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竟然又出现了一对血红的灯笼眼。
两只地缚灵!
怎么可能!一个地方只可能出现一只地缚灵的,怎么可能有两只地缚灵!
显然宁久时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嘴里小声的嘟囔着,明明几天前也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这些嘟囔的话语悉数落在凌语之的耳内,她偏头看向他,他向来俊逸风流的脸上此刻也是一片凝重之色。
地缚灵虽然不可以离开自己的地界作恶,但是它可以在自己的地方作威作福啊。
头顶不断有沉重的沙沙声响起,不断有东西掉落下来,凌语之大声的问道:“你可以分辨出哪只地缚灵是你的那个生前好友么?”
“你这让我怎么分辨!”宁久时哭笑不得。
这墙上的两只灯笼大小的血红招子都一模一样,你让他怎么分辨!
两只地缚灵现在都变成了恶灵,而且,另一只地缚灵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一个地方怎么可能存在两只地缚灵,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偏偏就发生在了眼前!
凌语之与宁久时背靠背。
“怎么办?”凌语之问。
屋子里的温度开始慢慢下降,凌语之持着短刀,小心翼翼的看着墙壁上的地缚灵,以防地缚灵突然发难。
“凉拌!”宁久时折了扇子,握在手中,面上是一片肃然之色,眼底却闪过轻松的笑意。
“你有没有对付地缚灵的方法?”凌语之言简意赅,现在的她还没有那个能力去对付这种恶灵,只能寄希望于宁久时了。
“略懂,略懂。”宁久时摇头晃脑。
“略懂是多懂?”凌语之有些咬牙切齿,她现在都有些焦急了,宁久时居然还在这里拖她后腿,嬉皮笑脸。
“语之,你莫要紧张,你看那里。”宁久时拿着扇子轻飘飘一指,指了指血红骷髅大小的墙上的地缚灵的眼睛。
凌语之看着那两双眼睛,皱着的眉头更深了,不明白宁久时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你要是没有办法对付,就躲我后面,我罩着你。”凌语之对他这种嬉皮笑脸的态度受够了,肃然说道,她咬了咬嘴唇,“虽然我目前法力不够,勉强还可以一战。”
宁久时知道她这是逞强的话,也不戳穿她,紧紧站在了她身后,懒懒的打了个呵欠:“语之,再等等。”
“等什么等!听完说,等下我与他们打起来的时候,你就趁机跑出楼去!”凌语之持着短匕首色令内茬道。
虽然她现在没什么法力,也没了天眼,但是好歹前世是个出色的阴阳师,对付了不少的恶灵,多少也有些个经验,对付这两只地缚灵不够,趁机逃跑还是可以的,她可不是那么死板的人。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没死的话,下次还可以再来。
下次再准备齐全着再来!
目前唯一的麻烦就是宁久时!原本以为他还可以帮衬者些!
现在看来,他不仅不能帮着她个,反而还是个累赘!
如今她必须先护着他先出去,这恐怕需要付出些代价了,凌语之咬咬牙,眸色晦暗不明的看着上下移动两只红骷髅眼,心下一片冷然。
本以为宁久时好歹会挣扎着先大义凛然的拒绝下
的,没想到宁久时却笑意盎然的点了点头:“有道理,语之,你等下可要好好保重哦!”
凌语之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这个宁久时,怎么这么贪生怕死,心下叹了一口气,也罢也罢。
“语之,你是不是在想我贪生怕死个?”宁久时摇了摇扇子,语气幽怨。
“没,绝对没!”凌语之一惊,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是?
“语之,不要掩饰了,我都知道的,我从来都知道你的,放心吧,语之,你会没事的。”宁久时喃喃自语着。
“闭嘴!”
“哦。”宁久时撇了撇嘴,有些个不服气。
屋子剧烈的开始摇晃着,头上簌簌掉落的物品越来越大颗粒,越来越让人闪躲不及着。
地缚灵又开始“嘶叫”着,声音凄厉冰冷,仿佛是个死物,让人听着心上都冷了三分。
凌语之边躲着那时不时掉下来的木屑,避免它进入眼睛,又时不时得要避开掉落的瓦片,后边还要顾着宁久时,可谓是忙得顾前顾后顾上没顾下。
她掏出了坤鬼绳,转着圈的举在手里晃着,那地缚灵怕她手中的这个东西,一时之间都不敢靠近。
而凌语之她也无法靠近那两只地缚灵,她一靠近它们,它们马上就与墙融为一体,移动到别的地方去了,究竟移动到了哪里,她也猜不到,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屋子的温度慢慢冷却了下来,凌语之想过逃跑,每次走到门口,都被地缚灵摇晃下来的木棍子挡住了前脚,要么就是被另一只地缚灵挡住了后路。
简直就是上天无路,遁地无门啊!
慢慢的,屋顶开始不掉东西了,仿佛两只地缚灵慢慢冷静了下来,可是屋子里的温度却慢慢降低着。
一刻钟后,屋子里的温度已经不在人体接受的范围内,冷寒彻骨。
凌语之与宁久时背靠着背,她呼出的气息都能变成薄薄的白雾,一如冬天一般。
“你说我们会不会冻死在这里?”凌语之边哈着气,便搓着手,嘴唇也开始有些哆嗦。
她发现被地缚灵耍诈的时候已经晚了,般若楼如铁桶一般,根本没有办法出去。
地缚灵与凌语之他们,双双奈何不了对方,而这地缚灵仿佛有智慧一般。
它们见不能直接杀死凌语之与宁久时,便开始将这屋子的温度慢慢降低,似乎是想冻死他们两个。
凌语之哈着热气,她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有智慧的恶灵。
“能与语之死在一起,那真是极好的,语之,我与你生不能同时,死却可以同穴,上天对我不薄啊!”宁久时哈着热气,继续玩世不恭的打着哈哈。
今天这个宁久时怎么说话这么不靠谱了,平时也没见着他这样个,莫不是冻傻了?智商也下降了?
光滑的地板上开始结着冰,寒冷彻骨,让人心生冷意,一触即寒。
凌语之穿着裙子,衣料稀薄,一点都不保暖,反而凉快着,身上虽然有宁久时强行给她披上的衣料,此刻的她也已经冻的不行了,神思也不太清晰起来。
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睫毛上都沾着晶粒子,视线越来越模糊,临闭眼前,她看到了一双眼睛,那是宁久时的眼。
宁久时轻叹一声,转身覆了过来,轻轻抱住了凌语
之。
“够了,你们好好守着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宁久时低低说了声。
“是,主人。”赤红着眼的地缚灵瞬间消逝了踪影。
宁久时将凌语之慢慢在靠椅上放平,又从其他地方给她拿了些衣料盖着她,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绣的盒子,慢慢打了开来,从里面取出一只迷香点着。
他又趁凌语之昏睡不醒之际,用针扎了她的食指,血滴落在一个精致的白玉的小瓷碗中,又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也滴落到了其中。
接着,他开始作法,进入到了她的记忆之中,很快,他便出来了,神色也变得有些奇怪。
迷香效用开始慢慢发挥,他晕晕乎乎的躺在了她身边。
凌语之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圆圆大眼睛的小姑娘,六七岁的模样,生的软糯可爱。
那天,她坐在树上,哼着歌,就看到远处跑来一个圆滚滚的小男孩,那男孩生的十分雍容,用现代话来说就是胖的不可思议,如果不仔细看,她都以为是一个穿着好看衣服的球滚了过来。
那个小男孩表情郁闷的一个人躲进了自己所在树上的林子里,还很机缘巧合的跑到了自己坐着的树下,微微哭泣着。
她就想着,这样一个小男孩,为何会在这样的童稚年纪中露出那么悲伤漠然的表情,那双眼睛仿佛藏着许多事物,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光景。
她于是决定逗逗这个小男孩,“喂,我下不来,你等下接住我好嘛?”
小胖子仰起头,看着树上突然冒出的小姑娘,圆圆的眼,瓜子脸,年纪还没自己大,生的软糯可爱,正奇怪她是如何爬上树的。
那小姑娘便自己跳了下来,一跃而下,他惊吓的一把接住她,她软软的身子落在自己肥硕的肚子上面,害的自己圆滚滚的身子痛了痛,重心不稳的他还抱着她一起滚了好几圈,不过小姑娘倒是没事。
小姑娘抱着他的脖子,咯咯的笑着,她说:“小胖子,你真好,我叫小语,想不想跟我去玩点好玩的?”
许是她的笑容太耀眼,她的那双眼睛太具有诱惑力,他不禁轻轻点了点头。
这还是有人第一次对他笑的这么温和,这么清澈暖心。
小语拉着他来到一个金碧辉煌的屋子,那时天已微微黑了,她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管子对着里面吹了吹,接着紧紧拉着他的手说:“我们进去吧。”
他惊讶的点点头,似乎不知道这样一个女孩子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本领。
他跟着她进了屋子,发觉里面躺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一身明黄色衣裳,躺在床榻上,睡的安稳。
小语眸色淡淡的看了眼床榻上的男人,接着从怀里拿出一只香点了起来,又用针将那榻上男人的手扎出了血珠,拿个白瓷的小荷碗装着,又将自己的血也滴了进去。
接着她冲自己盈盈一笑,她说:“哦,对了,小胖子,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啊?”
听着她叫自己小胖子,他竟然一点都不排斥,反而心生好感,他笑了笑:“我叫宁久时。”
“哦,好名字呢!来,把你的手给我。”她笑着说。
迷迷糊糊的就把手伸了出去,“啊,好痛。”
“咦,怎么没血?”小语疑惑着,再细细看了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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