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面具美人
我觉得祁荣有些故意，故意的要刺激我。我气鼓鼓的瞪视着他，他仿佛很开心似的，走过来掐了掐我的脸，半真半假稻息道：“与你一起混了这些时日，我竟然不知道是这么美丽的一张脸”又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睛，转移话题道：“傻瓜，刺激一下你就没那么紧张了！”
确实，我好像真的忘记了紧张，反而产生一种豁出去的、爱谁是谁的心情。直到站在台上，我用余光看到下面黑黢黢一片。我不由自主的想象那个人也许就在黑暗里，用他热得像火抑或是冷得像冰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注视着我也许他认不出我，因为我穿着这样的衣服还带着眼罩;也许他能认出来，因为我们毕竟同床共枕、耳鬓厮磨了一段时间，至少我可以轻易察觉出他的存在，即使是一个背影，我也能轻易的认出他来
还好并没有给我很多时间胡思乱想，音乐响起，为我伴舞的几个人开始表演起来。
我们的舞蹈居然是有剧情的。
我头上盖着一块红纱，喜气洋洋的扮演新嫁娘。四个轿夫打扮的人在我前后左右，我们模仿轿子摇晃，跟随轻快的音乐徐徐前行
忽然曲风一转，一个形容彪悍的山匪打扮的人冲出来，蒙着脸，手持一把大刀。那四个轿夫作惊慌状四散逃窜，我不明所以，被他一把扯下头纱，才作出惊恐至极的表情
然后就是非常扯淡的我逃他追，我自然是跑不掉的，故弄玄虚一阵，终于摔倒在地被他捉住。头上笨重的凤冠被一把扯掉，长长的假披散开来，狼狈万状却风情无限。
歹人手中长刀挥舞，左比右划，做出威胁我的样子。我无奈的点头，似乎屈服于**威。
接下来便是我的个人表演，欲拒还迎、扭扭捏捏的一件件脱去我身上的大红喜服铺散得台上到处都是鲜艳的红色
等到终于剩下一件大红鸳鸯肚兜和一条葱绿色的半长亵裤，我却不肯再脱，找了机会转头就跑，那长直拖到腰际，刚好可以遮挡住我只拦了一条带子的的后背
但是很快就被抓到，歹人恶狠狠的将我推到在地，手里变出一片大大的麻袋片，将我一裹，举起来扛到肩上，然后退场之前，他把我的肚兜揪下来，向观众席里一抛
这个恶俗到极点的设计不知是哪个人想出来的，但好在我有保护措施，反复演练之后决计不会走光的危险。我十分无奈的趴在我那搭档宽厚的肩上，下场前只听得台下鬼叫一片
还好我有眼罩，代替了眼镜给与我安全感，我简单和搭档道谢，就抄小道跑回化妆室。我找了一件外套披在肩上，关着灯看向楼下。
因为表演结束，大厅里灿若白昼。但是沸腾混乱的场面似乎有些失控人们好像在争抢那件肚兜，不知道是为了捧场凑趣还是真的如此稀罕，因为实在拆解不开，最后竟由司徒南上台致谢时宣布为了公平起见，把那件火红的鸳鸯肚兜当场竞拍
我对此场闹剧十二万分的无语
百无聊赖之下，我忽然瞥见二楼贵宾席里人影一动，宋沥走了出来，虽然有一段距离，我还是能感觉得到他脸色铁青，斜睨着楼下，全身仿佛带着寒气似的。接着程昱和盛装的凌梦娇走出来，程昱脸上带着一贯的讥诮笑容，凑到宋沥耳边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宋沥没什么反应，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疏离冷冽的定定的凝视着台下。程昱又说了点什么，略带安抚意味的拍了拍宋沥的肩，就搂着凌梦娇先行下楼去了。
半晌之后，宋沥仿佛回过神，可就在他将转身未转身之际，他居然像现了什么似的，牢牢地盯住我的方向我不由得心里“突突”乱跳，下意识把身体往墙边一缩
不应该呀，他在明我在暗，他应该没道理现我的，可是刚刚那一瞬，他的眼神十分的笃定，我甚至可以看得到他紧皱的眉头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慢慢到出身去他不在了，只有空空的绛红布帷轻轻晃动。仿佛他从来没有在那里过
似乎这一天的表演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天上人间”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被“夜色”抢跑的客人纷纷的回来了，似乎比从前变本加厉。司徒南争了这一口气，每天胖胖的脸上能笑出花来。我继续我的小侍应生生活，偶尔也上台表演，因为旧的演得多了怕大爷们腻烦，要不断地编排新舞、推陈出新才行,忙了团队那一票人写脚本。好在我并不需要演练太久就能上台，而且生活中各式各样的段子都能拿来旧瓶装新酒.另外司徒南为了奇货可居，每周只让我登台一次，平时就由分苑的其他姑娘们代劳。
似乎有很多人各种渠道打听这位舞娘。不过“天上”高层们保密功夫到家，问得躲不过了才稍稍透露一二无伤大雅的信息，其实什么都没说，反而更添神秘色彩。
当然对“她”感兴趣的不仅仅是客人。
这天在休息室里，我就听到小包姐姐故弄玄虚的向众人描述：“你们知道她为什么戴着眼罩？”停顿了一下，十分肯定的低语：“她眼睛生得不好看，根本就是难堪至极！”
小妹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又不由得慨叹道：“她身材那么正，舞又跳得能把人魂儿都勾掉，皮肤还白白水水，若是脸再长得象天仙似的，简直没天理，好处都叫她一个人占了去！”
旁的人也纷纷点头。
然后有一个小姐妹就一脸迷惑的说：“好像不对吧。上一次我给最靠近舞台的那一桌送酒水，刚好她舞到台前，眼神就那样往台下一溜，仿佛每个人她都看了一遍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一桌的杨老板登时倒抽一口气，手里的酒都洒了，还咕哝着骂了一句脏话。别说他，连我也续了好一阵，那双眼乌黑乌黑的，虽然一秒都不到，却仿佛可以把我吸进去似的，我觉得那一定是一双美得不得了的眼睛”
另一个小姐妹点头道：“其实我也听冯先生这样说过。人家可是T大艺术系的教授呢，他说咱们这位面具美人虽然人才一流，但还比不上她的舞蹈，可是舞蹈纵然再好，恐怕也及不上她那一双眼，说什么她的眼睛里有故事有灵魂什么的，还说愿意花大价钱，只求小姐摘下面具一睹芳容”
小包没了词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甘心被别人质疑她的八卦水准，强词道：“那她既然这么美，为什么故弄玄虚带个眼罩，给大家看看不好么，说不定能和凌梦娇一起凑成“天上六美”，从此青云直上，飞黄腾达呢？”
小妹不以为然道：“其实她现在已经快把四美都压一头下去了，无论她因为什么藏着脸，她的关注度似乎更高呢！”
我在一边轻声叹气，唉！这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哇！
旁边一位八卦热衷度不亚于小包姐姐的妹妹也叹了一口气，“唉，真想见见这个人。”忽然眉飞色舞的兴奋道：“其实想想并不难呀，咱们趁她下一次登台去堵她如何？反正出口就那么几个，见到人咱们就二话不说冲上去一把扯下她的眼罩，看看究竟是美是丑如何？”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她竟十分妩媚的冲我一扬眉毛，“怎么样？好法子吧！”
小包姐姐十分不屑的撇嘴，“我劝你省省吧，莫说她现在有专人保护，就是被你捡到漏儿又如何？人家如今可是咱们“天上”的红人，她去向南哥撒个娇，管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咱们可犯不着因为好奇心再挨罚什么的。”小妹也十分合我心意的出言规劝，又细声细气的说：“而且，我还听说南哥为了她不惜得罪了不少有大来头的客人呢！甚至连广银电子的三公子都被不软不硬的顶了回来呢！”
“真的？”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阿原此时很快的接口，“程昱也打听面具美人么？”想了想，脸上竟然控制不住的带了一丝笑意，“他不是有凌梦娇了么？看来咱们梦娇大美女还是魅力不够呀！”
我十分无奈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阿原你个笨妞儿，高兴也别这样写在脸上吧，“天上人间”派系众多，甚至经常有“无间道”事件上演，你居然敢当着这么一大堆人讽和凌梦娇，真是唉太傻太天真了。
不过程昱也对“面具美人”感兴趣么，我想到这又不免心中惴惴，希望他只是花花公子的毛病犯了，而并非是现了什么再说如果他有怀疑的话，凭他一贯对我欲加之罪、无事也要生事的做派，估计是会直接找上我兴师问罪的，尽管我跳**这档事和他姓程的连一丝丝关系都没有
没过几天，有一位“天上人间”的老客户同司徒南借了侍应生组的几个姐妹去一个宴会帮忙，本来这是常有的事，我刚好闲得慌、也不知怎么的头脑热鬼使神差的就跟着一起去了。
半路上我回过神来就有些后悔，不如自己窝在**睡觉，抑或是煮点东西吃犒赏自己。T市的富豪圈子不大，来来回回就那些人，万一碰到谁不是自己找事么！可是都快到了又不好让司机停车回去。
正在考虑要不要装生病下车，一起来的祁荣凑过来小声道：“没事儿，今天的宴会东家是艺术圈的人，跟科技电子什么的挨不上边儿”
我像见了鬼似的看他，这人真神了，“你怎么知道我想些啥捏？”
祁荣不以为然地轻笑，“其实你心里最藏不住事情了，都在你脸上写着呢！你比阿原也强不到哪里去！怨不得你两个要好！”
我怒视他，居然把我和小白一般比较，“你完全猜错！我是在想一会儿上了宴席，监守自盗挖点什么好料吃吃！”
果然到了目的地，我们换好制服端着盘子出来一看，真好真不错，虽然大多是“天上人间”的熟客，也大概对蘑菇头黑框镜有印象，但是认识宋唐晓芙的还真没有。
我一颗心落了地，认真考虑起来刚刚和祁荣胡诌的话，想撬点什么东西吃。可是还没等我找到机会下手，门外迎头进来几位十分麻烦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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