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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短暂的甜蜜

因为要和云南玉石公司的老总商谈约定好的合作细节,所以陶野出了山谷就直接坐上了玉石公司派来接他的车子,上车前看了一下亲密无间的顾蔓和沈文,“要是没什么事你们可以先回合城,我还要去和玉石公司的董事长谈些事情。”

挣脱不开沈文一直握着她的手,顾蔓只好对陶野问道,“我不用和你去吗?”

沈文的另外两个同事脱险后马不停蹄地给自己的家人打电话报平安,生怕家人还在提心吊胆。沈家并不知道沈文在云南遭遇了泥石流,九死一生地游走了一回生死边缘。

陶野把不合时宜的疲累,恰到好处的隐藏起来,“不用,你们先回去。”

看得出陶野掩饰的很好的变化,沈文对陶野由衷地笑了笑,“陶总,这次多谢你带了救援队来救我们。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还可不可以活着走出那谷底。”

回给沈文一个点头,看不到陶野眼底映在光亮的车窗玻璃的神色,随行的人员躬身给陶野关好车门。顾蔓站在路边朝陶野挥挥手,陶野透过黑色的车窗看到了,扭头去看,已经抬起了的要和顾蔓挥手的左手也只是静静地安放在腿侧,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

害怕沈文体力没有恢复过来,顾蔓想让沈文先休息一天再回合城,还特地订了飞机票让沈文少受颠簸。沈文提出来要坐火车,顾蔓晕机沈文怎么会不知道。沈文宁肯经历长时间的火车旅途和顾蔓享受一路的风景回去,也不愿意顾蔓不好受。

和小颜的朋友汇合后,另外的两个同事都坐飞机回去了。他们劝说沈文和顾蔓一起坐飞机回去快一些,沈文也不说顾蔓晕机,只是对他们说了一路平安,就和顾蔓去坐火车。

火车要经过二十几个小时才可以到合城,因为是当天买的票,只剩硬座票了,而且那两张硬座票还刚好是有人退了票才轮到了沈文和顾蔓买到。

云南隧道多,火车上几乎大部分时候都没有手机信号,幸亏顾蔓在上火车前已经和小颜说了沈文没事。小颜听到这个好消息,笑着回答完了顾蔓的话。沈文很迫不及待地拿过电话开心地对小颜说,“小学妹,你要恭喜你学长我因祸得福啊。你学姐终于点头答应嫁给我了。”

睁大了眼睛说不出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小颜想让自己说出那些对别人说过的祝福美满的话,却怎么努力都说不出来。小颜才发现,原来自己那么在意,在意她的蔓姐真的嫁给了她一直默默倾心的学长。

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之后,小颜一个人在那边哭了出来。害怕惊醒睡着的妹妹颜娇,小颜捂着嘴起身跑到洗手间靠在门后面。泪水就沿着小颜的手指缝流下去,滴到了地板上,溅起水珠跳到小颜赤着的脚上。润湿了一大片,小颜顺着门背滑坐到带了冷意的白色地板上,紧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呜咽出声来,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脚背上。

在火车上,顾蔓还是不敢忘记她在进到谷底的时候看到的那些满目绝望。顾蔓根本就不难想象,那瞬间迸发倾泻而下的泥石流是以多快的速度想要袭击沈文他们四人。那些惨败的被泥石流卷过的谷底,全部都是乱石和烂泥。顾蔓踩到上面,只感到无力,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再来一场泥石流。这样的话,就会埋葬和带走一切关于他们的美好记忆了吧?

温柔了眉眼,沈文带过顾蔓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说他是怎么和同事一起逃生的。泥石流爆发时,云南的那个同事正好在谷口打电话,于是第一时间地逃离了灾难现场。沈文马上大声地朝同事喊,让他们赶紧跟着他一起立刻往与泥石流成垂直方向的山坡上面爬。沈文说那时候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得越快、爬得越高越好。就算他们来不及跑了,也要一回身就抱住最近的高大树木。

这些自救的常识也是云南的同事在进谷的时候和他们交代的,另外两个同事见艳阳高照,天气那么好,怎么会有泥石流?于是拿着相机一直用心地拍照,只有沈文在听,还用心地记住了。

听沈文说的云淡风轻,顾蔓却听的心惊肉跳,那样的场面,应该是千钧一发的,“幸好你记住了,不然你们三个人就等着喂山野猛兽好了。”

沈文就笑笑,揉揉顾蔓的头发,“蔓蔓真的舍得吗?要是我被老虎或者是狮子吃了,你就不会难过?”

顾蔓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倒退在身后的铁路两侧的村庄亮起来的万家昏黄灯火,“我才不会呢!眼不见心不烦,刚好少了一个人再来烦我,多好啊。”

把下巴抵在顾蔓的小脑袋上,沈文伸手去轻轻地刮了刮顾蔓的小巧的鼻子,“蔓蔓,你真是个狠心的丫头。”

抿嘴笑了笑,顾蔓嗔怪地拍打一下沈文的胸膛,接着依旧靠好,“你敢这么说我,真是在外省这些天养野了你。”沈文也没再说话,只是抓住顾蔓的手脸上一直挂满了笑容。

下了火车,小颜换上了自己觉得和以前的这些年一样,看到沈文和顾蔓一起亲密出现的笑脸,“蔓姐,学长,你们可算回来了。我这两天可担心死了,现在好了,学长你也没事了。还抱得美人归,是不是心里都乐开了花了?”

拉着顾蔓的手,沈文一刻都舍不得松开,温柔的眼神也一直追随顾蔓,惹得小颜扑哧地笑了笑,“哎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啦。学长和蔓姐都成连体婴了,这是在学阿蒙学长和小丽秀恩爱啊?我这个路人都不好意思看了。真是。”

顾蔓甩了甩沈文的手,沈文也要拎东西才不情愿地松开。小颜嘻嘻地过去挽过顾蔓的胳膊,让顾蔓给她说事情的详细经过。沈文跟在顾蔓和小颜身后,一同走出火车站。

回到租来的小套间,小颜说公司还有事,就先回公司了。顾蔓也没有久留,要跟小颜一起离开,沈文心疼顾蔓吃不消。“蔓蔓,要不今天就请假吧。你刚坐了那么久的硬座,肯定累坏了,现在又要去上班,我怕你没有精力。”

小颜也说是,她可以帮顾蔓请假。顾蔓摆摆手说不用,在火车上一直靠着沈文的肩膀休息,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会。最近又老是请假,她本来在公司的同事眼里形象就不怎么好。她因为和沈文的事已经让大家鄙视了一回,这些天再不按时上下班,那些人还不真的有了足够的理由和原因看不起她,说她抱住了陶野大腿啊?“沈文,你先好好地睡一觉,等我下班和小颜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小颜啧啧地转了转眼珠子,“那我还是不做超大度数的电灯泡了,不然影响你们的二人世界就不好了。”

无奈地摇头指指小颜,沈文和顾蔓说让她不要太拼了,顾蔓说好,和小颜说笑地离开了。

睡了一觉起来抬头去看墙上挂着的圆形挂钟,还没到顾蔓下班时间,于是沈文起了床收拾了屋子。沈文本来什么家务都不会做的,来了合城后,事事亲力亲为,不管大小才学会了把乱糟糟的屋子收拾得像样有些。

拿出摄影机的内存卡走到电脑桌边,沈文打开电脑把内存卡插进读卡器再插到电脑上,开始整理这些天在西藏和云南采风拍下来的照片。

这时顾蔓刚好开了门进来,手里拎了一堆菜,觉得右手又隐隐地疼了。沈文听见动静,带笑地拉开椅子去接顾蔓手里的东西,“蔓蔓,你回来了。”

把所有的东西全部递给沈文,望见电脑上放大的开满格桑花的照片,顾蔓笑着问,“你在整理照片吗?”

沈文把东西放进厨房,“是啊,我起来后见时间还早,就想把照片整理出来,明天上班就没有那么忙了。”

顾蔓换了沈文的大拖鞋走过去看,“这不就是那张你给我发的格桑花吗?果然是放大了看更好看啊,沈文你的摄影技术提高不少嘛!”

只见沈文拿出青菜放进水槽里洗,顾蔓恋恋不舍地走进小厨房,“等待会吃完饭我一定要好好地看看。”见沈文在动手洗菜,惊讶地问,“沈文,你什么时候学会做家务了?”

围上围裙,顾蔓拿出要切的菜和肉类清洗干净,沈文在哗哗的水声里笑着回答,“蔓蔓,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在忙。我是不会做家务,可是我可以学啊。这样等我们结婚了,你也不用一个人又上班又做家务那么辛苦了。”

这话把顾蔓惹得脸一红,也没说别的话反驳沈文,她确实是答应了沈文要嫁给他的,可爸妈会同意吗?顾蔓不禁担心,要是顾爸爸顾妈妈都不同意她嫁给沈文,那么,她又该怎么办呢?

还在自己想这个问题的顾蔓就愣了愣,沈文问她什么时候去她家征求顾爸爸顾妈妈的意见。顾蔓说等她打电话和爸妈说了再过去吧,沈文也没有开口问顾蔓为什么不直接过去。沈文怎么会不知道,顾蔓是害怕顾爸爸和顾妈妈会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吧?就像他妈妈苏雅无论如何,都不同意顾蔓和他在一起一样的吧?

吃完饭顾蔓在看沈文拍的照片,让沈文先去洗澡,沈文见顾蔓戴着他没见过的暗紫色边框眼镜看得认真也就先去洗澡了。顾蔓看得入迷,那些如诗如画的风景,就是沈文拍出来的。沈文肯定是真的很喜欢摄影的,不然不会拍下来这么美好的瞬间和风景。

出来看到顾蔓凑在电脑前还在看那些张数巨大的照片,沈文就走到顾蔓身边,低身靠近顾蔓,想要轻轻地吻一吻顾蔓的脸颊。

感受到沈文的气息,顾蔓笑着转头,沈文被发现了就停在即将靠近顾蔓的空间对顾蔓温柔地笑。顾蔓伸手推了推

沈文的脸,抿嘴笑了笑,她怎么会不明白沈文想要吻她。

顺势握住顾蔓的手,沈文笑着问,“蔓蔓,你的指甲怎么那么长了?多久没剪了?”

以为自己的指甲刮到了沈文的脸,顾蔓赶忙抬头去看,动了动沈文握着的手,“是不是划到你了?疼不疼?”

听顾蔓这么紧张地问他,沈文心满意足地笑说,“我是怕你的指甲划到自己,先别看了,我帮你剪指甲。”

说着沈文拉起顾蔓,让她跟着一起到小沙发上坐好,电脑上是顾蔓刚好浏览到的沈文拍下没发生泥石流的山谷。

幽谷深深,触目所见到的,都是一片苍翠的原始美好。

从欧洲回来,因为右手被陶爸爸砸伤了,一直在疼,拆了纱布看到医生手里大大的指甲钳吓得咽了咽口水,顾蔓赶忙说自己回去再剪,不用麻烦医生了。下一个就诊的病人也等不及了,医生也就让顾蔓自己回去让别人帮她剪指甲。顾蔓当然点头答应了,回来后又一直在忙这忙那,这几天又被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来的流言蜚语缠身,一时忘记了剪指甲。

拿出指甲刀,沈文拉过顾蔓的左手开始修剪,“要是剪疼了你就说一声。”

顾蔓歪头浅笑,沈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弄疼她的,说话间沈文早就低着头认真地慢慢地剪顾蔓的长指甲,顾蔓也安静地不再说话。

小小客厅里的灯光和陶野宽大房子里的水晶吊灯发出来的明亮光芒,简直是天壤之别。头顶的灯发出来的光把不大的房子里,瞬间照得亮堂堂的。

其实右手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不会一碰到就跟当初刚受伤的时候疼得顾蔓倒吸凉气。沈文看到留在顾蔓右手手指上的伤痕,心疼地问,“蔓蔓,你的手怎么了?”

下意识的,顾蔓摇摇头说,“是我自己不小心被东西砸了一下,破了点皮。没事的,你看这不是好了吗?”

沈文剪指甲的力道已经轻的不能再轻了,甚至连那些指甲都剪不下来了,顾蔓刚想让沈文不用手下留情,就听见沈文温柔地说,“蔓蔓,你看你指甲上的白色月牙越来越小了,是不是都没有吃青菜?”

低头去看,那些白色的暗示身体是否缺少维生素的小月牙果真比以前她在大学的时候小了许多,顾蔓嘟嘟嘴,很不理解,“我又不像你一样挑食,怎么会越来越小呢?”

沈文露出一抹柔和的光,给顾蔓继续小心翼翼地剪右手的指甲,“会长回来的,所有蔓蔓曾经应该拥有的一切,都会回来的。”

心里一暖,顾蔓看到沈文头顶有两个螺旋的圈圈,伸出剪好指甲的左手去拨开沈文的短头发想要看清楚,“我妈说过,头顶上有两个旋的人会比较聪明。”

这话让沈文低头笑了笑,“那蔓蔓觉得我聪明吗?”

不知怎么的,顾蔓收回手,沈文,可以一直这样帮她剪指甲剪到白发苍苍吗?顾蔓就低头很认真,很认真地看沈文给她剪指甲,“沈文,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放下指甲刀,沈文坐到沙发上,让顾蔓靠近他的怀里。顾蔓在等沈文的答案没有动,沈文就把顾蔓拉过去抱在怀里,伸手放在顾蔓的手背上,“蔓蔓,我对你怎么样,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翻开沈文的手,顾蔓想去看那不是很厚实的左手心,还是瘦瘦的宽大的手掌心,顾蔓一下就找到了大学时她不小心划伤的地方。

那是一道蜿蜒的细长的伤疤,过了许多年,已经变得淡淡的了。那一道顾蔓留给沈文的伤疤经过多年,还是呆在掌心里,没有消失不见。

那是顾蔓在画设计图稿的时候,沈文从后面一下抢过顾蔓手里的圆规,反扣在手里。顾蔓急着完稿,哪里有闲心思和沈文嬉闹,气得站起来要去抢回来那支圆规。

想逗逗顾蔓看她着急的样子,沈文左躲右闪地不给顾蔓,顾蔓一用力就扯过圆规的一只脚往她的方向扯过来。那尖刺的一角很准地划过沈文的掌心,很快被划破的掌心出现一条血线,染红了沈文的掌心和顾蔓的指尖。

看见那些从沈文的掌心流出来的鲜血,顾蔓吓得大叫一声,慌忙地拉过去按住,血却怎么也止不住,一直不停地流出来。顾蔓的眼泪就跟着一起流下来,蜿蜒进了嘴角了。沈文让顾蔓不要哭,说他不疼。沈文说着便伸手去擦那些流到顾蔓嘴角的泪水,顾蔓就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后来即使手心的划伤好了,沈文的掌心也留下了不好看的疤痕,就不偏不倚地落在掌心的位子。顾蔓每次见到沈文掌心的伤疤,就自责,沈文有一次温柔地笑着对顾蔓吟诵英国诗人John Donne的A valediction: For逼dding Mourning这首诗里的几句话——

Such wilt thouto me, who must

Like th’ other foot, obliquely 乳n

Thy firmness makescircle just

And makesend, where I begun.

想到这,顾蔓低着头不好意思看沈文。多年之后的今天,靠在沈文的怀里,还是看着同样的一道伤疤,旧的就像她对某些人的牵挂一样。

紧扣住顾蔓的手,安稳地闭上眼睛,沈文饱含了感情说,“蔓蔓,你对我就是这个样子,我的一生,就像圆规的另一只脚,不停地转跑。你的坚定才可以让我画的圆完美,我才可以回到我开始的地方。”

这是当年沈文对顾蔓念的那首英文诗的中文译文,顾蔓和刚听到的时候感觉又不一样了。她的坚定,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一样可以换来经久不变的沈文的一如既往吗?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就那么闲适地靠在一起,懒洋洋地不愿动一动。

推了推沈文说她要回去了,沈文按住顾蔓,“蔓蔓,再陪我呆一会。或者,你今晚留在这里休息,好不好?”

“不好。”顾蔓好笑地回答沈文孩子气的提议,沈文赶紧解释,“你放心,你睡房间,我睡沙发。我保证不会做出什么让你感觉不安全的事。”

拍掉沈文的手,顾蔓下了沙发,“即使你和我睡同一间房间,我也会安心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沈文孩子气地笑了笑,“那我送你到楼下。”

顾蔓也不拒绝,沈文尾随顾蔓出了门,又捉住顾蔓的手,“以后不要再这么不小心伤到自己了,你不觉得疼,我看了都不忍心。”

“我知道了,沈文你比我妈还啰嗦。”顾蔓没好气地回了沈文一句,没有说出来右手受伤的真实原因,觉得也没必要和沈文说。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顾爸爸说过的,多说无益。“你怎么一直拉着我的手,还舍不得放开了啊?”

沈文宠溺地对顾蔓笑了下,“我怕我再不把你的手抓牢一点,你又跟当年一样跑掉了。你知道的,我怎么跑都跑不快,追不上公交车的。”

旧事重提,惹得顾蔓嘟嘟嘴,“你还记着啊,怎么,打算新仇旧恨一起算了啊?”沈文紧了紧握着顾蔓的手,笑而不语。

直到顾蔓上了的士,沈文才转身往回走。在走到拐角处时,有一个高大的人影窜出来,用力地拉住沈文的手腕要把沈文往路边拽,声音浑厚地说了句,“跟我回家!”

沈文一愣,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甩开了抓住他的人的大手,冷冷地说了句,“我不跟你回去。”

那人背着路灯,看不清楚他的脸,所以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就为了这样一个要身材没身材,要姿色没姿色,要家世没家世,要地位没地位的女人,你什么都不要了?你就那么没出息?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居然不惜和家里脱离关系跑到这种鬼地方来?这不是你呆的地方,快跟我回去!”说完话,那人又要去连拉带拽沈文跟他一起往停在路边的一辆银白色轿车走去。

听不得那人说顾蔓不好,沈文身形一闪躲过那人的拉扯,“哥,我不许你这么说蔓蔓!我在做什么事我自己清楚,不用你和妈给我规划!你自己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为什么就要我去完成爸妈想要我们当中的任一个去做的事情?我自己也有很多想要去的地方,有很多想要去做的事,有很多想要去见的人!而蔓蔓,就是那个我想要一起去做这些事的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被沈文喊做“哥”的人,完全没有料到从小听话懂事,长大了后温文尔雅的沈文有朝一日会这么跟他说话,气得三步两步地从黑暗里跨出来。

那人一出来一下立在路灯下,往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沈文的那张俊脸凑过去,“沈文,你真是翅膀硬了!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你在和谁说话,我是你哥,你哥沈斯!”

看清楚了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沈文不怒反而笑了笑,“沈斯,我知道你是我双胞胎的哥哥。但是一样没有权利剥夺我想要过的生活,我受够了!这么多年来,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过得逍遥自在,随心所欲,只有我在妈的控制下去做一些我不喜欢做的事情,就连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都没有!你现在回来干什么?是要看我的笑话,还是

看沈家的笑话?”

听到沈文居然连名带姓地叫他,沈斯吃惊不小地瞬间周身布满阴霾,脸部的线条和沈文一点都不一样,尽管有着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哥,我怎么会看你的笑话?好!既然你做了决定,我也就不勉强你跟我回去。但是,你应该最清楚妈的脾气。是你不把妈放在眼里,到时候就不要怪妈把你在乎的女人毁掉。”

朝沈斯喊了一通,沈文心里的怒气也减少了不少,现在听沈斯这么提醒,也明白苏雅的脾气,担忧地看向沈斯,“哥,我该怎么做?”

这次来沈斯是无论如何都要把沈文带回去的,照沈文刚才对他忽然出现的反应和说话的强硬态度,沈斯就明白,他这个吃软不吃硬的弟弟不经常出现的牛脾气又上来了,于是改变了主意不跟沈文硬碰硬,“你别慌,你是真的喜欢刚才那个女的?”

沈文不满意沈斯说到顾蔓的语气和态度,“哥,蔓蔓她有名字,叫顾蔓。”

“我不管她叫什么名字,哥只要你一句话,你是真的喜欢那个什么顾蔓的?”沈斯知道沈文在较真和不高兴,也就将就着说了顾蔓的名字。

看到沈文点头,沈斯就笃定了自己的判断,还好只是喜欢,并没有到深爱的地步,“哥就帮你这一回。”

沈斯说的斩钉截铁,信誓旦旦,让沈文不明白所以然地看他,“你怎么帮我?”

见沈文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沈斯迅速地找出了一个理由,“看你们刚才的样子,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没?”

想到顾蔓刚答应他没有玫瑰,没有钻戒的一点也不浪漫的求婚,沈文眉眼柔和地弯了弯,“蔓蔓她刚答应要嫁给我。”

沈斯心里一咯噔,幸好他来得巧,只是答应,还没有真的到民政局登记结婚领了结婚证,“我看不如这样,哥帮你试探试探那个顾蔓是不是真的爱你。要是她通过了我这关,我就帮你回去和爸妈说说情,让你们结婚,怎么样?”

沈文摸不清头脑,不知道他这个从小就鬼点子特别多的哥哥想到了什么妙计,“哥,你要怎么试?蔓蔓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用你试探。”

沈斯不放弃地和沈文说,“你看,我们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吗?我以你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一段时间,在你们准备婚礼的过程里最容易暴露出你们到底哪里不合适了。说不定她并没有你喜欢她那么喜欢你呢?哥出马帮你试出来,趁你们没结婚前好让你有回头的机会。”沈斯平时的玩世不恭和喜怒无常全部都收起来,谆谆善诱地劝说沈文。

怎么听都像是一场游戏,一场他沈文帮着去试探他下半辈子想要生活在一起的顾蔓的游戏。沈文听了沈斯这个提议,没打算继续和这个几年见不到面一模一样的哥哥说下去,转身要走,他不敢想象顾蔓能不能够认出不是他的沈斯。

见沈文这样,沈斯一下就急了,把准备好的照片拿出来,朝沈文大声地喊,“喂,沈文,你回来。你看看这是什么?这个顾蔓背着你在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简直就是脚踏两条船,你觉得你们之间真的存在完全的信任吗?”

那是陈默给沈斯准备的一沓陶野和顾蔓一起的照片,沈文回头去看。许多照片的拍摄角度,取景方向,竟然比他拍的还要好很多。沈文拿过来一张一张地翻看,语气紧张地问沈斯,“你从哪得来的这些照片?”

听沈文这么问,沈斯就知道男人和女人一样喜欢猜疑和吃醋是正确的,看来他的提议沈文这个弟弟多半是会采纳的了,“你别管我从哪里得来的,前天你和她的新闻就满天飞,电视台和网络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报道你们这段不被世人看好的恋情。不过你放心,矛头不是指向你,而是指向这个顾蔓。另外,同一时间,网上爆出了大量顾蔓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照片。同样也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刷屏,满天飞的都是顾蔓要抱他的大腿。好像,这个男人是叫什么陶野的是吧?和我们沈氏集团合作密切的远林国际集团的什么负责人来着?妈说,前几天在南城陶野和她见面,她刚好碰上了这个顾蔓,就和她谈了几句。没想到,陶野这个人替顾蔓出头,劈头盖脸地说了妈一通,拉过顾蔓就一起走了。想想就觉得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不会你是个备胎吧,沈文?”

沈斯把有的没的,该有的不该有的都说了一遍,斜眼看了看沈文的反应,还嫌火势不够旺,“哥的意思就是,这个顾蔓心里其实不是想嫁给你,人家爱的也不是你,而是陶野。不过是想用你刺激刺激那个陶野,让陶野为她吃醋,然后和你一样被冲昏了头脑要娶她。像她这样的女人,我在国外见多了。这样说,你不就是个备胎了?说不定还是你有权有势的时候才考虑的你,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了,她还会嫁给你?”

同样的话拐着弯的变换着说法说多了,同样会得到一样的效果。沈文捏紧了些手里那张顾蔓给陶野系领带的照片,心里不平衡,顾蔓从来都没有,带了那么好看的笑容给他安心地系领带。没想到,顾蔓居然可以满面的恬然笑意对着陶野,只是对着陶野。“哥,蔓蔓她不是这样的人。蔓蔓要是贪慕虚荣,金钱至上的话,就不会在知道我是沈氏集团的公子哥而和我分手了。”

沈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嫌弃地看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弟弟,“是,你也不比陶野差。但是陶野是德国大公的后裔,贵族家庭的公子,你以为这些还不够有致命的诱惑力吗?”

沈文半信半疑地看向沈斯,“哥,你给我时间好好地考虑一下。蔓蔓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们都不了解她。”

忽然的,沈斯冷笑了声,为沈文的天真。要不是知道沈文说会考虑的事情基本都会答应,沈斯肯定拿出平日里的那些早生沈文几分钟的优势,把沈文奚落一通,为了让沈文和他回去,他只有等待,“好,哥等你的电话,你要赶快下决定。时间不等人,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会回国来受这样的闲气。”

没有再和沈斯交谈,沈文揉皱手里的照片,往那间小房子走去。回到小套间,大厅的灯没有熄灭,就好像怕黑的顾蔓没有离开。沈文坐到刚才他和顾蔓相拥而坐的沙发上,靠在沙发背上,上面连一点他们相拥而坐的温度都没有留下。

沈文慢慢地摊开揉皱照片的带了浅浅的伤疤的手,很有耐心地展平已经被他揉得不成样子的照片,顾蔓的笑容已经皱巴巴的,就连陶野低头看顾蔓的柔情眼神,也失去了形状。

想了很久,沈文还是拿起手机打给了小颜,小颜刚要睡下,“学长,怎么那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这是。”

小颜的抱怨也没有能勾起沈文常日里的回应,小颜感觉出沈文异于平常的叹息,紧张地问,“学长,你怎么无缘无故地叹气啊?你又惹我蔓姐生气了?”

他只好柔和了眉眼勉强地笑笑,“我刚送蔓蔓回去,没想到她和你们陶总住在一起。”

小颜一惊,紧张地咧咧嘴,“你都知道了?是蔓姐和你说的?她还让你送她到陶总的住处了?”

果真是的,都明白了,他的蔓蔓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和陶野住在一起。沈文把好不容易展平的照片又揉成一团,丢进身边的垃圾篓里。

没听到沈文说话,小颜着急地在那边要解释,“学长,你是不是看到了些什么?”

小颜敏感地这么问沈文,就让沈文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的可信度了,小颜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顾蔓不和他说?难道真的是和沈斯说的一样,他们之间不存在完全的信任?

陷入自己的思考里,沈文完全忽略了小颜。小颜只当是沈文看到了那些照片和网络消息真的误会了顾蔓和陶野的关系,就算她不清楚其中的纠葛,她也不希望沈文和顾蔓刚确定了要结婚就出现问题,“学长,你可千万别误会,蔓姐和陶总可是什么事都没有。他们是初中同学,认识都有十三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阿蒙学长和小丽结婚,我也在场,和蔓姐一样也是伴娘,我可以证明蔓姐和陶总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可越解释小颜也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她又有什么立场和角度去为陶野和顾蔓的关系作保证呢?更何况,自己说的这些,不过是知道沈文会因为这些不高兴。如果,沈文不开心了,她也会跟着难过的吧?

沈文恢复对小颜的语气说话,就挂了电话,直接给沈斯打过去,“哥,你要答应我,不可以伤害蔓蔓。你只是随便地试一试她就好,她对我的心,就像我对她一样,不会因为外界的原因改变。”

接到沈文的电话,沈斯的嘴角大弧度地上扬,他弟弟还是和以前一样,太相信他这个哥哥。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呢?

要让一对情侣分开,有很多种方法,最直接和最有效的一种,就是让她知道你一直怀疑她,不信任她。这两样东西,比任何方法可以达到的结果都要快得多和一针见血得多。“我是你哥,我还会想破坏你就快拥有的幸福吗?”

沈文很快地挂断和沈斯的童话,沈斯还想说点什么,就传来了嘟嘟声,沈斯就皱紧轮廓凉薄的不像沈文一样温柔的会笑的脸。

要是沈文知道自己不过一个意识松动的妥协,就亲手把顾蔓推离他越来越远,还会这么做吗?

那些曾经说好的誓言和承诺,就和阿飞和顾蔓说过的话一样应了验,都是有口无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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