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航沛的执念他不是不吃惊的。
只是发生了那些事,原本以为他只是性格上的扭曲,竟而对某些人和事出现了理智上的偏差。
他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有时甚至连自己都厌恶,他的存在,被自己最亲的人视为痛苦的来源。所以那些时候他也不喜欢自己,因为喜欢自己也需要付出太多的感情。
于是,对于那个从小便和他在一起的玩遍,很多时候他只是冷眼旁边。
直到,那一次。
在接受云家严密训练的时候,他一直寡言少语。他不知道孟航沛为什么也会出现在那里,只是他似乎对自己有些莫名的好感,几次训练总是若有似无的出现在他的附近,甚至有时候会掩护他做一些会被受罚的事情。
每次险险避过,他也只是微微一笑。
那个时候,他笑容并未因为残酷的训练而变得世故圆滑又或者乖戾嚣张。
很单纯而清澈的笑容。
那个时候他其实心里是有一丝些微动容的。
只是,那时,他好像不知道或许早就忘了朋友的定义。
他的童年主动孤独而残忍。
考验而磨炼坚韧冰冷的内心。
他的爷爷告诉他,这个社会,尤其是这样的家族里,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那些不适者不仅会被淘汰,且下场会很凄凉。
只有这样,家族才会越来越兴盛。
在他的手里兴盛。
他的爷爷,他的人生观价值观里,永远是如何强大企业,家族。为此,手段如何并不重要。
他看中的,只有结果。
而这也是他后来会被接回云家的原因。
因为那人愿意看着这些自称家人的人,相互争斗,明争暗斗,尔虞我诈,虚伪欺骗,手段用尽。
而这些在他看来不过是用来淘汰弱者的一种常规手段。
最后留下的,才是那个最能将他渴望家族发展到极致的人。
显然,他未曾想过,那些他喂养的狼也会有反扑叛逆之心。或许该说,他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
他始终坚信,姜还是老的辣。
他很自信,却也不是盲目的自信。
几方势力的拉扯争斗,他隐在背后做那个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他乐见其成。他们争斗的越凶,他越能开清楚那股势力之下的手段和谋略。
但事事往往难料。
这是后话。
少时在接受严酷训练的时候,他与哪里每个人无意,身份背景到了那里,统统清零。
那里却也是真正的人人平等,教练不会因为你的背景而对谁另眼相看。换而言之,严酷甚至是残酷的训练里,只有自己可以依靠。完成任务才是王道。
而一个集体里各自相对熟稔的小帮派当然无口厚非。
云凌可性子冷漠,不易亲近,也甚少与他人交谈,都是些半大的孩子,叛逆张狂之心隐隐嗤浮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只待某个时刻的一霎那导火线,便可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于是很不凑巧,再一次任务里,云凌可与那里的一个学员结下了梁子。
原本不是大事,但两人脾气秉性都清冷孤傲。
骨子都是桀骜的主,自然不会有哪方主动示弱。
那时,孟航沛因相貌过于清俊毓秀,在那种地方的确有些格格不入。是以也有些遭其他人的排斥,索性与冷面寡语的云凌可倒是亲近了许多。
一次云凌可在出任务的时候被组里的人阴险算计。
而因为他的原因,孟航沛也受到了牵连。
而那个时候,他从未想过,人可以无耻到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当他赶到的时候,已经只有孟航沛一个倒在草丛里。
上身衣着散乱,下身裤子被扯膝盖。
在入眼是不堪入目的场景。
泛着血腥的恶心。
让人想要呕吐。
那个有着清澈微笑的少年,眼神空洞,失焦。下体泛着血迹。双腿僵硬着。一动不动的趴在草丛里,如同死人般,嘴角死死地咬着下唇,血迹与草丛黏在了一起。
糜乱而刺目。
饶是他在懵懂无知,少年也知道在他围堵的间歇,发生怎样的不堪。
人怎能卑劣至此?
这个世界为何肮脏至此?
那时他们也不过正好是恰同学少年。
何以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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