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淡淡松开可心的手,乔母便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神态。
良久,无语。微叹,深深的吸上一口气,她道:“可心,对不起。”
可心一怔,到有些意料之外。适才她还在想,自己该出去还是留下。
小心翼翼。
讽刺吗?
可却是真实。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别生我气好吗?”
乔母擦了擦眼睛,微微移动了下身子,伸出双手抱住可心。
她浑身一震,竟有些不知所措。
印象里,这是妈妈第一次主动抱她吧。
嗯,好像是。
微微浓重的鼻息声还是让她察觉到了母亲的不寻常。
探询着问出声,道:“妈,你哭了么。”
“没有。只是忽然发现这些年我都没有好好的抱过一下我的可心。”
这个眉眼和阿贞很相似的可心。
有时她甚至会发现,可心的骨子里其实很像阿贞。
一种直觉。
人都说女人的直觉很灵敏,她想,这是真的。
“妈——”声音有些颤抖,然,除了这个字,可心的嘴张了张,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乔母轻轻抚了抚她的背,轻声道:“我是曾经有断时间在一起过,可是,徐子希不是你父亲。”
可心坐起身,静静的凝着她,似乎在等着下文,似乎又很是惊疑不定。
原本她是再不打算提起这些让母亲难堪痛苦的回忆,却没料到她会自己主动说起。
她想,妈妈其实并不愿去念起那些过往的吧。
无法眷属的情人,如何去度?
“他对我很好。那时我又很需要钱。就是这样。”母亲的声音淡淡,已是叫人听不出情绪,她却觉得她浑身上下皆是悲伤。
她一直觉得母亲是骄傲的,哪怕她封了自己的笔。
然,她却说和那人在一起是为了钱。
心,拧作一团。
“那时他的妻子来闹,远远看见你,也许是怒火攻心,她那妻子便固执的认为我和徐子希早已藕断丝连。而他却也没有去否认,是以,她的妻子便误以为你是他的孩子。
徐子希的妻子是富家千金,是以性子总归是要比他人傲上几分,倒也不甚稀奇,徐子希为了自己的事业发展与她结婚也无可厚非。只是万事万物里唯独感情这种事没有任何预兆和先机的,我不知道他会陷进去,甚至要去离婚。
我没想过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可又确实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可心,妈妈不是个好女人。”
那时她的心已空,和谁在一起,她其实并不是那么在乎的。彼时,遇见徐子希的时候,庆贞已死,周一禾远走。她独身带着可心。封笔。
从此不在画画。
那个时候无论是谁出现都像一根救命稻草般,她想要抓住。她已经觉得自己就快要溺毙。
然后在相处的时间里,她渐渐看清自己,她不爱徐子希,甚至不曾依赖他,她失去了爱的能力。
若不是他的妻子来寻麻烦,她甚至不知道他已有妻儿。
他说,他怕告诉了她,她便不会跟他在一起了。他有他的怯。
好笑的是,也许那时的她,即便他这样说了,她还是会和他在一起。
那个时候濒临窒息的疼痛压抑的她几近崩溃。
然,不能。
她需要钱。
可心,那是阿贞的孩子。
她无法。所以承担。
可是又无法给予一个母亲对孩子热烈而灼热的关爱。
她已竭尽全力,保孩子衣食无忧。然,爱,却是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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