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可心难得回趟家,晚饭过后,她凝着乔母的忙碌收拾的背影。
心里百味陈杂。
今晚吃过饭,可心一个失神,没有去抢往日里难得回一趟家的洗碗权。
还有些愣怔,对着那个身影。
自中学起,可心便去学校住宿了,很少回家。
她们的相处模式,长久而淡漠,也不善表达。
比如,可心其实很在乎她的母亲。
比如,为了她那一直拖着的隐疾去酒吧卖唱。
乔沐颜。她的母亲。名字温婉清新,骨子里却倔强致死的一个女人。
她有隐疾,却一直瞒着她,如果不是一次在给她收拾衣物时发现的药瓶。
嗯。
可心隐隐觉得,她虽未求死,可却对生也未曾有过多少期待。
人是活着,热情已死。
或者说,是心死。
想着徐然的信,她的心有些隐隐作痛。
可心甚至有些无措,自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回家,到底是想干什么?
她想要一个什么答案?
还忽然就不清楚自己这趟回家的意义在哪里了。
“在想什么呢?”轻婉淡漠的声音窜入可心耳里。
她缓过神,一愣,低着头,半响蓦地抬起,咬牙道:“妈妈,我的爸爸是谁?”
乔母似乎没有意料到可心会突然问起这样一件多年避讳的事情。
有过一瞬间的愣怔,倏地。沉了眉眼。
凉声,道:“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难道没有权利知道么?”
“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有这个必要吗?”
“难道没有吗?”
“没有。”
可心苍凉的声音反问着,乔沐颜只觉得心里绞得紧。一丝不好的预感*于心头。
又一只手紧紧蜷握着,指甲嵌进肉里,由不觉得疼。
于是语气也在不觉中,微微厉了声,却又稍显迟疑。
她的女儿,她们之间关系虽不比一般母女,对可心的性子她却也是了解的。
她显少不曾提前打招呼说回家。
今夜里,处处透着不寻常。
她的女儿似乎受了什么刺激。
陷入一阵缄默。
气氛压抑近乎窒息。
可心微微一叹,“妈妈,我真的不懂。这些对你来说就这么的难以启齿么?”
此时,乔母已将沙发上的衣服叠好,漠然道:“这些本来就和你关系不大。”
“那如果我说我知道了呢?”
“啪”的一声,一旁的水杯掉落的声音。
乔母的手有些颤抖。
声音尖锐许多:“你说什么?乔可心。”
可心苦笑,面上却也镇定斐然。
“我说,我知道了。可是我还是想听您告诉我。”
乔母,目光濯濯,凝向可心有些不可思议又不能言说的痛。
仿佛她适才说都不过是一场幻觉的虚空,
眼神空洞几许。
“你今晚回家又是什么意思呢?”乔母心下已凉,却留了分心思,淡声问道。
“我收到了一封信。妈妈,您知道里面怎么说的吗?哦,对了,您知道徐然吗?或者说徐然的父亲,徐子希。”
那一霎,为不可察的,可心看到母亲浑身一颤。
良久。
乔母苍白了脸色。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没有说话。唇角却带着丝凄凉的笑意。
似乎这无意被窥破的秘密,便这样再次瞬间在眼前清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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