绝情的小女人口里再次溢出绝情的话。
是否再次被刺痛过后,便就能如同平日里惯用的作风去冷漠以对。
薇安曾问他,到底有没有心?
他原本以为那颗心早就麻木了,却没想到它还能这样痛。
不好么?也许他该庆幸还能有这样的痛感。
“那就恨吧。”冷笑,话已出口,然接下来的那句话,却让可心在愣怔中,泪水湿了瞳眸,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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