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陛下,请允臣接犬子回家。”
长青殿内,张良跪在吕后身前请求。
经过他的多次请求,加上他对太子尽心尽力的扶持,今天,吕后终于让他与他的儿子张辟强见了面。可是儿子竟然不愿跟他离开,还说是母亲将他送入宫的,为此,他不信,来找皇后要人。
吕后坐在上首,悠然地说:“留侯既已见过强儿,就该知道是那孩子自己不愿离宫,况且留侯长居太子宫,翠儿又没耐心关照孩子,让强儿留在这里有何不好?我已经跟那孩子有了感情,实在舍不得他离去!”
“皇后陛下对臣子的爱护,臣感激不尽,但如此叨饶,实属不妥。臣虽侍奉太子左右,但犬子可交由族人照顾,不敢惊扰圣驾。”
见他执意要儿子,吕后脸色不太好看了,淡淡地说:“那你去跟翠儿商量吧,这孩子实她送来托付给我的,如果你要带他走,得让翠儿来领人。”
张良愣了,“真实翠儿把强儿送来的?”
先前孩子说是母亲送他进宫,要他好好伺候众王子时,他还以为是儿子年幼贪玩不想回家,或者是被人教唆才那样说,可现在,他发现问题大了!
“当然是翠儿送来的。”吕后干巴巴地笑了笑,“不然,你以为是我逼着她,把孩子抢来的不成?”
他的确有这样的怀疑,但现在他不能说,他得先去找吕翠儿文明情况,再让她来把孩子接出来。
“既然皇后陛下如此说,那臣自会让翠儿来接孩子。”
“去吧,翠儿在兵马阁。”吕后的脸上带着隐晦的笑,“不过,我恐怕要让留侯失望了,无论怎样,这孩子我是要留在身边的。”
张良看着那怪异的笑容,没作回应,行礼后退出了宫殿。
他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前往寻找驴翠儿的路上,他懊恼地想,她真的会亲手把儿子送进宫吗?就算是皇后采用了过激的手段威逼她,可她毕竟是孩子的母亲啊!
他要把儿子带走,他的儿子绝对不能成为皇室奴仆,绝不!
早听说过,吕翠儿住在秋风殿,可是皇后告诉他是在兵马阁。这也是令他想不通的地方,兵马阁是皇后的马厩长居住的地方,那里与吕翠儿有何关系?
虽然想不明白,但既然皇后这样说,他就往那儿去。
走进那座与马厩毗邻的小院落,只见朱红殿门敞着,屋里并无一人。
站在走廊上正在纳闷时,听到花园亭子间传来吕翠儿熟悉的咒骂声:
“滚开,没用的东西!”
随机是个男人粗鲁的声音:“少给我来这套!十几年了,说点新鲜的行不行?你不就喜欢男人用鞭子抽吗?抽了这大半晌,也该给老子点甜头吧!”
他略感诧异地沿着曲径走进林木成荫的园子,看到亭子内坐着一男一女
。女的正是吕翠儿,与她相拥而坐的中年男人则是皇后的厩长耿三。
蓦地想起皇后那抹怪异的笑,他心里大致明白了这两人的勾当。
“呸!你得的甜头还少吗?”吕翠儿的声音依然跋扈,“少在我面前卖乖!若不我喜欢你这手好鞭法,凭你这乡下混混也能进宫做官?”
“是,我不敢跟你卖乖,只敢跟你玩鞭!”两人说笑着抱在一起。
张良感到恶心:吕翠儿居然是传说中的那种女人——喜欢鞭子?!
正想离开,不料吕翠儿忽然抬起头来,看到亭子外的他时,像见了鬼似的大叫着一掌把耿三推开,跳了起来。
张良冷眼看着两个慌乱给的人和耿三手里的马鞭,心头的怒气竟忽然消失无踪,他想这是因为他真正地放开了。
“留……侯爷……”男人面如土色,惊慌之状不比吕翠儿逊色。
面对两个半裸惶恐的男女,张良山崩不惧,地裂不乱地问:”你们玩这样的游戏很久了吧?”
“从,从她十来岁……”男人嗫嚅道。
“少废话,快滚!”正忙着整衣,自顾不暇的吕翠儿忽然踢了他一脚。
看着耿三往后面翻出亭外,张良讥讽地想,吕翠儿就是在偷情时,也不忘把她刁蛮专横的控制欲表现得淋漓尽致。
吕翠儿的脸色时青时白,被当场抓住,她心里多少有点愧,况且张良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依靠,因此见他不说话,忙说:“耿三是我家以前的家奴,后来家父让他照顾我,我跟他只是玩玩,没当真。”
张良看着她罕见的愧色,淡淡地说:“喜欢他,就跟他好好过吧,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对路。”
“夫君……”
“不必那样喊我,我們早已没有关系了。”张良打断她,“我来找你,只是想确定,强儿是你带进宫交给皇后的吗?”
天哪,他知道了!吕翠儿心里发慌,急着想否认。
他说:“你不必否认。我已经见过强儿和皇后,本来想让你去把他带回来,现在看来不必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
吕翠儿跑下亭子抓住他的胳膊,连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抽回胳膊,平静地说:“在龙源山时,我已经写了休书,陛下也准了,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今后各自照顾好自己吧。”
他的神情淡淡地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他离去的脚步是那么匆忙,好像急着要逃离她,吕翠儿感到被彻底地抛弃了,不甘和愤怒让她大叫起来:
“没错,是我把儿子送给皇后的,也是我逼你和小宫女下山的!”
张良霍然回身,“什么?”
她得意地笑着,说:“是我给皇上出主意,让她把强儿留在手中作人质,逼你为她出谋划策!”
无视他因为震惊而变得锐利的眼神,她报复般地说,“事到如今,我都告诉你吧。是我告诉皇后你在冷杉峪,因此建成侯才能找到你!是我告诉皇后你貌似文弱,实则强硬得像石头,但你也有软肋,那就是我们的儿子!是我要皇后以强儿的性命逼迫你!也是我把灵芝的事告诉了皇后!”
“你竟然干出这种事?”
“没错,就是我。”吕翠儿疯狂地笑着,“瞧,我的计谋不错吧?建成侯以儿子相逼,你果真立刻为皇后出主意,还乖乖地下了山。皇后用灵芝为饵,果真钓住了你这条大鱼!”
想想灵芝吃的那些苦,想想儿子如今的处境,怒火在张良的胸口燃烧,如果不是自幼的修养,他真想杀了她。
他还以为她是迫于皇后,或者吕氏的压力才那么做的,却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她本人!
“你出卖别人,出卖自己的儿子,得到什么赏赐?”他鄙视地问。
“不多,我喜欢的金银珠宝和常住秋风殿!”她非常自得地笑着,张良眼里隐忍的怒火让她有报复成功的喜悦。
难怪人人都说她住在秋风殿,原来那是她出买儿子和丈夫得到的报酬!
张良冷漠地看着她,“既然皇后不放强儿,以后强儿就留在宫里吧!”
说完,他坚定地走了,无论吕翠儿在身后如何喊叫,都不再回头。
早该知道她不是个正常的女人,而他,如果不是灵芝的出现,也可能永远不会明白自己的婚姻是多么的虚假和荒谬。
是灵芝让他明白,婚姻不应该只是责任和义务,还必须有彼此的忠诚和真正的爱。他已经目睹过因为爱而产生的璀璨火花,体会过爱的欢乐和美好,又怎能舍弃那般美好的感情与魔鬼为伴?
看着天边的夕阳,他仿佛看到了豁然开朗的前景,感到一身轻松。这一世被人为捆绑的婚姻义务,终于得到了解脱!
当晚,他传讯族人:从此不得再视吕翠儿为主母,她的名字自族谱中剔除。
张良的决绝而去,让吕翠儿知道自己是真的被他休了。
也罢,既然他给不了她荣华富贵,跟着他享受不到贵妇人的尊荣,那她何必巴巴地跟着他?漂亮英俊的脸蛋又不能成为她头顶的光环!
“他走了?”
耳边传来低语,她斜眼看看那个刚才逃走现在又溜进来的男人,凶狠地问:”我要你查那个女人的行踪,你查了没有?”
耿三说:“前两天在鞠室你才告诉我是那个女人,我哪能这么快?”
“抓紧点办!”吕翠儿发狠地命令他,又气哼哼地说:“皇后也想她死!”
“真的吗?看到皇后那样护着她,我还当皇后喜欢她呢。”
“哼,从陛下迷上她和她顶撞皇后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要死!”吕翠儿看着天空冷笑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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